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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法正宗記

傳法正宗記卷第二

  • 天竺第一祖摩訶迦葉尊者傳
  • 天竺第二祖阿難尊者傳
  • 天竺第三祖商那和修尊者傳
  • 天竺第四祖優波毱多尊者傳
  • 天竺第五祖提多迦尊者傳
  • 天竺第六祖彌遮迦尊者傳
  • 天竺第七祖婆須蜜尊者傳
  • 天竺第八祖佛陀難提尊者傳
  • 天竺第九祖伏馱蜜多尊者傳
  • 天竺第十祖脇尊者傳
  • 天竺第十一祖富那夜奢尊者傳

天竺第一祖摩訶迦葉尊者傳

摩訶迦葉尊者摩竭陀國人也姓婆羅門父號飲澤母號香志始生姿質美茂其體金色而照曜甚遠相者曰是子夙德清勝當出家父母憂之乃相與謀曰必美婦可縻其心稍長苦為擇娶而尊者辭不得已乃紿之曰非得女金色如我不可為偶父母乃以婆羅門計鑄金人輦行其國因觀者求之得金色女如迦葉者遂以室之先是毘婆尸佛滅後眾以其舍利建塔塔之像其面金色缺壞是時迦葉方為鍛金師會有貧女一金錢求治為[1]簿欲往補之迦葉聞且樂為補已因相與願世世為無姻夫妻以是報九十一劫體皆金色後生梵天天之壽盡乃出此婆羅門富家及是夫婦而其體復然初名迦葉波此曰飲光蓋取其金色之義也(記內翻梵語義類通華言者如此迦葉波之類多有或國本前錄已傳不敢輒以梵學較之也)然皆清淨雖偶未甞有男女意終亦懇求出家父母從之即為沙門入山以杜多行自修空中有告者曰佛已出世請往師之尊者即趨於竹林精舍致禮勤敬如來乃分座命之[2]大眾皆驚謂其何以與此如來知之乃說其夙緣以斷群疑尋為之說法而尊者即座成道然其積修勝德而智慧高遠如來甞曰我今所有大慈大悲四禪三昧無量功德以自莊嚴而迦葉比丘亦復如是朝乃以正法付之囑其相傳無令斷絕授金縷袈裟命之轉付彌勒及如來般大涅而尊者方在耆闍崛山是時地震光明照即以天眼知之乃謂眾曰佛涅槃矣嗟乎正法眼滅世間空虛與其徒即趨于拘尸那既至乎雙[3]之間而如來既化已內於金棺尊者大慟遂感如來足出於棺以慰其哀慕尋致栴檀白㲲以資其闍維既而尊者金剛舍利宜與人天為其福田吾等比丘當務結集以惠來世為其大明即以神通自昇須彌之頂而說偈曰如來弟子且莫涅槃得神通者當赴結集遂擊金鍾其偈因鍾聲而普聞故五百應真(或云一千)皆會於畢鉢羅巖唯阿難以漏未盡不得即預宿戶外終夕思及曉乃得正證遂以之叩戶相告尊者曰若然汝可以神通自戶鑰中入阿難如其言而至是時僉議三藏者宜何為先尊者[4]宜先修多羅因謂諸聖曰此阿難比丘持第一而常侍如來其所聞法如水傳器有遺餘宜命以集修多羅藏次命優波離以集毘尼藏復命阿難集阿毘曇達磨藏(他部或云命迦旃延)已而尊者即入願智三昧觀其所集果無謬者然尊者處世方四十五年終以結集既而說法度人亦無量矣念自衰老宜入定於雞足山以待彌勒故命阿難曰昔如來將般涅槃預以正法眼付囑于我我將隱矣復付汝汝善傳持無使斷絕乃說偈曰

法法本來法  
無法無非法
何於一法中  
有法有非法

阿難於是作禮奉命復念如來舍利皆在諸欲往辭之遽陵虛遍至塔廟禮已而還以夙約必別於阿闍世王及至其門會王方因謂閽者曰摩訶迦葉將入定於雞足山故來相別王起奏之遂以此周孝王之世然入其山席草而坐自念今我被糞掃服佛僧伽梨必經五十七俱胝六十百千歲于彌勒出世終不致壞乃語山曰若阿闍世王與阿難偕來汝當為開去已復合於是寂然乃入滅盡定是時大地為之動而阿闍世王亦夢其殿梁忽折及覺而司門者果以尊者之語奏王聞泣下為之歎息即詣竹林精拜阿難命之同往逮至雞足而其山果闢尊者定體而儼在其間王且哀且禮命香薪欲為焚之阿難謂王曰未可燔也此大迦葉方以禪定持身而俟彌勒下生授佛僧伽梨乃般涅槃王聞此而敬之益勤及王與阿難引去而其山合如故

天竺第二祖阿難尊者傳

阿難尊者王舍城人也姓剎帝利斛飯王子而釋迦如來之從弟也始名阿難陀此云慶亦云歡喜蓋當如來成道之夕而尊者乃王之家大慶且喜以故名之然有奇相聰明叡智不比凡者少時聞如來出世乃用世幻自感以如來初從釋氏而出家成大聖因往求為其弟子如來許為之說法遂成須陀洹果方如來欲人參侍而尊者獨為大眾所推其智慧善巧而知時所宜頗合聖意然其往世於佛有大功德故所聞法皆能記若水傳器而無有失者故如來甞稱其總持第一及如來垂般涅槃而尊者方在娑羅林外為魔所亂如來即勅文殊師利將呪往尊者因與文殊偕還而禮覲如來如來化大迦葉會諸羅漢於畢鉢羅巖結集法藏獨以尊者大智多聞而常侍如來其聞法最乃白眾請之以集修多羅阿毘曇達磨藏尊者領命遂說偈曰

比丘諸眷屬  
離佛不莊嚴
猶如虛空中  
眾星之無月

尋作禮大眾乃升法座而曰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某處說某經教乃至天人等信受奉行是時大迦葉復問眾曰阿難所言其錯謬乎皆曰無異世尊之所說者也乃大迦葉將入定於雞足山乃以如來所授正法眼付之者使其傳之勿絕自是以法遊化諸方一日尊者至一竹林之間初聞比丘有誤誦偈曰若人生百歲不見水老鶴不如生一日而得覩見之尊者因之歎息曰如來乃世正法之眼何速寂滅使此群生失所依止而迷謬聖乃語其人曰是非佛意不可依之汝應聽我演正偈云若人生百歲不解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得解了之是比丘乃以聞其師反謂阿難衰老其言謬妄豈宜信乎汝可如前誦之尊者他日復聞誦其前偈問其何以而不從所教是比丘者遂說其師之意者以其不重自語而益感之因入三昧欲求尊聖為之證者然終不能得於是念之佛與眾聖皆已涅槃必何從而明之當是時也地為之動少頃光明遽發俄然有一聖宿大士示現為其說偈而證之曰

彼者諷念偈  
實非諸佛語
今遇歡喜尊  
而可依了之

彼師弟子視大士神奇乃稟其言即誦尊者所說遂以之得第二果尊者既得見證而益自警謂身危脆猶若聚沫況其衰老何堪久欲趣泥洹復以阿闍世王嘗慨不見如來迦葉二尊聖所般涅槃因約阿難若當寂滅願示其期而尊者故往告之及王之門而閽者詞之以王方寢不敢以聞然王於其夢見一蓋七寶飾之千萬億眾繞而瞻之俄有風雨暴至遂吹折其柄寶皆委地王驚及寤會閽者以阿難事奏王聞之遂失聲號慟感天地即詣毘舍離城方見尊者坐[1]河中王遽禮之而說偈曰

稽首三界尊  
棄我而至此
暫憑悲願力  
且莫般涅槃

是時毘舍離王亦在河側復說偈曰

尊者一何速  
而歸寂滅場
願住須臾間  
而受於供養

尊者見二國王皆來勸請亦說偈曰

二王善嚴住  
勿為苦悲戀
涅槃當我淨  
而無諸有故

尊者於是乃自念曰我若偏住一國而滅度諸國必諍非其當也此應以平等而度諸有情遂即[*]河之中流而欲涅槃其時大地六種皆震先有五百仙人棲於雪山及是相與乘空而來禮尊者足曰今我等定於長老當證佛法願乘見度尊者默而許之即變殑伽河悉為金地遂為之說大法要尊者又先時所度弟子宜當來集須臾五百羅自空而下為其出家受戒仙者尋皆得四然其仙眾之中有二羅漢一曰商那和修一曰末田底迦(亦云[2]田地)尊者知其皆大法器命之曰昔如來以正法眼付大迦葉迦葉入而付於我我今將滅用傳汝等汝受吾當聽偈言

本來付有法  
付了言無法
各各須自悟  
悟了無無法

復謂商那和修曰汝善行化而護持正法無令斷絕謂末田底迦曰昔佛記云滅度五百歲中當汝於罽賓國敷宣大法後宜往之興教化已而尊者超身虛空作一十八變風輪奮迅三昧乃分身四分一惠忉利天惠娑竭羅龍宮一惠阿闍世王一惠毘舍離得者各建寶塔而供養之是時當此周夷王之世也

天竺第三祖商那和修尊者傳

商那和修尊者摩突羅國人也亦曰舍那婆姓毘舍多其父號林勝母號嬌奢耶處胎凡六載始生而身自有衣隨體而長梵曰商諾迦猶此曰自然服者始西域有瑞草常產於勝地遇得道聖人出世其草則化為九枝以應之及尊者之生而化草果然初事雪山仙者會其仙師從阿難求度而尊者皆預其出家尋成道為阿羅漢至是其胎衣遂變為九條法服先是如來行化甞至摩突羅國一茂林顧謂阿難曰此林其地名優留茶滅度後近百年當有比丘商那和修於此說法度人阿難滅後而尊者以其法遊化至是欲圖居之會有二火龍偕占其地遂暴作風雨以張其威尊者乃入慈三昧以降之謂龍曰佛昔記此當為伽藍汝宜見捨龍以佛記故喜捨之尊者遂以立精舍而說法廣度人天果符佛語久之尊者念欲付法因入三昧觀佛所記聖士為其後者必在何國定乃以神通獨之吒利國訪其長者首陀善意之舍善意相見禮已乃問其所以來尊者我生[1]然故來命侶善意曰我嗜世樂不暇相從俟有子當以奉法尊者即稱善去其後善意果有子一曰優波吉羅二曰優波焰摩及育其三者曰優波毱多尊者知必法器復詣善意而謂之曰此第三子者優波毱多適合佛記當襲我傳法汝宜捨之善意以佛記故不敢見拒於是毱多即從其出家尊者因問之曰汝年幾耶曰我年十七又曰汝身十七性十七耶毱多乃曰師髮已白髮白[2]而心白耶尊者曰我但髮白非心白也毱多因曰我年十七性非十七耳尊者益器異之及其得戒成道乃命之曰昔如來以大法眼付囑大迦葉迦葉入定而付我大師慶喜以至於我我今以授於汝汝善傳之勿使其絕聽吾偈曰

非法亦非心  
無心亦無法
說是心法時  
是法非心法

已而尊者往隱於罽賓之象白山欲以禪寂自居未幾會於定中乃見毱多五百弟子慢而不恭遂往正之既至會毱多不在即坐其毱多之徒不測其何人皆憤然不伏遂馳報毱多毱多還見其師遽禮之而其徒慢意尚爾尊者乃以右手上指即有香乳自空而遂問毱多曰汝識之乎曰不測毱多即入三昧觀之亦不能曉乃請之曰是瑞事果何三昧耶尊者曰是謂龍奮迅三昧如是五百三昧而汝皆未之知復謂毱多曰如來三昧辟支不識辟支三昧羅漢不識吾師阿難三昧而我不識今我三昧汝豈識乎是三昧心不生滅住大慈力遞相恭敬其至此者乃可識之而毱多弟子既見其神奇皆伏而悔謝和修復為說偈而教之曰

通達非彼此  
至聖無長短
汝除輕慢意  
疾得阿羅漢

毱多諸徒以是皆得證四果尊者尋超身虛作一十八變以三昧火而自焚是時也當此周宣王之世也毱多乃以其舍利建寶塔於迦羅山勝處與人天共其供養

天竺第四祖優波毱多尊者傳

優波毱多尊者吒利國人也亦曰優波崛多亦曰鄔波毱多姓首陀氏父曰善意年始十會尊者商那和修至其舍化導因從之出至二十乃證道成阿羅漢遂廣遊化初至摩突羅國說法其眾翕然大集而所聞者皆得證道方尊者說法之時諸天雨華地祗皆雖魔宮亦為之動而波旬憂之遂來作難以其魔力屢化花與玉女欲亂其聽法者者即入三昧察其所以魔乘其在定持瓔珞輒縻其頸尊者定起知魔所為乃取人狗蛇三者之屍化為花鬘命波旬以軟語慰之曰汝與我瓔珞甚為珍惠吾有花鬘以相奉酬魔大喜乃引頸受之即復為三者腐屍臭魔甚惡之詞於尊者曰何用屍而相加乎尊者曰汝以非法之物欲亂我道眾吾以是物應汝之意又何厭乎魔於是盡自神力而不能去之即昇六欲天告諸天主又詣梵王求其解免天各謂曰彼十力弟子所作神變豈我天屬而能去之波旬曰其將柰何梵王汝可歸心尊者必得除之乃為說偈教其回向曰

若因地倒還因地起離地求起終無其理旬稟其言下天復趨於尊者禮悔懇至尊者先聖命我降汝雖然汝以是遷善乃得事不墮惡趣魔聞喜之曰尊者蓋為我致大饒益願為去此腐屍曰汝於正法不嬈害否波旬曰伏而奉教不敢爾也尊者即為釋之因謂波旬曰汝嘗覩如來今可試現示我瞻魔曰現固不憚願尊者不必致禮即入林間化為如來而奇相儼如與其侍從自林而尊者一見其心忻然若真覩大聖不覺體自投地乃即禮之魔不勝其禮戰掉自失尊者拜起不復見適尊儀波旬[3]禮足尊而說偈曰

稽首三昧尊  
十力大慈足
我今願迴向  
勿令有劣弱

後之四日波旬大領天眾復來作禮讚歎而然尊者化導而後聖因其所證者最多每度一人則以一籌置於石室其室縱十八肘廣十二肘而籌盈之昔如來嘗記尊者當為傳法四世之祖謂其雖無相好而所化度如如來之日無異至是而大聖之言驗矣後乃有長者子曰香眾從尊者固求出家者問之曰汝身出家心出家耶香眾曰我來出家非為身心曰不為身心復誰出家曰夫出家者無我我故無我我故即心不生滅不生滅即是常道諸佛亦常心無形相其體亦然尊者曰汝當大悟心自通達宜依佛法僧紹隆聖種即為[1]披剃受具足戒仍告之曰汝父嘗夢金日而生汝以是可名提多尋謂之曰如來以大法眼藏次第傳受以至於今今復付汝聽吾偈曰

心自本來心  
本心非有法
有法有本心  
非心非本法

既而超身太虛示十八變復其座跏趺而化當此周平王之世也多迦乃以室籌而闍維收其舍利建塔供養

評曰他書列毱多之事甚眾此何略乎曰此蓋務其付受之本末耳夫如來之後其化導得人唯毱多尊者最為多矣然其事迹之繁吾恐雖竹帛不可勝載而孰能盡書若室籌者聊誌其得聖果者耳未必極其所化

天竺第五祖提多迦尊者傳

提多迦尊者摩伽陀國人也其姓未詳初名香眾少時會毱多尊者盛化於摩突羅國從其出家以應對詣理毱多器之則與落髮受具始尊者生時其父嘗夢金日自舍而出灼然照曜天地復有寶山與日相對而山之頂流泉四注至是毱多尊者乃為解之曰山者吾身也流泉者法無盡也日從屋出汝入道之相也其照曜天地者汝智慧之發暉也因易今之名梵語提多迦此曰通真蓋取其夢之義也然如來昔嘗記之及此皆驗尊者得其師之說忻然奉命遂禮之以偈讚曰

巍巍七寶山  
常出智慧泉
迴為真法味  
能度諸有緣

毱多尊者亦以偈而答曰

我法傳於汝  
當現大智慧
金日從屋出  
照曜於天地

既而尊者以法自務遊化尋至中印[2]會其國有大仙者八千人其首曰彌遮迦聞之遂帥眾詣尊者而禮之曰念昔與尊者同生梵我遇阿私陀仙授之仙術而尊者證果得應真自是分離已更六劫尊者曰仙者所誠如其言然汝之務仙終何所詣曰我雖未遇至聖然私陀尊仙嘗記之曰却後六劫當因同學得無漏果今之相遇豈不然耶者曰汝既知爾便可出家仙法小道非能致人解脫吾久於化導亦欲休之汝果趣大法豈宜自遲遮迦喜其言即求出家是時遮迦之眾見其尊仙如此皆慨之謂多迦何足師者而從之出家尊者遂知眾心齟齬欲其信即放光明超步太虛而若履平地乃以所化寶蓋覆其仙眾復有香乳自其指端而注乳間現蓮蓮間化佛仙眾視其神變非常率服皆求出家尊者受之因謂雖然汝屬宜正念依佛使僧威儀自然而成不須工為眾如其言而鬚髮果自除去袈裟生體尋得戒皆成四果聖人尊者尋獨命遮迦曰昔如來以大法眼密付大迦葉展轉而至於我今付汝汝當傳持勿絕聽吾偈曰

通達本心法  
無法無非法
悟了同未悟  
無心亦無法

偈已尊者起身太虛呈十八變用火光三昧而自焚之是時也當此周莊王之世也彌遮迦與眾收其舍利建塔於班茶山而供養之

天竺第六祖彌遮迦尊者傳

彌遮迦尊者中印土人也未詳姓氏既與其神仙之眾皆師提多迦尊者得度而證聖果遂以其所得之道遊化諸方一日至北天竺俄見其城堞之上有瑞雲如金色乃顧謂左右曰此大乘氣也茲城當有至人與吾嗣及入其國至市果有一人持酒器逆遮迦而問之曰尊者何方而來欲往何所答曰從自心來欲往無處又曰識我手中物否此是觸器而負淨者又曰尊者其識我否答曰我即不識識即不我遮迦復謂之曰可自道姓氏吾則後示本因其人遂說偈答之曰

我今生此國  
復憶昔時日
本姓頗羅墮  
名字婆須蜜

尊者聞之乃悟其緣謂婆須蜜曰吾師提多迦嘗言如來昔遊北天竺謂阿難曰此國吾滅後三百餘年當有聖人姓頗羅墮名婆須出為禪祖當第七世斯如來記汝汝應出其人遂置器禮於尊者傍立而言曰我思往劫嘗為施者獻一如來寶座彼如來記我汝於賢劫當得佛法為第七祖今之所會乃其緣也尊者大慈幸見度脫尊者即為其剃度以圓戒德尋命之曰我方老邁將般涅如來正法眼藏今以付汝汝當傳之無使斷絕聽吾偈曰

無心無可得  
說得不名法
若了心非心  
始解心心法

偈已尊者即入師子奮迅三昧騰身太虛高七多羅[*]却返其座化火自焚而天人悲哀感天地其時當此周襄王之世也婆須蜜乃收其舍利以七寶函貯之建塔寘其上而供養之

天竺第七祖婆須蜜尊者傳

婆須蜜尊者北天竺國人也姓頗羅墮常衣淨衣持酒器遊處里巷而吟嘯自若人頗不或謂其狂及遇彌遮迦尊者明其夙緣投器即從之出家尋得付法及遮迦滅已廣其教化至迦摩羅國方大為勝事遽有一智士趨其座前自謂我名佛陀難提今與尊者論義須蜜曰仁者論即不義義即不論擬論義終非義論難提以其義勝甘心服之遂告曰我願求道預甘露味尊者乃與度之特命四果聖人為其受戒未幾乃命之曰來正法眼藏今以付汝汝其傳之慎無斷絕聽吾偈曰

心同虛空界  
示等虛空法
證得虛空時  
無是無非法

已而須蜜超身呈十八變乃入慈三昧以趣寂定是時釋梵與諸天眾皆來作禮而說偈

賢劫聖眾祖  
而當第七位
尊者哀念我  
請為宣佛地

須蜜定已七日以是乃出而示眾曰我所得法而非有故若識佛地離有無故語已復入寂定示涅槃相天眾聞法皆喜而禮之遂散其天花其時當此周定王之世也難提即其本座建寶塔以祕其全體

天竺第八祖佛陀難提尊者傳

佛陀難提尊者迦摩羅國人也姓瞿曇波氏[1]頂有肉髻光彩外發性大聰明文字能一覽悉記年十四乃慕出家專以梵行自及婆須蜜尊者來其國難提一旦就之發遂伏其勝義則依之為師尋得付法領徒廣務遊化初至提伽國先是其國有毘舍羅家生一子號伏馱蜜多年已五十而口未嘗言足未曾履父母不測其何緣皆為憂或以問其國之習定業者定者不能決其父母曰將有大士傳佛心印非久至此可問之及尊者入國過毘舍羅之門俄見有白光發其舍上尊者指之謂其眾曰此家當有聖人口無言說真大乘器不行四衢知所觸穢是必嗣吾大隆教化其所度者當有五百成聖果者又曰其光上貫者表其承我而得法其光下[2]表其所出得人然其所出之者號脇比丘心大如地當繼我為第三世也於是毘舍家主遂出問其所來欲須何尊者曰我來求人非須物也主曰我家豈有奇人而可求耶然唯有一子不語不行年已五十尊者欲之固亦不悋難提曰汝之言者正吾所求其父母即持子以與之及尊者携至精舍忽自發語即履七步合掌說偈而相問曰

父母非我親  
誰為最親者
諸佛非我道  
誰為最道者

尊者即以偈答之曰

汝言與心親  
父母非可比
汝行與道合  
諸佛心即是
外求有相佛  
與汝不相似
若識汝本心  
非合亦非離

蜜多聞法甚喜乃慇懃致禮尊者遂與之出召眾賢聖為其受戒後乃命曰如來法眼密傳至我我今以付囑汝汝其相傳勿令其聽吾偈曰

虛空無內外  
心法亦如此
若了虛空故  
是達真如理

蜜多幸得法偈即超身太虛散眾寶花說偈而讚之曰

我師禪祖中  
適當為第八
法化眾無量  
悉獲阿羅漢

尊者付其法已遽起本座卓然而立現大神自其腹發異光八道照曜大眾而被其照者僅五百人獲第二果乃般涅槃其時當此周景王之世也眾遂即其所建寶塔以閟其全體

天竺第九祖伏馱蜜多尊者傳

伏馱蜜多尊者提伽國人也姓毘舍羅氏多父母既疑其平生及遇難提尊者說其夙緣曰此子往世明達於佛法中欲為大饒益悲濟群生故嘗自願若我生處當不為父母恩愛所纏隨其善緣即得解脫其口不言者表道之空寂也其足不履者表法無去來也於是其父母之疑渙然大釋遂樂以師於難得法乃遊化至中印土先是其國有長者曰香蓋香蓋有子曰難生難生雖穀食而絕無滓穢至是香蓋携之來禮尊者且曰此子處胎凡一十六年及誕頗有奇夢亦嘗會仙者相曰此兒非凡器當遇菩薩見度適會尊蓋其緣也願以之出家香蓋遂謂其子曰汝已出家無以我在慈而心喜我返家而生尊者即曰我今所在豈有彼此諸漏已盡安得生惱蜜多以故度之未幾遂以法付之如來大法眼藏今以付汝汝其傳之無使斷絕汝受吾教聽吾偈曰

本無名  
因名顯
受得真實法  
非真亦非偽

尊者付其法已自念久於化導所化已辦以滅盡三昧而自息之於是遂般涅槃諸天皆作樂供養[1]於虛空是時也當此周敬王之世也脇比丘遂以香薪而闍維之斂其舍利建寶塔於那爛陀寺

天竺第十祖脇尊者傳

脇尊者中天竺國人也其姓未詳本名難以其久處胎故也初尊者將生而其父香蓋遂夢一白象背負寶座座之上寘一明珠從其門而出至一法會其光照曜於眾既而忽然不見及誕果光燭於室體有奇香父異成童會伏馱蜜多尊者化於其國香蓋遂携以詣之道其所生之異求與出家蜜多[2]會七阿羅漢為受具戒方納戒乃於壇之上現其瑞相空中復雨舍利三七粒尊者修行精苦未嘗寢寐雖晝夜而脇不至以故得號脇尊者既預付法乃遊化他土尋至花氏國而憩於[3]遽以右手指地而謂眾曰此地變金色當有聖者入會少頃其地果為金色俄有一長者之子曰富那夜遽至其前合掌而立脇尊者遂問曰汝從何來夜奢曰我心非往尊者曰[4]從何曰我心非止尊者曰汝不定耶曰諸佛亦然尊者曰汝非諸佛曰諸佛亦非尊者因說偈

此地變金色  
預知於聖至
當坐菩提[*]  
覺花而成已

夜奢亦說偈而酬之曰

師坐金色地  
常說真實義
迴光而照我  
令入三摩諦

[5]告之曰我今願師尊者幸與出家脇尊[6]即為剃度命四果聖者與其受戒後乃[7]之曰如來[8]法眼藏今以付汝其流傳勿令之絕聽吾偈曰

真體自然真  
因真說有理
領得真真法  
無行亦無止

既付其法即本座超身太虛而入涅槃以三昧火而自焚之其舍利自空而下不可勝數眾竟以衣裓接之是時當此周正定王之世其眾尋建塔廟以祕舍利而諸天布寶蓋以覆之

天竺第十一祖富那夜奢尊者傳

富那夜奢尊者花氏國人也姓瞿曇氏其父曰寶身號為長者初寶身有子七人各有所其一曰富那般多好學仙術次二曰富那金子好常寂靜次三曰富那月光好角力相次四曰富那勝童好惠施念佛次五曰富那波豆好殺嗜酒次六曰富那吉丹耽於嗜次七即富那夜奢淡然無所好惡其心不靜不亂非凡非聖嘗曰若遇大士坐於道場我則至彼親近隨喜及脇尊者至其國方興佛事而尊者遂詣其會應對響捷言皆造理果於脇尊者得正法眼遂以之遊化道德所被不啻千萬之眾然其得聖果者盈五百人後至波羅柰國遂有一長者來趨其會尊者謂其眾曰汝等識此來者耶佛昔記云吾滅後將六百年當有聖者號馬鳴出於波羅柰說法於花氏城摧伏異道度人無量今其人也然吾亦夜夢大海遍溢乎一隅方欲決其水遂沛然流潤諸界今此來者蓋其大海者也將從吾出家以法濟人其流潤者也於是馬鳴致禮前而問曰我欲識佛何者即尊者曰汝欲識佛不識者是曰佛既不識焉知是乎尊者曰既不識佛焉知不是曰此是鋸義尊者曰彼是木義却問鋸義者何馬鳴曰與師平出却問木義者何夜奢曰汝被我解馬鳴遂悟其勝[1]忻然即求出夜奢乃為度之以受具戒[2]其會中因之而證第四果者凡二百人其後命馬鳴曰當轉法輪為十二世祖昔如來大法眼藏以付汝汝其傳之聽吾偈曰

迷悟如隱顯  
明暗不相離
今付隱顯法  
非一亦非二

付法已尊者即逞神通為一十八變却反其泊然寂滅其時當此周安王之世也眾遂建塔以閟其全體

評曰唐高僧神清不喜禪者自尊其宗乃著書而抑之曰其傳法賢聖間以聲聞如迦葉雖則迴心尚為小智豈能傳佛心印乎引付法藏傳曰昔商那和修告優波毱多曰佛之三昧辟支不知辟支三昧聲聞不知大聲聞三昧餘聲聞不知阿難三昧我今不我今三昧汝亦不知如是三昧皆隨吾滅又有七萬七千本生經一萬阿毘曇八萬清淨毘尼亦隨我滅固哉清也徒肆已所愛惡而不知大屈先聖吾始視清書見其較論三雖文詞不嘉蓋以其善記經書亦別事之重輕不即非之及考其譏禪者之說問難凡數十端輒採流俗所尚及援書傳復不得其詳余初謂此非至論固不足注意徐思其所謂迦葉等豈能傳佛心印尤為狂言恐其熒惑世俗以增後生[3]學之相訾不已乃與正之非好辯也大凡萬事理為其本而迹為末也通其本者故多得之束其末者故多失若傳法者數十賢聖雖示同聲聞而豈宜以聲聞盡之哉經曰我今所有無上正法已付囑摩訶迦葉傳曰我今所有大慈大悲四禪三昧無量功德而自莊嚴而迦葉比丘亦復如是又謂毱多為無相好佛又謂僧伽難提者乃過去婆羅王如來降迹為祖如此之類甚眾是豈非聖人欲扶其法互相尊敬而示為大小耶楞伽所謂三種阿羅漢者得決定寂滅聲聞羅漢一曰曾修行菩薩行羅漢一曰應化佛所化羅漢此羅漢者以本願善根方便力故現諸佛土生大眾中莊嚴諸佛大會眾故若大迦葉傳法數十賢聖者豈非應化佛所化之羅漢耶佛所化者宜其所有四禪三昧無量功德與如來不異不異乎如來而傳佛心印孰謂其不然乎若商那曰阿難三昧而我不知我今三昧而汝不知云此恐其有所抑揚耳未可謂其必經曰入遠行地已得無量三昧夫入遠行地者蓋七地之菩薩也七地菩薩尚能得無量三昧而化佛豈盡不能得耶然佛之所傳心印與餘三昧宜異日而道哉夫心印者大聖人種智之妙本也餘三昧者乃妙本所發之智慧也皆以三昧而稱之耳心印即經所謂三昧王之三昧者也如來所傳乃此三昧也清以謂餘三昧耶其所謂七萬七千本生經一萬阿毘曇八萬清淨毘尼亦隨我滅此余未始見於他書獨付法藏傳云爾或疑之假令其書不謬恐非為傳法賢聖不能任持而然也是必以後世群生機緣福力益弱不勝其教以故滅之方正像末法三者之存滅皆亦隨世而污隆曷嘗為其弘法賢聖而致正末者耶嗚呼學者不求經不窮理動謬聖人之意為其說雖能編連萬世事何益乎書曰記誦之學不足為人師清之謂

傳法正宗記卷第二[4]()

簿【大】,薄【宮】
而【大】,時【宮】
樹【大】*,木【宮】*,樹(本字避御名下倣之)【宮】
曰乃【大】,乃曰【宮】
恒【大】*,常【宮】*
未【大】,末【宮】
子【大】,孑【宮】
耶【大】,乎【宮】
自【大】,遂【宮】
披剃【大】,剃度【宮】
度【大】,土【宮】
時【大】,而【宮】
燭【大】,屬【宮】
涌【大】,渭【宮】
許【大】,受【宮】
樹【大】*,木【宮】*,樹(避字)【宮】
從何【大】,何所【宮】
因【大】,再【宮】
聽【大】,諾【宮】
命【大】,為【宮】
大【大】,正【宮】
義【大】,時【宮】
然【大】,於【宮】
未【大】,末【宮】
終【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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