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48n2003_p0170a16:T48n2003_p0170a17:T48n2003_p0170a18:佛果圜悟禪師碧巖錄卷第四
T48n2003_p0170a19:T48n2003_p0170a20:垂示云。動則影現。覺則氷生。其或不動不覺。
T48n2003_p0170a21:不免入野狐窟裏。透得徹信得及。無絲毫障
T48n2003_p0170a22:翳。如龍得水似虎靠山。放行也瓦礫生光。把
T48n2003_p0170a23:定也真金失色。古人公案。未免周遮。且道評
T48n2003_p0170a24:論什麼邊事。試舉看。
T48n2003_p0170a25:【三一】舉。麻谷持錫到章敬。遶禪床三匝。振錫一
T48n2003_p0170a26:下。卓然而立(曹溪樣子一模脫出。直得驚天動地)敬云。是是(泥裏
T48n2003_p0170a27:洗土塊。賺殺一船人。是什麼語話。繫驢橛子)雪竇著語云。錯(放過則不可。猶較
T48n2003_p0170a28:一著在)麻谷又到南泉遶禪床三匝。振錫一
T48n2003_p0170a29:下。卓然而立(依前泥裏洗土塊。再運前來。鰕跳不出斗)泉云。不是
T48n2003_p0170b01:不是(何不承當。殺人不眨眼。是什麼語話)雪竇著語云。錯(放過不可)麻
T48n2003_p0170b02:谷[A1]當時云。章敬道是。和尚為什麼道不是
T48n2003_p0170b03:(主人公在什麼處。這漢元來取人舌頭。漏逗了也)泉云。章敬即是是。汝
T48n2003_p0170b04:不是(也好。殺人須見血。為人須為徹。瞞却多少人來)此是風力所轉。
T48n2003_p0170b05:終成敗壞(果然被他籠罩。爭奈自己何)。
T48n2003_p0170b06:古人行脚。遍歷叢林。直以此事為念。要辨他
T48n2003_p0170b07:曲錄木床上老和尚。具眼不具眼。古人一言
T48n2003_p0170b08:相契即住。一言不契即去。看他麻谷到章敬。
T48n2003_p0170b09:遶禪床三匝。振錫一下。卓然而立。章敬云。是
T48n2003_p0170b10:是殺人刀活人劍。須是本分作家。雪竇云。
T48n2003_p0170b11:錯。落在兩邊。爾若去兩邊會。不見雪竇意。他
T48n2003_p0170b12:卓然而立。且道。[2]為什麼事。雪竇為什麼却
T48n2003_p0170b13:道錯。什麼處是他錯處。章敬道是。什麼處是
T48n2003_p0170b14:是處。雪竇如坐讀判語。麻谷檐箇是字。便去
T48n2003_p0170b15:見南泉。依[3]然遶禪床三匝。振錫一下。卓然
T48n2003_p0170b16:而立。泉云。不是不是。殺人刀活人劍。須是本
T48n2003_p0170b17:分宗師。雪竇云。錯。章敬道是是。南泉云。不
T48n2003_p0170b18:是不是。為復是同是別。前頭道是。為什麼也
T48n2003_p0170b19:錯。後頭道不是。為什麼也錯。若向章敬句下
T48n2003_p0170b20:薦得。自救也不了。若向南泉句下薦得。可與
T48n2003_p0170b21:祖佛為師。雖然恁麼。衲僧家須是自肯始得。
T48n2003_p0170b22:莫一向取人口辯。他問既一般。為什麼一箇
T48n2003_p0170b23:道是。一箇道不是。若是通方作者。得大解脫
T48n2003_p0170b24:底人。必須別有生涯。若是機境不忘底。決定
T48n2003_p0170b25:滯在這兩頭。若要明辨古今。坐斷天下人舌
T48n2003_p0170b26:頭。須是明取這兩錯始得。及至後頭雪竇頌。
T48n2003_p0170b27:也只頌這兩錯。雪竇要提活鱍鱍處。所以如
T48n2003_p0170b28:此。若是皮下有血底漢。自然不向言句中作
T48n2003_p0170b29:解會。不向繫驢橛上作道理。有者道。雪竇代
T48n2003_p0170c01:麻谷下這兩錯。有什麼交涉。殊不知。古人著
T48n2003_p0170c02:語。鎖斷要關。這邊也是。那邊也是。畢竟不在
T48n2003_p0170c03:這兩頭。慶藏主道。持錫遶禪床[4]是與不是俱
T48n2003_p0170c04:錯。其實亦不在此。爾不見。永嘉到曹溪見六
T48n2003_p0170c05:祖。遶禪床三匝。振錫一下。卓然而立。祖云。
T48n2003_p0170c06:夫沙門者。具三千威儀。八萬細行。大德從何
T48n2003_p0170c07:方而來。生大我慢。為什麼六祖却道他生大
T48n2003_p0170c08:我慢。此箇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是與不是
T48n2003_p0170c09:都是繫驢橛。唯有雪竇下兩錯。猶較些子。麻
T48n2003_p0170c10:谷云。章敬道是。和尚為什麼道不是。這老漢
T48n2003_p0170c11:不惜眉毛。漏逗不少。南泉道章敬則是是汝
T48n2003_p0170c12:不是。南泉可謂見兔放鷹。慶藏主云。南泉忒
T48n2003_p0170c13:殺郎當。不是便休。更與他出過道。此是風力
T48n2003_p0170c14:所轉。終成敗壞。圓覺經云。我今此身。四大和
T48n2003_p0170c15:合。所謂髮毛爪齒。皮肉筋骨。髓腦垢色。皆歸
T48n2003_p0170c16:於地。唾涕膿血。皆歸於水。暖氣歸火。動轉歸
T48n2003_p0170c17:風。四大各離今者妄身。當在何處。他麻谷
T48n2003_p0170c18:持錫遶禪床。既是風力所轉。終成敗壞。且道
T48n2003_p0170c19:畢竟。發明心宗底事。在什麼處。到這裏。也須
T48n2003_p0170c20:是生鐵鑄就底箇漢始得。豈不見張拙秀才。
T48n2003_p0170c21:參西堂藏禪師。問云。山河大地。是有是無。三
T48n2003_p0170c22:世諸佛。是有是無藏云。有張拙秀才云。錯。藏
T48n2003_p0170c23:云。先輩曾參見什麼人來。拙云。參見徑山和
T48n2003_p0170c24:尚來。某甲凡有所問話。徑山皆言無。藏云。先
T48n2003_p0170c25:輩有什麼眷屬。拙云。有一山妻兩箇癡頑。又
T48n2003_p0170c26:却問。徑山有甚眷屬。拙云。徑山古佛。和尚莫
T48n2003_p0170c27:謗渠好。藏云。待先輩得似徑山時。一切言無。
T48n2003_p0170c28:張拙俛首而已。大凡作家宗師。要與人解粘
T48n2003_p0170c29:去縛。抽釘拔楔。不可只守一邊。左撥右轉。右
T48n2003_p0171a01:撥左轉。但看仰山到中邑處謝戒。邑見來。於
T48n2003_p0171a02:禪床上拍手云。和尚。仰山即東邊立。又西邊
T48n2003_p0171a03:立。又於中心立。然後謝戒了。却退後立。邑
T48n2003_p0171a04:云。什麼處得此三昧來。仰山云。於曹溪印子
T48n2003_p0171a05:上。脫將來。邑云。汝道曹溪用此三昧接什麼
T48n2003_p0171a06:人。仰云。接一宿覺。仰山又復問中邑云。和尚
T48n2003_p0171a07:什麼處得此三昧來。邑云。我於馬祖處得此
T48n2003_p0171a08:三昧來。似恁麼說話。豈不是舉一明三。見本
T48n2003_p0171a09:逐末底漢。龍牙示眾道。夫參學人。須透過祖
T48n2003_p0171a10:佛始得。新豐和尚道。見祖佛言教。如生冤家。
T48n2003_p0171a11:始有參學分。若透不得。即被祖佛瞞去。時有
T48n2003_p0171a12:僧問。祖佛還有瞞人之心也無。牙云。汝道江
T48n2003_p0171a13:湖還有礙人之心也無。又云江湖雖無礙人
T48n2003_p0171a14:之心。自是時人過不得。所以江湖却成礙人
T48n2003_p0171a15:去。不得道江湖不礙人。祖佛雖無瞞人之心。
T48n2003_p0171a16:自是時人透不得。祖佛却成瞞人去也。不得
T48n2003_p0171a17:道祖佛不瞞人。若透得祖佛過。此人即過却
T48n2003_p0171a18:祖佛。也須是體得祖佛意。方與向上。古人同。
T48n2003_p0171a19:如未透得。儻學佛學祖。則萬劫無有得期。又
T48n2003_p0171a20:問如何得不被祖佛瞞去。牙云。直須自悟去。
T48n2003_p0171a21:到這裏須是如此始得。何故為人須為徹。殺
T48n2003_p0171a22:人須見血。南泉雪竇是這般人。方敢拈弄。頌
T48n2003_p0171a23:云。
T48n2003_p0171a24:此錯彼錯(惜取眉毛。據令而行。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切忌拈却(兩箇無孔
T48n2003_p0171a25:鐵鎚。直饒千手大悲也提不起。或若拈去闍黎喫三十棒)
四海浪平(天下人不敢動著。東西
T48n2003_p0171a26:南北一等家風。近日多雨水)
百川潮落(淨躶躶赤洒洒。且得自家安穩。直得海晏河清)
T48n2003_p0171a27:古策風高十二門(何似這箇。杖頭無眼。切忌向拄杖頭上作活計) 門門
T48n2003_p0171a28:有路空蕭索(一物也無。賺爾平生。覷著即瞎)
非蕭索(果然。賴有轉身處。
T48n2003_p0171b01:已瞎了也。便打)
作者好求無病藥(一死更不再活。十二時中為什麼瞌
T48n2003_p0171b02:睡。撈天摸地作什麼)
T48n2003_p0171b03:這一箇頌。似德山見溈山公案相似。先將公
T48n2003_p0171b04:案。著兩轉語。穿作一串。然後頌出。此錯彼
T48n2003_p0171b05:錯。切忌拈却。雪竇意云。此處一錯。彼處一
T48n2003_p0171b06:錯。切忌拈却。拈却即乖。須是如此。著這兩
T48n2003_p0171b07:錯。直得四海浪平百川潮落。可殺清風明月。
T48n2003_p0171b08:爾若向這兩錯下會得。更沒一星事。山是山
T48n2003_p0171b09:水是水。長者自長短者自短。五日一風十日
T48n2003_p0171b10:一雨。所以道。四海浪平百川潮落。後面頌麻
T48n2003_p0171b11:谷持錫云。古策風高十二門。古人以鞭為策。
T48n2003_p0171b12:衲僧家以拄杖為策(祖庭事苑中。古策舉錫杖經)西王母瑤池
T48n2003_p0171b13:上。有十二朱門。古策即是拄杖。頭上清風。高
T48n2003_p0171b14:於十二朱門。天子及帝釋所居之處。亦各有
T48n2003_p0171b15:十二朱門。若是會得這兩錯。拄杖頭上生光
T48n2003_p0171b16:古策也用不著。古人道。識得拄杖子。一生參
T48n2003_p0171b17:學事畢。又道不是標形虛事褫。如來寶杖親
T48n2003_p0171b18:蹤跡。此之類也。到這裏。七顛八倒。於一切時
T48n2003_p0171b19:中。得大自在。門門有路空蕭索。雖有路。只是
T48n2003_p0171b20:空蕭索。雪竇到此。自覺漏逗。更與爾打破。然
T48n2003_p0171b21:雖如是。也有非蕭索處。任是作者。無病時。也
T48n2003_p0171b22:須是先討些藥喫始得。
T48n2003_p0171b23:垂示云。十方坐斷千眼頓開。一句截流萬機
T48n2003_p0171b24:寢削。還有同死同生底麼。見成公案打疊不
T48n2003_p0171b25:下。古人葛藤試請舉看。
T48n2003_p0171b26:【三二】舉。定上座。問臨濟。如何是佛法大意(多少人到
T48n2003_p0171b27:此茫然。猶有這箇在。訝郎當作什麼)濟下禪床擒住。與一掌。便
T48n2003_p0171b28:托開(今日捉敗。老婆心切。天下衲僧跳不出)定佇立(已落鬼窟裏。蹉過了也。未
T48n2003_p0171b29:免失却鼻孔)傍僧云。定上座何不禮拜(冷地裏有人覷破。全得
T48n2003_p0171c01:他力。東家人死西家人助哀)定方禮拜(將勤補拙)忽然大悟(如暗得燈。如
T48n2003_p0171c02:貧得寶。將錯就錯。且道定上座見箇什麼便禮拜)。
T48n2003_p0171c03:看他恁麼。直出直入。直往直來。乃是臨濟正
T48n2003_p0171c04:宗。有恁麼作用。若透得去。便可翻天作地。自
T48n2003_p0171c05:得受用。定上座是這般漢。被臨濟一掌。禮拜
T48n2003_p0171c06:起來。便知落處。他是向北人。最朴直。既得之
T48n2003_p0171c07:後。更不出世。後來全用臨濟機。也不妨頴脫。
T48n2003_p0171c08:一日路逢巖頭雪峯欽山三人。巖頭乃問甚
T48n2003_p0171c09:處來。定云。臨濟。頭云。和尚萬福。定云。已順
T48n2003_p0171c10:世了也。頭云。某等三人。特去禮拜。福緣淺
T48n2003_p0171c11:薄。又值歸寂。未審和尚在日。有何言句。請上
T48n2003_p0171c12:座舉一兩則看。定遂舉臨濟一日示眾云。赤
T48n2003_p0171c13:肉團上。有一無位真人。常從汝諸人面門出
T48n2003_p0171c14:入。未證據者看看。時有僧出問。如何是無位
T48n2003_p0171c15:真人。濟便擒住云。道道。僧擬議。濟便托開
T48n2003_p0171c16:云。無位真人。是什麼乾屎橛。便歸方丈。巖頭
T48n2003_p0171c17:不覺吐舌。欽山云。何不道非無位真人。被定
T48n2003_p0171c18:擒住云。無位真人與非無位真人。相去多少。
T48n2003_p0171c19:速道速道。山無語。直得面黃面青。巖頭雪峯。
T48n2003_p0171c20:近前禮拜云。這新戒不識好惡。觸忤上座。望
T48n2003_p0171c21:慈悲且放過。定云。若不是這兩箇老漢。𡎺殺
T48n2003_p0171c22:這尿床鬼子。又在鎮州齋回。到橋上歇。逢三
T48n2003_p0171c23:人座主。一人問。如何是禪河深處。須窮底。定
T48n2003_p0171c24:擒住擬拋向橋下。時二座主。連忙救云。休休。
T48n2003_p0171c25:是伊觸忤上座。且望慈悲。定云。若不是二座。
T48n2003_p0171c26:主從他窮到底去。看他恁麼手段。全是臨濟
T48n2003_p0171c27:作用。更看雪竇頌出云。
T48n2003_p0171c28:斷際全機繼後蹤(黃河從源頭濁了也。子承父業) 持來何必
T48n2003_p0171c29:在從容(在什麼處。爭奈有如此人。無脚手人還得他也無)
巨靈擡手無
T48n2003_p0172a01:多子(嚇殺人。少賣弄。打一拂子。更不再勘)
分破華山千萬重(乾坤
T48n2003_p0172a02:大地一時露出。墮也)
T48n2003_p0172a03:雪竇頌。斷際全機繼後蹤。持來何必在從容。
T48n2003_p0172a04:黃檗大機大用。唯臨濟獨繼其蹤。拈得將來
T48n2003_p0172a05:不容擬議。或若躊躇便落陰界。楞嚴經云。如
T48n2003_p0172a06:我按指。海印發光。汝暫舉心。塵勞先起。巨靈
T48n2003_p0172a07:擡手無多子。分破華山千萬重。巨靈神有大
T48n2003_p0172a08:神力。以手擘開太華。放水流入黃河。定上座
T48n2003_p0172a09:疑情。如山堆岳積。被臨濟一掌。直得瓦解
T48n2003_p0172a10:氷消。
T48n2003_p0172a11:垂示云。東西不辨南北不分。從朝至暮從暮
T48n2003_p0172a12:至朝。還道伊瞌睡麼。有時眼似流星。還道伊
T48n2003_p0172a13:惺惺麼有時呼南作北。且道是有心是無心。
T48n2003_p0172a14:是道人是常人。若向箇裏透得。始知落處。方
T48n2003_p0172a15:知古人恁麼不恁麼。且道是什麼時節。試舉
T48n2003_p0172a16:看。
T48n2003_p0172a17:【三三】舉。陳操尚書看資福。福見來便畫一圓
T48n2003_p0172a18:相(是精識精。是賊識賊。若不蘊藉爭識這漢。還見金剛圈麼)操云。弟子恁麼
T48n2003_p0172a19:來。早是不著便。何況更畫一圓相(今日撞著箇瞌睡漢
T48n2003_p0172a20:這老賊)福便掩却方丈門(賊不打貧兒家。已入他圈繢了也)雪竇
T48n2003_p0172a21:云。陳操只具一隻眼(雪竇頂門具眼。且道他意在什麼處。也好與一圓相。
T48n2003_p0172a22:灼然龍頭蛇尾。當時好與一拶。教伊進亦無門退亦無路。且道更與他什麼一拶)。
T48n2003_p0172a23:陳操尚書。與裴休李翱同時。凡見一僧來。先
T48n2003_p0172a24:請齋。襯錢三百。須是勘辨。一日雲門到相看
T48n2003_p0172a25:便問。儒書中即不問。三乘十二分教。自有座
T48n2003_p0172a26:主。作麼生是衲僧家行脚事。雲門云。尚書曾
T48n2003_p0172a27:問幾人來。操云。即今問上座。門云。即今且
T48n2003_p0172a28:置。作麼生是教意。操云。黃卷赤軸。門云。這
T48n2003_p0172b01:箇是文字語言。作麼生是教意。操云。口欲談
T48n2003_p0172b02:而辭喪。心欲緣而慮亡。門云。口欲談而辭喪。
T48n2003_p0172b03:為對有言。心欲緣而慮亡。為對妄想。作麼生
T48n2003_p0172b04:是教意。操無語。門云。見說尚書看法華經是
T48n2003_p0172b05:否。操云是門云。經中道。一切治生產業。皆
T48n2003_p0172b06:與實相不相違背。且道非非想天。即今有幾
T48n2003_p0172b07:人退位。操又無語。門云。尚書且莫草草。師僧
T48n2003_p0172b08:家拋却三經五論來入叢林。十年二十年。尚
T48n2003_p0172b09:自不奈何。尚書又爭得會。操禮拜云。某甲罪
T48n2003_p0172b10:過。又一日與眾官登樓次。望見數僧來。一官
T48n2003_p0172b11:人云。來者總是禪僧。操云。不是。官云。焉知
T48n2003_p0172b12:不是。操云。待近來與爾勘過。僧至樓前。操驀
T48n2003_p0172b13:召云。上座。僧舉頭。書謂眾官云。不信道。唯
T48n2003_p0172b14:有雲門一人。他勘不得。他參見睦州來。一日
T48n2003_p0172b15:去參資福。福見來。便畫一圓相。資福乃溈山
T48n2003_p0172b16:仰山下尊宿。尋常愛以境致接人。見陳操尚
T48n2003_p0172b17:書便畫一圓相。爭奈操却是作家。不受人瞞。
T48n2003_p0172b18:解自點檢云。弟子恁麼來早是不著便。那堪
T48n2003_p0172b19:更畫一圓相。福掩却門。這般公案謂之言中
T48n2003_p0172b20:辨的句裏藏機。雪竇道。陳操只具。一隻眼。雪
T48n2003_p0172b21:竇可謂頂門具眼。且道意在什麼處。也好與
T48n2003_p0172b22:一圓相。若總恁麼地。衲僧家如何為人。我且
T48n2003_p0172b23:問爾。當時若是諸人作陳操時。堪下得箇什
T48n2003_p0172b24:麼語。免得雪竇道他只具一隻眼。所以雪竇
T48n2003_p0172b25:踏翻頌云。
T48n2003_p0172b26:團團珠遶玉珊珊(三尺杖子攪黃河。須是碧眼胡僧始得。生鐵鑄就) 馬
T48n2003_p0172b27:載驢駝上鐵船(用許多作什麼。有什麼限。且與闍𥠖看)
分付海山
T48n2003_p0172b28:無事客(有人不要。若是無事客也不消得。須是無事始得)
釣鼇時下一T48n2003_p0172b29:圈攣(恁麼來恁麼去。一時出不得。若是蝦[A2]䗫堪作什麼。蝦蜆螺蚌怎生奈何。須是釣鼇始得)
T48n2003_p0172c01:雪竇復云。天下衲僧跳不出(兼身在內。一坑埋却。闍𥠖還跳
T48n2003_p0172c02:得出麼)
T48n2003_p0172c03:團團珠遶玉珊珊。馬載驢駝上鐵船。雪竇當
T48n2003_p0172c04:頭頌出。只頌箇圓相。若會得去。如虎戴角相
T48n2003_p0172c05:似。這箇些子。須是桶底脫機關盡。得失是非。
T48n2003_p0172c06:一時放却。更不要作道理會。也不得作玄妙
T48n2003_p0172c07:會。畢竟作麼生會。這箇須是馬載驢駝上鐵
T48n2003_p0172c08:船。這裏看始得。別處則不可分付。須是將去
T48n2003_p0172c09:分付海山無事底客。爾若肚裏有些子事。即
T48n2003_p0172c10:承當不得。這裏須是有事無事。違情順境。若
T48n2003_p0172c11:佛若祖奈何他不得底人。方可承當。若有禪
T48n2003_p0172c12:可參。有凡聖情量。決定承當他底不得。承當
T48n2003_p0172c13:得了。作麼生會。他道釣鼇時下一圈攣。釣鼇
T48n2003_p0172c14:須是圈攣始得。所以風穴云。慣釣鯨鯢[1]澄巨
T48n2003_p0172c15:浸。却嗟蛙步碾泥沙。又云。巨鼇莫戴三山
T48n2003_p0172c16:去。吾欲逢萊頂上行。雪竇復云。天下衲僧跳
T48n2003_p0172c17:不出。若是巨鼇。終不作衲僧見解。若是衲僧。
T48n2003_p0172c18:終不作巨鼇見解。
T48n2003_p0172c19:【三四】舉。仰山問僧。近離甚處(天下人一般。也要問過。因風吹火。不可
T48n2003_p0172c20:不作常程)僧云。廬山(實頭人難得)山云曾遊五老峯麼(因行
T48n2003_p0172c21:不妨掉臂。何曾蹉過)僧云。不曾到(移一步。面赤不如語直。也似忘前失後)山
T48n2003_p0172c22:云。闍黎不曾遊山(太多事生。惜取眉毛好。這老漢著甚死急)雲門
T48n2003_p0172c23:云。此語皆為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談(殺人刀活
T48n2003_p0172c24:人劒。兩箇三箇。要知山上路。須是去來人)。
T48n2003_p0172c25:驗人端的處。下口便知音。古人道。沒量大人。
T48n2003_p0172c26:向語脈裏轉却。若是頂門具眼。舉著便知落
T48n2003_p0172c27:處。看他一問一答。歷歷分明。雲門為什麼却
T48n2003_p0172c28:道。此語皆為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談。古人到
T48n2003_p0173a01:這裏。如明鏡當臺明珠在掌。胡來胡現漢來
T48n2003_p0173a02:漢。現一箇蠅子也過他鑑不得。且道作麼生
T48n2003_p0173a03:是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談。也不妨險峻。到這
T48n2003_p0173a04:田地。也須是箇漢始可提掇。雲門拈云這僧
T48n2003_p0173a05:親從廬山來。因什麼却道。闍黎不曾遊山溈
T48n2003_p0173a06:山。一日問抑山云。諸方若有僧來。汝將什麼
T48n2003_p0173a07:驗他。仰山云。某甲有驗處。溈山云。子試舉
T48n2003_p0173a08:看。仰云。某甲尋常見僧來。只舉拂子向伊道。
T48n2003_p0173a09:諸方還有這箇麼。待伊有語只向伊道。這箇
T48n2003_p0173a10:即且置。那箇如何。溈山云。此是向上人牙
T48n2003_p0173a11:爪。豈不見。馬祖問百丈。什麼處來。丈云。山
T48n2003_p0173a12:下來。祖云。路上還逢著一人麼。丈云。不曾。
T48n2003_p0173a13:祖云。為什麼不曾逢著。丈云。若逢著。即舉似
T48n2003_p0173a14:和尚。祖云。那裏得這消息來。丈云。某甲罪
T48n2003_p0173a15:過。祖云。却是老僧罪過。仰山問僧正相類此。
T48n2003_p0173a16:當時待他道曾到五老峯麼。這僧若是箇漢。
T48n2003_p0173a17:但云禍事。却道不曾到。這僧既不作家。仰山
T48n2003_p0173a18:何不據令而行。免見後面許多葛藤。却云。闍
T48n2003_p0173a19:黎不曾遊山。所以雲門道。此語皆為慈悲之
T48n2003_p0173a20:故。有落草之談。若是出草之談。則不恁麼。
T48n2003_p0173a21:出草入草(頭上漫漫脚下漫漫。半開半合。他也恁麼我也恁麼) 誰解尋
T48n2003_p0173a22:討(頂門具一隻眼。闍𥠖不解尋討)
白雲重重(千重百匝。頭上安頭) 紅日
T48n2003_p0173a23:杲杲(破也。瞎。舉眼即錯)
T48n2003_p0173a24:右盻已老(一念萬年過) 君不見。寒山子(癩兒牽伴) 行太早
T48n2003_p0173a25:(也不早)
十年歸不得(即今在什麼處。灼然) 忘却來時道(渠儂得自
T48n2003_p0173a26:由。放過一著。便打。莫做這忘前失後好)
T48n2003_p0173a27:出草入草誰解尋討。雪竇却知他落處。到這
T48n2003_p0173a28:裏。一手擡一手搦。白雲重重紅日杲杲。大似
T48n2003_p0173b01:草茸茸煙羃羃。到這裏無一絲毫屬凡。無一
T48n2003_p0173b02:絲毫屬聖。遍界不曾藏。一一蓋覆不得。所謂
T48n2003_p0173b03:無心境界。寒不聞寒。熱不聞熱。都盧是箇大
T48n2003_p0173b04:解脫門。左顧無瑕右盻已老。懶瓚和尚。隱居
T48n2003_p0173b05:衡山石室中。唐[1]德宗聞其名。遣使召之。使
T48n2003_p0173b06:者至其室宣言。天子有詔。尊者當起謝恩。瓚
T48n2003_p0173b07:方撥牛糞火。尋煨芋而食。寒涕垂頤未甞答。
T48n2003_p0173b08:使者笑曰。且勸尊者拭涕。瓚曰。我豈有工
T48n2003_p0173b09:夫為俗人拭涕耶。竟不起。使回奏。[*]德宗甚
T48n2003_p0173b10:欽嘆之。似這般清寥寥白的的。不受人處分。
T48n2003_p0173b11:直是把得定。如生鐵鑄就相似。只如善道和
T48n2003_p0173b12:尚。遭沙汰後。更不復作僧。人呼為石室行者。
T48n2003_p0173b13:每踏碓忘移步。僧問臨濟。石室行者忘移步
T48n2003_p0173b14:意旨如何。濟云。沒溺深坑。法眼圓成實性頌
T48n2003_p0173b15:云。理極忘情謂。如何有喻齊。到頭霜夜月。任
T48n2003_p0173b16:運落前溪。菓熟兼猿重。山長似路迷。舉頭殘
T48n2003_p0173b17:照在。元是住居西。雪竇道。君不見。寒山子行
T48n2003_p0173b18:太早。十年歸不得。忘却來時道。寒山子詩云。
T48n2003_p0173b19:欲得安身處。寒山可長保。微風吹幽松。近聽
T48n2003_p0173b20:聲愈好。下有班白人。嘮嘮讀黃老。十年歸不
T48n2003_p0173b21:得。忘却來時道。永嘉又道。心是根法是塵。兩
T48n2003_p0173b22:種猶如鏡上痕。痕垢盡時光始現。心法雙忘
T48n2003_p0173b23:性即真。到這裏。如癡似兀。方見此公案。若不
T48n2003_p0173b24:到這田地。只在語言中走。有甚了曰。
T48n2003_p0173b25:垂示云。定龍蛇分玉石。別緇素決猶豫。若不
T48n2003_p0173b26:是頂門上有眼。肘臂下有符。往往當頭蹉過。
T48n2003_p0173b27:只如今見聞不昧。聲色純真。且道是皂是白。
T48n2003_p0173b28:是曲是直。到這裏作麼生辨。
T48n2003_p0173b29:【三五】舉。文殊問無著。近離什麼處(不可不借問。也有這箇消息)
T48n2003_p0173c01:無著云。南方(草窠裏出頭。何必擔向眉毛上。大方無外。為什麼却有南方)殊
T48n2003_p0173c02:云。南方佛法。如何住持(若問別人則禍生。猶掛唇齒在)著
T48n2003_p0173c03:云。末法比丘。少奉戒律(實頭人難得)殊云。多少
T48n2003_p0173c04:眾(當時便與一喝。一拶拶倒了也)著云。或三百或五百(盡是野狐精。
T48n2003_p0173c05:果然漏逗)無著問文殊。此間如何住持(拶著。便回轉鎗頭
T48n2003_p0173c06:來也)殊云。凡聖同居龍蛇混雜(敗缺不少。直得脚忙手亂)著
T48n2003_p0173c07:云。多少眾(還我話頭來。也不得放過)殊云。前三三後三三
T48n2003_p0173c08:(顛言倒語。且道是多少。千手大悲數不足)。
T48n2003_p0173c09:無著遊五臺。至中路荒僻處。文殊化一寺。接
T48n2003_p0173c10:他宿。遂問。近離甚處。著云。南方。殊云。南方
T48n2003_p0173c11:佛法。如何住持。著云。末法比丘。少奉戒律。
T48n2003_p0173c12:殊云。多少眾。著云。或三百或五百。無著却問
T48n2003_p0173c13:文殊。此間如何住持。殊云。凡聖同居龍蛇混
T48n2003_p0173c14:雜。著云。多少眾。殊云。前三三後三三。却喫
T48n2003_p0173c15:茶。文殊舉起玻璃盞子云。南方還有這箇麼。
T48n2003_p0173c16:著云。無。殊云。尋常將什麼喫茶。著無語遂辭
T48n2003_p0173c17:去。文殊令均提童子。送出門首。無著問童子
T48n2003_p0173c18:云。適來道前三三後三三。是多少。童子云。大
T48n2003_p0173c19:德著應喏。童子云。是多少。又問此是何寺。童
T48n2003_p0173c20:子指金剛後面。著回首。化寺童子。悉隱不見。
T48n2003_p0173c21:只是空谷。彼處後來謂之金剛窟。後有僧問
T48n2003_p0173c22:風穴。如何是清涼山中主。穴云。一句不遑
T48n2003_p0173c23:無著問。迄今猶作野盤僧。若要參透平平實
T48n2003_p0173c24:實。脚踏實地。向無著言下薦得。自然居鑊湯
T48n2003_p0173c25:爐炭中。亦不聞熱。居寒氷上亦不聞冷。若要
T48n2003_p0173c26:參透使孤危峭峻。如金剛王寶劍。向文殊言
T48n2003_p0173c27:下薦取。自然水灑不著風吹不入。不見漳州
T48n2003_p0173c28:地藏問僧。近離甚處。僧云。南方。藏云。彼中
T48n2003_p0174a01:佛法如何。僧云。商量浩浩地。藏云。爭似我這
T48n2003_p0174a02:裏種田博飯喫。且道與文殊答處。是同是別。
T48n2003_p0174a03:有底道。無著答處不是。文殊答處。也有龍有
T48n2003_p0174a04:蛇。有凡有聖。有什麼交涉。還辨明得前三三
T48n2003_p0174a05:後三三麼。前箭猶輕後箭深。且道是多少。若
T48n2003_p0174a06:向這裏透得。千句萬句。只是一句。若向此一
T48n2003_p0174a07:句下。截得斷把得住。相次間到這境界。
T48n2003_p0174a08:千峯盤屈色如藍(還見文殊麼)
誰謂文殊是對談
T48n2003_p0174a09:(設使普賢也不顧。蹉過了也)
堪笑清涼多少眾(且道笑什麼。已在言前)
前
T48n2003_p0174a10:三三與後三三(試請脚下辨看。爛泥裏有刺。碗子落地楪子成七片)
T48n2003_p0174a11:千峯盤屈色如藍。誰謂文殊是對談。有者道。
T48n2003_p0174a12:雪竇只是重拈一遍。不曾頌著。只如僧問法
T48n2003_p0174a13:眼。如何是曹源一滴水。眼云。是曹源一滴水。
T48n2003_p0174a14:又僧問瑯瑘覺和尚。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
T48n2003_p0174a15:河大地。覺云。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
T48n2003_p0174a16:不可也喚作重拈一遍。明招獨眼龍。亦頌其
T48n2003_p0174a17:意。有蓋天蓋地之機道。廓周沙界勝伽藍。滿
T48n2003_p0174a18:目文殊是對談。言下不知開佛眼。回頭只見
T48n2003_p0174a19:翠山巖。廓周沙界勝伽藍。此指草窟化寺。所
T48n2003_p0174a20:謂有權實雙行之機。滿目文殊是對談。言下
T48n2003_p0174a21:不知開佛眼。回頭只見翠山巖。正當恁麼時。
T48n2003_p0174a22:喚作文殊普賢觀音境界得麼。要且不是這
T48n2003_p0174a23:箇道理。雪竇只改明招底用。却有針線。千峯
T48n2003_p0174a24:盤屈色如藍。更不傷鋒犯手。句中有權有實。
T48n2003_p0174a25:有理有事。誰謂文殊是對談。一夜對談。不知
T48n2003_p0174a26:是文殊。後來無著。在五臺山作典座。文殊
T48n2003_p0174a27:每於粥鍋上現。被無著拈攪粥篦便打。雖然
T48n2003_p0174a28:如是。也是賊過後張弓。當時等他道南方佛
T48n2003_p0174a29:法。如何住持。劈脊便棒。猶較些子。堪笑清涼
T48n2003_p0174b01:多少眾。雪竇笑中有刀。若會得這笑處。便見
T48n2003_p0174b02:他道前三三與後三三。
T48n2003_p0174b03:【三六】舉。長沙。一日遊山。歸至門首(今日一日。只管落草。前頭
T48n2003_p0174b04:也是落草。後頭也是落草)首座問。和尚什麼處去來(也要勘過
T48n2003_p0174b05:這老漢。頭過新羅)沙云。遊山來(不可落草。敗缺不少。草裏漢)首座云。
T48n2003_p0174b06:到什麼處來(拶。若有所至未免落草。相牽入火坑)沙云。始隨芳
T48n2003_p0174b07:草去。又逐落花回(漏逗不少。元來只在荊棘林裏坐)座云。大
T48n2003_p0174b08:似春意(相隨來也。將錯就錯。一手擡一手搦)沙云。也勝秋露滴
T48n2003_p0174b09:芙蕖(土上加泥。前箭猶輕後箭深有什麼了期)雪竇著語云。謝答
T48n2003_p0174b10:話(一火弄泥團漢。三箇一狀領過)。
T48n2003_p0174b11:長沙鹿苑招賢大師。法嗣南泉。與趙州紫胡
T48n2003_p0174b12:輩同時。機鋒敏捷。有人問教。便與說教。要頌
T48n2003_p0174b13:便與頌。爾若要作家相見。便與爾作家相見。
T48n2003_p0174b14:仰山尋常機鋒。最為第一。一日同長沙翫月
T48n2003_p0174b15:次。仰山指月云。人人盡有這箇。只是用不得。
T48n2003_p0174b16:沙云恰是。便倩爾用那。仰山云。爾試用看。沙
T48n2003_p0174b17:一踏踏倒仰山起云。師叔一似箇大蟲。後來
T48n2003_p0174b18:人號為岑大蟲。因一日遊山歸。首座亦是他
T48n2003_p0174b19:會下人。便問和尚什麼處去來。沙云。遊山來。
T48n2003_p0174b20:座云。到什麼處去來。沙云。始隨芳草去。又逐
T48n2003_p0174b21:落花回。須是坐斷十方底人始得。古人出入
T48n2003_p0174b22:未甞不以此事為念。看他賓主互換。當機直
T48n2003_p0174b23:截。各不相饒。既是遊山。為什麼却問道。到什
T48n2003_p0174b24:麼處去來。若是如今禪和子。便道到夾山亭
T48n2003_p0174b25:來。看他古人。無絲毫道理計較。亦無住著處。
T48n2003_p0174b26:所以道。始隨芳草去。又逐落花回。首座便
T48n2003_p0174b27:隨他意向他道。大似春意。沙云。也勝秋露滴
T48n2003_p0174b28:芙蕖。雪竇云。謝答語。代末後語也。也落兩
T48n2003_p0174c01:邊。畢竟不在這兩邊。昔有張拙秀才。看千佛
T48n2003_p0174c02:名經。乃問百千諸佛。但聞其名。未審居何國
T48n2003_p0174c03:土。還化物也無。沙云。黃鶴樓崔顥題詩後。秀
T48n2003_p0174c04:才曾題也未。拙云。未曾題。沙云。得閑題取一
T48n2003_p0174c05:篇也好。岑大蟲平生為人。直得珠回玉轉。要
T48n2003_p0174c06:人當面便會。頌云。
T48n2003_p0174c07:大地絕纖埃(豁開戶牖當軒者誰。盡少這箇不得。天下太平) 何人眼不
T48n2003_p0174c08:開(頂門上放大光明始得。撒土撒沙作什麼)
始隨芳草去(漏逗不少。不是一回落
T48n2003_p0174c09:草。賴值前頭已道了)
又逐落花回(處處全真。且喜歸來。脚下泥深三尺) 羸鶴
T48n2003_p0174c10:翹寒木(左之右之。添一句更有許多閑事在)
狂猿嘯古臺(却因新著力。
T48n2003_p0174c11:添一句也不得。減一句也不得)
長沙無限意(便打。末後一句道什麼。一坑埋却。
T48n2003_p0174c12:墮在鬼窟裏。咄。草裏漢。賊過後張弓。更不可放過)
T48n2003_p0174c13:且道這公案。與仰山問僧。近離甚處。僧云廬
T48n2003_p0174c14:山。仰云。曾到五老峯麼。僧云。不曾到。仰云。
T48n2003_p0174c15:闍黎不曾遊山。辨緇素看。是同是別。到這裏。
T48n2003_p0174c16:須是機關盡意識忘。山河大地。草芥人畜。無
T48n2003_p0174c17:些子滲漏。若不如此。古人謂之猶在勝妙境
T48n2003_p0174c18:界。不見雲門道。直得山河大地。無纖毫過患。
T48n2003_p0174c19:猶為轉[1]物。不見一切色。始是半提。更須知
T48n2003_p0174c20:有全提時節向上一竅。始解穩坐。若透得。依
T48n2003_p0174c21:舊山是山水是水。各住自位。各當本體。如
T48n2003_p0174c22:大拍盲人相似。趙州道。鷄鳴丑。愁見起來
T48n2003_p0174c23:還漏逗。裙子褊衫箇也無。袈裟[2]形相些些
T48n2003_p0174c24:[3]有。裩無襠袴無口。頭上青灰三五斗。本為
T48n2003_p0174c25:修行利濟人。誰知翻成不唧𠺕。若得真實到
T48n2003_p0174c26:這境界。何人眼不開。一任七顛八倒。一切處
T48n2003_p0174c27:都是這境界。都是這時節。十方無壁落。四面
T48n2003_p0174c28:亦無門。所以道。始隨芳草去。又逐落花回。雪
T48n2003_p0175a01:竇不妨巧只去他左邊貼一句。右邊貼一句。
T48n2003_p0175a02:一似一首詩相似。羸鶴翹寒木。狂猿嘯古臺。
T48n2003_p0175a03:雪竇引到這裏。自覺漏逗。驀云。長沙無限意。
T48n2003_p0175a04:咄。如作夢却醒相似。雪竇雖下一喝。未得勦
T48n2003_p0175a05:絕。若是山僧即不然。長沙無限意。掘地更深
T48n2003_p0175a06:埋。
T48n2003_p0175a07:垂示云。掣電之機徒勞佇思。當空霹靂。掩耳
T48n2003_p0175a08:難諧。腦門上播紅旗。耳背後輪雙劍。若不是
T48n2003_p0175a09:眼辨手親。爭能搆得。有般底。低頭佇思。意根
T48n2003_p0175a10:下卜度。殊不知髑髏前見鬼無數。且道不落
T48n2003_p0175a11:意根。不抱得失。忽有箇恁麼舉覺。作麼生祗
T48n2003_p0175a12:對。試舉看。
T48n2003_p0175a13:【三七】舉。盤山垂語云。三界無法(箭既離弦無返回勢。月明照見夜
T48n2003_p0175a14:行人。中也。識法耆懼。好和聲便打)何處求心(莫瞞人好。不勞重舉。自點檢看。便打云。
T48n2003_p0175a15:是什麼)。
T48n2003_p0175a16:向北幽州盤山寶積和尚。乃馬祖下尊宿。後
T48n2003_p0175a17:出普化一人。師臨遷化謂眾云。還有人邈得
T48n2003_p0175a18:吾真麼。眾皆寫真呈師。師皆叱之。普化出云。
T48n2003_p0175a19:某甲邈得。師云。何不呈似老僧。普化便打筋
T48n2003_p0175a20:斗而出。師云。這漢向後如風狂接人去在一
T48n2003_p0175a21:日示眾云。三界無法。何處求心。四大本空。佛
T48n2003_p0175a22:依何住。璿璣不動。寂止無痕。覿面相呈。更無
T48n2003_p0175a23:餘事。雪竇拈兩句來頌。直是渾金璞玉。不
T48n2003_p0175a24:見道。瘥病不假驢駝藥。山僧為什麼道。和聲
T48n2003_p0175a25:便打。只為他擔枷過狀。古人道。聞稱聲外句。
T48n2003_p0175a26:莫向意中求。且道他意作麼生。直得奔流度
T48n2003_p0175a27:刃。電轉星飛。若擬議尋思。千佛出世。也摸索
T48n2003_p0175a28:他不著。若是深入閫奧。徹骨徹髓。見得透底。
T48n2003_p0175a29:盤山一場敗缺。若承言會宗左轉右轉底。盤
T48n2003_p0175b01:山只得一橛。若是拕泥帶水。聲色堆裏轉。未
T48n2003_p0175b02:夢見盤山在。五祖先師道。透過那邊方有自
T48n2003_p0175b03:由分。不見三祖道。執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
T48n2003_p0175b04:自然體無去住。若向這裏。道無佛無法。又打
T48n2003_p0175b05:入鬼窟裏去。古人謂之解脫深坑。本是善因
T48n2003_p0175b06:而招惡果。所以道。無為無事人。猶遭金鎖難。
T48n2003_p0175b07:也須是窮到底始得。若向無言處言得。行不
T48n2003_p0175b08:得處行得。謂之轉身處。三界無法何處求心。
T48n2003_p0175b09:爾若作情解。只在他言下死却。雪竇見處。七
T48n2003_p0175b10:穿八穴。所以頌出。
T48n2003_p0175b11:三界無法(言猶在耳) 何處求心(不勞重舉。自點檢看。打云。是什麼) 白
T48n2003_p0175b12:雲為蓋(頭上安頭。千重萬重)
T48n2003_p0175b13:一曲兩曲無人會(不落宮商非干角徵。借路經過。五音六律盡分明。自領出去。
T48n2003_p0175b14:聽則聾)
雨過夜塘秋水深(迅雷不及掩耳。直得拕泥帶水。在什麼處。便打)
T48n2003_p0175b15:三界無法何處求心。雪竇頌得。一似華嚴境
T48n2003_p0175b16:界。有者道。雪竇無中唱出。若是眼皮綻底。終
T48n2003_p0175b17:不恁麼會。雪竇去他傍邊。貼兩句道。白雲為
T48n2003_p0175b18:蓋。流泉作琴。蘇內翰見照覺。有頌云。溪聲便
T48n2003_p0175b19:是廣長舌。山色豈非清淨身。夜來八萬四千
T48n2003_p0175b20:偈。他日如何舉似人。雪竇借流泉。作一片長
T48n2003_p0175b21:舌頭。所以道。一曲兩曲無人會。不見九峯虔
T48n2003_p0175b22:和尚道。還識得命麼。流泉是命。湛寂是身。千
T48n2003_p0175b23:波競起是文殊家風。一亘晴空。是普賢境界。
T48n2003_p0175b24:流泉作琴。一曲兩曲無人會。這般曲調。也
T48n2003_p0175b25:須是知音始得。若非其人。徒勞側耳。古人道。
T48n2003_p0175b26:聾人也唱胡家曲。好惡高低總不聞。雲門道。
T48n2003_p0175b27:舉不顧即差互。擬思量。何劫悟。舉是體。顧是
T48n2003_p0175b28:用。未舉已前。朕兆未分已前見得。坐斷要津。
T48n2003_p0175b29:若朕兆纔分見得。便有照用。若朕兆分後見
T48n2003_p0175c01:得。落在意根。雪竇忒殺慈悲。更向爾道。却似
T48n2003_p0175c02:雨過夜塘秋水深。此一頌曾有人論量。美雪
T48n2003_p0175c03:竇有翰林之才。雨過夜塘秋水深。也須是急
T48n2003_p0175c04:著眼看。更若遲疑。即討不見。
T48n2003_p0175c05:垂示云。若論漸也。返常合道。閙市裏七縱八
T48n2003_p0175c06:橫。若論頓也。不留朕迹。千聖亦摸索不著。儻
T48n2003_p0175c07:或不立頓漸。又作麼生。快人一言快馬一鞭。
T48n2003_p0175c08:正恁麼時。誰是作者。試舉看。
T48n2003_p0175c09:【三八】舉。風穴在郢州衙內。上堂云(倚公說禪。道什麼)。祖
T48n2003_p0175c10:師心印。狀似鐵牛之機(千人萬人撼不動。誵訛節角在什麼處。三要印
T48n2003_p0175c11:開。不犯鋒鋩)去即印住(正令當行。錯)住即印破(再犯不容。看取令行時。
T48n2003_p0175c12:拶。便打)只如不去不住(看無頓置處。多少誵訛)印即是不
T48n2003_p0175c13:印即是(天下人頭出頭沒有分。文彩已彰。但請掀倒禪床喝散大眾)時有盧陂
T48n2003_p0175c14:長老出問。某甲有鐵牛之機(釣得一箇諳曉得。不妨奇特)請
T48n2003_p0175c15:師不搭印(好箇話頭。爭奈誵訛)穴云。慣釣鯨鯢澄巨
T48n2003_p0175c16:浸。却嗟蛙步[1]輾泥沙(似鶻捉鳩。寶網漫空。神駒千里)陂佇
T48n2003_p0175c17:思(可惜許。也有出身處。可惜放過)穴喝云。長老何不進語(攙旗
T48n2003_p0175c18:奪皷。炒閙來也)陂擬議(三回死了。兩重公案)穴打一拂子(好打。這箇
T48n2003_p0175c19:令須是恁麼。人行始得)穴云。還記得話頭麼。試舉看
T48n2003_p0175c20:(何必。雪上加霜)陂擬開口(一死更不再活。這漢鈍置殺人。遭他毒手)穴又打
T48n2003_p0175c21:一拂子。牧主云。佛法與王法一般(灼然。却被傍人覷
T48n2003_p0175c22:破)穴云。見箇什麼道理(也好與一拶。却回鎗頭來也)牧主云。
T48n2003_p0175c23:當斷不斷返招其亂(似則似是則未是。須知傍人有眼。東家人死。西家
T48n2003_p0175c24:人助哀)穴便下座(將錯就錯。見機而變。且得參學事畢)。
T48n2003_p0175c25:風穴乃臨濟下尊宿。臨濟當初在黃檗會下
T48n2003_p0175c26:栽松次。檗云。深山裏栽許多松作什麼。濟云。
T48n2003_p0175c27:一與山門作境致。二與後人作標榜。道了便
T48n2003_p0176a01:钁地一下。檗云。雖然如是。子已喫二十棒了
T48n2003_p0176a02:也。濟又打地一下云。噓噓。檗云。吾宗到汝
T48n2003_p0176a03:大興於世。溈山喆云。臨濟恁麼。大似平地喫
T48n2003_p0176a04:交。雖然如是。臨危不變。始稱真丈夫。檗云。
T48n2003_p0176a05:吾宗到汝大興於世。大似憐兒不覺醜。後來
T48n2003_p0176a06:溈山問仰山。黃檗當時。只囑付臨濟一人。別
T48n2003_p0176a07:更有在。仰山云有。只是年代深遠。不欲舉似
T48n2003_p0176a08:和尚。溈山。云雖然如是。吾亦要知。但舉看。
T48n2003_p0176a09:仰山云。一人指南吳越令行。遇大風即止。此
T48n2003_p0176a10:乃讖風穴也。穴初參雪峯五年。因請益。臨濟
T48n2003_p0176a11:入堂。兩堂首座齊下一喝。僧問臨濟。還有賓
T48n2003_p0176a12:主也無。濟云。賓主歷然。穴云。未審意旨如
T48n2003_p0176a13:何。峯云。吾昔與巖頭欽山。去見臨濟。在途中
T48n2003_p0176a14:聞已遷化。若要會他賓主話。須是參他宗派
T48n2003_p0176a15:下尊宿。穴後又見瑞巖常自喚主人公。自云
T48n2003_p0176a16:喏。復云。惺惺著。他後莫受人瞞却。穴云。自
T48n2003_p0176a17:拈自弄。有什麼難。後在襄州鹿門與廓侍者
T48n2003_p0176a18:過夏。廓指他來參南院。穴云。入門須辨主。端
T48n2003_p0176a19:的請師分。一日遂見南院。舉前話云。某甲
T48n2003_p0176a20:特來親覲。南院云。雪峯古佛。一日見鏡清。清
T48n2003_p0176a21:問近離甚處。穴云。自離東來。清云。還過小江
T48n2003_p0176a22:否。穴云。大舸獨飄空。小江無可濟。清云。鏡
T48n2003_p0176a23:水圖山。鳥飛不渡。子莫盜聽遺言。穴云。滄溟
T48n2003_p0176a24:尚怯蒙輪勢。列漢飛帆渡五湖。清竪起拂子
T48n2003_p0176a25:云。爭奈這箇何。穴云。這箇是什麼。清云。果
T48n2003_p0176a26:然不識。穴云。出沒卷舒。與師同用。清云。杓
T48n2003_p0176a27:卜聽虛聲。熟睡饒譫語。穴云。澤廣藏山理
T48n2003_p0176a28:能伏豹。清云。赦罪放愆。速須出去。穴云。出
T48n2003_p0176a29:即失。乃便出至法堂上。自謂言。大丈夫。公案
T48n2003_p0176b01:未了。豈可便休。却回再入方丈。清坐次。便
T48n2003_p0176b02:問。某適來輒呈騃見。冐瀆尊顏。伏蒙和尚
T48n2003_p0176b03:慈悲。未賜罪責。清云。適來從東來。豈不是翠
T48n2003_p0176b04:嚴來。穴云。雪竇親棲寶蓋東。清云。不逐亡羊
T48n2003_p0176b05:狂解息。却來這裏念詩篇。穴云。路逢劍客須
T48n2003_p0176b06:呈劍。不是詩人莫獻詩。清云。詩速祕却。略借
T48n2003_p0176b07:劍峯穴云。梟首甑人携劍去。清云。不獨觸風
T48n2003_p0176b08:化。亦自顯顢頇。穴云。若不觸風化。焉明古佛
T48n2003_p0176b09:心。清云。何名古佛心。穴又云再許允容。師今
T48n2003_p0176b10:何有清云。東來衲子菽麥不分。穴云。只聞不
T48n2003_p0176b11:以而以。何得抑以而以。清云。巨浪湧千尋。澄
T48n2003_p0176b12:波不離水。穴云。一句截流萬機寢削。穴便禮
T48n2003_p0176b13:拜。清以拂子點三點云。俊哉。且坐喫茶。風穴
T48n2003_p0176b14:初到南[1]院。入門[2]不禮拜。院云。入門須辨主。
T48n2003_p0176b15:[3]穴云。端的請師分。院左手拍膝一下。穴便
T48n2003_p0176b16:喝。院右手拍膝一下。穴亦喝。院舉左手云。這
T48n2003_p0176b17:箇即從闍黎。又舉右手云。這箇又作麼生。穴
T48n2003_p0176b18:云。瞎院遂拈拄杖。穴云。作什麼。某甲奪却拄
T48n2003_p0176b19:杖。打著和尚。莫言不道。院便擲下拄杖云。今
T48n2003_p0176b20:日被這黃面浙子。鈍置一上。穴云。和尚大似
T48n2003_p0176b21:持鉢不得。詐道不飢。院云。闍黎莫曾到此間
T48n2003_p0176b22:麼。穴云。是何言歟。院云。好好借問。穴云。也
T48n2003_p0176b23:不得放過。院云。且坐喫茶。爾看俊流自是機
T48n2003_p0176b24:鋒峭峻。南院亦未辨得他。至次日南院只作
T48n2003_p0176b25:平常問云。今夏在什麼處。穴云。鹿門與廓侍
T48n2003_p0176b26:者同過夏。院云。元來親見作家來。又云他
T48n2003_p0176b27:向爾道什麼。穴云。始終只教某甲一向作主。
T48n2003_p0176b28:院便打推出方丈云。這般納敗缺底漢。有什
T48n2003_p0176b29:麼用處。穴自此服膺。在南院會下作園頭。一
T48n2003_p0176c01:日院到園裏問云。南方一棒作麼生商量。穴
T48n2003_p0176c02:云。作奇特商量。穴云。和尚此間作麼生商量。
T48n2003_p0176c03:院拈棒起云。棒下無生忍。臨機不讓師。穴於
T48n2003_p0176c04:是豁然大悟。是時五代離亂。郢州牧主請師
T48n2003_p0176c05:度夏是。時臨濟一宗大盛。他凡是問答垂示。
T48n2003_p0176c06:不妨語句尖新。攢花簇錦。字字皆有下落。一
T48n2003_p0176c07:日牧主。請師上堂。示眾云。祖師心印。狀似鐵
T48n2003_p0176c08:牛之機。去即印住。住即印破。只如不去不住。
T48n2003_p0176c09:印即是不印即是。何故。不似石人木馬之機。
T48n2003_p0176c10:直下似鐵牛之機。無爾撼動處。爾才去即印
T48n2003_p0176c11:住。爾才住即印破。教爾百雜碎。只如不去不
T48n2003_p0176c12:住。印即是不印即是。看他恁麼垂示可謂鉤
T48n2003_p0176c13:頭有餌。是時座下有盧陂長老。亦是臨濟下
T48n2003_p0176c14:尊宿。敢出頭來與他對機。便轉他話頭。致箇
T48n2003_p0176c15:問端。不妨奇特。道某甲有鐵牛之機。請師不
T48n2003_p0176c16:搭印。爭奈風穴是作家。便答他道。慣釣鯨鯢
T48n2003_p0176c17:澄巨浸。却嗟蛙步[*]輾泥沙。也是言中有響。
T48n2003_p0176c18:雲門云。垂鉤四海只釣獰龍。格外玄機為尋
T48n2003_p0176c19:知已。巨浸乃十二頭水牯牛。為鉤餌。却只釣
T48n2003_p0176c20:得一蛙出來。此語且無玄妙。亦無道理計較。
T48n2003_p0176c21:古人道。若向事上覻則易。若向意根下卜度
T48n2003_p0176c22:則沒交涉。盧陂佇思。見之不取千載難逢。可
T48n2003_p0176c23:惜許。所以道。直饒講得千經論。一可臨機下
T48n2003_p0176c24:口難。其實盧陂要討好語對他。不欲行令。被
T48n2003_p0176c25:風穴一向用攙旗奪皷底機鋒。一向逼將去。
T48n2003_p0176c26:只得沒奈何。俗諺云。陣敗不禁苕菷掃。當初
T48n2003_p0176c27:更要討鎗法敵他。等爾討得來。即頭落[4]地。
T48n2003_p0176c28:牧主亦久參風穴。解道佛法與王法一般。穴
T48n2003_p0176c29:云。爾見箇什麼。牧主云。當斷不斷返招其亂。
T48n2003_p0177a01:風穴渾是一團精神。如水上葫蘆子相似。捺
T48n2003_p0177a02:著便轉。按著便動。解隨機說法。若不隨機翻
T48n2003_p0177a03:成妄語。穴便下座。只如臨濟有四賓主話。夫
T48n2003_p0177a04:參學之人。大須子細。如賓主相見。有語論賓
T48n2003_p0177a05:主往來。或應物見形。全體作用。或把機權喜
T48n2003_p0177a06:怒。或現半身。或乘獅子。或乘象王。如有真正
T48n2003_p0177a07:學人便喝。先拈出一箇膠盆子。善知識不辨
T48n2003_p0177a08:是境。便上他境上。作模[1]作樣。[2]便學人又喝。
T48n2003_p0177a09:前人不肯放下。此是膏肓之病。不堪醫治。喚
T48n2003_p0177a10:作賓看主。或是善知識。不拈出物。隨學人
T48n2003_p0177a11:問處便奪。學人被奪。抵死不放。此是主看賓。
T48n2003_p0177a12:或有學人。應一箇清淨境。出善知識前。知識
T48n2003_p0177a13:辨得是境。把他拋向坑裏。學人言。大好善知
T48n2003_p0177a14:識。知識即云。咄哉不識好惡。學人禮拜。此喚
T48n2003_p0177a15:作主看主。或有學人。披枷帶鎖。出善知識前。
T48n2003_p0177a16:知識更與他安一重枷鎖。學人歡喜。彼此不
T48n2003_p0177a17:辨。呼為賓看賓。大德山僧所舉。皆是辨魔揀
T48n2003_p0177a18:異。知其邪正。不見僧問慈明。一喝分賓主。照
T48n2003_p0177a19:用一時行時如何。慈明便喝。又雲居弘覺禪
T48n2003_p0177a20:師示眾云。譬如獅子捉象亦全其力。捉兔亦
T48n2003_p0177a21:全其力。時有僧問。未審全什麼力。雲居云。不
T48n2003_p0177a22:欺之力。看他雪竇頌出 梟(堅堯切通作梟斷首倒縣)。
T48n2003_p0177a23:擒得盧陂跨鐵牛(千人萬人中。也要呈巧藝。敗軍之將不再斬) 三玄
T48n2003_p0177a24:戈甲未輕酬(當局者迷。受災如受福。受降如受敵)
楚王城畔朝
T48n2003_p0177a25:宗水(說什麼朝宗水。浩浩充塞天地。任是四海也須倒流)
喝下曾令却倒T48n2003_p0177a26:流(不是這一喝截却爾舌頭。咄。驚走[A3]陝府鐵牛。嚇殺嘉州大象)
T48n2003_p0177a27:雪竇知風穴有這般宗風。便頌道。擒得盧陂
T48n2003_p0177a28:跨鐵牛。三玄戈甲未輕酬。臨濟下有三玄三
T48n2003_p0177a29:要。凡一句中須具三玄。一玄中須具三要。僧
T48n2003_p0177b01:問[3]臨濟。如何是第一句。[4]濟云。三要印開朱
T48n2003_p0177b02:點窄。未容擬議主賓分。如何是第二句。[*]濟
T48n2003_p0177b03:云。妙辨豈容無著問。漚和不負截流機。如
T48n2003_p0177b04:何是第三句。[*]濟云。但看棚頭弄傀儡。抽牽
T48n2003_p0177b05:全藉裏頭人。風穴一句中便具三玄戈甲。七
T48n2003_p0177b06:事隨身。不輕酬他。若不如此。爭奈盧陂何。後
T48n2003_p0177b07:面雪竇要出臨濟下機鋒。莫道是盧陂假饒
T48n2003_p0177b08:楚王城畔。洪波浩渺白浪滔天。盡去朝宗。只
T48n2003_p0177b09:消一喝。也須教倒流。
T48n2003_p0177b10:垂示云。途中受用底。似虎靠山。世諦流布底。
T48n2003_p0177b11:如猿在檻。欲知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欲煅
T48n2003_p0177b12:百鍊精金。須是作家爐韛。且道大用現前底。
T48n2003_p0177b13:將什麼試驗。
T48n2003_p0177b14:【三九】舉。僧問雲門。如何是清淨法身(𡏖圾堆頭見丈六金身。
T48n2003_p0177b15:斑斑駁駁是什麼)門云。花藥欄(問處不真。答來鹵莽。𡎺著磕著。曲不藏直)僧
T48n2003_p0177b16:云。便恁麼去時如何(渾崙吞箇棗。放憨作麼)門云。金毛
T48n2003_p0177b17:獅子(也褒也貶。兩采一賽。將錯就錯。是什麼心行)。
T48n2003_p0177b18:諸人還知這僧問處與雲門答處麼。若知得。
T48n2003_p0177b19:兩口同無一舌。若不知。未免顢頇。僧問玄沙。
T48n2003_p0177b20:如何是清淨法身。沙云。膿滴滴地。具金剛眼。
T48n2003_p0177b21:試請辨看。雲門不同別人。有時把定壁立萬
T48n2003_p0177b22:仞。無爾湊泊處。有時與爾開一線道。同死同
T48n2003_p0177b23:生。雲門三寸甚密。有者道。是信彩答去。若
T48n2003_p0177b24:恁麼會。且道雲門落在什麼處。這箇是屋裏
T48n2003_p0177b25:事。莫向外卜度。所以百丈道。森羅萬象。一切
T48n2003_p0177b26:語言。皆[5]轉歸自己。令轉轆轆地。向活潑潑
T48n2003_p0177b27:處便道。若擬議尋思。便落第二句了也。永嘉
T48n2003_p0177b28:道。法身覺了無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雲門
T48n2003_p0177b29:驗這僧。其僧亦是他屋裏人。自是久參。知他
T48n2003_p0177c01:屋裏事。進云。便恁麼去時如何。門云。金毛獅
T48n2003_p0177c02:子。且道是肯他。是不肯他。是褒他是貶他。巖
T48n2003_p0177c03:頭道。若論戰也。箇箇立在轉處。又道他參活
T48n2003_p0177c04:句。不參死句。活句下薦得。永劫不忘。死句下
T48n2003_p0177c05:薦得。自救不了。又僧問雲門。佛法如水中月
T48n2003_p0177c06:是否。門云。清波無透路。進云。和尚從何而
T48n2003_p0177c07:得。門云。再問復何來。僧云。正恁麼去時如
T48n2003_p0177c08:何。門云。重疊關山路。須知此事。不在言句
T48n2003_p0177c09:上。如擊石火似閃電光。構得構不得。未免喪
T48n2003_p0177c10:身失命。雪竇是其中人。便當頭頌出。
T48n2003_p0177c11:花藥欄(言猶在耳) 莫顢頇(如麻似粟。也有些子自領出去) 星在秤兮
T48n2003_p0177c12:不在盤(太葛藤。各自向衣單下返觀。不免說道理)
便恁麼(渾崙吞箇棗) 太
T48n2003_p0177c13:無端(自領出去。灼然。莫錯怪他雲門好)
金毛獅子大家看(放出一箇
T48n2003_p0177c14:半箇也是箇狗子。雲門也是普州人送賊)
T48n2003_p0177c15:雪竇相席打令。動絃別曲。一句一句判將去。
T48n2003_p0177c16:此一頌。不異拈古之格。花藥欄。便道莫顢頇。
T48n2003_p0177c17:人皆道雲門信彩答將去。總作情解會他底。
T48n2003_p0177c18:所以雪竇下本分莫料。便道莫顢頇。蓋雲門
T48n2003_p0177c19:意。不在花藥欄處。所以雪竇道。星在秤兮不
T48n2003_p0177c20:在盤。這一句忒殺漏逗。水中元無月。月在青
T48n2003_p0177c21:天。如星在秤不在於[6]槃。且道那箇是秤。若
T48n2003_p0177c22:辨明得出。不辜負雪竇。古人到這裏。也不妨
T48n2003_p0177c23:慈悲。分明向爾道。不在這裏。在那邊去。且道
T48n2003_p0177c24:那邊是什麼處。此頌頭邊一句了。後面頌這
T48n2003_p0177c25:僧道便恁麼去時如何。雪竇道。這僧也太無
T48n2003_p0177c26:端。且道是明頭合暗頭合。會來恁麼道。不會
T48n2003_p0177c27:來恁麼道。金毛獅子大家看。還見金毛獅子
T48n2003_p0177c28:麼。瞎。
T48n2003_p0177c29:垂示云。休去歇去。鐵樹開花。有麼有麼黠兒
T48n2003_p0178a01:落。節。直饒七縱八橫。不免穿他鼻孔。且道
T48n2003_p0178a02:誵訛在什麼處。試舉看。
T48n2003_p0178a03:【四〇】舉。陸亘大夫。與南泉語話次。陸云。肇法
T48n2003_p0178a04:師道。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也甚
T48n2003_p0178a05:奇怪(鬼窟裏作活計。畫餅不可充飢。也是草裏商量)南泉指庭前花(道恁麼。
T48n2003_p0178a06:咄。經有經師論有論師。不干山僧事。咄。大丈夫當時下得一轉語。不唯截斷南泉。亦乃與天下衲僧
T48n2003_p0178a07:出氣)召大夫云。時人見此一株花。如夢相似
T48n2003_p0178a08:(鴛鴦綉了從君看。莫把金針度與人。莫寐語。引得黃鶯下柳條)。
T48n2003_p0178a09:陸亘大夫久參南泉。尋常留心於理性中。游
T48n2003_p0178a10:泳肇論。一日坐次。遂拈此兩句。以為奇特。問
T48n2003_p0178a11:云。肇法師道。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
T48n2003_p0178a12:也甚奇怪。肇法師。乃晉時高僧。與生融叡。同
T48n2003_p0178a13:在羅什門下。謂之四哲。幼年好讀莊老。後因
T48n2003_p0178a14:寫古維摩經。有悟處。方知莊老猶未盡善。故
T48n2003_p0178a15:綜諸經。乃造四論。莊老意謂。天地形之大也。
T48n2003_p0178a16:我形亦爾也。同生於虛無之中。莊生大意。只
T48n2003_p0178a17:論齊物。肇公大意論性皆歸自己。不見他論
T48n2003_p0178a18:中道。夫至人空洞無象。而萬物無非我造。會
T48n2003_p0178a19:萬物為自己者。其唯聖人乎。雖有神有人有
T48n2003_p0178a20:賢有聖。各別而皆同一性一體。古人道。盡乾
T48n2003_p0178a21:坤大地。只是一箇自己。寒則普天普地寒。熱
T48n2003_p0178a22:則普天普地熱。有則普天普地有。無則普天
T48n2003_p0178a23:普地無。是則普天普地是。非則普天普地非。
T48n2003_p0178a24:法眼云。渠渠渠。我我我。南北東西皆可可。不
T48n2003_p0178a25:可可。但唯我無不可。所以道。天上天下唯我
T48n2003_p0178a26:獨尊。石頭因看肇論。至此會萬物為自己處。
T48n2003_p0178a27:豁然大悟。後作一本參同契。亦不出此意。看
T48n2003_p0178a28:他恁麼問。且道。同什麼根。同那箇體。到這
T48n2003_p0178a29:裏。也不妨奇特。豈同他常人。不知天之高地
T48n2003_p0178b01:之厚。豈有恁麼事。陸亘大夫恁麼問。奇則甚
T48n2003_p0178b02:奇。只是不出教意。若道教意是極則。世尊何
T48n2003_p0178b03:故更拈花。祖師更西來作麼。南泉答處。用衲
T48n2003_p0178b04:僧巴鼻。與他拈出痛處。破他窠窟。遂指庭前
T48n2003_p0178b05:花。召大夫云。時人見此一株花。如夢相似。如
T48n2003_p0178b06:引人向萬丈懸崖上打一推。令他命斷。爾若
T48n2003_p0178b07:平地上推倒彌勒佛下生。也只不解命斷。亦
T48n2003_p0178b08:如人在夢。欲覺不覺被人喚醒相似。南泉若
T48n2003_p0178b09:是眼目不正。必定被他搽糊將去。看他恁麼
T48n2003_p0178b10:說話。也不妨難會。若是眼目定動。活底聞得。
T48n2003_p0178b11:如醍醐上味。若是死底聞得翻成毒藥。古人
T48n2003_p0178b12:道。若於事上見。墮在常情。若向意根下卜度。
T48n2003_p0178b13:卒摸索不著。巖頭道。此是向上人活計。只露
T48n2003_p0178b14:目前些子。如同電拂。南泉大意如此。有擒
T48n2003_p0178b15:虎兕定龍蛇底手脚。到這裏也須是自會始
T48n2003_p0178b16:得。不見道。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學者勞形如
T48n2003_p0178b17:猿捉影。看他雪竇頌出。
T48n2003_p0178b18:聞見覺知非一一(森羅萬象無有一法。七花八裂。眼耳鼻舌身意。一時是箇無孔
T48n2003_p0178b19:鐵鎚)
山河不在鏡中觀(我這裏無這箇消息。長者自長短者自短。青是青黃是黃。
T48n2003_p0178b20:爾向什麼處觀)
霜天月落夜將半(引爾入草了也。遍界不曾藏。切忌向鬼窟裏坐)
T48n2003_p0178b21:誰共澄潭照影寒(有麼有麼。若不同床睡。焉知被底穿。愁人莫向愁人說。說
T48n2003_p0178b22:向愁人愁殺人)
T48n2003_p0178b23:南泉小睡語。雪竇大睡語。雖然作夢却作得
T48n2003_p0178b24:箇好夢。前頭說一體。這裏說不同。聞見覺知
T48n2003_p0178b25:非一一。山河不在鏡中觀。若道在鏡中觀。然
T48n2003_p0178b26:後方曉了。則不離鏡處。山河大地。草木叢林。
T48n2003_p0178b27:莫將鏡鑑。若將鏡鑑。便為兩段。但只可山是
T48n2003_p0178b28:山水是水。法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山河不
T48n2003_p0178b29:[1]在鏡中觀。且道向什麼處觀。還會麼。到這
T48n2003_p0178c01:裏。向霜天月落夜將半。這邊與爾打併了
T48n2003_p0178c02:也。那邊爾自相度。還知雪竇以本分事為人
T48n2003_p0178c03:麼。誰共澄潭照影寒。為復自照。為復共人照。
T48n2003_p0178c04:須是絕機絕解。方到這境界。即今也不要澄
T48n2003_p0178c05:潭。也不待霜天月落。即今作麼生。
T48n2003_p0178c06:佛果圜悟禪師碧巖錄卷第四[2](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