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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禪波羅蜜次第法門

釋禪波羅蜜次第法門卷第九

釋禪波羅蜜修證第七之五

明修證無漏禪

今明無漏有二種一者對治無漏二者緣理無漏大集經:「有二種一者慧行二者行行。」行行者即是九想捨等對治無漏也緣事起行對治破諸煩惱故名行行無漏行也慧行者即是四諦十二因緣真空正觀緣理斷惑故名慧行無漏行也

第一前釋對治無漏此約九種法門明也九想八念十想八背捨八勝處十一切處九次第定師子奮迅三昧超越三昧今此九種禪通說為對治無漏及次第淺深之義皆如前第一卷中

今就此九種法門中即有二種對治無漏一者壞法道二者不壞法道壞法道者是九想八念十想是也善修此三若發真無即成壞法阿羅漢也不壞法道即是背捨勝處一切處九次第定師子奮迅超越等三昧具足此禪發真無漏成不壞法大阿羅漢也

今通釋第一壞法觀中三種法門所以此三法門名壞法觀者行人心厭六欲猶如怨賊故修九想以為對治作此觀時雖破壞六欲而多生恐怖若修八種正念恐怖即除既貪欲心薄又無怖畏爾時欲斷三界結使即應進修十想十想成就即便殺諸結賊阿羅漢是人既壞滅欲界身相不能具足三界觀三明八解故名壞法也

問曰想與十想有何異耶

答曰有異不異異者想如縛賊十想如殺賊九想為初學十想為成就九想為因十想為果故經云:「二為甘露門一者不淨觀門二者阿那波那門。」不異善修九想即具足十想此義在下當明之

初釋九想觀門者脹想壞想血塗想膿爛想青瘀想噉想散想燒想此九種法門通稱想者能轉心轉所謂能轉不淨中淨顛倒想故名為想釋九想即開為四意明修證明對治明攝法明趣道

明修證者行人先持戒清淨令心不悔易受觀法能破婬欲諸煩惱賊故爾時當先觀人初死之時辭談言語出不反忽已死亡氣滅身冷無所覺知室家驚慟號天叫地言說方爾奄便何去此為大無可免者譬如劫盡火燒無有遺脫偈說

死至無貧富  
無勤修善法
無貴亦無賤  
老少無免者
無祈請可救  
亦無欺誑處
無捍格得脫  
一切無免者

死法名永離恩愛之處一切有生之所惡知可惡甚無得免者我身不久必當如是於木石無所別知我今不應貪著五欲不覺死至同於牛羊牛羊禽獸雖見死者跳騰哮不自覺悟我既已得人身識別好醜當求甘露不死之法如偈說

六情根完具  
智鑒亦明利
而不求道法  
唐受身智慧
禽獸皆亦智  
欲樂以自恣
而不知方便  
為道修善事
既已得人身  
而但自放恣
不知修善行  
與彼復何異
三惡道眾生  
不得修道業
已得此人身  
當勉自益利

行者思惟是已即取我所愛人若男若女衣露體臥置地上於前如死尸想一心三昧觀此死尸心甚驚畏破愛著心此則略說死想以為九想前方便也

復次九想有二種一者利根二者鈍根若利根之人懸心存想死脹等事悉得成就若鈍根之人懸作不成必須見人初死至尸所取是相已繫心修習既見相分明心想成就即發三昧於後雖離死尸隨想即見

脹想者行者對死尸邊見胮脹如韋囊盛風異於本相此身中無主妄識役視聽言語以此自誑今何所趣但見空舍胮脹項直此身姿容妖媚細膚朱脣素齒直鼻平額高眉如是好身令人心惑今但見胮脹好在何處男女之相亦不可識即取此相以觀我所愛人作此訶責欲心臭屎囊胮脹可惡何足貪著為此沈沒自念我身未脫此法一心三昧除世貪愛

壞想行者復觀死尸風吹日曝轉大烈壞在地六分破五臟屎尿臭穢盈流惡露已現我所著者以此觀之無可愛樂我為癡惑為此屎囊薄皮所誑如燈蛾投火但貪明色不顧燒身之自念我身亦爾未脫此法一心三昧除世貪愛

血塗漫想行者復觀死尸既見破壞處處膿血流溢從頭至足點污不淨臭穢胮脹不可親近我所愛者以此觀之無可愛樂我為癡惑坐是沈淪污穢不淨好在何自念我身未脫此法一心三昧除世貪愛

膿爛想行者觀死尸風熱水漬日漸經久身上九孔蟲膿流出皮肉處處膿爛滂沱在臭氣轉增我所愛者以此觀之好容美貌為此昏迷今見臭爛甚於糞穢何可貪著念我身未脫此法一心三昧除世貪愛

瘀想行者復觀死尸膿血稍盡風日所變肉黃赤瘀黑青𪒠臭氣轉增我所愛者以此觀之桃華之色誑惑於我今何所在自念我身未脫此法一心三昧除世貪愛

噉想者復觀死尸蟲蛆唼食烏挑其眼狐狗咀嚼[A1]身殘缺駁脫落可惡我所愛人以此觀本時形體清潔服飾莊嚴嬌態自惑今見破壞本相皆失甚可厭惡自念我身未脫此一心三昧除世貪愛

散想行者復觀死尸禽獸分裂身形破散風吹日曝筋斷骨離首交橫我所愛人以此觀之人相何在自念我身未脫是法一心三昧除世貪愛

骨想行者復觀死尸皮肉等已盡但見白骨見骨有二種一者見筋相連二者筋盡骨離有二種一則餘血膏膩染污二則骨白如珂如貝我所愛人以此觀之髑髏可畏堅強之相甚於瓦石柔軟細觸一旦皆失自念我身未免此法一心三昧除世貪愛

燒想行者復到死尸林中或見𧂐多草木焚燒死尸破肥出爆裂煙臭甚可驚畏或見但燒白骨煙焰洞然薪盡火滅形同灰土假令不燒不亦歸磨滅我所愛人以此觀之身相皆盡甚於兵刃沐浴香熏華粉嚴飾軟肥細體溫諂佞以此惑人今皆[1]磨滅竟何所在念我身未脫此法一心三昧除世貪愛

明九想對治者行者修九想既通必須增想重修令觀行熟利隨所觀時心即與定相應想法持心無分散意此則能破六欲除世貪愛欲者一者色欲形貌欲威儀[A2]姿態欲言語音聲欲細滑欲人相欲此六欲中能生六種著

色欲者有人染著赤色若赤白若黃白色黑色若赤黑色若青色若青白色若桃華色無智愚人見此等色沒溺迷醉形貌欲有人但著形貌面如滿月修目高眉細腰纖指相好端嚴心即惑著威儀欲者人著威儀[A3]姿行步汪洋揚眉頓臉含笑嬌盈便生愛染言語欲者有人但愛語聲若聞巧言華說應意承旨音詞清雅歌詠讚歎悅動人愚夫淺識為之迷惑細滑欲者有人但愛身形柔軟肥膚光悅猶若兜羅之綿寒時體熱時體涼按摩接待身服熏香凡情沒溺為此危喪雜欲者有人皆著五事人相欲者有人皆不著五事但著人相若男若女雖見上五事若不得所愛之人猶不染著若遇適意之人則能捨世所重頓亡軀命

如是六欲世世誑惑眾生沈淪生死沒溺三塗不得解若能善修九想對治除滅則六欲賊破散疾證涅槃所以者何初死想破威儀語言二次脹想壞想噉想破形貌欲次血塗漫想青瘀想膿爛想多破色欲次骨想燒想多除細滑欲九想除雜欲及所著人相欲噉想骨想偏除人相欲殘噉離散白骨中不見有人可著故以是九想觀能破欲結癡亦薄三毒薄故九十八使山皆動漸漸增進其道以金剛三昧摧破結使山得三乘道九想雖是不淨觀因是能成大事譬如大海中死尸溺人依之即得度也

明攝法者是九想法緣欲界身色想陰攝亦身念處少分或欲界或初禪二禪攝未離欲散心人得欲界繫離欲人得色界繫胮脹等八想欲界初禪禪中攝淨骨想欲界初禪二禪四禪中攝禪中樂多故無是想

明九想趣道者修九想有二種若按事而修此則但能伏欲界結後別修十想以斷見思成無學道二者若善修九想即具十想從事入理此則不煩別約餘門修十想所以者何如行者觀人死時轉言語須臾間忽然已滅身體胮脹爛壞各各變異是則無常若著此身無常壞時是即為苦若無常苦不得自在者是則無我不淨無常無我故則世間不可樂著觀身如是

食雖在口腦涎流下與唾和合成味咽與吐無異下人腹中即為糞穢即是食不淨想以此九想觀觀身無常變易念念皆滅即是死想以是九想厭世間樂知煩惱斷安隱寂滅即是斷想以是九想遮諸煩惱離想以九想厭世間故知五陰滅更不須是處安隱即是盡想若能如是善修九想即具十想斷見思惑當知是人必定趣三乘

復次,《摩訶衍中說若善修九想開身念處身念處開三念處門四念處開三十七品三十七品開涅槃門入涅槃故則滅一切憂苦菩薩憐愍眾生故雖於九想能入涅槃而亦不取實際作證所以者何若色中無味眾生即不應著於色若色中無離相今亦不應從色得解脫以色中有味故眾生則著於色色中有離相故眾生從色得解脫而味不即離離不即味離味處無脫處離脫處無味處當知色即非縛非脫爾時不隨生死證涅槃但以大悲憐憫一切眾生於此不淨觀中成就一切佛法。《大品經:「九想即是菩薩摩訶衍。」

次釋八念法門所言八念者念法念僧念戒念捨念天念入出息念死此八通稱念者一心緣憶持不忘失故名之為念今釋八念即為三意明教門所為明修證明趣道之

明教門所為者佛弟子於阿蘭若處塚間山林曠野善修九想外不淨厭患其而作是念:「我云何將是底下不淨臭屎尿囊以自隨逐?」爾時[A4]然驚怖舉身毛豎及為惡魔作種種形色來恐怖之欲令其道退沒以是故念佛

次九想後說八念以除怖畏經中說:「佛告諸比丘若於阿蘭若處有驚怖爾時應當念佛恐怖即滅若不念佛應當念法恐怖即除若不念法應當念僧恐怖即。」故知三念為除怖畏說也

問曰經說三念因緣為除怖畏後五念復云何

答曰是比丘自布施持戒怖畏即除所以者何若彼破畏墮地獄若慳貪畏墮餓鬼及貧窮中:「我有是淨戒布施則歡喜上諸天皆是布持戒果報我亦有是福德。」是故念天亦能令怖畏不生十六行中念阿那波那時細心覺尚滅何況怖畏麁覺念死者念五陰身念念生滅從生已來恒與死俱今何以畏死五念佛雖不別說當知是為深除怖畏所以者何念他功德以除恐怖則難念自功德以除怖畏則易以是義故不別說

明修證八

念佛者若行者於阿蘭若中心有怖畏當念佛佛是多陀阿伽度阿羅訶三藐三佛陀乃至婆伽婆十號具足三十二相八十種大慈大悲十力四無所畏十八不共法慧光明神通無量能度無量十方眾生是我大師救護一切我當何畏一心憶念恐怖即

念法者行者應念是法巧出得今世無諸熱惱不待時能到善處通達無礙出者善說二諦不相違故是法能出二邊名巧出得今世果者諸外道法皆無今世果唯佛法中因緣展轉生所謂持戒清淨故心不悔得心不悔故生法歡喜生法歡喜故得心樂得心樂故則能攝心攝心故得如實得如實智故得厭離得厭離故得離欲欲故得解脫解脫果報故得涅槃是名得今世果報

無熱惱者無三毒生死熱惱也不待時者諸外道受法要須待時節佛法不爾如薪遇火即然不待時到善處者若行佛法必至人天樂果三乘涅槃之處通達無礙者得三法印故通達無礙也我修如是等法何所畏一心憶念恐怖即除

念僧者行者應念僧僧是佛弟子眾具五分法身是中有四雙八輩二十七人應受供養禮事世間無上福田所謂若聲聞僧若辟支佛僧若菩薩僧神智無量能救苦難度脫眾生如是聖是我真伴當何所畏一心憶念恐怖即除

念戒者行者應念是戒能遮諸惡安隱住是中戒有二種所謂有漏戒無漏戒復有二種律儀戒定共戒律儀戒能遮諸身得安隱定共戒能遮諸煩惱心得內樂無漏戒能破無明諸惡根本得解脫樂我修如是之法當何所畏一心憶念恐怖即除

念捨者行者應念捨有二種一者捨施捨諸煩惱捨捨施有二種一者捨財二者是二種捨皆名為捨即是一切善法根本行者自念我有身已來亦有如是捨施功德我當何畏一心憶念怖畏即除

念天者者應念四天王天乃至他化自在天彼諸天等悉因往昔戒施善根得生彼處長夜快樂法護念我等復當憶念天有四種一者名天二者生天三者淨天四者義生天如是等果報清淨若我有戒施之善捨命之時生彼處當何所畏一心憶念恐怖即除

念阿那波那者如前六十特勝初門中說者若心驚怖即當調息緣息出入覺知滿十即當發言念阿那波那如是至十六神即歸一心念息恐怖即除

次念死者死有二種自死他因緣死是二種死常隨此身他不殺自亦當死何足生怖譬如勇士入陣以死往遮則心安無懼如是一心念死怖畏即除是則略說八念對治恐怖是中法相摩訶衍廣分別

明八念趣道之相者如前說止是權除怖畏及諸障難今明善修八念即是一途入道法門釋八念入道有二一者次第修行入道之相二者一一念各得入道

次第修行入道者行者欲求解脫煩惱之病先當念佛如醫王念法如良藥念僧如瞻病念戒如禁忌飲食念捨如將養念天如身病少差念阿那波那使發禪定念死即悟無常四諦若三界病盡即得聖道

二者[1]一一念各是入道方法者念佛即是念佛三昧入道之相文殊般若及諸經中說念法如經說:「諸佛所師所謂法也。」若四諦十二因緣六波羅蜜中道實相如是等法皆是入道之法念僧者觀世音》、《三昧》、《藥上等經中念戒如前十種戒中說念施摩訶衍檀波羅蜜入道相中說餘三念者若念天及第一義天即入道若念阿那波那入道之相具如通明中說念死如下死想義中說當知八念隨修一念即得入道不須餘習菩薩為求佛道故行是八念心無依倚大悲方便習法門以化眾生當知八念即是菩薩摩訶衍也

次釋十想法門十想者無常想無我想食不淨想一切世間不可樂想死想不淨想斷想離想盡想今釋十想即為三意明次位修證明趣道想

第一所言次位者於佛教所說諸法中有三種道見道修道學道今此十想即約三道以明位次所以者壞法人於乾慧地已具九想伏諸結使修無常等三想即是總相觀為破六十二見諸顛倒法入見道中得初果故

次有食不淨想等四想此為須陀洹斯陀含人入修道中欲斷五下分結證阿那含果故說是四種別相事觀助成正觀斷思惟惑後斷盡等三為阿那含人行阿羅漢向修無學道為欲斷離色無色愛證阿羅漢故說當知十想約三道以辯次位一往義則可見

第二明修證

無常想者觀一切有為法無常智慧相應名無常想所以者何一切有為法新新生滅故屬因緣故不增積故生時無所從來滅時無所去處故名無常是中無常有二種一者眾生無常二者世界無常

眾生無常者行者觀我及一切眾生從歌羅邏來色心生滅變異乃至老死無暫停時所以者何一切有為悉屬生滅三相遷變故知無常所謂欲生異生欲住異住欲滅異滅如是變易無剎那迅速無暫停息故知一切眾生悉皆無常

世界無常者如偈說

大地草木皆磨滅  
須彌巨海亦崩竭
諸天住處皆燒盡  
爾時世界何處常

復次如佛說無常觀有二種一者有餘二者無餘一切人物皆盡唯有名在是名有餘人物滅盡是名無餘所以者何若言以三相一切有為法為無常者三相自不可得何有無常如生時無住滅離生時亦無住滅若生時即有住滅即壞生相以生滅相違故若言離生有滅住亦壞三相義若離生則滅無所滅故當知三相不可得若無有三相何言無常若不得無常相即見聖道是名無常想

問曰若爾佛何故說無常為聖諦

答曰為對治破著常顛倒故是中不應求實若心計無常為實者即墮斷見復次有餘無常想如上特勝通明中說無餘者在下慧行中當廣說

問曰何以聖行初門先說無常想

一切凡夫未見道時各貴所行或言持戒為重或言多聞為重或言十二頭陀為重言禪定為重如是各各所行為貴更不復勤求涅槃佛言:「是諸功德皆是趣涅槃道分觀諸法無常是為真涅槃道。」如是種種因緣諸法雖空而說是無常想

苦想者行者應作是思惟若一切有餘法無常遷變即是苦想所以者何從內六情外六塵和合故六種識六種識中生三種受謂苦受樂受是三種受中生恩愛別離求不得憎會五陰盛等八苦之所逼切故名為苦

是苦受以事即是苦故一切眾生所不欲是樂受以為順情故一切眾生所愛若生貪無常敗壞即現受眾苦後受地獄畜生鬼等苦如是等種種諸苦皆從求樂生故知樂即是苦捨受雖復情中不覺苦樂不取不理實無常遷逼亦為大苦如是觀時於三界中不見樂相可生貪著心生厭畏是名苦

問曰若無常即是苦者道聖諦有為無常亦應是苦

答曰道聖諦雖無常而能滅苦生諸著又與空無我等諸智慧和合故但是無常而非苦也

無我想者行者當深思惟若有為法悉是苦者苦即是無我所以者何五受陰中悉皆是苦若是苦者即不自在不自在是則無我何以故若有我自在者不應為苦所逼知苦即是無我復次五陰二入十八界中諸法從緣生則無自性故即陰離陰更求我等十六知見皆不可得不得我則捨一切諸見執著心無所取便得解脫是名無我想是無常無我三想觀行深細在下釋苦諦中更當廣說

問曰無常無我為是一事為是三事若是一事一事不應說三若是三事佛何故說無常即苦苦即無我

三是一事所謂受有漏法觀門分別有三種異無常行[A5]是無常想苦行[A6]是苦想無我行[A7]是無我想無常不令入三界苦令知三界過罪無我則捨世間無常生厭苦生怖畏無我拔出令得解脫復次無常者遮常見苦遮令世涅槃見無我者遮著處見無常者世間所可著常法是世間計樂處是無我者世間所可計我牢固者是如是等種種分別並如摩訶衍中廣說也

食不淨想者行者雖知無常若於飲食猶生貪著當修食不淨想以為對治諦觀此食皆是不淨因緣故有如肉是精血水道中生是為膿蟲住處如酥乳酪變所成與爛膿無異飯似白蟲羹如糞汁切飯食厨人執作[A8]垢不淨若著口中腦有爛涎二道流下與唾和合然後成味其狀如從腹門入地持水爛風動火煮如釜熟糜滓濁下沈清者在上譬如釀酒滓濁者為屎清者為尿腰有三孔風吹膿汁散入百脈與血和合凝變為肉從新肉生脂以是因緣故生身根從新舊肉令生五[1]情根此五根則生五識次第生意識分別取相量好醜然後生我我所心等諸煩惱及諸罪觀食如是本末因緣種種不淨知內四大與外四大則無有異但以我見力故強計為我有行者如是思惟知食罪過若我貪著墮地獄餓鬼吞熱鐵丸或墮畜生猪狗之中噉食糞穢如是觀食則生厭想因厭食故欲亦薄即是食不淨想

一切世間不可樂想者行者若念世間色欲滋味眷屬親里園觀國土人事等則生樂想惡覺不息離欲道故行者應當深心諦觀世間過罪之過罪有二種一者眾生二者國土

眾生過罪者一切眾生皆有八苦之患無可貪著復觀眾生貪欲多故不擇好醜猶如禽獸恚重故乃至不受佛語不敬聞法不畏惡道愚癡多故所求不以道理不識尊卑或慳貪憍慢嫉妬很戾諂誑讒賊邪見無信不識恩或罪業多故造作五逆不敬三寶輕蔑善世間眾生善者甚少弊惡者多深觀如是煩惱過罪應生厭離如是不可親厚

國土過罪者如偈說

或有國多寒  
或有國多熱
有國無救護  
或有國多惡
有國多饑餓  
或有國多病
有國不修福  
如是無樂處

行者深觀欲界惡事如是無有樂處乃至上[A9]界果報破壞時憂苦甚於下界譬如極高處墮落摧碎爛壞經言:「三界無安猶如火眾苦充滿甚可怖畏。」若常觀是相則深生厭離愛覺不生是名世間不可樂想

死想行者若修上來諸想多少懈怠心生不能疾斷漏是時應須深修死[A10]如佛說死想有一比丘偏袒白佛:「我能修死想。」佛言汝云何修?」比丘言:「我不望一歲活。」佛言:「汝為放逸修死想者。」復有比丘言:「我不望七月活。」有比丘言七日六日五日四日三日二日活佛言:「汝等皆是放逸修死想者。」有比丘言:「旦至食。」有一比丘言:「一食頃。」佛言:「汝等皆是放逸修死想者。」有一比丘偏袒白佛言:「於出息不保入息入息不保出息。」佛言:「善哉善哉是真修死想者是真不放逸行。」若能如是修死想者當知是人破懈怠賊一切善法恒得現前是名修死想也

不淨想者如前通明觀見身三十六物五種不淨是中應廣

八斷想九離想十盡想者緣涅槃斷煩惱結使故名斷想離結使故故名為離想盡諸結使故名為盡想

問曰若爾者一想便足故說三

答曰如前一法三說無常即苦苦即無我此想亦如是斷想有餘涅槃盡想餘涅槃離想二涅槃方便門當知壞法人成就十想即成阿羅漢具足二種涅槃故說九十想為壞法道也十想義種種分別具如摩訶衍中廣說

第三明趣道相者即有三種

一者漸次入壞法道具如前說

二者非次第壞法道從初發心即具修十想斷諸結使阿羅漢果具足二種涅槃摩訶衍:「若於世間第一法正智慧觀離諸煩惱離想得無漏道斷結使是斷想入涅槃時五受陰不復相續是名盡想。」當知從初乾慧地來即說離想等此則異前所說三想併在後無學道中也

三者隨分入道若於十想之中隨修一想善得成就即能斷三界結使阿羅漢證二種涅槃故經云:「善修無常斷一切欲愛色愛無色愛無明三界結使永盡無餘。」當知無常即是具足入道不煩惱下九想亦當如是一一分別趣道之相

菩薩摩訶薩行菩薩道時心廣大故欲為一切眾生習甘露法藥雖知諸法畢竟空寂而亦具足成就十想是菩薩於一一想中第入一切法門旋轉無閡為眾生說當知十想即是菩薩摩訶衍也

釋禪波羅蜜次第法門卷第九

𭺙
原本卷末註曰磨北藏作摩
原本卷末註曰一一北藏作二
原本卷末註曰情北藏作精
爴【CB】,𭺙【大】(cf. T54n2128_p0359b10) 姿【CB】,恣【大】 姿【CB】,恣【大】 㱇【CB】,嗇【大】 相【CB】,想【大】(cf. T25n1509_p0231b02) 相【CB】,想【大】(cf. T25n1509_p0231b02) 相【CB】,想【大】(cf. T25n1509_p0231b03) 污【CB】,汁【大】(cf. T25n1509_p0231b18; T53n2122_p0613b01) 二【CB】【嘉興乙-CB】,三【大】(cf. 《嘉興藏》(日本東京大學綜合圖書館藏正編第212帙第3冊第79圖左欄第5行)) 〔-〕【CB】,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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