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如是：

一時，佛在墮舍羅，所止處名樂音。
T14n0559_p0911c26：時有八百比丘、菩薩萬人俱。時有貧窮老女
T14n0559_p0911c27：人來到佛所，以頭面著地，為佛作禮，白佛言：
T14n0559_p0911c28：「願欲有所問。」

佛言：「善哉！當問。」

老女人言：
T14n0559_p0911c29：「生從何所來，去至何所？老從何所來，去至何
T14n0559_p0912a01：所？病從何所來，去至何所？死從何所來，去至
T14n0559_p0912a02：何所？色、痛痒、思想、生死、識從何所來，去至何
T14n0559_p0912a03：所？眼、耳、鼻、口、身、心從何所來，去至何所？地、
T14n0559_p0912a04：水、火、風、空從何所來，去至何所？」

佛言：「善哉！
T14n0559_p0912a05：問是大快。生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老無所
T14n0559_p0912a06：從來，去亦無所至；病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
T14n0559_p0912a07：死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色、痛痒、思想、生死、
T14n0559_p0912a08：識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眼、耳、鼻、口、身、心
T14n0559_p0912a09：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地、水、火、風、空無所從
T14n0559_p0912a10：來，去亦無所至。諸法皆如是，
T14n0559_p0912a11：譬如兩木相揩，火出還燒木；木盡火便滅。」

佛
T14n0559_p0912a12：問老女人：「是火從何所來，去至何所？」

老女人
T14n0559_p0912a13：言：「因緣合便得火，因緣離散火便滅。」

佛言：
T14n0559_p0912a14：「諸法亦如是，因緣合乃成，因緣離散即滅。
T14n0559_p0912a15：法亦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目見色即是意，
T14n0559_p0912a16：意即是色，二者俱空，無所有成，滅亦如是。
T14n0559_p0912a17：譬如鼓，不用一事成，有皮，有𣞙，有人持桴打
T14n0559_p0912a18：鼓，鼓便有聲。是聲亦空，當來聲亦空，過去
T14n0559_p0912a19：聲亦空。是聲亦不從皮，亦不從𣞙，亦不從
T14n0559_p0912a20：桴、從人手出，合會諸物乃成鼓聲，聲從空盡
T14n0559_p0912a21：空。萬物亦爾，本淨無所有，因作法，法亦無
T14n0559_p0912a22：所有。譬如雲起，陰霧便雨，不從龍身出，亦
T14n0559_p0912a23：不從龍心出，皆龍因緣所作乃致此雨。諸法
T14n0559_p0912a24：亦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譬如畫師先治壁
T14n0559_p0912a25：板素，便和調諸彩，自在所作。是畫不從壁板
T14n0559_p0912a26：素出，亦不從人手出，隨意所作，各各悉成。
T14n0559_p0912a27：生死亦如是，各自隨所作行。譬禍生、泥犁、
T14n0559_p0912a28：天上、人間亦爾。有[1]餘是者不著，著便有。」

老
T14n0559_p0912a29：女人聞之，大歡喜言：「蒙佛恩，得法眼。雖身羸
T14n0559_p0912b01：老，[2]今得開解。」

阿難[3]政衣服，長跪，白佛言：
T14n0559_p0912b02：「是老女人何以智慧乃爾？聞佛言即開解。」

佛
T14n0559_p0912b03：告阿難：「是老女人者，是我前世發意學道時
T14n0559_p0912b04：母也。」

阿難問佛言：「是母何以貧窮困苦乃爾？」

佛言：「往昔拘留秦佛時，我欲作沙門。是母慈
T14n0559_p0912b06：愛，不肯聽我去。我憂愁，不食一日。[4]因是故，
T14n0559_p0912b07：五百世來生世間輒貧窮。今壽盡當生阿彌
T14n0559_p0912b08：陀佛國，供養諸佛。却後六十八億劫當[5]作
T14n0559_p0912b09：佛，號波犍，其國名化華。作佛時，人所有被服、
T14n0559_p0912b10：飲食如忉利天上。其國中人民皆壽一劫。」

佛說經已，老女人及阿難，諸菩薩、比丘僧，
T14n0559_p0912b12：諸鬼神、龍、天、人、阿須倫，皆大歡喜，前為佛作
T14n0559_p0912b13：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