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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說維摩詰經
No. 474 [Nos. 475, 476]

[1]佛說維摩詰經卷上[2](維摩詰所說不思議法門之稱一名佛法普入道門三昧經)

佛國品第一

聞如是

一時佛遊於維耶離奈氏樹園與大比丘眾俱比丘八千菩薩三萬二千皆神通菩薩一切大聖能隨俗化佛所[5]者皆已得[*]為法城塹護持正法為師子吼十方聞眾人不請[6]祐而安之興隆[7]三寶能使不皆已降棄魔行[8]一切所化莫不信解皆度死地脫無罣礙不失辯才其念及定諸寶悉成其所布施調意自損精進一心智慧善權已下得無所著不起法忍惟越致法輪已轉隨眾人相為現慧德在諸眾為正導以無畏而不動[9]成福祐慧之分[*]得相好能自嚴飾色像第一捨世間志行高妙名稱普至有金剛志得佛聖性以法感人為雨甘露曉眾言音所說如流聲清淨入微妙法見生死本[10]已斷度諸恐畏為師子吼不以多言其講說法乃如雷無有量已過量以道寶之智導為大師知足之行現遠佛聲及法功德博入諸道順化眾生說無[11]比正佛之智慧以十力無畏十八法往度惡道諸墮塹者其生五道為大醫王以慧以善[12]眾生應病與藥令得服無量善事皆悉得無量佛國皆嚴淨無量佛慧皆修學明智之講皆聽聞明者之迹皆履行慧之德本隨次興深法之要皆已入昧無量能悉[13]佛力無畏一切具足

其名曰正觀菩薩見正邪菩薩定化王菩法自在菩薩法造菩薩光造菩薩光淨菩薩大淨菩薩辯積菩薩寶積菩薩寶掌菩寶印手菩薩常舉手菩薩常下手菩薩慘菩薩常笑菩薩喜根菩薩喜王菩薩[14]願至菩薩虛空藏菩薩寶甚持菩薩寶首菩寶池菩薩寶水菩薩水光菩薩捨無業菩智積菩薩燈王菩薩制魔菩薩造化菩明施菩薩上審菩薩相積嚴菩薩師子雷音菩薩石磨王菩薩眾香[15]菩薩[*]菩薩常應菩薩不置遠菩薩善意諫菩薩蓮華淨菩薩大勢至菩薩闚音菩薩梵水菩[16]𤁷水菩薩寶幢菩薩勝邪菩薩嚴土菩[17]菩薩[18]菩薩慈氏菩薩濡首菩薩其三萬二千菩薩皆如此上首者也

復有萬婆羅門皆如編髮等從四方境界來詣佛所而聽法一切諸天各與其眾俱來會聚此彼天帝萬二千釋從四方來與他大尊神妙之天及諸龍神揵沓[19]阿須[20]迦留甄陀羅[21]勒等并其眾皆來會諸比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并其[22]會坐彼時佛與若干百千之眾眷屬圍遶而為說經從須彌方外來者四面雲集一切眾會皆坐自然師子之座

於是維耶離國有長者子羅隣那竭[A1]([23]漢言曰寶事)與五百長者子俱皆有決於無上正真之道持七寶蓋來詣佛稽首佛足以其寶蓋共覆佛上佛之威神令一寶蓋覆此三千大千佛國於是世界諸來大眾皆見寶蓋覆此三千世界[24]須彌目大目隣山雪山寶山黑山鐵圍山大鐵圍悉現於寶蓋中此三千世界大海江河流泉源及上日月星辰天宮龍宮諸尊神宮悉現於寶蓋中十方諸佛佛國嚴淨及十方佛在所說法皆現於寶蓋中悉遙見聞一切魔眾得未曾有禮佛而立國界若干莫不[25]

童子寶事即於佛前以偈讚曰

清淨金華眼明好  
淨教滅意度無極
淨除欲疑稱無量  
願禮沙門寂然迹
既見大聖三界將  
現我佛國特清明
說最法言決眾疑  
虛空神天得聞聽
經道講授諸法王  
以法布施解說人
法鼓[26]善現上義  
稽首法王此極尊
說名不有亦不無  
以因緣故諸法生
非我不造彼不知  
如佛清淨無惡形
始在佛樹力降魔  
得甘露滅覺道成
以無心意而現行  
一切異學[27]其名
三轉法輪於大千  
受者修正質行清
天人得見從解法  
為現三寶於世間
佛所說法開化人  
[*]無求常寂然
上智愍度老死畏  
當禮法海德無邊
供養事者如須彌  
[28]與誡等以慈
所演如空念普行  
孰聞佛名不敬承
今奉能仁此慈蓋  
於中現我三千世
諸天龍神所居宮  
[29]沓和等及閱叉
以知世間諸所有  
十力哀現[1]是變化
眾覩希有皆歎佛  
稽首極尊大智現。」

童子寶事說此偈讚佛已以恭肅敬意長跪叉手白佛言:「此五百童子皆有決於無上正真之道願聞得佛國土清淨[2]佛惟解說如來佛國清淨之行。」

於是佛告寶事曰:「童子諦聽善思念之吾當為汝解說如來菩薩佛國清。」於是寶事與諸大眾受教而聽

佛言:「童子蚑行喘息人物之土則是菩薩佛國所以者菩薩欲教化眾生是故攝取佛國欲使佛國人民盡奉法律故取佛國欲使佛國人民入佛上智故取佛國欲使佛國人民見聖典之事而以發意故取佛國所以者何欲導利一切人民令生佛國譬如有人欲[3]空中造立宮室終不能成如是童子菩薩欲度人民願取佛國願取佛國者非於空也童子當知菩薩以無求於國故於佛國得道以不言我[4]人民生于佛土菩薩以善性於國故佛國得道能成眾善為人重任生于佛土薩弘其道意故於佛國得道恒以大乘正立人民得有佛土菩薩布施為國故於佛國得一切布施施諸人民生于佛土菩薩持戒為國故於佛國得道周滿所願以十善行合聚人民生于佛土菩薩忍辱為國故於佛國得道有三十二相而自嚴飾以其忍行調正人民生于佛土菩薩精進為國故於佛國得以諸德本善修勤力合聚人民生于佛土菩薩禪思為國故於佛國得道[*]知所念正安人民生于佛土菩薩智慧為國故於佛國得道能以正導成就人民生于佛土菩薩行四等心為國故於佛國得道慈悲喜護護諸人民生于佛土菩薩行四恩為國故於佛國得道惠施仁愛利人等利一切救濟合聚人民生[5]佛土菩薩行善權方便故於佛國得一切行權攝人為善生于佛土菩薩行三十七道品之法故於佛國得道以根勉進人民生于佛土菩薩分流法化故於佛國得道一切示現賢善之行得見佛土菩薩說除八難故於佛國得道一切為斷惡道眾難而有佛土菩薩自[6]不譏彼受故於佛國得道斷諸邪受而有佛土菩薩淨修十善之行故於佛國得道而不離偶大財梵行誠諦之語免于惡道言以柔軟不別眷屬恒與善無有[7]除忿怒意以正見誨人生于佛如是童子菩薩[8]應此行便有名譽有名譽便生善處已生善處便受其福已受其福便能分德已能分德便行善權已行善則佛國淨已佛國淨則人物淨已人物淨則有淨智已有淨智則有淨教已有淨教受清淨如是童子菩薩欲使佛國清淨以淨意作如應行所以者何菩薩以意淨故得佛國淨。」

賢者舍利弗承佛威神心念是語:「以意淨故得佛國淨我世尊本為菩[9]意豈不淨是佛國不淨若此?」

佛知其意即報言:「云何利弗我日月淨不見色者豈日月過[10]?」

:「不也非日月過。」

佛言:「舍利弗咎在眾人無有智慧不見如來佛國嚴淨非如來咎舍利弗我佛國淨汝又未見。」

編髮梵志謂舍利弗言:「賢者莫呼是佛國以為不淨我見釋迦文佛國嚴淨譬如彼清[11]天宮。」

舍利弗:「我見此中亦有雜糅其大陸地則有黑山石沙穢惡充滿。」

編髮答曰:「賢者以聞雜惡之[12]淨慧視佛國耳當如菩薩等意清淨倚佛智慧是以見佛國皆清淨。」

於是佛即以足指[A2]此三千大千世界皆為震動若干百千珍寶積嚴處處校飾譬如眾寶羅列淨如來境界無量嚴淨於是悉現一切魔眾歎未曾有而皆自見坐寶蓮華佛告舍利弗汝且觀[13]佛國嚴淨?」

對曰:「唯然本所不見所不聞今佛國土好淨悉現。」

舍利弗我佛國如是為當度不肖人故如來隨此多怒害者現佛國異譬如諸天同金鉢食其福多者舉手自淨如是舍利弗若人意清淨者便自見諸佛佛國清淨。」

當佛現此佛土嚴淨之時八萬四千人發無上正真道意長者子寶事并五百童子皆得柔順法忍佛現神足於是國土莫不欣然各得其所弟子行者天與人三萬二[14]遠塵離垢諸法法眼生其八千人[15]盡意解

[16]維摩詰所說經善權品第二

是時維耶離大城中有長者名曰維摩詰[17](漢言無垢)在先佛[18]造行修善本得法忍已得辯才神通[19]得無所畏降魔勞怨深入微妙於智度無極善權方便博入諸道令得所願人根名[20]生而具足造成大道所作事勝聖善行[21]得立覺意如海而皆已入諸佛咨嗟弟子世主所敬欲度人故居維耶矜行權道資財無量救攝貧民以善方便攝諸惡戒以忍調行攝諸恚怒白衣精進懈怠者禪定正受攝迷惑意得智慧律攝諸邪智雖為白衣奉持沙門至賢之行居家為不止無色有妻子婦自隨所樂常修梵行雖有家屬常如閑居[1]嚴身被服飲食常如禪若在博[A3]戲樂輒以度人受諸異道導以佛教不離聖典因諸世間俗教善語法樂而樂之一切見敬為供養中最[2]耆舊[3]世間一切治生諧[4]雖獲俗利不以喜悅遊諸四衢普持法律入于王藏講法眾輒身往視不樂小道諸好學者輒身往勸誘開童蒙入諸婬種除其欲怒入諸酒能立其志入長者種正長者意能使樂法入居士種正居士意能除其貪入君子種君子意能使忍和入梵志種正梵志意使行高遠入人臣中正群臣意為作端首使入正道入帝王子能正其意以孝寬仁率化薄俗入貴人中能為雅樂化正宮女入庶人中軟意愍傷為興福力入帝釋中正帝釋為自在者示現無常入梵天中正梵天意能現[5]殊勝之慧入四天王正天王意使擁護一切天下

如是長者維摩詰不可稱[6]善權方便無所不入其以權道現身有疾以其疾故國王長者居士群臣太子并餘眾輩從而問疾者無數千人其往者維摩詰輒為說是四大身為死亡法:「諸仁者是身無常為無強無力為無堅為苦為老為病為多痛畏諸仁如此身明智者所不怙是身如聚沫澡浴強忍是身如泡不得久立是身如野馬渴愛疲勞是身如芭蕉中無有堅是身如幻轉受報應是身如夢其現恍[7]是身如影行照而是身如響因緣變失是身如霧意無靜[8]是身如電為分散法是身無主為如地是身非身為如火是身非命為如風是身非[9]如水是身非有四大為家是身為空無我無性無命無人是身無我我者轉離是身如束筋纏[10]是身非真但巧風合是身為荒不淨腐積是身為虛偽[11]而復速朽為磨滅法身為災一增百病是身老為怨以老苦[12]身為窮道為要當死諸仁者此可患厭發清淨不婬之行如佛法身吾等當學佛法身者從福祐生佛身者從智生從戒品定品慧品解品度知見品生從慈悲喜護生從布施調意自損生從忍辱仁愛柔和生從強行精進功德生從禪解定意正受生從智度無極聞德生從善權方便智謀生從一切諸度無極生從三十七道品生從神通生從止觀生從十力生從四無所畏生從佛十八法從斷一切惡法生從一切善法合會生諦生從誠[13]不可計清淨行為成如來身仁者當自勗勉欲除一切病者當發行大。」如是維摩詰為諸問疾者如應說法令無數千人發無上正真道意

[*]維摩詰所說經弟子品第三

於是長者維摩詰自念:「寢疾于床念佛在心。」佛亦悅可是長者便告賢者舍利弗:「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舍利弗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常宴坐他樹下維摩詰來謂我言:『舍利弗不必是坐為宴坐也賢者坐當如[14]不於三界現身意是為宴坐不於內意有所[*]亦不於外作二觀是為宴坐立於禪[15]滅意現諸身是為宴於六十二見而不動於三十七品[16]於生死勞垢而不造在禪行如泥洹若賢者如是坐如是立是為明曉如來坐法。』時我世尊聞是法[17]不能加報故我不任詣彼問疾。」

佛告賢者大目犍連:「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犍連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為諸少年居士說法時維摩詰來謂我言:『賢者莫為居家白衣說法如賢者所欲說法者當為如法如法者離人垢以不[18]離染塵不有命為離生死不處人為本斷如滅相不以婬為無罣礙至不老為諸作斷以隨食為離諸損而一切救如空等為無適莫以無吾為除吾[19]以無識心為離識以無倫為無有比以因緣相為入無等以法情正學正諸情以如事入應無所入[20]信而皆為立終始不動不動則六無[*]望於眾人當來無[*]空為正止無相為惟無願為離淵不自舉不自容為離起分而無家眼耳鼻口身心已過無所住亦不無心[*][21]得無[22]為離眾行法賢者[23]何說為說法法說者為等句聞者當等聞不如等句[1]彼為非說為非聞[2][3]幻士為幻人說法當建是意以為說法隨人本德所應當善見為現智以大悲不癡[4]成大乘於佛有反復內性清淨不斷三寶以是說法說。』[5][6]世尊[7]居士發無上正真道意我無此辯[8]不任詣彼問疾。」

佛告賢者大迦葉:「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迦葉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於貧聚而行乞時維摩詰來謂我言:『賢者有大哀捨大姓從貧乞當知[9]等法施普施於所行[*]能不食哀故從乞如不以言[*]空聚所入聚中欲度男女所入城邑其種姓輒詣劣家所行乞於諸法無所受見色如盲等所聞聲如響等所嗅香如風等所食味不以識得細滑無更樂於識法如幻如今耆年已過八邪八解正受以正定越邪以是所乞敬一切人亦以奉敬諸佛賢聖然後自食[10]食者為非眾勞亦非無勞不有定意亦無所立不在生死不[A4]滅度賢者食所乞與者為非無福亦非大福為非耗減亦非長益是為正依佛道不依弟子之賢者如是為不以癡妄食國中施。』時我聞其說是至未曾有一切菩薩當為作禮斯有家名乃以此辯勸發道意吾從是來復立人為弟子緣一覺行每事勸人學無上正真[11]故我不任詣彼問疾。」

佛告長老須菩提:「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須菩提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念我昔入其舍欲乞食[12]維摩詰取我鉢盛滿飯謂我言:『設使賢者於食等者諸法得諸法等者得眾施等如是行乞為可取彼若賢者不絕婬怒癡亦不與俱一切常若不[A5]已得一行為非不明非趣有愛非得明度亦非極罪正解已解不解不縛不四諦見非不見諦不得道不凡人不凡法語不為真非不真一切無法行離法之想不見佛聞法是亦有師不蘭迦葉摩訶離瞿耶婁阿夷[13]基耶今離波休迦旃先比盧[14]犍子等賢者彼師說[*]為道從是師者[*]諸見為墮邊際不及佛處為歸八難為在眾勞不信之垢不得離生死之道然其於眾人亦為他人想若賢者為他人想如彼則非祐除也其施賢者[15]眾魔共一手作眾勞[16]於一切人[17]影想者[*]如謗諸佛毀諸經不依眾[18]不得滅度矣當以如行取乞耶?』時我世尊得此惘然不識是何當何說便置鉢出其舍維摩詰言:『須菩取鉢勿懼云何賢者如來以想而言說乎何為以懼?』我言:『不也。』維摩詰言:『想為幻而自然賢者不曰一切法一切人皆自然乎於智者不以[19]故無所懼悉捨文字於字為解脫解脫相者則諸法也。』當其世尊說是語時二百天人得法眼淨故我不任詣彼問。」

佛告[A6]耨文陀尼子:「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A7]耨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念我昔在他方大樹下[20]阿夷行比丘說死畏之法時維摩詰來謂我言:『欲何置此人以教此比丘無乃反戾此摩尼之心[*]下正行又不當以不視人根而說其意也取使無瘡莫便內坏於竈在大生死可使入莫專[21]以自守[22]又此賢者諸比丘在大道[*]有決如何忘其道意而發起以弟子行乎?』是時維摩詰即如其像三昧正受念是比丘宿命已於五百佛立德本在無上正真道已分布因其道意而為解說即時諸比丘稽首禮維摩詰足[*]為說如是法皆得不退自從是來我念:『弟子未觀察人者不可為說法所以者何不能常定意根原知[23]佛世尊。』故我不任詣彼問疾。」

佛告長老迦旃延:「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迦旃延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念昔者佛為兩比丘粗現軌迹已便入室於後為其說經中要言無常之義苦義空義非身之義時維摩詰來謂我言:『[24]迦旃延無以待行有起之義為說法也賢者都不生不[25]不起不滅是為無常義五陰空無所起以知是是苦義於我不我而不二是非身義不然不滅為都滅[26]終始是為空義。』彼說是時其比丘本漏意解故我不任詣彼問疾。」

佛告長老阿那律:「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阿那律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念我昔於他處經行見有梵天名淨復淨千梵俱來詣我稽首作禮問我言:『幾何阿那律天眼所見?』我答言:『仁者[27]於是三千大千佛國如於掌中觀寶冠耳。』時維摩詰來謂我言:『云何賢者眼為受身相耶無受相[*]假使有受身相則與外五通等若無受相受相者無計數則不有見。』我時默然彼諸梵聞其言至未[1]即為作禮而問言:『世孰復有天眼?』維摩詰言:『有佛世尊常在三昧禪志不戲悉見諸佛國不自稱說。』於是眾中五百具足發無上正真道意已皆忽然不現我不任詣彼問疾。」

佛告長老優波離:「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優波離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念昔者有兩比丘未踐迹以為恥將詣如來過問我言:『賢者未踐迹誠以為恥欲往見願賢者解其意。』吾則為之現說法語時維摩詰來謂我言:『優波離莫釋以所誨而詭其行也賢者未踐迹者不內住不外計不從兩間得所以者何此本為如來意欲為勞人執[2]惡意[*]意得依者亦不內不外不從兩間得如其意然未迹亦然諸法亦轉者亦然優波離意之淨以意淨意為寧可復污復使淨耶?』我言:『不也。』維摩詰言如性淨與未迹一切諸法一切人意從思有以淨觀垢無倒與淨亦我垢等穢濁與淨淨性與起分一無所[*]一切法可知見者如水月形一切諸法從意生形其知此是為奉律其知此者是為善解。』於是兩比丘言:『上智哉是優波離[3]及也持佛上律而不能說。』我答言:『自捨如來未有弟子及菩辯才析疑如[4]聰明者也。』兩比丘疑解便發無上正真道意復言曰:『令一切人得辯才之利皆如是。』故我不任詣彼問疾。」

佛告賢者羅云:「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羅云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昔時諸長者子來禮我足問我言:『羅云汝佛之捨轉輪王出家為道其出家者有何榮冀?』我即為如事說沙門之榮冀時維摩詰來謂我言:『羅云說沙門之榮冀不當如賢者所說所以者何匪榮匪冀故為沙門為道者羅云離此彼中迹於泥洹受諸明智招諸聖賢伏眾魔入五道淨五眼受五力立五根度彼岸化異學為正導拯淤泥為無我無彼受起隨順絕諸忿亂降己志護彼意滅種姓開大學為是故作沙門當教是諸童子此自然佛興難值。』諸童子言:『居士我聞佛不教人違親為道。』維摩詰言:『當觀清淨發菩薩意已應行者可得去家堅固之志。』即時三十二長者子皆發無上正真道意故我不任詣彼問疾。」

佛告賢者阿難:「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阿難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昔時世尊身[5]中風當用牛湩我時晨朝入維耶離至大姓梵志門下住時維摩詰來謂我:『賢者阿難何為晨朝持鉢住此?』我言:『佛身[*]中風當用牛湩故我[6]。』維摩詰言:『止止阿難莫作是語如來身者金剛之數眾惡已斷諸善普會當有何病默往勿謗如來慎莫復語無使[7]尊神妙之天得聞此也他方佛國諸會菩薩[8]得聞焉阿難轉輪聖王用本德故尚得自在豈況一切施德於人而為如來至真等正覺無量福會普勝者哉行矣阿難勿為羞恥莫使外道異學聞此麁言:「[9]我師自疾不能救安能救諸疾人所欲?」疾行莫復宣言當知如來法身非思欲身佛為世尊過諸世間佛身無漏諸漏已盡佛身無數眾行已除病有以?』時我世尊大自慚懼得無近佛而過聽即聞空中聲曰:『是阿難如居士[10]之所但為佛興於五濁之世故以是像開解一切貪貧之行便行阿難取湩莫慚。』故我不任詣彼問疾。」如是上首五百弟子皆說本所作一切向佛稱述維摩詰之美言

[*]維摩詰所說經菩薩品第四

於是佛告彌勒菩薩:「汝行詣維摩詰問疾。」勒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念我昔於兜術天[11]為諸天人講法語說菩薩大人不退轉地之行時維摩詰來[12]我言卿彌勒在一生補處世尊所[13]無上正真道為用何生得彌勒決用過去耶當來耶在耶[14]者生盡未來無對現在無住如佛[A8]冥生比丘曰:「是生是老是病是死是終是。」及未生與當生此兩者非無生[*]由是論不從無生得最正覺然則何用記彌勒從如起耶從如滅耶夫如者不起不滅一切人皆如也一切法亦如也眾聖賢亦如也於彌勒亦如也所記莂無上正真道者則一切人為得決矣所以者何如者不稱為己無他稱說如彌勒成最正覺者一切人民亦當從覺所以者何一切人民當從覺道故彌勒滅度者一切人民亦當滅度所以者何如來者不捨眾人獨滅度也必當滅度諸凡[1]卿彌勒與天人談莫為非時佛者無亦無還返彌勒此諸天人念欲見道為穿行道不從身不從正覺亦不從意[2]滅哉佛一切如化無比哉佛一切造業無為佛一切不惑[*]以斷哉佛一切遠離無欲哉佛於諸受盛不雜哉佛都以一智兼樂哉眾所思樂無言哉佛諸著不著住哉佛以法[*]普入哉佛自然如也不二哉佛二法[*]立哉佛積誠信等哉佛如空等無數佛離起分處知彼哉佛眾意行[*]上哉諸入不[3]不會哉佛近獄勞斷聖師哉佛以無比化將導一切非現名哉[*]諦見無色佛淨穢已離順哉佛本性已清明哉佛自然已淨無受哉佛眾網已裂不多哉佛諸法等覺無喻哉佛色好已捨妙哉佛所覺甚遠。』當其世尊說是法時彼諸天眾二百天人皆得不起法忍故我不任詣彼問疾。」

佛告光淨童子:「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光淨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出維耶離大城時維摩詰方入城我即為作禮而問[4]:『居士所從來?』答我言:『吾從道場來。』我問:『道場者何所是?』:『道場者無生之心是檢一惡意故淳淑之心是習增上故賢之心是往殊勝故道意之心是不忘捨故布施之心是不望報故持戒之心是得願具忍辱之心是不亂眾人故精進之心是退意故禪思之心是意行出故智慧之心是慧眼見故慈心則是為等意故悲心則是忍苦故喜心則是以法樂[5]人故護心則是為隨導捨著故神通之心是得六通故惟務之心是無恚怒故滅心則是度人民故[6]之心是合聚人故多聞之心是從受成故生之心是如自然觀故道品法心是不著數不墮[7]諦心則是諸世間報[*]不積故起之心是以不明不可盡至於老死皆無盡眾勞之靜是佛從是最正覺故眾生之心以人物自然故諸法之心是從空最正覺伏諸魔心是以不傾動故三界之場是處不墮欲故師子座場是善勝無畏故力無畏場是一切無難故三達之智是無餘罣礙一意覺場是一切智普具故如是仁者薩若應諸度無極如應化人如應受法已本祠護不墮欲者是為一切從佛心來立於一切佛法矣。』當其世尊說是語時有五百天與人發無上正真道意故我不任詣彼問疾。」

佛告持人菩薩:「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持人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自於室[8]天魔波旬從玉女萬二千狀如帝釋鼓樂弦歌來詣我室稽首我足與其眷屬共供養我已於一面住我意[9]是天帝釋讚言:『[10][11]拘翼雖福應有不當自恣一切欲樂當觀非常無強多失當修德本。』魔言:『受是[12]萬二千女可備[13]掃灑。』我言:『無以此妖蠱之物要我釋迦弟[14]此非我[15]。』時維摩詰來謂我言:『族姓子莫於是起污是為魔來嬈固汝耳非帝釋也。』維摩詰言波旬以此與我如我應受莫與釋迦弟子。』即恐懼:『維摩詰必不助我。』欲隱形去而不能隱盡現其神了不得去而聞空中聲曰:『以玉女與之乃可得去。』魔以畏故強與玉維摩詰言:『魔以[A9]與我[16]汝當發無上正真道意。』諸玉女言:『[*]如是從道之教大道意者當何以自娛樂?』答言:『汝等便發無上正真道意有樂法之樂可以自娛汝等得之不復樂欲樂也。』即問:『何謂法樂?』維摩詰言樂於喜不離佛樂於諦聞法樂常供養眾[17]三界樂於三界不嫉樂知欲無常觀種為毒蛇樂隨護道意樂安諸人物樂以禮敬人樂施諸所有樂奉真人戒樂忍調不樂精進力知行德本樂禪善行樂智慧淵樂廣宣佛樂抑制魔樂化塵勞樂佛國淨以相好合會教化樂嚴道場樂三脫門樂泥洹道樂入深法不樂非時樂習自然人不樂怒不諦樂習善友樂遠惡友樂於好喜[18]量道品之法是為菩薩樂法之樂而以自娛。』於是波旬謂諸玉女:『我欲與汝俱還天。』:『以我等與此居士樂法之樂我等甚樂非復樂欲樂[19]。』波旬言:『可捨居士此諸玉[*]其所有施於彼者是為菩薩。』維摩詰:『[*]捨矣汝便將去使一切人遵承法所願皆得。』諸玉女即作禮而問言:『我當云何止於魔天?』維摩詰言:『諸姊有天名曰無盡常開法門當從彼受何謂無盡[20]法門者譬如一燈燃百千燈冥者皆明明終不盡諸姊夫一菩薩以道開導百千菩薩其道意者終不盡耗而復增益於是功德不以導彼彼故而有盡耗是故名曰無盡常開法[1]汝等當從[2]魔界無數天子玉女未有可此道意如汝等者於如來為有返復法。』為一切人說已[3]眷屬皆去維摩詰所感動如世尊故我不任詣彼問疾。」

佛告長者子善見:「汝行詣維摩詰問疾。」

善見白佛言:「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所以者何憶念我昔在諸父舍盛祀大[4]至于七日時維摩詰來入[5]壇謂我言:『長者子不當祀祠如眾人祠當祀法祠何用是思欲祠為?』我問:『何如為法之祠祀?』維摩詰言:『其為祠者無本行故[6]眾人[7]法祠為之奈何為佛事不斷慈為人事不斷悲為法事不斷喜為慧力不斷護為布施不斷檀戒化人不斷[8]知非我不斷忍身意行不斷精進惟道事不斷禪思為博聞不斷智慧若無施不斷惟空行俗數中不斷無[9]在所墮生不斷無願持正法不斷力行以恩會人不斷壽命知人如如不斷謙敬堅其德本不斷命[10]為六思念不斷其念行六堅法不斷學意修正受不斷淨命行好喜不斷習真斷意不生不斷愚為沙門不斷正性善諷受不斷聞德山澤受法不斷閑居念生佛慧不斷宴坐為一切勞不斷賢者行地嚴飾相及佛國不斷分部福行隨眾人行而為說法不斷分部智慧眾勞[11]諸不善法不斷分部一切德本一切[12]覺一切善法具足不斷以道品正法懷來一切是為法之祠祀菩薩立法祠者為得祠最偶之福為世間上。』當其世尊說是法時梵志眾中二百婆羅門發無上正真道意時甚自雅奇得與正士高行者會便解頸百千珠瓔以上之不肯取我言:『取是[13]有所悅自可。』[14]念昔者維摩詰乃取珠瓔分作兩分如祠舍持一分與諸下劣國中貧者[15]持一分奉彼頭波變如來至真等正覺并見其眾及國土[16]頭波變(漢言固受)其國名炎氣皆見珠瓔懸[17]變成彼佛珠交露棚既見是化聞其言:『[18]仁人施者得近如來而上達[19]不以想施貧亦等無若干念有大悲意不望其報惠此法祠為具足已。』國中貧人見[20]變化聞彼佛語皆發無上正真道意故我不任詣彼問疾。」如是一切菩[21]各稱其所說不任詣彼[22]

[23]維摩詰所說經諸法言品第五

佛復告文殊師利[24](漢言濡首):「汝詣維摩詰問疾。」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彼維摩詰雖優婆塞入深法要其德至淳以辯才立智不可稱一切菩薩法式悉聞諸佛藏處無不得入進御眾魔降之以德務行權慧非徒戲食猶復求依佛住者欲於其中[25]度十方。」於是眾菩薩大弟子釋梵四天王皆念:「今得文殊師利與維摩詰二人共談不亦具足大道說哉!」即時八千菩薩五百弟子百千天人同意欲行文殊師利與諸菩薩大弟子及諸天人眷屬圍遶俱入維耶離大城

長者維摩詰心念今文殊師利與大眾俱來吾將立空室合座為一座以疾而臥。」文殊師利既入其舍見其室空除去所有更寢一床維摩詰言:「勞乎殊師利不面在昔辱來相見。」

文殊師利言:「居士忍斯種作疾寧有損不至增乎世尊慇懃致問無量興起輕利遊步強耶居士病何所正立其生久如當何時滅?」

維摩詰言是生久矣從癡有愛則我病生用一切人病是故我病若一切人得不病者則我病滅以者何欲建立眾人故菩薩入生死為之病使一切人皆得離病則菩薩無復病譬如長者有一子得[26]以其病故父母諸父為之生其子病愈父母亦愈菩薩如是於一切人愛之若子彼人病我則病彼不病則不病菩薩病何所立菩薩病者以大悲立。」

文殊師利言:「何以空無供養?」

維摩詰言:「諸佛土與此舍皆空如空。」

又問:「何謂為空?」

答曰:「空於。」

又問:「[27]解一為空?」

答曰:「空無[28]與之為空。」

又問:「空復誰為?」

答曰:「思想者也彼亦為。」

又問:「空者當於何求?」

答曰:「空者當於六十二見中求。」

又問:「六十二見當於何求?」

答曰:「於如來解脫中求。」

又問:「如來解脫者當於何?」

答曰:「當於眾人意行中求又仁所問:『何無供養?』一切眾魔皆是吾養彼諸轉者亦吾養所以者何魔行者受生死生死者則菩薩彼轉者受諸見菩薩於諸見不傾動。」

文殊師利言:「居士所疾為何等類?」

答曰:「仁者我病不現不可見。」

又問:「云何是病與身合意合乎?」

答曰:「我病身合者身為地意合者意為幻法。」

又問:「四種地種水種火種風種何等種病?」

:「是種者一切人所習也云何文殊師利薩觀諸疾意又以何習於有疾菩薩?」

文殊師利言:「於非常身不以泥洹常現不婬在身有不以泥洹安而喜之現於非身為眾人導身之空寂不以永寂為現本作恒悲彼疾自計疾以識宿命導利人物而無所惑念善本修淨命不望彼常精進為醫王滅眾病為菩薩能與疾者相習。」

文殊師利又問:「何謂菩薩有疾其意不亂?」

維摩詰言:「菩薩疾者知是前未近之罪住欲處故是病皆為不誠之思在眾勞故問疾者自於其法都不可所以者何如是病者但倚四大又此諸大為都無主是所倚亦無我是病無我專著兩無專著得病本者必知精進無我人想為起法相身為法數法起則起法滅則滅法轉轉不相念不相知起者不言我起滅者不言我知法想者將養其意而無所[1]若以法受報大止已離病者我不為是何謂斷病謂我作非我作悉斷何謂是我作非我作斷謂己自無欲何謂己自無欲謂內無習行謂內無習行謂等不動不可動何謂為等我等泥洹等所以者何此二皆空何名為空所言為空二者如是凡聖道成皆從平等亦不異何謂所受亦空謂已曉了不覺諸痛不盡於痛以取證際如是二者為諸痛長一切惡道[2][3]近一切人興大悲哀吾為眾人作自省法觀以除其病而不除法亦不除其本病所生知其根本而為說法何謂為本始未然未熾然者則病之本何謂不然於三界而不然其不然何用知謂止心止心者不得也非不然也何以不得二見不得謂內外見是無所得文殊師利為疾菩薩其意不亂雖有老死菩薩覺之若不如是己所修治為無惠利譬如勝怨乃可為勇如是兼除老死苦者菩薩之謂也菩薩若病當作是:『如我此病非真非有亦是眾人非真非有。』已觀如是不墮妄見以興大悲彼必來者斷其勞以合道意為彼大悲所以者何菩薩墮妄見其大悲者有數出生不墮妄見大悲菩薩不以數生彼生為脫為脫所墮為脫出為脫受身能為彼人說佛說法是其誓也如佛言曰:『其自安身不解彼縛不得是處自安身又解彼縛斯得是處。』故曰已脫菩薩其行不縛何謂縛何謂解菩薩禪定以縛諸以道縛我縛者菩薩以善權生五道解彼菩薩無權執智縛行權執智解智不執權智而執權解彼何謂無權執智縛謂以空無相不願之法生不治相及佛國以化人無權執智之縛也何謂行權執智解謂修相及佛國開化人而曉空無相不願之法生行權執智之解也何謂智不執權縛謂以見行勞望受立修行一切德善之本是智不執權之縛也何謂智而執權解謂斷諸見行勞望之受以殖眾德之本而分布此道[4]智而執權之解也彼有疾菩薩[*]如是[5]此法設身有病觀其無常為苦為空為非身是為智慧又身所受不以斷惡生死善利人民合乎道是為權行又若身病知異同意彼過非新則觀其故是為智慧假使身病不以都所當起者是為權行文殊師利為疾菩薩其意不亂亦不高住所以者何若高住者是愚人法以卑住者是弟子法故菩薩住不高不卑於其中無所處是菩薩行不凡夫行不賢夫行是菩薩行在生死行不為污行菩薩行觀泥洹行[6]泥洹是菩薩行於四魔過諸魔行是菩薩行博學慧行無不知時之行是菩薩行於四諦行不以諦知行是菩薩行觀無生行不謂難至是菩薩行緣起行於諸見而無欲是菩薩行在諸人眾無勞望行是菩薩行在閑居行不盡身意菩薩行於三界行不壞法[7]是菩薩行空無行一切眾事清德皆行是菩薩行行六度無極為眾人意行而度無極是菩薩行六神通不盡漏行是菩薩行受道之行不興小道是菩薩行以止觀知魔行不滅迹行菩薩行[8]弟子緣一覺所不應不現行不為毀佛法行是菩薩行。」說是語時八千天人發無上正真道意文殊師利童子甚悅

賢者舍利弗心念:「無床座是菩薩大弟子當於何坐?」

維摩詰知其意即謂言:「云何賢者為法來耶求床座也?」

舍利弗言:「居士我為法來非利所。」

維摩詰言:「賢者其利法者不貪軀命況床座舍利弗夫利法者非有色識求非有陰諸入之求非有欲無色之舍利弗夫求法者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眾求舍利弗[9]法者無知苦求無斷[10]無造盡證惟道之求所以者何法無放逸有放逸法當知苦[*]當為盡證以惟致道斯求法者無放逸之求[1]也法舍利弗無有塵離婬塵其染污者即為在邊斯求法無婬樂之求[*]也法舍利弗無有壃界壃界者則有分數斯求法者無壃界之求也法無不淨在不淨者於法有取有放斯求法無取放之求也法無巢窟有法者則為有斯求法者無窟倚之求也法無有想在占想者則為堅識斯求法者無占想之求也無有漏在流法者為一切近斯求法者無一切之求也法無見聞無念無知於法有見聞念知者則為已別斯求法者為無見聞之求是故舍利弗求法者一切法唯無求也。」是語時五百天人諸法法眼生

[*]維摩詰所說經不思議品第六

於是維摩詰問文殊師利:「仁者遊於無量無數佛國億百那術何等佛土為一切持一切有好師子之座?」

文殊師利言:「族姓子東方去此佛國度如三十六恒沙等剎其世界名須彌幡其佛號須彌燈王如來至真等正覺今現在其佛身八萬四千由延佛師子座六萬八千由延其菩薩身四萬二千由延須彌幡國有八百四十萬師子之座彼國如來為一切持其師子座為一切嚴。」

於是維摩詰則如其像三昧正受現神足應時彼佛須彌燈王如來遣三萬二千師子座高廣淨好昔所希見一切弟子菩薩諸天釋梵四天王來入維摩詰舍見其室極廣大[2]容三萬二千師子座所立處不迫迮於維耶離城無所罣於佛所止及四天處無所罣礙悉見如故若前不減維摩詰言:「文殊師利就師子座與諸菩薩上人俱坐當自立身如彼座像。」得神通菩薩即自變形為四萬二千由延師子座其邊菩薩大弟子皆不能昇

維摩詰:「舍利弗就師子座。」

舍利弗言:「族姓子座為高廣吾不能昇。」

維摩詰言:「賢者為須彌燈王如來作禮然後可坐。」於是邊菩薩大弟即為須彌燈王如來作禮便得坐師子座舍利弗言:「未曾有也族姓子如是小室乃容受此高廣之座於維耶離城無所罣礙於佛所止及四天處無所罣礙於諸國邑天龍神[3]罣礙。」

維摩詰言:「唯然舍利弗諸如諸菩薩有[4]不思議門得知此門者須彌之高廣入芥子中無所增減因現儀式使四天王與忉利天不知誰內我著此而異人者見須彌入芥子是為入不思議壃界之門也舍利弗立不思議門菩薩者以四大海水入一毛孔不嬈魚鼈黿鼉水性之屬使龍鬼神阿須倫迦留羅知我何入因喻儀其於眾生無所嬈害舍利弗於是三千世界如佛所斷以右掌排置恒沙佛國而人不知誰安我往又引還復故處都不使人有往來想因而現儀舍利弗有無量人生死奉律立不思議門菩薩者為奉律人現七夜為劫壽人信知謂劫過不知是七夜也利弗立不思議門菩薩者現諸剎好以為一立一切人置其右掌順化其意與遊諸剎令如日現不震一國從是禮事十方諸佛令一切人從一毛孔見十方諸日月星像方陰冥皆隨入門既無所害又使佛國所有不減一切曠然各得修行又能蹶取下方恒沙等剎舉置殊異無數佛土若接頹[5][6]措地又立不思議門菩薩者為一切人故如佛像色貌立以立之如緣一覺像色貌立以立之如弟子像色貌立以立之或如釋如梵如轉輪王像色貌立以立之隨十方語言音聲上中下之所願一切以佛柔軟音響而誘立之為出佛語無常非身之聲以如事說諸佛法言出是輩聲。」

於是耆年大迦葉聞說菩薩不思議門謂舍利弗言:「譬如賢者於凡人前現眾名香非彼所見則不能知若此也今諸弟子聞是語者可一時見不思議作其誰聞此不思議門不發無上正真道於此賢者吾等何為永絕其根於此大乘已如敗種一切弟子聞是說者當以悲泣曉喻一切三千世界其諸菩薩可悅預喜如是說當頂受若曉了不思議門者一切魔眾無如之何。」大迦葉說是語時三萬二千天人皆發無上正真道意

維摩詰報大迦葉言:「賢者十方無量無央數魔魔怪賢者悉行恐怖立不思議門菩薩者常解度人魔之所為十方無量或從菩薩求索手足耳鼻頭眼髓腦血肉肌體妻子男女眷屬及求國城財穀金銀明月珠玉珊瑚珍寶衣裘飲食一切所有皆從求索立不思議門菩薩者能以善權為諸菩薩方便示現堅固其性所以者菩薩者當上及不可使凡民逼迫之也迦葉龍象蹴踏非驢所堪為若此也其餘菩薩莫能為菩薩忍逼[1]如此立不思議門菩薩入權慧力者也。」[2]

維摩詰經卷上

佛說【大】,〔-〕【宋】【元】【明】
(維摩…經)【大】,亦名不可思議法門之稱【宋】【元】【明】
氏【大】,氏國【宋】【元】【明】
譯【大】,第二譯【元】【明】
住【大】*,作【宋】*【元】*【明】*
祐而【大】,友如【宋】,友而【元】【明】
三寶【大】,寶樂【宋】【元】【明】
仇【大】,讎【宋】【元】【明】
已【大】*,以【宋】*【元】*【明】*
厄【大】,軛【元】【明】
比正【大】,正比【宋】【元】【明】
眾生【大】,眾人【宋】【元】【明】
成【大】,感【宋】【元】【明】
正【大】,〔-〕【宋】【元】【明】
手【大】*,首【宋】*【元】*【明】*
𤁷【大】,常【宋】【元】【明】
結【大】,髻【宋】【元】【明】
結【大】,髻【元】【明】
和【大】,惒【宋】【元】【明】
倫【大】,輪【宋】【元】【明】
睺【大】,休【宋】【元】【明】
眾【大】,眾皆來【宋】【元】【明】
漢言曰寶事【大】,(漢言曰寶事)【宋】【宮】,〔-〕【明】
須彌目隣【大】,須彌山目隣山【宋】【元】【明】
目【大】,自【宋】【元】【明】
導【大】,道【宋】【元】【明】
伏【大】,服【宋】【元】【明】
誡【大】*,戒【宋】*【元】*【明】*
犍【大】下同,揵【宋】下同【元】下同【明】下同
是變化【大】,此化變【宋】【元】【明】
佛惟【大】,惟佛【宋】【元】【明】
度【大】,處【元】【明】
照【大】,詔【宋】【元】【明】
於【大】,于【宋】【元】【明】
覺【大】,學【宋】【元】【明】
嫉【大】,疾【宋】【元】【明】
以【大】,已【宋】【元】【明】
薩【大】,薩道【宋】【元】【明】
耶【大】*,也【宋】*【元】*【明】*
明【大】,淨【元】【明】
猗【大】*,倚【宋】*【元】*【明】*
此【大】,是【宋】【元】【明】
千【大】,千人【宋】【元】【明】
漏【大】,滿【明】
維摩詰所說經【大】,〔-〕【宋】【元】【明】
(漢言…稱)【大】,〔-〕【明】
已【大】,以【宋】
不【大】,戲【元】【明】
德【大】,得【明】
已【大】*,以【宋】*【元】*【明】*
視【大】,相【宋】【元】【明】
有【大】,及【元】【明】
喜【大】,〔-〕【宋】【元】【明】
偶【大】,耦【宋】【元】【明】
梵【大】,梵天【宋】【元】【明】
說【大】,數【宋】【元】【明】
惚【大】,忽【宋】【元】【明】
相【大】,想【宋】【元】【明】
人【大】,身【宋】【元】【明】
如【大】,而【宋】【元】【明】
而復【CB】【宋】【元】【明】,覆【大】
極【大】,擾【明】
生【大】,生從【宋】【元】【明】
法【大】,法坐【宋】【元】【明】
以【大】,不【宋】【元】【明】
而【大】,如【宋】【元】【明】
而【大】,然【宋】【元】【明】
為【大】,〔-〕【宋】【元】【明】
作【大】,我【元】【明】
憶識【大】,億誠【宋】【元】【明】
已【大】,心【宋】【元】【明】
知【大】*,智【宋】*【元】*【明】*
如【大】,若【宋】【元】【明】
者【大】,〔-〕【宋】【元】【明】
未【大】,未出【宋】【元】【明】
若【大】,如【宋】【元】【明】
妄【大】,忘【宋】【元】【明】
說【大】,〔-〕【宋】【元】【明】
語【大】,法【宋】【元】【明】
百【大】,千【宋】【元】【明】
故【大】,故我【宋】【元】【明】
已【大】*,以【宋】*【元】*【明】*
是【大】,自【明】
之【大】,〔-〕【宋】【元】【明】
時【大】,〔-〕【宋】【元】【明】
耑【大】,〔-〕【宋】【元】【明】
特【大】,持【宋】【元】【明】
還【大】,逮【元】【明】
侶【大】,侶也【宋】【元】【明】
若【大】,如【明】
經【大】,終【宋】【元】【明】
明【大】,眼【宋】【元】【明】
阿夷【大】,阿夷悟【宋】,阿夷恬【元】【明】
導【大】*,道【宋】*【元】*【明】*
之【大】,之正【宋】【元】【明】
本【大】,本本【宋】【元】【明】
惟【大】,唯【元】【明】
增【大】,僧【宋】【元】【明】
終始【大】,始終【宋】【元】【明】
於是【大】,視【宋】【元】【明】
曾【大】,甞【宋】【元】【明】
勞【大】,營【明】
不【大】,所不【宋】【元】【明】
此【大】,是【宋】【元】【明】
小【大】*,少【明】*
到【大】,來到【宋】【元】【明】
大【大】,人【宋】【元】【明】
且【大】,具【宋】【元】【明】
聞【大】,名【元】【明】
之所【大】,〔-〕【宋】【元】【明】
上【大】,〔-〕【宋】【元】【明】
謂【大】,問【宋】【元】【明】
莂【大】,別【宋】【元】【明】
去【大】,過去【宋】【元】【明】
夫【大】,人【宋】【元】【明】
也【大】,耶【宋】【元】【明】
貪【大】,會【宋】【元】【明】
言【大】,〔-〕【宋】【元】【明】
樂【大】,〔-〕【宋】【元】【明】
思【大】,恩【宋】【元】【明】
故【大】,欲故【宋】【元】【明】
住【大】,時【宋】,住時【元】【明】
謂【大】,〔-〕【宋】【元】【明】
善【大】,來善【宋】【元】【明】
拘翼【大】下同,鳩夷【宋】下同【元】下同【明】下同
此【大】,是【宋】【元】【明】
掃灑【大】,灑掃【宋】【元】【明】
子【大】,子也【宋】【元】【明】
宜【大】,儀【宋】【元】【明】
今【大】,令【宋】【元】【明】
倚【大】,猗【宋】,以【明】
有【大】,〔-〕【宋】【元】【明】
也【大】,〔-〕【宋】【元】【明】
開【大】,常開【宋】【元】【明】
門【大】,門也【宋】【元】【明】
其【大】,〔-〕【宋】【元】【明】
魔【大】,魔與【宋】【元】【明】
祀【大】,祠【宋】【元】【明】
祠【大】,祀【宋】【元】【明】
待【大】,侍【宋】【元】【明】
則【大】,即【宋】【元】【明】
律【大】,戒【宋】【元】【明】
想【大】,相【宋】【元】【明】
財【大】,則【宋】【元】【明】
厄【大】,阨【宋】【元】【明】
智【大】,知【宋】【元】【明】
而【大】,如【宋】【元】【明】
念昔者【大】,與之【宋】【元】【明】
又【大】,復【宋】【元】【明】
頭波變(漢言固受)【大】,(頭波變者漢言固受)【宋】【元】,〔-〕【明】
國【大】,佛【宋】【元】【明】
是【大】,此【宋】【元】【明】
嚫【大】,儭【宋】
此【大】,是【宋】【元】【明】
薩【大】,薩等【宋】【元】【明】
卷上終【宋】【元】【明】
卷中首【宋】【元】【明】
(漢言濡首)【大】,〔-〕【宋】【元】【明】,((文殊師利者)漢言濡首)【宋】【元】
開【大】,閑【宋】
疾【大】,病【元】【明】
解一【大】,空何【宋】【元】【明】
與之【大】,思是【宋】【元】【明】
住【大】,作【元】【明】
已【大】*,以【元】【明】*
竟【大】,意【宋】【元】【明】
是【大】,〔-〕【宋】【元】【明】
下【大】,解【宋】【元】【明】
依【大】,永【元】【明】
情【大】,性【元】【明】
於【大】,〔-〕【宋】【元】【明】
求【大】,利【宋】【元】【明】
習【大】*,集【元】【明】*
也法【大】*,法也【宋】*【元】*【明】*
苞【大】,包【宋】【元】【明】
無【大】,無所【元】【明】
八【大】,入【明】
坎【大】,坑【元】【明】
措地【大】,錯陸地【宋】,措陸地【元】【明】
猶【大】,由【元】【明】
不分卷【宋】【元】【明】
(漢言曰寶事)【CB】【磧乙-CB】,漢言曰寶事【大】(cf. QC027n0121_p0644a16) 按【CB】【麗-CB】,案【大】(cf. K09n0120_p1009b13) 弈【CB】,奕【大】 住【CB】【麗-CB】,往【大】(cf. K09n0120_p1011c05) 己【CB】,已【大】 邠【CB】【麗-CB】,頒【大】(cf. K09n0120_p1012a24) 邠【CB】【麗-CB】,頒【大】(cf. K09n0120_p1012b02) CBETA 按:「冥生」,此處梵本作 “kṣaṇe kṣaṇe” (SGBSL 2004),羅什譯本作「即時」(T14n0475_p0542b06),玄奘譯本作「剎那剎那」(T14n0476_p0564c13),三者堪以對應。萬金川(2015)考證「冥生」一詞並非用以指「人」,而是「事」或「物」,惟詞意難解;疑譯者將 “kṣaṇa” 誤構為佛教梵語 “channa”,或犍陀羅俗語 “chana”,而同時又把後一 “kṣaṇa” 誤構作犍陀羅俗語 “channa” 一類的詞語;而「冥生比丘」下的「曰」字,可能乃傳抄過程為書手所添入的。故萬金川(2015)認為「如佛說…」這段引述語之標點應作:如佛說:「冥生――比丘!――曰是生是老是病是死,是終是始。」可參考萬金川〈《維摩詰經》支謙譯本的點校――兼論該一經本的譯者歸屬及其底本語言〉收於《佛光學報》新1.2(2015)第101-232頁。 汝【CB】,女【大】(cf. T14n0475_p0543a25; T14n0476_p0566a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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