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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暉禪師語錄

開聖禪院語錄序

維皇降衷無智愚賢不肖一也一者維何本來各具之聖心也然惟大人惟能不失其赤子之良惟君子惟能獨存其幾希之念夫豈大人君子之受畀於天獨異於儔人也歟哉畀不異而大人君子異異之以克全其天而不汩此本來各具之聖心焉耳儔人去天日遠則蔽錮日深蔽錮愈深則去天愈遠此而非有以開之顧安能復見其各具之良而不讓大人君子以獨全之異也哉師靈巖人而克全其天者也髫年穎寤志趣不凡絕噬欲而究根宗薄經生而窮性命遨遊三吳楚蜀間宗天童報恩旁及梁山臥龍諸大師之教而手飛絳雪腹飽玄霜萬慮皆空一鐙獨朗猶自博極經史淹貫百家字玅鍾王而三峽墨濤寒詩羞李杜而八斗文淵潔踞臨濟之席者舍師而外殆難先屈一指矣歲辛卯錫挂㠟峨遠邇欣慕維時自王公勳府而外如大中丞開少錢公將軍和甫楊公侍御上林朱公孟六喻公大參受伯涂公司仲如喻公百汪熊公山涵劉公元戎雲夫羅公初王公御極王君邑令五屼張君暨諸哲士高良先倒履於龍門雍門高藍之閒三闢法壇廷師振鐸供帳甚盛儔人畢集諸所叩發靡弗言下了了閒即理涉深微言難驟喻師又廣之以老莊覺之以孔孟再三開示以指歸要道初不駭精索怪欺鬼談天他人蒙頭蔽臉伎倆則是師之釋釋而道者也師之道而儒者也棒頭喝底聾瞶皆驚無智愚賢不肖咸復見其本來各具之聖心而不專遜美於大人君子矣其疇開之也哉其疇開之也哉門人輯語錄其編曰開聖誠哉有參天之力也梓以傳鐙應知功不在禹下

沅州蕭元會際明甫譔

慧常讀五鐙及百氏書天下名藍莫不有命世宗師應運開法其閒而生緣出載亦詳且悉矣獨是黔南一掌地不惟地不生其人而人亦不屑居於此盍地愚而俗陋故也殆考郡志自有唐南將軍伐黑羊始建黔州歷有明神廟初始置省會王新建謫龍場驛民始知學亦猶文翁之始在蜀也其後也名緇宿衲閒有接錫而來者然終以寒來暑往秋至春去未有留期年而興化於其閒也我長松老師手接報恩衣遠擅臨濟宗旨既顯揚於平越黃甕之閒一時願學於師者惟恐後則亦猶達磨之來嵩少也師臨眾玅密不憚精神必期學者盡趨佛祖之域而後已亦不避言之多也於是端居岳樵諸兄咸載而紀之慧懼年深易於散失遣人徵而裒集得上堂四卷參晚參二卷機緣法語又二卷雜偈尺牘又四卷使龍光上長老走吳越覓善梓者登諸木以公仝好普說其拈頌其贊其佛事其雜箸慧又望我仝門諸兄為老師拈出

渝州門人福慧熏沐書於嵩山之醉祖堂

荊南開聖院山暉禪師語錄目錄

  • 第一卷
    • 上堂
      • 住平越府龍門護國禪院語錄
  • 第二卷
    • 上堂
      • 住平越府興慶萬壽禪院語錄
  • 第三卷
    • 上堂
      • 住甕安縣川雲聖恩禪院語錄
  • 第四卷
    • 上堂
      • 住黃平州高藍長松禪院語錄
      • 住揚州府高郵福海禪院語錄
  • 第五卷
    • 小參
  • 第六卷
    • 晚參
  • 第七卷
    • 機緣
  • 第八卷
    • 法語
  • 第九卷
    • 雜偈
  • 第十卷
    • 雜偈
  • 第十一卷
    • 尺牘
  • 第十二卷
    • 尺牘

荊南開聖院山暉禪師語錄卷一

住平越府護國禪院語錄

山門。「去彼亂所適此樂土渠渠廈屋綢繆牖戶八字打開終無回互寸步不迻恰好入去正當此時與何物仝得入?」喝一喝:「楊岐驢玄沙虎。」

佛殿。「天王鑿成栴檀慈孝遂立人極丹霞燒取設利心眼俱到情深若謂是仝涇渭兩原若謂是別鹽豉一味具眼衲僧如何委悉我有箇方便不妨舉似。」坐具展開:「恁麼也免得諸方柬責。」

據室。「解卻一緉艸鞋橫按七尺拄杖佛來也痛與三祖來也痛與三十大眾鷲巖家法從今別未許英靈話正偏。」

涂大參楊太守本郡薦紳都人士請開堂上堂師於羅總府手中接疏付維那宣畢遂陞座拈香祝
聖罷末後拈香云:「棲靈室中碎破肝膽報恩寺裏遞剝家私如今不免供養我浮石禪師大和尚。」僧問:「日開堂演法落在第幾?」師打云:「不見超師作徒勞試寶刀。」進云:「恁麼則全超無上去也。」師云:「欲辨師家眼還須過量人。」僧拂袖歸眾師云:「倒戈散地。」:「開堂祝聖即不問非心非佛事如何?」師云:「露柱暗傳摩竭令鐙籠近報少林春。」:「大千世界是一眼還更有眼麼?」師云:「。」進云:「是甚麼眼?」師云:「波涌千尋浪月照萬層。」僧喝師便打乃云:「宗乘一唱名相絕詮獅王纔行百獸滅跡諸人簇簇上來討甚麼碗直饒傾湫之舌倒嶽之機到護國門下也須喫棒不見才擬著思雲萬里雖然今日王公宰官要護國於此開堂演法又只得向第二義門露箇說話。」舉杖云:「見麼?」卓杖云聞麼見聞不赴言前旨猶是時人落節機。」謝辭不錄复舉:「法昌遇和尚云:『法昌今日開盧行腳僧無一箇惟有十六高人緘口圍盧打坐。』」師云:「法昌也好箇終始口也好箇歲寒心只是不可對客說家常所以翻成小見護國如今看來須是別有始得護國今日開朱桼禪床四腳好箇玲瓏枕子不知何人摸著?」

金安撫請上堂。「拈提向上展家風於眹兆之先舉唱宗乘露消息於棒喝之下是以先宗惟許言言見諦句句超宗者始有唱和分若是三撻不回未免喫苦有日在。」驀以拂子豎起:「紫羅帳裏攃珍珠看來不是尋常事。」便下座

上堂僧問:「向上宗乘即不問截斷命根句如何?」師云老鼠尾巴細。」:「滿堂龍象和尚如何勘驗?」師云:「來機深辦。」進云:「如何是和尚面目?」師云:「對面不相識。」:「風大闡祖印高提莫有就路還家底麼?」師云:「女也怪他不得。」進云:「一段風光受用不盡。」師云:「不覺自己醜。」乃云:「掌擎巨海背負須彌者不消兔角杖龜毛拂和宗風拈提向上者無勞斷木勺破笊籬自然出羅滅窠臼非意非不意斷言語泯知見無心無不心所以護國有時和光仝塵有時孤峻峭拔有時足遍巷陌有時目視霄漢雖然身毒不演宗風少林不付衣法護國不陞此座還有向上一路麼?」乃喚知事事應諾師云:「兩堂如不知打鼓普請看。」

王鐙明飯僧請上堂僧問:「此日鐙明與昔日鐙明是別?」師云:「面目分明。」進云:「意旨如何?」師云:「須髮皓金光炯炯。」:「不居有心不住無心請和尚道。」師便乃云:「玄風未辦理行俱乖祖意深明藥病齊埽在唱教門頭猶堪持論若是向上宗乘未許發軔見道千鈞之弩不為鼷鼠發機如今看來也少者一勺不得。」遂舉杖:「不須問訊香積國多謝檀門送供。」下座

上堂僧問:「如何是百尺竿頭句?」師驀豎拄杖進云:「此用離此用?」師放下拄杖僧一喝師云:「好喝。」乃云:「國門下有五件好事可以成辦道業賑濟人天者事不但諸方未曾踐履即從上老師亦未夢見如欲要一一不妨點出大眾第一好禪床第二好鬻飯好香盧第四好侍者第五好白椎者五件事可謂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要蹋毗盧頂窮法界臧無不由之而入。」良久:「只可自怡說不堪持贈君。」

聖節祝釐陞座。「至道沖漠理絕玄要之談元心廓周體非申縮之表仝天仝地覆物覆人有相中雙鎖真無名處潛露鋒鋩古今全章始終不易太虛不足喻其廣滄海未足比其深卓卓巍巍浩浩蕩蕩大眾你道林下道人畢竟將箇甚麼祝延聖壽?」起身:「嶺厭僊桮北辰低寶殿。」

天童悟師翁忌上堂僧問:「薦其時食行其禮樂師翁還來麼?」師云:「祖堂裏更下一分著。」:「雷音一鳴時如?」師云:「闍黎落膽。」進云:「未鳴時如何?」師云:「不坐正位。」進云:「鳴後時如何?」師云:「竹樹縣煙霧湖海正傾湫。」谿聲盡是廣長舌不計春秋說甚麼?」師云:「谿聲時道幾箇是知音?」:「佛子住此地則是佛受用如何是受用一句?」師云:「灶裏不曾少柴燒。」:「如何是無相布?」師云:「何妨擔取去?」:「語默兩忘時如何?」師云:「山僧只教你棒折。」:「如何是密密處?」師云:「五眼看不見。」:「蘇州有常州有兩岸蘆華夾楊柳微塵窄芥子窄有情無情俱住得金粟頂太白頂橫抽寶劍埽情竟長江倒流大海波滾海內兒孫盡扶持幾箇兒孫得本領自從衣缽付將來一片青山不得枕大眾仝至祖堂裏燒香著。」便下座

上堂僧問:「無量壽佛為甚猶在生滅裏?」師顧侍者分明記取。」僧以坐具打圜相師云:「重寄三年書。」乃豎:「安養世尊今日降生還有一棒打殺與狗子喫卻者麼既無山僧因齋慶贊去也善哉大世尊嶽降於極樂若謂師有生焉知於理錯若謂師無生焉知於事錯二事通不然大蟲看水磨此偈不但諸佛悉皆歡喜共相證盟亦使天下衲僧獲大饒益。」复豎拂:「你道得甚麼饒益八十一劫罪如日埽輕霜。」

上堂:「龐居士偈云:『日用事無別』」師云:「早晨喫白鬻唯吾自偶偕』」師云:「華谿可杖藜。『頭頭非取舍』」師云:「老只管看。『處處勿張乖』」師云:「沒得好相識。『朱紫誰為』」師云:「陌頭丫角女。『丘山絕點埃』」師云:「有眼不曾見神通並玅用』」師驀豎起拂子。「『運水及般柴』」師云:「豈是分外事大眾此後若遇龐居士道璧問訊今何如?」

成君弼薦嚴上堂。「未按莫邪太平早致不須矢鏃國咸安凜凜威風橫亙三千洲墠明明寶鏡爍破百億輪圍法堂裏點鐙東弗於逮普照鐘樓上打鼓西瞿邪尼齊聞如是則薦嚴一句又作麼生須彌座下纔稽首善法堂前夢眼開。」

連雪上堂僧問:「冰華玉屑隨風帶雨時如何?」師云:「物挂銀鉤。」進云:「恁麼則銀色世界好生看也。」師云:「滿眼滿耳。」乃云:「谿山雪罩怪怪奇奇柴門雲關冷冷落不可作佛法會亦不可作竟物觀既不作佛法會又不作竟物觀作麼生折合者話?」有僧向前作女人師云:「者慘怪。」僧歸眾師云:「艸賊敗也。」复顧眾:「既無山僧今日失利。」复舉:「甘贄行者到南泉設鬻因緣」,師云:「大眾要見南泉麼?」卓杖:「在者裏要見行者麼?」卓杖:「在者裏。」复卓杖:「八字無兩鐵畫甚分明。」

上堂。「涂胭抹翠落在諸聖下風喝電驅雷亦是今時佛事直饒施設本分艸料也不無臨濟綱宗酬唱向上宗乘切莫枉護國上座如今萬機休罷千聖不攜潔白地上你道合談何事?」揮拂子:「前峰回首處月浮林耑。」

上堂。「北風㓖冹夜雪紛挐正好薶炭以消冬寒封戶而避𠗌冼只緣有則奇特因緣要與諸人說過是甚麼因緣昨夜三更方丈前石龜吞卻陝府鐵牛驚起咸池龍王走向虛空裏自怪云:『我從空王佛時便住此地未曾見有者箇消息。』」良久:「大眾前不得寐語。」便下座

上堂。「玄黃未立一色全無清濁既分萬法齊有有而不有拄杖子穿過塵剎無而不無缽盂口覆卻虛空大眾我且問你祖佛未興何有如許之事祇緣過患不除妄情常宰未能直下承當一埽言語道斷只得摩竭演唱少室垂宗子細看來無非要人洞明者箇道理是以三乘十二分一切修多羅是演者箇道理祖師家拈椎豎拂指機示竟是指者箇道理乃至五學九流諸子百家是據者箇道理。」舉拂子:「莫是者箇麼?」便下座

上堂。「耳裏著楔眼中攃沙腦後發椎面門出火不是其中人料無說話分正與麼時諸人有眼如盲有耳如聾。」驀豎拂子顧大眾云:「蒼天蒼天三冬殘臘日雨一天寒。」

上堂僧問:「其中人來時如何?」師云:「不消高揖。」:「如何是無明?」師云:「此問極親。」進云:「如何是無老死盡?」師云落得一場喜。」乃拈拄杖:「會麼有者道:『拄杖是諸佛侍者。』有者道:『諸佛是拄杖奴兒。』所以拄杖有時扶諸佛出世諸佛有時聽拄杖指揮然則既總是奴兒總是侍者即今權柄复在阿誰?」良久:「護國會也是斯人恁麼則千紅萬紫隨春可得而天然富貴更不他求也有時喚諸佛開單展缽如伊不來痛責二有時喚拄杖摘華添瓶如伊不來痛責二十所謂丈夫鵲印搖邊月大將龍旂掣海雲。」

上堂僧問:「如何是西來大意?」師云:「陰陰夏木囀黃鸝。」乃云:「敲床豎拂直唱幽宗大抹高揮鏟除邪見掜聚也敲骨取髓諸佛祖師乞命無由放開也旋乾轉坤貍奴白羖橫身宇宙兄弟護國具箇甚麼手眼風頭如此太硬不見道:『大丈夫秉慧劍般若鋒兮金剛燄不但能摧外道心早曾落卻天魔膽。』」以拂子擊案切須子細。」便下座

上堂僧問:「拄地牚天者是甚麼人?」師卓杖云:「!」:「也是平常。」師云:「女也不妨體究者平常底。」乃云:「五日已前烏龜著帽穿過十字街頭十五日已後螾化龍驀過東洋大海正當十五日諸佛祖師情與無情不敢正眼覷著若也覷著腦盍迸裂為甚如此不見道:『山河大地無纖豪過患猶是轉句直得不見一色始是半提須知更有全提時節。』大眾護國恁麼且道是全提不是全提一百五日又欲來桃華李華參差開君今猶在隴山外此日何人共酉桮?」

上堂。「生從何來?」舉拂子云:「不消再三撈漉死從何去?」舉拂子云:「豈段逐一追尋明眼漢識取根源便是無始業識當下冰消底去處若只向言中取的棒下求未免銀山岌岌鐵壁重重。」又舉拂子云:「拂子不是閒把出祇要諸人識便休。」

上堂。「古帆不挂尚屬言談粒米不嘗猶為說食到者裏直須親見一回方見佛祖不傳之道若只意根下躲根拈椎豎拂處般弄不免錯過當頭。」

上堂:「僧問興化和尚:『四方八面來時如何?』化云:『中間底。』僧無語化云:『老僧昨日赴箇村齋路逢一陣黑風暴雨卻向古廟裏躲避得過。』」師云:「只如此話在於何若謂者僧來處太峻興化只得掗槍相接以末後贏得箇村齋喫如此商量要寤也大難。」

上堂仲維那問:「金風獨露外還有向上一事也無?」:「。」進云:「請師指出。」師云:「兩缾桃子一支開。」:「相見不揚眉時如何?」師云:「畫虎不成類犬。」:「桼桶光生時如何?」師云:「一片桃華紅似錦。」乃云:「維摩詰阿逸多結伴遊天台通玄峰纔坐定便商量:『文殊不合握劍持逼如來迦葉不合破顏微笑所以後人喚作奴兒婢。』護國見了約住云:『彼二大士不合如此則老釋迦正覺山前不合唱言成道毗邪離不合將身示疾華樹下不合更待下生。』二人見護國如此道翻身大笑一場各還本土大眾此事逢人不得錯舉。」

長至上堂僧問:「一昜來复即不問如何是末後句?」:「猢猻夜簸錢。」乃云:「五眼不見不見箇甚麼護國手中拂子六通不知不知箇甚麼護國手中拂子雖然只如會回陽复線添寒景林下道人如何祝延聖壽?」拈香:「願社稷長似今日。」

上堂:「龐居士偈云:『十方仝聚會』」師云:「三百五百。『箇學無為』」師云:「清福難消。『此是選佛場』」師顧左右云何曾有。『心空及第歸』」師云:「省卻多少力。」复顧左右云如此商量看山僧眉毛在麼?」

上堂僧問:「如何是千聖摸不著底道?」師云:「火柴頭。」:「恁麼則摸著也。」師云:「呈似山僧看。」僧禮拜師云:「得龍王多少風。」乃云:「舉一明三者以管窺豹見煙識火者折艸量天直饒總不恁麼全是生死轉處不見功德天黑暗女有智主人二俱不受還知麼大家且埽秋林葉來日會晴未可知。」

涂副憲至上堂。「涂公護法到院激護國說法護國揣無可說者只好舉則見成說話以告吾徒。」遂舉:「慈明和尚與楊大年相見次年問:『對面不相識千里卻仝。』明曰:『近奉山門請。』年曰:『真箇脫空。』明曰:『前月離唐。』年曰:『適來悔相問。』明曰:『作家。』年便喝明曰:『恰是。』复喝明以手畫一畫年吐舌曰:『真是龍象。』明曰:『是何言與?』年喚客司:『點茶來原來是屋裏人。』明曰:『也不消。』」師云:「者段因緣諸方耆宿動謂我透得我明得至問:『那裏是慈明出身處那裏是內翰出身處?』依舊指東畫西大眾所謂馬頭截角易龜背刮毛難。」

上堂僧問:「不落有無請師速道。」師云:「被子一問只得啞口。」進云:「師家何在?」師云:「自唱無生曲幾箇是知音?」乃云:「空實無華徒勞把捉學雖有益枉費精神是知至道無纖豪之障盲人有片翳之眚無生中妄見有無滅處妄見有滅如是告報設有箇猛烈漢出來搖手云:『是你家裏無量劫來積聚底柤滓卻向諸人頭上屙若不下座即打殺去。』護國亦搖手云:『且緩緩不見道:「不因樵子徑怎到葛洪家?」』」

上堂師以杖畫一畫:「放開一步蚯螾蝦蟆𨁝跳自。」复以杖畫一畫:「把斷要津諸佛祖師乞命有分。」又以杖畫一畫:「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上堂:「張子韶與玅喜論格物次子韶有省作偈曰子韶格物玅喜物格欲識一貫兩箇五百。』」師云:「學士家好樂此道遇明眼宗師一點如良驥見鞭景頃刻千里然千載之下固是俊俏奈何不經撿點衲僧門下須是別有始得乃云子韶格物玅喜物格日入咸天下皆黑若是諸人不會但看來月初八。」

上堂僧問:「誰是知音者?」師云:「青山解點頭。」進云:「恁麼則四海澂清萬機休罷去也。」師云:「未開口前錯。」:「蘊山下無位人請師當央指出看。」師云:「不在一連十二箇裏。」僧打圜相:「風到樹生聲。」師便打乃云:「按定當頭雲還月落舌拄上齶兔走烏飛衲僧家正好向此進一步香積世界一踢踢碎退一步彌勒樓閣一拳拳倒有此作用到護國門下放下缽囊子不消打箇圜轉自然道合脫或未然切莫妄自承當。」

上堂僧問:「如何是不生不滅之理?」師云:「眉毛眼上邊。」進云:「直截一路請師再道。」師云:「三十六峰齊點頭。」侍者問:「籬邊殘菊幾點威音面目分明樓外孤鴻數毗盧頂𩕳已碎意作麼生?」師云:「重申小註得麼?」:「南山築室峰頭月北斗臧身劫外春。」師云:「北俱盧洲路幾許?」:「如何是奪人不奪竟?」師云:「樓頭醉殺張公子。」「如何是奪竟不奪人?」師云:「一片雪寒照夜鐙。」「何是人竟兩俱奪?」師云:「艸深迷卻王孫路。」「如何是人竟俱不奪?」師云:「春華仙酒賽句芒。」乃云:「握吹毛利祖不敢嬰鋒作獅子威群獸豈能驟步若是具眼衲不惟便知鹽貴米賤卻也便知得些利害如今看不堪種艸。」

上堂。「有吞雲吐霧气岸可以共助化門無生禽活捉機謀不能毗贊法化所以我嬾民玄公安漢大竹李氏子也逢蜀亂一錫黔南護國亦被業風吹到平越初見即充供養主為眾勤聚錢穀今值母難又將衣缽之餘辦所難辦供養大眾要與大眾廝結眉毛驢年道伴大眾伊既如此不可不謂一身海嶽同知萬里邊城共死生。」

上堂。「紫羅帳裏易攃珍珠破砂盆中難添糞屑了得百千三昧卻是重添眼上眉毛坐斷八萬法門何曾挑出見中毒刺諸仁者如是舉揚且道契佛祖真宗了衲僧巴鼻底人還許相見麼?」复云:「相逢此事不須白馬金鞍過柳谿一句縱超今古外松蘿不與月輪齊。」

元旦上堂仲維那問:「三冬送盡嚴霜雪萬物將回草木春佛法分上如何?」師云:「兩采一賽。」仲便喝師云:「異諸方?」:「新年頭佛法請和尚道。」師云:「此去準提不。」進云:「西來大意又作麼生道?」師云:「家家點鐙照人。」進云:「恁麼未出方丈早箇相見了也。」師云:「也未是頭頭露布三昜春。」僧便喝師云:「那裏得者一喝來?」:「元正啟祚萬物咸新家家歌舞白雪昜春處處遊戲龍駒駿馬一艸一木明化母之工垂柳垂楊剝新綠之始十方佛國施張毗盧竟界無盡河山裂破文殊面門還知者箇時節麼紅日當天宇群峰凍雪消。」复舉:「僧問鏡清:『新年頭還有佛法也無?』清云:『。』僧云如何是新年頭佛法?』清云:『元正啟祚萬物咸新。』」師云者僧立意雖是棄舊迎新鏡清荅處不妨隨人鍼炙看來佛法尚未說著若是護國待伊問:『新年頭還有佛法也無?』錦衣騎馬過橋去一片紅景落波心。『如何是新年頭佛法?』白頭老嫗涂胭粉卻著衫來作少年護國恁麼與古人說話還有優劣也無?」

王府閔妃夫人請上堂。「若論放也虛空大地圖額總是仝參若論收也諸佛祖師洗腳也沒用處所以者事實未親見不但覓箇縫罅不得亦且無住足瞻仰之分護國門下吐一詞出一令斷非拍盲固守妄判諸方者來此間旁觀側視底去處只須一一圜鑒領略得些子不然一口吹毛利魔精首自落。」

上堂。「以心印心心無其心以法傳法法無其法是知山河國土自山河國土森羅萬象自森羅萬象水鳥樹林自水鳥樹林聖凡情量自聖凡情量玄言玅句自玄言玅句棒喝交馳自棒喝交馳一切竟界自一切竟界都盧與我無干涉。」以拄杖卓一卓:「夜叉拔劍攪龍門千尋萬尋連海動。」

上堂。「摩竭正令少室家風不有一回徹頭焉知鉤縣藥餌故此宗要非是言傳要在當人不妨伶俐若能單刀直入坐斷報化佛頭任他天下衲僧都來親近不得倘能如此方知山河大地不待轉而自轉根本法輪諸佛祖師無意章而自章殺活竟界所以古人自在無依不存知解道箇如如早變了也今時人純在迷路未能親見縱有直截徑路惡辣鉗錘擿向面終是錯會今日事不得[A1]與兄弟眉毛相對舌頭共談其中還有知音者麼?」复舉:「龐居士問馬祖:『不與萬法為侶者是甚麼人?』祖云:『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即向汝道。』」師云:「一口吸盡西江水即向汝道你道祖師還道得箇甚麼不妨舉似看。」

上堂僧問:「杲日當空全無盍覆因甚覆盆之下猶照不著?」師云:「見得眉毛得麼?」長維那問:「今日鐙傳傳箇甚麼?」師舉拂子進云:「昔日靈山蒙授記今朝得遇此鐙傳。」師云:「五湖四海報知音。」乃云:「山色初煖春光狼祖機迅疌正脈潛通百億山河裝貯芥孔無邊香海普見豪耑佛魔齊揮不留朕跡人法並奪豈溺言所以道若言即心即佛今時未入玄微若言非心非佛猶是指蹤極則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學者勞形如猿捉景然而若無落艸之談則法堂前艸深一丈。」复舉:「昔有一婆子入院施行年錢次時維那云:『聖僧前下一分。』婆云:『聖僧年多少?』維那無對。」師云:「旂鼓相可與爭雄若是艸木裏馮陵者豈非降旂下物婆子正似燒尾霹靂不容避臧維那只解騎頭知收尾護國今日也不妨代渠一語免致向生俘裏拘攣。」豎拂子:「是多少?」

上堂僧問:「不與萬法為侶者是甚麼人?」師云:「千聖睹不見闍黎漫追蹤。」僧便喝師云:「那裏學者虛頭來?」:「老和尚莫錯過好。」師云:「蒼天蒼天。」:「是法平等理如何?」師云:「此是甚麼人語?」進云:「玅化莊嚴一句又作麼生?」師云:「春色來天地百華盡放開。」乃云:「萬籟吹噓則春明大冶一念無私則體遍十方者箇時節自然轉凡成聖翻枯作榮若只三撻不回早自失卻鼻諸仁者何不究竟物理好大眾你道誰是物理外一花榮舊節階前七葉應今朝。」

上堂長維那問:「人法雙忘時如何?」師云:「落在第二。」便拜乃云:「拈提本分龍吟雲起虎嘯風生直示綱宗鷓鴣啼華珊瑚擎月雖是遇緣即宗安知傍觀者哂?」豎拂子:「爭奈者箇未了故有一場漏逗。」复豎拂子:「要會麼機絲不挂梭頭上文采縱橫意自殊。」

梁山明和尚誕上堂拈香云:「當時掜住一條死款今放開通天活路若不是不肖姪璧幾被他熱謾半兄弟見麼還會麼八字眉毛生鐵面坐斷千差古路頭。」

上堂長維那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云:「月照皓眉攢琵琶彈石上。」進云:「是何言與?」師云:「釋迦和南彌勒稽首。」乃拈拄杖云:「會麼拄杖子忽地道箇:『文殊普賢當立在下風貍奴白羖當立在上風。』護國云:『又脫空也古人云:「若起紛非之心直究紛非之處之無處則紛非心息矣。」此箇竟界你道誰立上風立下風?』拄杖子昂臧鼻孔抖擻精神起來稽首云:『謂無人原來也有你老和尚願老和尚長似今日則一切無違。』」師笑云:「待到鶯啼春意煖馮君扶過斷橋西。」

上堂:「僧問趙州:『如何是西來大意?』州云:『庭前柏樹。』」師云:「者箇說話謂之今古出格之談若在護國者只可斫來作柴燒何故總是衷燕石而遊玄圃。」

上堂。「當昜拋出塞斷咽喉暗裏呈鋒不通凡聖有不顧危亡得失者出來道看。」僧問:「仲維那薦嚴如何是拯接一句?」師云:「不獨生天且要成佛。」進云:「下無生可上無佛可成又作麼生?」師云:「著死急漢且退去著。」:「生滅滅已寂滅為樂如何是寂滅為樂底句?」師云夜來風雨聲華落知多少?」乃云:「空實無華掜目乃成佛本是心人難趣向所以道道用不軌來亦無所從覺體元虛去亦無所至你若目前領會百艸頭邊都是向上一路你若格外轉身入一塵裏了沒取舍之到恁麼時萬象不存千聖不攜有何生死可懼何涅槃可忻即此海雲薦拔亡母諶氏亦只於此宗便與生死全無干涉還會麼?」驀卓杖:「也不得放過者裏。」

上堂僧問:「一碗明鐙還段挑剔也無?」師云:「十方無遮舉意便乖蹤。」進云:「恁麼則閃爍無邊去也。」師云:「人看戲。」:「縣巖攃手時如何?」師云:「女問太險生。」僧便師云:「甚麼所在喝?」進云:「不是那?」師便打乃云:「明頭來明頭合暗頭來暗頭合無人處稱尊是佛來是佛非佛來非佛打有智前垂手故我濟北宗旨如金剛寶劍他有眼目底衲僧便可掗槍相待脫或眼目定動立見屍骨暴露所謂旗角未展風雲雷雨自成祖印不拈生佛始終一致大眾識麼直下不容三要當昜豈論五家宗?」

上堂明教授問:「驀拶相逢時如何?」師便打明便喝:「作麼生?」明拂袖歸眾師乃云:「玅協群機猶是理為神御稱提三句亦是法隨時宜何也你若一向入理深談難挑見刺你若一向落艸化物早蕩正宗祇如從上來事畢竟如何青山纔舉首占斷白雲宗。」复舉龐行婆入寺修齋維那請意旨婆抽釵子插盧中便出云:『我已回向了。』」師云:「好行婆大冶精金全無變色所以隨處展演神用不忝為龐家婦如今看來猶要喫棒在何故為他只到得者裏。」

上堂僧問:「見得遍空遍界時如何?」師云:「橫七豎八。」:「恁麼則秋水長天一色。」師云:「誰是知音?」乃云:「抬薦商量不如勘過了打今時人皮下無血雖則千里行為尋宗師宗師家縱把名品離支和皮核去了伊口裏只是不解吞所以有直說曲說默說顯說世一齊說如今不覺翻成窠臼致令不傳之旨翻為削跡良可惜矣諸兄弟今日是甚麼時節春色剖開萬象錦鶯聲啼斷百華香。」复舉:「僧問天童悟和尚:『牛吞卻虛空時如何?』天童云:『老僧在甚麼處?』」師云:「老和尚暗含春色明露秋光且置作麼生救得者僧起來?」驀豎拂子

上堂。「長劍倚天不待割而自截師王踞地何段吼而自威護國門下須是點到奉行者始有入路若是著意瞻觀太生鈍置。」

上堂僧問:「今日說甚麼法?」師云:「一片白雲青山起。」:「意旨如何?」師云:「闍黎只得倒退。」乃云:「向上鉗錘言削跡格外鞭策黃面吞聲正與麼時一齊埽卻兆不留即使敲唱雙行語默並顯底到者裏也總是涕唾狐涎薶沒宗教。」

上堂拈拂子召眾云:「會麼護國放行了也山河國土艸木叢林各各放大光明顯大受用也無佛也無祖也無眾生還會麼春風纔刮地夜雨滴華心。」

上堂僧問:「坦坦落落時如何?」師云:「更須高高山頂立。」:「如何是法身主?」師云:「有眼者見。」:「鐵蛇吞卻皓月時如何?」師云:「只恐不是玉。」乃云:「夜明符照破魔精肝金剛劍劃碎髑髏眼睛百艸頭上橫身赤赤條條日面佛月面佛十字街頭獨步脫脫灑灑以砒霜去砒霜所以到恁麼時行一機山嶽禽魚跳走不出一事祖佛世界踢脫不開雖有如斯作用猶是化育之談若較佛魔不入凡聖不居空劫以前拍手高談尚未蹋步不見石火電光已落第二。」以拂子豎起祇者箇也不消得。」复舉臺山婆子因緣師云:「古今商量皆謂婆子把斷要津不通凡聖被趙州不須矢鏃衝破嚴關恁麼要見趙州則易要見婆子則難。」

上堂僧問:「無日月鐙時如何得明?」師云:「疑甚麼無欠。」乃云:「古人行履固是迅疌其如盡是岐路中事甚麼處是古人岐路中事古人有時十字街頭灰頭土面有時千峰頂上嘯月眠雲有時十字街頭側立閒看擔來負去盡是普賢竟界有時千峰頂上閒眠靜聽猿啼鳥噪無非觀音圜通者樣建化固守封到我護國門下總與一頓有甚罪過雖然春到寒食後也得百華香。」

上堂僧問:「九年少室一夜雪寒時如何?」師云:「奈遇作。」:「如何是隨侯珠?」師云:「能鑒物。」乃云:「千說萬說如親到朝參莫參不如親見若是親見親到自不黏牙著齒護國所以佛祖隊中遊戲不著佛見羅剎場中叉手不著人見大抹高撝也好左旋右逝也好有不自在者。」顧眾:「委悉麼?」便下座

上堂。「推出枕頭開眼也著合眼也著拔出寶劍是佛也斬非佛也斬須彌寶峰與㠟峨鬥額雲居羅漢共伽藍同堂放也覆卻恆沙世界黃面老無地臧身抹卻千峰煙霧憍尸迦有眼難見了得此事可與護國同枕共被其或未然莫謂小春霜雪少河山猶有十分寒。」

涂司李請上堂僧問:「一事全無何須座上播揚真宗?」師卓拄杖:「且明者裏著。」:「如何是莫見乎隱?」師云七丫八叉。」進云:「如何是莫顯乎微?」師云:「上九下七。」:「長空霧積雨雪盡點澂江道眼精明景物全章智生佛不二眼色仝原到者裏若色若空見千丈化如山如嶽涌萬尺高寒當恁麼時行腳衲僧正好和身放下何須擔囊負缽頂笠腰包入一叢林出一保社然後吐定乾坤句作師子全威總是自費心力不堪種艸了也。」舉杖:「見麼銀漢光開芳艸地玉盧雪涌杏華天。」

上堂僧問:「露地白牛如何調護?」師良久進云:「再道一句看。」師云:「猶要第二頭。」:「如何是一筆丹青?」師云:「紅似綠。」進云:「始見丹青手。」師云:「切忌錯認。」:「描不成畫不就底請師指示。」師云:「一二三。」進云:「如是則艸木叢林悉放光明也。」師云:「只消背手看。」僧禮拜師舉拂子云:「寶鏡臺前不露夜明簾外全收夜明簾外不露寶鏡臺前全收者箇喚作東涌西沒有前無後古佛國中絕點眾生界裏有餘眾生界裏絕點古佛國中有餘者箇喚作固守封疆各行一路總不如護國者裏說凡聖生滅也得說虛空世界也得說禪道佛法也得說一切祕要也得說迷寤取舍也得如世畫師要佛即出生佛要眾生即出生眾生要山河即出生山河要雲騰鳥飛即出生雲騰鳥飛有甚隔礙大眾還委悉麼無雲生嶺上有月落波心。」

空無玉都寺請上堂僧問:「生從何來死從何去?」師云七尺烏藤聊分付誰知腦後絕所依?」僧便喝師便打乃云:「地臧叫人開田泥水𠂤頭佛法儘有石鞏張弓待人干戈叢裏鼻孔全無大眾如何是護國為人底大眾護國每日喚諸人打鐘了起來起來了念誦念誦了喫鬻喫鬻了經行經行了止靜止靜了陞座陞座了說法說法了下座雖然玉都寺受毗尼於廣長社保聖胎於㠟峨城其閒受用一句又作麼生山綠水階前事種柳栽華世外閒。」

解制上堂。「不須三寸龜毛縛兄弟於此不獨拄杖瓢囊笠子上醭亦炙得兄弟家通身紅爛如今眾中還有路見不平拔劍相救底麼即使有也是撮摩虛空但勞指掌雖然護國寺裏如今鐘板停聲兄弟家各負杖笠抖擻眉毛天台華頂南嶽祝融其中不負行腳一句如何道取一條拄杖橫天地逢人且漫指鄉關。」

荊南開聖院山暉禪師語錄卷一()

已【CB】,巳【嘉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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