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經典資訊
-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序
- 1 標宗顯德篇(上一)
- 2 集僧通局篇(上一)
- 3 足數眾相篇(上一)
- 4 受欲是非篇(上一)
- 5 通辨羯磨篇(上一)
- 6 結界方法篇(上二)
- 7 僧網大綱篇(上二)
- 8 受戒緣集篇(上三)
- 9 師資相攝篇(上三)
- 10 說戒正儀篇(上四)
- 11 安居策修篇(上四)
- 12 自恣宗要篇(上四)
- 13 篇聚名報篇(中一)
- 14 隨戒釋相篇(中一-三)
- 15 持犯方軌篇(中四)
- 16 懺六聚法篇(中四)
- 17 二衣總別篇(下一)
- 18 四藥受淨篇(下二)
- 19 鉢器制聽篇(下二)
- 20 對施興治篇(下二)
- 21 頭陀行儀篇(下三)
- 22 僧像致敬篇(下三)
- 23 訃請設則篇(下三)
- 24 導俗化方篇(下三)
- 25 主客相待篇(下三)
- 26 瞻病送終篇(下四)
- 27 諸雜要行篇(下四)
- 28 沙彌別行篇(下四)
- 29 尼眾別行篇(下四)
- 30 諸部別行篇(下四)
夫戒德難思,冠超眾象;為五乘之軌導,寔三寶之舟航!依教建修,定慧之功莫等;住持佛法,群籍於茲息唱。自大師在世,偏弘斯典;爰及四依,遺風無[2]替。逮于像季,時轉澆訛;爭鋒脣舌之間,鼓論不形之事。所以震嶺傳教,九代聞之;拔萃出類,智術而已。欲明揚顯行儀,匡攝像教;垂彝範,訓末學;紐既絕之玄綱,樹已顛之大表者,可得詳而評之。豈非憑虛,易以形聲;軌事難為,露潔者矣!
然則,前修託於律藏,指事披文而用之;則在文信於實錄,而寄緣良有繁濫。加以學非精博,臆說尤多;取類寡於討論,生常異計斯集。致令辨析釁戾,輕重倍分;眾網維持,同異區別。自非統教意之廢興,考諸說之虛實者,孰能闢重疑,遣通累,括部執,詮行相者與?
常恨前代諸師,所流遺記,止論文疏廢立,問答要抄;至於顯行世事,方軌來蒙者,百無一本。時有銳懷行事,而文在義集;或復多列游辭,而逗機未足;或單題羯磨,成相莫宣。依文用之,不辨前事;並言章碎亂,未可披撿。所以尋求者,非積學不知;領會者,非精鍊莫悉。
余因聽采之暇,顧眄群篇;通非屬意,俱懷優劣;斐然作命,直筆具舒。包異部誠文,括眾經隨說,及西土賢聖所遺,此方先德文紀;搜駁同異,並皆窮覈;長見必錄,以輔博知;濫述必剪,用成通意。或繁文以顯事用,或略指以類相從;或文斷而以義連,或徵辭而假來問。如是始終交映,隱顯互出。并見行羯磨、諸務是非、導俗正儀、出家雜法,並皆攬為此宗之一見,用濟新學之費功焉!
然同我則擊其大節,異說則斥其文繁,文繁誰所樂之?良由事不獲已!何者?若略減取其梗概,用事恒有不足;必橫評不急之言,於鈔便成所諱。今圖度取中,務兼省約;救急備卒,勒成三卷。若思不贍於時事,固有闕於行詮,則略標旨趣,以廣於後。
然一部之文,義張三位。上卷則攝於眾務,成用有儀;中卷則遵於戒體,持犯立懺;下卷則隨機要行,託事而起。並如文具委,想無紊亂;但境事寔繁,良難科擬。今取物類相從者,以標名首;至於統其大綱,恐條流未委,更以十門例括,方鏡曉遠詮。
標宗顯德篇第一
集僧通局篇第二
足數眾相篇第三(別眾法附)
受欲是非篇第四
通辨羯磨篇第五
結界方法篇第六
僧網大綱篇第七
受戒緣集篇第八(捨戒六念法附)
師資相攝篇第九
說戒正儀篇第十
安居策修篇第十一(受日法附)
自恣宗要篇第十二(迦絺那衣法附)
篇聚名報篇第十三
隨戒釋相篇第十四
持犯方軌篇第十五
懺六聚法篇第十六
二衣總別篇第十七
四藥受淨篇第十八
鉢器制聽篇第十九(房舍五行調度眾具法附)
對施興治篇第二十
頭陀行儀篇第二十一
僧像致敬篇第二十二(造立像寺法附)
導俗化方篇第二十四
主客相待篇第二十五(四儀法附)
瞻病送終篇第二十六
諸雜要行篇第二十七(謂出世正業比丘所依法)
沙彌別法篇第二十八
尼眾別行篇第二十九
諸部別行篇第三十
第一序教興意。夫至人興世,益物有方;隨機設教,理無虛授。論云:依大慈門,說於毘尼。故律云:世尊慈念故,而為說法。二為對外道無法自居,顯佛法人尊道高,故制斯戒。觀下律中,凡所制者,並懷異術。故文云:若不撰結,則令外道以致餘言。三為對異宗故來。宗則有其多別:且如薩婆多部,戒本繁略,指體未圓;接俗楷定於時數,御法例通於無準。今曇無德部,人法有序,軌用多方;提誘唯存生善,立教意居顯約。
上則通明教興,今據當宗以辨。
夫教不孤起,必因人;人既不同,教亦非一。故攝誘弘濟,軌用實多。貴在得其本詮,誠難覈其條緒。所以約開制,驗旨在為人;顯持犯,諒意存無過。今束一律藏,以五例分之,則教興之意可見也!
一以遮性往分,性惡則通於化制,遮戒因過便起。然則,性戒文緩而義急,謂隨諸重戒,並有開文;文雖是開,開實結犯;縱成持也,持之寔難。如淫則三時無樂,毀訾則始終慈救;既是根本貪瞋,何能禁心無逸?故知義存急護也!遮戒一往制止,有益便開;開之過興,還復令制;豈非為存化俗,恐墜枉坑?大慈設教,意唯撿失,故《毘尼母論》,具立緩急二儀,令尋之以通望也!
二以開制往徵,教則通於二世。故下文云:以世尊是一切智人故,制已更開,開已還制,此通未來教也!如《五分》:雖我所制,於餘方不為清淨者,則不應用;雖非我所制,於餘方必應行者,不得不行。此如來在世教也!然二教相融,互兼彼此。
三以報有強弱,教亦重聽。就制則深防、限分,約行則山、世不同。
四以機悟為先。教門輕重致隔,五部異執,豈不然耶?
五以事法相對。法唯楷式,乖旨則事不成;事通情性,故隨境制其得失。或託三性之緣,或隨世譏而起。
且略引諸條,薄知方詣。總撮包舉者,莫非拯接凡庸,心懷泥曰而興教矣!故文云:世尊何故制增戒學?為調三毒故!云何為學?為求四果故!
下諸門中所述制意,止隨前事,令後進者尋條知本焉。
第二制教輕重意。輕重兩意,裁斷寔難,何者?原彼能施之教,教主窮機之人;又推此所為之人,人唯應藥之器;所以藥病相扣,利潤無方;豈可以情斷,寧復言論測也!雖然重覈其遠標,實被於來裔。在文自顯,何假證成!
今序斯大略,所謂有七:一興厭漸頓。二結正業科。三報果不同。四攝趣優劣。五起情虛實。六開制互立。七約行彰異,如誼靜二儀也!凡此諸例,並制教之本懷,據斷之宗體。
第三對事約教判處意。自佛法東流,幾六百載,諸師穿鑿,判割是非;競封同異,不可稱說。良由尋討者不識宗旨,行事者昏於本趣。故須學師必約經遠,執教必佩真文。何事被於毀譏,豈復淪乎蚩責?今判其持犯,還約其受體;體既《四分》而受,豈得異部明隨?猶恐不曉大綱,更示其分齊。謂輒將己所學者,判他持犯;脫罹愆失,其唯不學愚癡!今通立定格,共成較準,一披條領,釋然大觀。
第四用諸部文意。統明律藏,本實一文,但為機悟不同,致令諸計岳立。所以隨其樂欲,成立己宗,競采大眾之文,用集一家之典。故有輕重異勢,持犯分塗;有無遞出,廢興互顯。
今立《四分》為本;若行事之時,必須用諸部者,不可不用。故《善見》云:毘尼有四法,諸大德有神通者,抄出令人知。一本者,謂一切律藏。二隨本。三法師語者,謂佛先說本,五百羅漢廣分別流通,即論主也。四意用,謂以意方便度用及三藏等廣說也。先觀根本,次及句義,後觀法師語;與文句等者用,不等者莫取(第六卷中廣明律師法)。正文如此。
然行藏之務實難,取捨之義非易;且述其大詮,以程無惑。
謂此宗中,文義俱圓,約事無缺者,當部自足,何假外求?餘有律文不了,事在廢前;有義無文,無文有事;如斯眾例,並取外宗,成此一部。
又所引部類,必取義勢相關者,可用證成;必緩急重輕,是非條別者,準論不取。故文列四說,令勘得失。《十誦》墨印,義亦同之。若此以明,則心境相照,動合規猷;繁略取中,理何晦沒。若不鏡覽諸部,偏執一隅,涉事事則不周,挍文文無可據;遂師心臆見,各競是非,互指為迷,誠由無教。
若《四分》判文有限,則事不可通行,還用他部之文,以成他部之事。或二律之內,文義雙明,則無由取捨,便俱出正法,隨意采用。然行用正教,親自披閱,恐傳聞濫真故也!
又世中持律,略有六焉。一唯執《四分》一部,不用外宗(如持衣、說藥之例,文無,止但手持而已)。二當部缺文,取外引用(即用《十誦》持衣、加藥之類)。三當宗有義,文非明了(謂狂顛、足數、睡聾之類)。四此部文義具明,而是異宗所廢(如捨淨地、直言說戒之類)。五兼取五藏,通會律宗(如《長含》中,不冷更試外道)。六終窮所歸,大乘至極(如《楞伽》、《涅槃》,僧坊無煙、禁斷酒肉五辛、八不淨財之類)。
此等六師,各執正言,無非聖旨;但由通局兩見,故有用解參差。此鈔所宗,意存第三、第六;餘亦參取,得失隨機,知時故也!
第五文義決通意。夫理本絕名,故立名標其宗極;名隨事顯,故對事而備斯文。然考斯律藏,言事並周,但為年代渺邈,聲彩靡追;法為時移,事多殘缺;加以五師捃拾,情見不同;重由翻譯失旨,妄生構立;又為抄寫錯漏,相承傳濫。所以至於尋究,紛慮良多。今總會之,以通其大見。
若文義俱闕,則可舉一以例諸;或就理有,而成前事;或在文雖具,而於義有闕,便以義定之。故論言以理為正故也!或義雖必立,當部無文,則統關諸部,以息餘謗。
然文義決通,誠難廢立;自非深明律相,善達開遮;不然,便有累於自心,固無益於他境。故律云:文義俱同、文同義異、文異義同、文義俱異,具舒進止,不勞敘釋。
然決判是非者,必總通律藏之旨,并識隨經之文;如上六師所明,乃可究斯教迹。故《十誦》云:比丘有三事決定知毘尼相:一本起,二結戒,三隨結。應思惟觀察二部戒律,并及義解、毘尼、增一,開遮輕重。如五大色,是不淨,遮;非色,淨,不遮。如是等,籌量本末已用也!《明了論》亦云:比丘能知五相,名解毘尼,不看他面。文略同上,廣如彼說。
第六教所詮意。詮教之文,文雖浩博,撮其大趣,止明持犯。然持犯之境,境通內外;內謂行心之結業,外謂情事之順違。但令教行相循,始終無犯,則為持也。若生來不學,於法無聞,修造善惡,義兼福罰。今欲科罪,但使與教相應,不問事情虛實,並名犯也。此通名持犯也!
若結篇正罪,窮諸治罰,必令束其方便,攬成業果;使量據覈其實情,輕重得於理教;則斷割皎然,更何蕪濫。此別名持犯也!
第七道俗七部立教通局意。顯理之教,乃有多途,而可以情求,大分為二。
一謂化教。此則通於道俗。但汎明因果,識達邪正。科其行業,沈密而難知;顯其來報,明了而易述。
二謂行教。唯局於內眾。定其取捨,立其網致,顯於持犯,決於疑滯;指事曲宣,文無重覽之義;結罪明斷,事有再科之愆。
然則,二教循環,非無相濫;舉宗以判,理自彰矣。謂內心違順,託理為宗,則準化教;外用施為,必護身口,便依行教。然犯化教者,但受業道一報;違行教者,重增聖制之罪。故經云:受戒者罪重,不受者罪輕,文廣自明。所以更分者,恐迷二教之宗體,妄述業行之是非;故立一門,永用蠲別。
第八僧尼二部行事通塞意。然二部同戒同制,則事法相同;行用儀式,類準僧法;具在諸門,隨事詳用。若辨成犯相者,戒本自分。隱而難知者,具在隨相。餘有約位之戒,謂輕重不同,有無互缺,犯同緣異,而是當世盛行,種相難知者;及別行、眾行等法,方列尼別行法中。此但分其宗類,猶未顯其來詮;諸有不同之意,具在大疏。
第九下三眾隨行異同意。二眾沙彌,若約戒體,同大僧無作;撿其本數,唯顯於十;就餘隨行,類等塵沙;結罪居第五篇,就位在諸戒末。自外行法不同,取捨有異者,各就別篇具明。
式叉摩那,六法是其學宗,戒體更不重發;自餘隨行對治,同諸三眾學之。必有不同,具如尼別法所顯。
第十明鈔者。引用正文,去濫傳真,科酌意。初明引用正經,次明世中偽說,後明鈔興本意。
初言正本者:《僧祇律》(是根本部,餘是五部)、曇無德部(《四分律》也,鈔者所宗)、薩婆多部(《十誦律》也)、彌沙塞部(《五分律》也)、迦葉遺部(《解脫律》,此有戒本)、婆麁富羅部(律本未至,此依《大集》[1]別);《毘尼母論》、《善見論》、《摩得勒伽論》、《薩婆多論》(并傳)、《毘奈耶律》、《明了論》(釋正量部,并真諦三藏疏);《五百問法》、《出要律儀》(梁武帝準律集)……自餘眾部,文廣不列。并大小乘經,及以二論,與律相應者,名隨經律。並具入正錄,如費長房開皇三寶錄十五卷中。
次明諸師異執。法聰律師、覆律師(出疏六卷),光律師(兩度出疏),理、隱、樂三師 (各出抄),遵統師(疏八卷),淵律師(有疏),雲、暉、願三師(各自出抄疏),洪、勝二師(有抄),首律師(有疏二十卷),礪律師(有疏十卷),基律師 (有疏)已外;曇瑗、僧祐、靈裕諸師已下;及江表、關內、河南、蜀部諸餘流傳者,並具披括,一如《義鈔》。
次明世中偽經。《諸佛下生經》六帙、《淨行優婆塞經》十卷、《獨覺論》、《金棺經》、《救疾經》、《罪福決疑經》、《毘尼決正論》、《優波離論》、《普決論》、《阿難請戒律論》、《迦葉問論》、《大威儀請問論》、《五辛經》、《寶鬘論》、《唯識普決論》、《初教經》、《罪報經》、《日輪供養經》、《乳光經》、《應供行經》、《福田報應經》、《寶印經》、《沙彌論》、《文殊請問要行論》、《提謂經》……如是等人造經論,總有五百四十餘卷。代代漸出,文義淺局,多附世情。隋朝久已焚除,愚叢猶自濫用。且述與律相應者,如前所列。餘文存略。
後明鈔興本意。夫鈔者,固令撮略正文,包括諸意也!余智同螢曜,量實疎庸;何敢輕侮猷言,動成戲論。雖然,學有所承,承必知本;每所引用,先加覆撿。於一事之下,廢立意多;諸師所存,情見繁廣。今並刪略,止存文證。及教通餘論,理相難知;自非通解,焉能究盡?具如集《義鈔》所顯。而抄略證文,多不具委,但取文義堪來入宗者。自外不盡之文,必欲尋討,知其始末,則非鈔者之意。故文云:諸比丘欲不具說文句,佛言聽之。《毘尼[A1]母論》云:佛令引要言妙辭,直顯其義。庶令臨機有用,無待訪於他人;即事即行,豈復疑於罪福?猶恐後代加諸不急之務,增益其中,使真宗蕪穢,行者致迷;鳥鼠之喻,復存於茲日矣!
此之十條,並總束諸門,例科分析;若攬收不盡,自下別論。
夫宅身佛海,餐味法流,形廁僧伍,行唯三位。若遵仰正戒,識達持犯,則中卷之中,體相具矣。自行既成,外德彰用,則上卷之中,綱領存矣。自他兩德,成相多途,則下卷之中,毛目顯矣。此三明行,無行不收;三卷攝文,無文不委。
然則事類相投,更難量擬;若長途散釋,則寡於討論;必隨相曲分,便過在繁碎。今隨宜約略,通結指歸;使舉領提網,毛目自整;載舒載覽,隨事隨依。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
標宗顯德篇第一
集僧通局篇第二
足數眾相篇第三
受欲是非篇第四
通辨羯磨篇第五
結界方法篇第六
僧網大綱篇第七
師資相攝篇第九
說戒正儀篇第十
安居策修篇第十一
自恣宗要篇第十二
標宗顯德篇第一(初出宗體,後引文成德。)
夫律海冲深,津通萬象,雖包含無外,而不宿死戶;騰岳波雲,而潮不過限。故凡廁豫玄門者,克須清禁,無容於非;沐心道水者,慕存出要,無染於世。故能德益於時,迹超塵網。良由非法無以光其儀,非道無以顯其德。而澆末淺識庸見之流,雖名參緇服,學非經遠;行不依律,何善之有?情既疎野,寧究真要!封懷守株,志絕通望。局之心首,而言無詣;意雖論道,不異於俗;與世同流,事乖真趣。研習積年,猶迷闇託;況談世論,孰能體之?是以容致濫委,以亂法司。肆意縱奪,專行暴剋,尚非俗節所許,何有道儀得存?致令新學困於磐石,律要絕於羈䩛;於時正法玄綱,寧不覆墜耶?故知興替在人也!深崇護法者,復何患佛日不再曜,法輪不再轉乎!今略指宗體行相,令後進者,興建有託。
夫戒者以隨器為功,行者以領納為趣。而能善淨身心,稱緣而受者,方克相應之道;若情無遠趣,差之毫微者,則徒染法流,將何以為道之淨器?為世良田,義復安在?是以凡欲清身行徒,遠希圓果者,無宜妄造;必須專志攝慮,令契入無滯。故經云:雖無形色,而可護持,斯文明矣!何者?但戒相多途,非唯一軼;心[2]有分限,取之不同;若任境彰名,乃有無量;且據樞要,略標四種:一者戒法,二者戒體,三者戒行,四者戒相。
言戒法者,語法而談,不局凡聖。直明此法,必能軌成出離之道,要令受者信知有此。雖復凡聖通有此法,今所受者,就已成而言,名為聖法。但令反彼生死,仰廁僧徒,建志要期,高栖累外者;必豫長養此心,使隨人成就,乃可秉聖法在懷,習聖行居體,故得名為隨法之行也。
二明戒體者。若依通論,明其所發之業體;今就正顯,直陳能領之心相。謂法界塵沙,二諦等法,以己要期,施造方便;善淨心器,必不為惡;測思明慧,冥會前法。以此要期之心,與彼妙法相應,於彼法上,有緣起之義;領納在心,名為戒體。
三言戒行者。既受得此戒,秉之在心,必須廣修方便,撿察身口威儀之行;克志專崇,高慕前聖,持心後起,義順於前,名為戒行。故經云:雖非觸對,善修方便,可得清淨,文成驗矣。
四明戒相者。威儀行成,隨所施造,動則稱法,美德光顯,故名戒相。
此之四條,並出道者之本依,成果者之宗極,故標於鈔表,令寄心有在;知自身心,懷佩聖法,下為六道福田,上則三乘因種;自餘紹隆佛種,興建法幢,功德不可思議,豈唯言論能盡!直引聖說成證,令持法高士,詳而鏡諸。就中分二:初明順戒,則三寶住持,辨比丘事。二明違戒,便覆滅正法,翻種苦業。但諸經論歎戒文多,隨部具舒,相亦難盡。今通括一化,所說正文,且引數條,餘便存略。
初中分二。前約化教。後就制門。
初又分四。一就小乘經者。如《般泥洹經》明:佛垂滅度,世間無師,阿難啟請。佛言:比丘若能奉戒者,是汝大師,若我在世,無異此也。《遺教》等經並同斯示。然發趣萬行,戒為宗主,故經云:若欲生天等,必須護戒足。又如大地能生成萬物,故經云:若無淨戒,諸善功德不生。又云:依因此戒得有定慧。又經云:戒者,行根住持。即喻如地能生成住持也。
二小乘論,如《成實》云:道品樓觀以戒為柱,禪定心城以戒為郭,入善人眾要佩戒印。是故特須尊重於戒。《解脫道論》戒品中,具多讚美,文繁不出。須者看之,戒則不羸《毘婆沙》云:具戒足者,戒言尸羅,亦言行也,亦云守信,亦名為器。尸羅言冷,無破戒熱及三惡道熱故;亦名善夢,持者常得善夢故;亦名為習,由善習戒法故;亦名為定,若住戒者心易得定故;亦名為池,群聖所浴故;亦名纓絡,老少中年服常好故;亦名如鏡,由戒淨故無我像現故;又名威勢,如來在世有威力者,是尸羅之力故。餘如驅龍事,五百羅漢不能逐之,有一羅漢,但以護戒力故便即驅出,以輕重等持也!又戒名為頭,能見苦諦諸色,乃至知色陰等法故;能善護故,言守信也;能至涅槃城,故言行也;功德所依,名器也。尊者瞿沙說曰:不破義是尸羅義。如人不破足,能有所至。行者不破尸羅故,能至涅槃。
三大乘經者。《華嚴》云:具足受持威儀教法,行六和敬善御大眾,心無憂悔,去來今佛所說正法,不違其教;能令三寶不斷,法得久住。《大集》云:十方世界菩薩,請佛為五滓眾生,制於禁戒,如餘佛土,為法久住故。佛後許之,便制禁戒。《薩遮尼犍》云:若不持戒,乃至不得疥癩野[A2]干身,何況當得功德之身。《月燈三昧》云:雖有色族及多聞,若無戒智猶禽獸;雖處卑下少聞見,能淨持戒名勝士。《涅槃》云:欲見佛性證大涅槃,必須深心修持淨戒;若持是經而毀淨戒,是魔眷屬,非我弟子,我亦不聽受持是經。《華嚴》偈言:戒是無上菩提本,應當具足持淨戒,若能堅持於禁戒,則是如來所讚歎。故重引之,令誦心首。
四大乘論者。《智論》云:若求大利,當堅持戒;一切諸德之根,出家之要。如情重寶,如護身命,以是戒為一切善法住處。又如無足欲行,無翅欲飛,無船欲度。是不可得;若無戒者,欲得好果,亦不可得。若棄此戒,雖山居苦行,飲水服氣,著草衣,披袈裟等,受諸苦行,空無所得。人雖貧賤,而能持戒,香聞十方,名聲遠布,天人敬愛,所願皆得。持戒之人,壽終之時,風刀解身筋脈斷絕,心不怖畏。《地持》云:三十二相無差別因,皆持戒所得;若不持戒,尚不得下賤人身,況復大人相報。《十住毘婆沙》中,有〈讚戒〉、〈戒報〉二品,廣列深利,具如彼說。
第二就制教中分兩。
先明律本者。《僧祇》中云:欲得五事利益,當受持此律。何等五也?一建立佛法。二令正法久住。三不欲有疑悔,請問他人。四僧尼犯罪者,為作依怙。五欲遊化諸方,而無有閡。是為篤信善男子五利。《四分》,持律人得五功德:一者戒品牢固。二善勝諸怨。三於眾中決斷無畏。四有疑悔者能開解。五善持毘尼令正法久住。又得十利,如攝取於僧等。《十誦》云:佛法幾時住世?佛答言:隨清淨比丘說戒法不壞,名法住世;乃至三世佛亦爾。二依律論中,《明了論》解云:本音毘那耶,此略言毘尼也,有五義:一能生種種勝利,謂引生世出世善。二能教身口二業清淨及正直。三能滅罪障。四能引勝義。在家者引令出家,乃至引到梵住、聖住、無餘涅槃。五勝人所行事。謂最勝人是佛,次獨覺及聲聞;是勝人等,皆行其中;若凡夫行者,亦是勝人,方能行此事。《薩婆多》云:毘尼有四義,餘經所無:一戒是佛法平地,萬善由之生長。二一切佛弟子皆依戒住,一切眾生由戒而有。三趣涅槃之初門。四是佛法纓絡,能莊嚴佛法。具斯四義,功強於彼。《善見》云:佛語阿難,我滅度後,有五種法令久住:一毘尼者,是汝大師。二下至五人持律在世。三若有中國十人,邊地五人,如法受戒。四乃至有二十人如法出罪。五以律師持律故,佛法住世五千年。《五百問》云:佛垂泥曰:阿難悲泣。佛問何以悲泣,乃至佛言,我不滅度,半月一來。又言:佛有二身,肉身雖去,法身在世。若敬法者,念法者,便敬佛念佛;若持五戒,即見法身;若護法者,便為護佛。如飲水殺蟲之喻。又如半月說戒,即見我也。《薩婆多》又云:何故律在初集?以勝故、秘故。秘故。如諸契經,不擇時、處、人說,而得名經;律則不爾,唯佛自說,要在僧中,故勝也。又如《分別功德論》云:由勝密故,非俗人所行,故不令見。《大莊嚴論》云:愚劣不堪護持此戒也。
二明違戒法滅者。還約二教雜明。《十誦》云:像法時有五滅法:一比丘小得心已,便謂已聖。一白衣生天,出家人入地獄。三有人捨世間業,而出家破戒。四破戒人多人佐助。五乃至羅漢亦被打罵。又有五種怖畏:一自不修身戒心慧,復度他人,令不修身戒等法。二畜沙彌。三與他依止。四與淨人沙彌共住,不知三相;謂掘地、斷草、溉水。五雖誦律藏,前後雜亂。《四分》中五種疾滅正法:一有比丘不諦受誦律,喜忘文句,復教他人;文既不具,其義有闕。二為僧中勝人、上座,一國所宗,而多不持戒,但修不善;後生倣習,放捨戒行。三有比丘持法、持律、持摩夷,而不教道俗,即便命終,令法斷滅。四有比丘難可教授,不受善言,餘善比丘捨置。五互相罵詈,互求長短,疾滅正法。《十誦》:諸比丘廢學毘尼,便讀誦脩多羅、阿毘曇,世尊種種訶責;乃至由有毘尼,佛法住世等。多有上座、長老、比丘學律。《雜含》云:若長老、上座、中年、少年,初不樂戒、不重戒,見餘樂戒者不隨時讚美,我不讚歎。何以故?恐餘人同其見,長夜受苦故。《中含》云:犯戒有五衰:一求財不遂。設得衰耗。眾不敬愛。惡名流布。死入地獄。《涅槃》中,由諸比丘不持戒故,畜八不淨財,言是佛聽,如何此人舌不卷縮。廣如彼說。《摩耶經》云:樂好衣服,縱逸嬉戲;奴為比丘,婢為比丘尼;不樂不淨觀;毀謗毘尼;袈裟變白,不受染色;貪用三寶物等。是法滅相。《智論》云:破戒之人,人所不敬,其處如塚;又失諸功德,譬如枯樹;惡心可畏,譬如羅剎;人所不近,如大病人;難可共住,譬如毒蛇。雖復剃頭染衣,次第捉籌,實非比丘。若著法衣、鉢盂,則是熱鐵葉、洋銅器;凡所食噉,吞熱鐵丸、飲洋銅汁,則是地獄之人。又常懷怖懼,我為佛賊,常畏死至。如是種種破戒之相,不可稱說。行者應當一心持戒。
問曰:有人言,罪不罪不可得,名為戒者,何耶?答曰:非謂邪見麁心,言無罪也。若深入諸法相,行空三昧;慧眼觀故,言罪不可得。若肉眼所見,與牛羊無異也。今誦大乘語者,自力既弱,不堪此戒;自恥穢行,多不承習。有引此據,不解本文;故曲疏出,廣如第十五卷中。《四分》破戒五過:一自害。為智者所訶。惡名流布。臨終生悔恨。死墮惡道。《十誦》:有十法正法疾滅:有比丘無欲、鈍根,雖誦句義,不能正受,又不解了。不能令受者有恭敬威儀。乃至不樂阿練若法。又不隨法教。不敬上座無威儀者。令後生不受學毘尼,致令放逸,失諸善法。好作文頌莊嚴章句,樂世法故,正法疾滅,甚可怖畏。
集僧通局篇第二
僧者,以和為義。若不齊集,相有乖離;御法則無成決之功,被事必據入非之位。故建首題集僧之軌度,後明來處之通局。
《四分》文云:當敷座,打楗稚,盡共集一處等。《五分》云:諸比丘布薩時,不時集,妨行道。佛言,當唱時至,若打犍稚、若打鼓、吹螺。使舊住沙彌、淨人打。不得多,應打三通。吹螺亦爾。除漆毒樹、餘木,銅、鐵,凡鳴者聽作。若唱二時至,亦使沙彌淨人唱。住處多,不得遍聞,應高處唱。猶不知集,更相語知。若無沙彌,比丘亦得打。《十誦》中:居士請僧,自於寺內鳴稚。乃至白時至。及送食女人,亦自鳴稚。中食施者亦爾。《增一阿含》云:阿難升講堂,擊犍稚者,此是如來信鼓也。《十誦》中:時僧坊中,無人知時限,唱時至,及打[1]揵稚;又無人灑掃塗治講堂食處;無人相續鋪床;及教人淨果、菜、食中蟲;飲食時,無人行水;眾亂語時,無人彈指等。佛令立維那。《聲論》翻為次第也,謂知事之次第,相傳云悅眾也。若準文中,七種集法:若量影,破竹作聲,作煙,吹貝,打鼓,打犍稚,若唱諸大德布薩說戒時到。亦不言比丘為之。《出要律儀》引《聲論》,翻犍(巨寒反)稚(音地),此名磬也,亦名為鐘。
上具列文,今須義設。凡施法事,先斟量用僧多少,依數鋪設座席,然後準文鳴鐘,具如〈集僧〉法中。雖人並為之,多無楷式;若依《三千威儀經》,則大有科要多少,節解之法;但時所同廢,雖易而難。今通立一法,總成大準;謂約僧多少,就事緩急,量時用之。若尋常所行,生稚之始,必漸發聲,漸希漸大,乃至聲盡,方打一通;如是至三,名為三下。佛在世時,但有三下,故《五分》云打三通也。後因他請,方有長打。其生起長打之初,亦同三下;中間四稚,聲盡方打;如是漸漸斂稚,漸穊漸小,乃至微末,方復生稚,同前三下。此古師以經律參挍,共立此法;亦有清眾畫樣鐘所者。然初欲鳴時,當依經論建心標為,必有感徵。應至鐘所,禮三寶訖,具儀立念:我鳴此鐘者,為召十方僧眾,有得聞者,並皆雲集,共同和利;又諸有惡趣受苦眾生,令得停息。故《付法藏傳》中:罽膩吒王以大殺害故,死入千頭魚中;劍輪繞身,而轉隨斫隨生。若聞鐘聲,劍輪在空。如是因緣,遣信白令長打,使我苦息。即《增一阿含》云:若打鐘時,一切惡道諸苦,並得停止。此並因緣相召,自然之理不亡。余親承有斂念者,被鬼神送物(云云)。世有濫用知鐘者,此非聖言。諸經論但云打擊檛等。知淨之語,不通於俗及以自為。早須廢捨。
二明來處通局者。初明處之分齊,二明用之通局。
初中,界之來意,開制不同,如結界中說。今直明其二種差別。
若作法界,則有三別:有戒場者,四處集僧,各得行事;一在戒場,二在空地,三在大界,四在界外。若無戒場,二處各集。若小界者,既不立相,直指坐處,無外可集。
若論自然,隨處遠近,則有四別:謂聚落、蘭若、道行、水界。皆不為物造,隨人所居,即有分局,故曰自然。當律無文,諸部詳用。
初聚落中,有二。
若可分別者。《十誦》云:於無僧坊聚落中,初作僧坊,未結界,隨聚落界是僧坊界(下文齊行來處,此制分齊,《四分》聚落界取院相),此內不得別眾。問:蘭若處有僧坊,欲結界,何處集僧?答:《十誦》云:隨聚落即僧坊界。今周匝院相,與聚落之相不分,不須五里集人。故下文,無聚落蘭若,初起僧坊,乃云一拘盧界。故知先有僧坊,即同村界。律中,僧村四相,二界不別。必院相不周,乃可依蘭若集僧。
若聚落有僧不可知者。《僧祇》中:若城邑、聚落,界分不可知者,用五肘弓,七弓種一樹;齊七樹相去,使異眾相見,不犯別眾,各得成就。準相通計,七樹六間,得六十三步。不同前解,七間七十三步半,如《義鈔》廢立。
二明蘭若者。統明蘭若,乃有多種:謂頭陀、寄衣、盜戒、僧界、衣界、難事。且明僧界,餘下隨明。蘭若一界,諸部不定,多言僧界盡一拘盧舍(《明了論疏》云:一鼓聲間)。《雜寶藏》中翻為五里,相傳用此為定。若有難者,如《善見》云:阿蘭若界者,極小方圓七槃陀,一槃陀二十八肘。若不同意者,於外得作法事。計有百九十六肘,肘各尺八,總有五十八步四尺八寸。
三道行界者。《薩婆多》云:比丘遊行時,隨所住處縱廣,有拘盧舍界;此中不得別食、別布薩。亦不明大小?此論解《十誦》律文云:六百步為拘盧舍。
四明水界者。《五分》云:水中自然界者,若在水中行,眾中有力人水灑及處。《善見》云:若擲水、若散沙,已外比丘不妨。取水常流處,深淺皆得作自然,潮水不得。若船上布薩,應下矴,不得繫著岸及水中樹根,謂與陸地界相連。若水中石、木、樹等,悉是水界,謂離陸地者。
今更總論二界之體。
若三種作法,隨處限局,不約方隅。若論自然,則有不定:若聚落中,界分可知,隨其分齊,亦無方圓;不可分別,人解不同。
問:為身四面各取六十三步,為身一面取三十一步半耶?答:四面各取六十三步。故彼文云,七樹之間,異眾相見,而不犯別。此二眾相望,不論界相。問:彼此俱秉羯磨,自然定量,若為廣狹?答:諸說不同,今解:彼此二眾,各一面有三十一步半,通就二眾,則六十三步 (此自然常有,不問秉法不秉法,界恒隨定)。故《僧祇》中,異眾者,望二處比丘身也。今若界外無人,則身面各三十一步半,是隨分自然。若有人者,但令異界自然,在我自然界外,無錯涉之過,並成法事。今行事之家,恐有別眾,但為深防,故於方面各半倍之。實而言之,各半減是。故《薩婆多》云:比丘隨遊行住處,有縱廣自然界。問:自然界者,為方圓耶?答:昔云定方。今解不然。若界方[1]者,四維有餘,則無教可準。今言,自然界中,不定方圓。若四面四維,各無異界,此界定圓;若有別界,則尖斜不定。故《十誦》云:方各一拘盧舍者,謂身面所向之方,非謂界形畟方也。文云:弟子隨師,方面遊行,可亦不得四維也。《五分》亦云:去身面拘盧舍也。《善見》亦云:方圓七槃陀界。文自明矣。乃至結大界,以三由旬為量。《明了論》云:合角量取三由旬也。故廣引誠證,定方須廢。
二明用僧分齊。此宗四種論僧。
汎論僧義,並取四人已上,能御聖法,辨得前事者,名之為僧。若狂亂、睡眠、所為之人,通及能所,相有乖越,不入僧數。通而辨僧,則有七種。始從一人,乃至二十人,各有成敗不同,廣如別鈔。
初明四人僧者。謂說戒、結界等事用之。
二、五人僧者。謂邊地受戒、自恣等法。若據《僧祇》,捨墮懺悔,五人僧攝;謂受懺悔主,作白和僧,為他所量,不入僧數。今以當宗不了,《僧祇》為定。
三、十人僧。謂中國受戒。
四、二十人僧。謂出僧殘罪也。
前之四僧,若取能秉法名僧,四人實辨一切羯磨;今隨事用,故須三別。又前四人若據自行,以成僧體,並須清淨;以犯小罪,不應羯磨故。
若論眾法,則有二別:
若為說戒,懺悔滅罪,必須清淨。以有犯者,不得說戒,不得聞戒,不得向犯者懺悔,犯者不得受他解罪故也。
若受戒等生善門中,但取相淨,便堪足數;前人尊仰,便成法事。故開停僧殘行法。犯戒和尚,但令不知,應受戒事。《薩婆多》云:不得用天眼耳知他惡法,但以肉眼見聞等。廣如〈足數〉法中。
足數眾相篇第三(別眾法附)
上已明其來集,而用僧須知應法。若託事無違,雖非僧體而堪成僧用;必於緣差脫,不妨清淨入非僧攝。以此二途,故當料簡;使是非兩異,取捨自分焉。就中例四:初明體是應法,於事有違,故不足數。二體境俱非,雖假緣亦不足數。三體非僧用,於緣成足。四約緣有礙,不妨成法少分不足。
初明是淨僧,相違故不足者。《四分》:不足數中,所為作羯磨人、神足在空、隱沒、離見聞處、別住、戒場上,六人。餘者非無此義。故捨戒中,顛狂、瘂聾、中邊、死人、眠人、自語前人不解,並不成捨。謂不足數也。
今取他部,明文證成。《十誦》中:睡眠比丘若聞白已睡者,得成擯人;未白前睡,不足數也。亂語人、憒鬧人、入定人、瘂人、聾人、具二人、狂人、亂心人、病壞心人、樹上比丘,十二種人。《摩得勒伽》:重病人、邊地人、癡鈍人等,滿眾自恣,一切不成,餘同《十誦》。《僧祇》中:與欲人若隔障、若半覆半路中間隔障、若半覆半露伸手不相及、露地伸手不相及。乃至行作羯磨,坐則成別,住坐臥互作,廣如〈別眾〉中。
義加醉人。自語不解,顛倒異言。前人不練,不解之人。是不足攝。
就中相隱難知者,隨初解析。初言所為作羯磨者。以此人是乞法之人,為僧所量,不入僧限。若通四內,若將入數,僧不滿四。唱羯磨時,以所牒人不入僧用。若爾,四人受日,四僧不列,亦應得成?答:一人所為,三非僧故,不能秉法。文不列者,事同五人。並是所為。故四人僧者,直取能秉。不同說戒、結界,所為則無。正作法者,為僧作故。
神足在空。《毘尼母》云:空中無分齊故,與陸地別也。
隱沒者,謂入地也。井窨之類,有僧是別非足。
離見聞者,《僧祇》中:謂同覆處離見聞,其相如室宿中說。此謂離比座見聞,不取說戒師羯磨者見聞也。如《義鈔》說。
別住者,昔云同一界不盡集,今謂界外比丘濫將入數。非謂眼見在界外,以界分不知,冥然在外,作法不成,故云不足。
戒場上者,由前外界不成,謂言在內者得。此二界同在自然,不同一相,是別界故。
睡眠、亂語、憒鬧、入定等,由本無心同秉法故。《十誦》中:證他受戒,各各入定、亂語等,不知羯磨,成不?佛言:並皆不成。準此,僧數必多者,亦許成就。縱在房中睡眠醉亂者,理亦開成。餘同羯磨法中說。
瘂聾等三,由根不具,不成證故。大德僧聽,不忍者說;並闕二能,故不足也。準《伽論》云:若聞大語聲者,得成法事。
狂等三人,由心無記,故不足。若準律中,常憶常來,不憶不來,此之二人,既不得法;初人成用,後人不足。若互憶忘,及來不來;未得羯磨,不得別他。若得羯磨,縱使病差,則通不足。
痛、惱、心亂,例同狂三。
重病人者,由心昏沈、不樂,無情緣法。
邊地人者,言不領當;中國之人,亦不足邊。必後知語,二通相足。
癡鈍人者,不知言義,未了是非,則非斷割之匠。必言解羯磨,齊文而已,亦開成足。
與欲之人,心同身乖。
言隔障者,謂同障覆而別隔者,不成同相。或言露地而隔者。
半覆中間障、若伸手不相及者。謂半僧簷下,半僧階下,中間施隔;或復無障,伸手不及。並非同住之相。
言露地伸手不及者,此言相顯。覆處不須。露地加法,必須相接。說戒羯磨等師,並在僧一尋之內,令伸手相及。所為之人,雖非數限,亦須相內。
二由具二非,假緣不足者。《四分》中:若為比丘作羯磨,以比丘尼足數,式叉尼、沙彌、沙彌尼、十三難人、被三舉人、滅擯、應滅擯人,二十二種。
問:犯邊罪等十八人,及尼中四人,為自言故不足,為體不足?答:解者多途。今言:此等體既非僧,若僧同知,故不足數;必不知者,成足。如與欲中。不同前門中,知與不知,俱不足數。故不持戒和尚中,四句料簡,前三句由不知故得戒;第四句由知從此人受戒不得,故不足數。所以文中及《十誦》,並安「若言」等。昔人以體不合故不足,即將破戒和尚在十人之外,此非正解。何者?若不知犯,則不得輒用他部,以《四分》制十人僧;若知他犯,羯磨則不得牒,以實知非比丘故。
《十誦》中加一白衣,亦不入數。
上明僧相,並形同出家,相有濫故,得共法事。必著俗服,相形明了,亦無同法之義。《十誦》白衣,謂本受戒不得者。亦有受後難緣,須著俗服者,亦應同法,由本是僧。即知作法之時,窮問界內俗人之中,頗有曾受具戒不捨者不?要答無者,方無別眾。
三舉之人,謂不見、不懺、惡邪不捨。廣如〈眾網〉中。
滅擯者,謂犯重已,舉至僧中,白四除棄也。
應滅擯者,亦犯重已,舉來至僧,因有難起,未得加法,故律名入波羅夷說中。若雖犯重,僧未委知;而別人內知,未被紏舉。或不自言,僧不知犯重;眾內一人知者。則非僧數,並入應滅擯中。
第三體雖非僧,託緣成用。即前門中人,據未自言已前,同僧法事,並皆成就。若雖言竟,無人知者,亦成僧用;由相中無違,便得辨事。故律中,犯戒和尚,由不知故,得成法事。乃至邊罪,並安若言等。文云:當以肉眼知他持犯等。《十誦》云:若犯重罪人,賊詐作比丘,本白衣時破戒人等,若先言有是過,作羯磨不成;若不言者,一切成就。《薩婆多》:以有天眼者,不說人惡。乃至若聽以天眼耳看僧淨穢者,人誰無過!但有大小,無往不見。若開說者,則妨亂事多。故不聽說。言自言者,謂告人云我犯淫盜之類。
四體雖犯法,得成僧事。《四分》中:訶責、擯出、依止、遮不至白衣家等四人,應一切羯磨;但為僧治,故不得訶。覆藏、本日治、六夜、出罪等四人,《十誦》中,行覆藏竟、本日竟、六夜竟,合七人,不足僧殘等羯磨;不妨應餘法事。
次明別眾(謂同一界住,相中有華,不同僧法,故云別眾也)。有二:初明別相,後明成不。
初中,《四分》云:別眾者,應來者不來,是身、口、心俱不集;二應與欲者,不與欲來,是身、心不集;三現前得訶人訶,謂心、口不集。反此三種,則成和眾。謂初人,三業俱集;中者,心口俱集;後人,身口集,而心不集。默坐不訶,亦名和合。故文云:應訶者不訶。又云:舍利弗見眾僧如法羯磨,而心不同。應作默然,是如法也。又六群比丘,往說戒處不坐,佛言非法。《五分》中:背說戒羯磨坐臥,等是別眾。《僧祇》中:行作羯磨,坐則別眾;四儀互作,十二種人。
別眾多相,理須明委,然與不足數中,遞相交涉,且大分二:若身不至僧中,是別眾攝;雖至僧中,不足他數,是不足數。然不足之人,名通淨穢二人(淨僧睡、定、身不至僧,亦不足也);別眾之稱,唯據清淨一色。義張四句,料簡如別。若論學悔,是不足限;必無解法,亦開秉之;別亦無過,則中間人也。
二解成不者。若別犯下四篇,是別眾攝。別犯初篇,縱謂淨想,亦成法事;終是體壞,無任同住。文云:無比丘,有想,羯磨成,而犯罪。以心不同。審知有犯,隨意別之。十三難人、尼等四人、三舉、三狂等,并聾瘂之類。或本非是僧、或中途被罰、形差、病報,緣礙故開。凡此等人,未論足別。若對首作法,前境濫真,例取僧中。
今行事者,多有別相,更顯明之。眾取威儀相同,不用心順。
言威儀者,如《僧祇》中:行作法事,坐則非法。《五分》:病人背羯磨,佛言別眾。《四分》:六群不坐,佛訶責之。理非和相,別眾中說。如行時食,食住則犯足。相同《僧祇》。
二心虛實者。但令相順,心違亦成證法。文云:現前應訶者不訶。又云:見如法羯磨,而心不同,如前所列。
若作法時,問僧云:僧今和合何所作為?答云:某事羯磨。且待答者坐竟,方始作白。廣有廢立,如《義鈔》中。
就僧坐中,聽有立者,除被治人;以是所為作羯磨者,不足僧數。餘有所為,坐乞如法,文義明說。
秉羯磨人中,除二種人:一威儀師,立秉單白,為僧所使,不得輒坐;二開立說戒,為令眾聞。自餘一切皆須坐秉(必有餘緣,行臥亦得)。
受欲是非篇第四
夫事生不意,法出恒情;故對情而順其心,心順則於法無失,故名欲也。然則情事相反,故立法以撿之;撿則有事必明,若明故對門而辨。初明其緣,後明欲法。初中有三:一制意、釋名、明體。二有開遮。三定緣是非。
初中制意者。凡作法事,必須身心俱集,方成和合;設若有緣,不開心集,則機教莫同,將何拔濟!故聽傳心口,應僧前事,方能彼此俱辨。緣此故開與欲。
釋名者。凡言欲者,多以希須為義。欲明僧作法事,意決同集,但由緣差,不遂情願。令送心達僧,知無違背。故《摩得伽》云:云何名欲?欲者,所作事樂隨喜,共同如法僧事。《十誦》云:欲名發心。如法僧事與欲,名為欲法。
辨體者。欲之所須有二:自有僧、私同須,如說戒、自恣等;以佛制有時限,一切同遵,若叛有罪。自有單僧須者,如受戒、捨懺等;僧須我和,我不必須,佛不正制也。
二明開遮。律中唯除結界,餘並開之。雖非明文,以非制故。
三緣是非者。若有犯戒,事非法緣,而與欲者;由事非故,不合不成。若準文中,但云佛、法、僧、塔、看[1]病人六事是緣。文具正列。而六群作衣說欲,雖非正制,僧受行之。《僧祇》等律,守房等緣,並如別顯。
比者比丘多慢斯法,不思來業,妄行聖法。謂無病言病,不淨言淨,不欲言欲。令他傳此妄語,對眾而說。隨僧多少,一一人邊,三波逸提。所傳之人,知而為告,一一三罪。惡業不輕,何為自怠。
二明欲法。就中分三:初明與法,二明失法,三明遇緣成不。就初又分二:前明與法,二明說法。
初中,《四分》文不具足,義設云:「大德一心念!某甲比丘,如法僧事,與欲清淨。」一說便止。準《僧祇》,三說成就;今約《四分》文中,但一說成者,皆無結略之文。三說成法,方云第二第三亦如是說。準白二羯磨,說淨等法,依文直成。不須云云,取他外部。
問:此欲辭中,不稱佛法僧事者?解云:稱者人語,不稱正本。
問:說不稱欲,法成已不?答:成也。由羯磨中,不牒此說欲之緣。律中,若不記姓名,當說相貌;猶不記者,當言:我與眾多比丘說欲等。
問:欲與清淨,同異云何?答:欲應羯磨,清淨應說戒。若說欲之時,並須雙牒,由文正制;不同《僧祇》猶行廢教也。
言如法僧事者,簡非法事,不須欲也。若非法緣,如〈眾網〉中。此但言如法,則令僧諸法事,皆通作無障。
上明自說,今言兼他者。謂受欲已,更忽緣礙,欲轉與他。《毘尼母》云:得齊七反。說辭云:「大德一心念!我某甲比丘,受某甲比丘欲清淨。彼及我身,如法僧事,與欲清淨。」一說。
問:與欲之相,若為成不?答:《四分》中,但有病人說欲法,而文有具缺。良以病有輕重故也。文云:若言:「我說欲。」若言:「與我說欲。」若云:「為我說欲。」若現身相。若廣說欲等五種也。前四唯重病人;後廣說者,健病俱用。《五分》:斷事中,說欲起去文中,如此律廣說相似,又無略文。比人行事,或有緣者,囑信受欲,及語沙彌令傳至他;或有非緣,直云為我說欲者,量恐不成。故《四分》病人中,若不口說,不現身相,並皆不成。今健人用病者法,誠難定指。
問:現相若為?依如《五分》:病人不能口說,聽現身相與清淨欲。若舉手、若舉指、搖身、搖頭、乃至舉眼,得名清淨欲。律文如此。而取欲者,須知同別之相,方得成就。若違心不同而現相者,雖取不成,終為別眾。
二明對僧說法。應至僧中;羯磨者言:「不來者說欲。」即具修威儀說云:「大德僧聽!某甲比丘,我受彼欲清淨。彼如法僧事,與欲清淨。」若眾多比丘,隨能記者,一時合說。
若受他欲來,自[1]有緣事,對僧說者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病患因緣,某甲比丘僧事因緣,我受彼欲清淨。彼及我身,如法僧事,與欲清淨。」說訖即出。
若自有緣事,欲說付僧者,當自來僧中說云:「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如法僧事,與欲清淨。」《四分》無文。《僧祇》云:病比丘與比房比丘欲,不受之,即自入僧中上座前說。佛言:善作,如法。但不受者得罪。
問:對僧說欲,其相云何?答:行法不同。或一時來至僧前,禮已,同時而說者;或直來僧前,一一說者;或在座一時說者;或下座一一說者。據文並成。準我與眾多欲文,及故不說等,皆成。若取義意者。律中開成,由有忘誤,或復得罪,故有成文。必無正緣,不得通用。約準外宗,一一說是。《五分》云:令至如法僧中,為我稱名字說及捉籌;若不如是,一一皆不成。《僧祇》云:不得趣爾與人欲,與堪能持欲入僧中說者。其受者應自思惟,我能傳欲不?義評云:凡取欲者,恐有別眾不集,令其送心;僧知無乖,方乃加法。今一時總說,言辭鬧亂,何得委知不來集者?《五分》、《僧祇》明文:令在上座前,稱名字說。意亦可見。《四分》文云:應更相撿挍,知有來不來者。此言彌顯。
二明失法。謂受欲已,遇緣便失,不簡病人之所,及以僧中。今統明失法。
《四分》有二十七種:受他欲已自言:我是十三難人、三舉、二滅、十八種人。由自陳故,非是僧用。若不自言,相中同順,如足數中。《五分》云:自說罪人,不名持欲;反上即成。《十誦》:取欲清淨人,始取時,若取竟,自言白衣、沙彌、非比丘,乃至十三難,皆名清淨欲不成,不到僧所。
又有七種:若命過、若餘處行、若罷道、若入外道眾、若入別部眾、若至戒場上、若明相出。言餘處行者,謂出大界外,餘道行也。昔解云:受欲已,在寺內餘房行者,失欲。此非解也。自恣明文,無餘處行,改為若出界外也。明相出者,謂後夜受欲,羯磨在明,故失欲也。
問:此律宿欲不成者。若明相未了,羯磨已竟,而說戒、自恣未竟,得經明不?答:不成。故《僧祇》中:若七萬、八萬人自恣,恐明相出者,應減眾,界外自恣。《四分》中:若明相欲出,開略說戒。故知宿欲不被所為事也。
《四分》又有三種:謂神足在空、隱沒、離見聞處。
問:為俱離失?互離失耶?答:俱離失也,互則不定。故文中若眾大,聲小,不聞說戒,令作轉輪,高座立上說之,此則見而不聞也。又如多人說戒,何由併得見作法者面?此則聞而不見也。離此二人,則名失欲。必互離有失,據隔障等之緣。前言離見聞失者,通望比座展轉離也。如《五分》解:謂同覆障相離,雖說不成。
《僧祇》五種:謂隔障等,如〈足數〉中說。
《五分》:斷事時,若在屋中,隨幾過出。若在露地,去僧一尋等並失。若房小不受僧者,聽在前後簷下庭中坐,雖不聞羯磨聲得成。又有七人:尼等四人狂等三人,皆不成欲。
《僧祇》多種:一在界外與欲。二持欲出界。三與欲已,自身出界。四與欲已,自至僧中,默然還出。五持欲至僧,因難驚起,無一人住者,名壞眾失;有人住則不失。餘同當宗。
《十誦》:與別住人失欲。即覆等三人。
上來諸列皆不成欲,說亦不成。知而故為,反自受罪。文云:皆不成與欲,當更與餘者欲。
三明遇緣不說成者。文云:若受欲人,若睡、若入定、若忘、若不故作,如是者成;若故不說,得罪。而不知成不?理亦應成,在開緣明也。並謂在僧中,若在中道,並名不到。
《四分》云:若病重者,應扶輿來僧中。若慮增動,僧就病者所,圍繞作法。若病者多,不能集者,僧出界外作羯磨。以更無方便,得別眾故。
若受欲已,欲至僧中,道逢諸難,便從界外來至僧所,與欲清淨得成。必界內有難,不往僧所,僧又不知,羯磨成不?文云:有比丘無想,作法不成。
問:與欲已,事訖不來,犯別眾不?答:不犯。以情和到僧,而不將欲緣為羯磨事。文云:若事休應往,不往,如法治。不云法不成就。若爾受日出界,而事休法謝者?答:受日文中牒事故,前緣廢法謝;此受欲法不牒事故,緣謝欲成。
通辨羯磨篇第五(《明了論疏》翻為業也,所作是業。亦翻為所作。《百論》云事也。若約義求,翻為辨事。謂施造遂法,必有成濟之功焉。)
僧為秉御之人,所統其唯羯磨,方能拔群迷之重累,出界分之深根。德實無涯,威難與大。而世尊栖光既久,遺法被世,可得而聞。但為陶染俗風,情流鄙薄;言成瓦礫,妄參真淨之文;行乃塵庸,虛霑在三之數。致使教無成辨之功,事有納非之目。並由人法無宗轄,得失混同歸焉。故律云:若作羯磨,不如白法作白,不如羯磨法作羯磨,如是漸漸令戒毀壞,以滅正法。當隨順文句,勿令增減,違法毘尼。當如是學。雖復僧通真偽,於緣得成前事;羯磨亦漏是非,而乖違號為非法。今欲克翦浮言,發揚聖教,統辨進不,總識科分;後有事條,案文準式。就中分為二:初明作法具緣,後明立法通局,并曲解羯磨。
初中,統明羯磨,必有由漸,且分十門:一法不孤起,必有所為,謂稱量前事。則有三種:即人、法、事也。人謂受戒懺悔等;法謂說戒自恣等;事謂地衣等。或具或單,乍離乍合;必先早陳,是非須定。二約處以明。謂自然界中,唯結界一法;餘之羯磨,並作法界。故《僧祇》云:非羯磨地不得行僧事。三集僧方法。謂敷座、打相、量僧多少、觀時制度等。四僧集差別。須知用僧進止,簡德優劣。五和合之相。眾中上座,略和眾情,告僧云:「諸大德僧等!莫怪此集,今有某事,須僧同秉,各願齊心,共成遂也。」須知默然、訶舉之相,如前說。六簡眾。云未受具出,即隨次出,如〈沙彌別法〉中。餘有住者,須明足數,不足之相如前說。七與欲應和。須究緣之是非、成不之相,廣如前列。八正陳本意。謂作乞辭等,於中有四:一順情為己,多須前乞,如受戒捨懺等。二違心立治,及無心領者,則無乞辭;應作舉、憶念、證正、知法。三僧創立法,必託界生,則竪標唱相。四僧所常行,謂說戒等,則行籌告令。九問其事宗。云:「僧今和合,何所作為?」謂上座及秉法者言之。十答言作某羯磨。謂必雙牒事法,告僧令知;不得單題,如云布薩說戒也。上來十門,總被一切作羯磨者。若隨事明,或具九緣,如結界無與欲也。又如受日差遣,無有乞辭等。並倒準知,廣如別法。
二明立法通局者。於中分二:初明相攝分齊,二別舉成壞。
就初,總明一切羯磨,必須具四法:一法,二事,三人,四界。
第一明法有三種:一心念法,二對首法,三眾僧法。
且列三位,言三名者:心念法者,事是微小;或界無人,雖是眾法及以對首,亦聽獨秉,令自行成,無犯戒事。發心念境,口自傳情;非謂不言,而辨前事。《毘尼母》云:必須口言,若說不明了,作法不成。言對首者,謂非心念之緣;及界無僧,並令對首。此通二三人或至四人,如下說也。謂各共面對,同秉法也。言眾法者,四人已上,秉於羯磨,此是僧之所秉,故云眾法。上略明相,今曲枝分,則有八種。
初就心念有三:一但心念法,二對首心念,三眾法心念。言但心念者,唯得自說,有人亦成。數列三種:謂懺輕吉羅,說戒座上發露,及六念也。二對首心念,謂本是對首之法,由界無人,佛開心念。且列七種:《四分》中有安居;《十誦》有說淨、受藥、受七日;《五分》有受持三衣及捨三衣;《善見》受持鉢也。三眾法心念,謂本是僧秉,亦界無人,故開心念。《四分》說戒、自恣;外部受僧得施及亡人衣。
二對首法中有二:一但對首法,二眾法對首。初中,以是別法,不開僧用,界雖成眾,亦自得成。總依諸部有二十九:受三衣及捨、受鉢及捨、受尼師壇及捨、受百一供身具及捨。捨請。捨戒。受依止法。衣說淨、鉢說淨、藥說淨、受藥。受七日。安居。與欲。懺波逸提、懺輕偷蘭、懺提舍尼、懺重吉羅、發露他重罪、及自發露六聚。僧殘中白捨行法、白行行法、白僧殘諸行法、白入聚落、尼白入僧寺、尼請教授。作餘食法。且論略爾。二眾法對首,同前眾法心念中。
次明眾法有三:一者單白。事或輕小,或常所行,或是嚴制;一說告僧,便成法事。二者白二。由事參涉,義須通和。一白牒事告知,一羯磨量處可不,便辨前務。通白及羯磨,故云白二。三者白四。受戒、懺重、治舉、訶諫,事通大小,情容乖舛。自非一白告知,三法量可,焉能辨得。以三羯磨通前單白,故云白四。若就緣約相,都合一百三十四羯磨。略言如此,更張猶有。單白有三十九;白二有五十七;白四有三十八。若通前二,則百八十四法。問:耳聞百一羯磨,今列不同者?答:此乃總標,非定如數;亦可引用《十誦》,彼則定有百一。
上明攝法分齊,即須明非相。但鈔意為始學人,本令文顯而易見,故不事義章一一分對進不;必欲通明,須看《義鈔》。今直論是非。謂上三法,離則八種,具明別相;若一事差互,不應八條,並入非中,不成羯磨。若欲通知,細尋此門;上下橫括,庶無差貳。問:別人之法,何名羯磨?答:《四分》:三語中,及白衣說法中,言是羯磨。《十誦》:對首心念分衣,佛言是名羯磨。
二就事明者。謂羯磨所被之事,更不重明,即辨非者。所被事中,通情非情,並令前境是實,片無錯涉,皆成法事;若一緣有差,悉並不成。何者是也?如人法中,不覆藏者,與覆藏羯磨,不善、非法、不成,此謂無事有法;如〈瞻波〉中,應與作訶責,乃作擯出,此謂有樂有病,施不相當,佛判不成。故知事者,必須據實,方稱聖教;且約一事,餘者例之,如實犯罪自言不犯,實不犯自言犯等,並名非法;若實言實,方為相稱。而彼自言,還臣所為之事;若汎臣餘罪,不為自言。非情事中,二房羯磨,妨難不成;離衣杖等,必須兩具。此並律之誠文,臨事無忘失矣。
三對人明者,亦有三人。初辨僧者。僧中有四,如前所說。唯秉羯磨,界中有人,並須盡集,若不來者,便成別眾,如〈足數〉中。但得御於眾法。已外對首心念,法之與事,決定不得。二三人中,具立二法。若作眾法對首,兩界無僧,盡集作之。若數滿四,則不成就,更須改法。若作對首之法,兩人各作,不相妨礙。必有邊人,有須問者,若三十捨懺,須問邊人;九十單墮,但對即得;亦有通須問者,謂同覆處,露地尋內,故須問之;必在外有障,亦不在通問。若持衣說淨,不論通別。若是心念,一向非分。必有其事,隨緣作之。一人心念,獨在界中。若作眾法心念、對首心念,並界無人,方成此法;若有一人,名非法別眾。若據所秉,如前法中。若作但心念法,不論同別。
四約界者。四種自然,羯磨法中,唯作結界一法,是僧執御;已外對首心念二法,及一二三人,眾中雜法,四人自恣,並得秉之。俱須盡集。二者作法攝僧界者,亦通二人,法通三種。就法界中,分為五位:一難事受戒小界,二因難事自恣,三數人說戒。此三小界,因難曲開;但作一法,後必閑豫,不開作之;故文中結已即解,非久住法也。四者戒場,本為數集惱僧,故開結之;唯除說戒、自恣、乞鉢、捨懺、亡人衣法、受日、解界、結衣界并解、結淨地、受功德衣等。五者大界,就中並有通塞,隨相可知。
二別舉羯磨,明其成壞。法不孤起,終須四緣;隨義明非,不過七種。先就但心念法,以解七非;乃至白四,類七可解。
初明七非者:一者人非,謂以此法,對人而作。二者法非,口不言了,法不稱教。三者事非,謂重吉羅,用責心悔,六念等事,一一非法;妄牒而誦,不成有罪。四者人法非,不妨事如。五者人事非,不妨法如。六者事法非,不妨人是。七具三非,並同上。餘則例之。
二對首心念,亦具七非,數同於上。隨事對法,各有別相。且舉安居一法,餘則例之。一者人非,謂界中有人,別眾而作,自不依他等。二者法非,口說錯脫,文非明了等。三者事非,時非夏限,處有難緣,不依佛制。四非已下,類前可知。
三眾法心念,如說戒等,亦具七非。一者人非,界內別眾,自犯六聚。二者法非,不陳三說,或有漏忘。三者事非,眾具有闕,時非正法。四非已下,如前例之。
四但對首,如持衣法。一者人非,所對之人,犯戒非法,有訶者訶。二者法非,陳受非正,或訶不止。三者事非,五大色衣及以上染,財是不淨之例。四非至七,如前例知。
五眾法對首,如自恣等。一者人非,四人秉法,第五受欲,或非淨戒,知而同法。二者法非,互不相陳,說不明了等。三者事非,時非夏末,眾難不具等。四非已下,亦如前例。
六者單白,如捨墮法,餘例取解,而各不同。一者人非,界內別眾,人非清淨等。二者法非,輕重同法,持犯不分,妄陳言說。三者事非,財非合捨,有過不陳,界非作法,衣物不集,妄輒託人之類。四人法非已下可解。
七白二中,如結界法。一者人非,不盡標盡相而集,界內別眾,得訶人訶。二者法非,唱相不明,作法闇託,又訶不止等。三者事非,標相及體三種分齊,混然一亂,不知彼此;二界錯涉,重結交互;遙唱遙結之類。並不成就。餘非例知。
八者白四,如受戒法等。一者人非,受者遮難,界中不集,僧數有缺;人雖五百,一一人中,五十餘法,簡之不中,通非正數。二者法非,受前進止八種調理,及論正受執文無差等。三者事非,界相不明,衣鉢非己之類。餘非例前。
餘之正法,乃至心念,當法自成,不相通練。別眾一法,多或通之,廣張非相,如《義鈔》也。
次釋羯磨正文,令知綱要,識解通塞;若不具明見,增減一字,謂為法非。然其非相,唯在一字;然須知處所,不得雷同。或依文謹誦,曾不改張有無;或第二第三,亦隨略說;或無文稱事、有文無事、俱有俱無、未能增減,致使旁人加改,重增昏亂;或復闇誦,不入心府,臨事致有乖違,於即對眾之中,執文高唱。如斯等事,呈露久聞,豈不以愚癡不學,自受伊責。亦有轉弄精神,觀事乃同於法,而人事兩緣,冥逾夢海;量時取法,全是師心。照教,教稱不成;結罪,罪當深罰。是以同法之儔,幸宜極誡。若作羯磨人,要須上座。故律云:應作羯磨者,若上座次座;若上座不能,當出言語,持律者作。已外不合。今正釋文,且就說戒單白及受戒羯磨,具解二文。餘則例解。
就單白說戒中分五:一大德僧聽者告眾,勅聽令動發耳識,應僧同法。二今僧白月十五日布薩說戒者,正宣情事,白眾委知。三若僧時到僧忍聽,正明僧若和集,諦心審聽,量其可不。僧時到者,謂心和身集,事順法應也。忍聽者,勸令情和聽可,勿事乖違。四布薩說戒者,重牒第二根本白意,決判成就,忍可所為也。五白如是者,事既和辨,白結告知。
次就羯磨法中明者。且約受戒白四內,上已明白,恐新學未悟,略復述之,各有其志也。白中還五:一大德僧聽,同上,舉耳勸聽。二是沙彌某甲,從和尚某甲受戒,乃至三衣鉢具;和尚某甲者,此同上,牒其緣兆,正宣情事,令眾量宜。三若僧時到僧忍聽;同上,心事既和,願僧同忍。四僧今授某甲具戒,和尚某甲者;正明忍可,所為決判根本。五白如是者,表眾令知。此之白文,與前單白文義略同,依之可解。
次解羯磨。就中分二:初正決根本;二僧已忍下,結成上文。
前中有三:初大德僧聽者,告眾重聽;事既非小,諦緣聲相,決判之緣。二此某甲乃至誰諸長老忍,正辨牒緣,及以根本;謂僧今與某甲受戒等,量其可不。三僧今與某甲受具戒乃至誰不忍者說,單牒根本,決判成就。第二第三亦如是者,一則事不成辨,多則法有濫非;軌刻令定,限至於此。
二結勸云:僧已忍與某甲受具,下至如是持,此直付囑結歸,不關羯磨正體。
就中加三法料簡:一增減,二通塞,三是非。初中,若事輕小,無有緣起;則無乞辭,又不牒事。則白中五句,除第二句,但四句成白。乃至白二,類例除之。餘則一準。
二明通塞者。單白文中,第一、第三、第五文義,通一百三十四法,更無增減。第二、第四句,由各隨事,故稱緣而牒;文隨事顯,故限局也。義存告眾,決判成就,故通一切。就羯磨中,大德僧聽,誰諸長老忍,不忍者說,僧已忍下,文義俱通白二、白四。中間牒緣牒事,隨機不同。文局義通,類之可解。若鏡此義,得緣便作,不須看文;不了前緣,誦文亦失。
三是非者。白中文義,俱通三句。羯磨之中,文義通者,頭尾一言,不可增略,必須通誦,缺剩不成。餘之文局義通,但令順事合宜,片無乖降,增繁減略,詁訓不同,而文義不失,並成正法。類準諸部,羯磨不同,及論義意,亦無有少。至如翻譯,梵漢音義全乖,詁訓所傳,非無兩得。故例成也。
問:世中時有白讀羯磨,作法成不?答:不成是定。雖無明決,可以義求。然羯磨戒本,作法相似;戒本必令誦之,羯磨豈得白讀?故《四分》、《僧祇》:半月無人誦戒,應差向他處誦竟,還本處說之;不得重說;乃至一人說一篇竟,更一人說。若不能誦者,但說法誦經而已。準而言之,若得讀者,執文即得,何須如此?止不讀之。又俗中呪術之法,讀文被事,皆不成就。但以法貴專審,令背文誦持,心口專正,加事便易;必臨文數字,出口越散。故佛法中,呪術誦者,加物遂成,未聞讀呪而能被事。羯磨聖教,佛制誦持,況於呪術,律序自顯。必不誦者,終身附人。余親問中國三藏京輦翻經諸師,云:從佛滅度來,無有此法。
問:僧尼更互得作幾法。答:律中《十誦》:尼為僧作不禮、不共語、不敬畏問訊,此三羯磨不須現前、自言。僧為尼,亦得三法:謂受戒、摩那埵、出罪。餘不互通。
問:得對尼等四眾及以白衣作法不?答:不得也。律令至不見不聞處,方作羯磨,除所為作羯磨人。《摩得伽》、《十誦》云:白衣前說戒成者,除為瓶沙王等。除王眷屬民將;獨為王說,令心淨故。
問:羯磨所被幾人?答:不同也。若諫喻和諍,得加多少;至於治舉乞為,不得至四,名非法也。《四分》:難事得二三人一時受戒。《五分》:通諸羯磨,不得加四。《毘尼母》云:諸比丘集,作非法事,若有三四五伴,可得諫之,獨一不須諫也。何以故?大眾力大,或能擯出,自得苦惱,故應默然不言。《四分》中:十五種默,大同於此。廣如〈眾網〉中。
問:羯磨竟時,其文何所?答:解者多途。今一法以定,謂第三說已,云僧已忍,與某事竟,此時羯磨竟。不同前解第三說已名為竟也。故律云:忍者默然,不忍者說。今即說其不忍之意,便成訶破;必其忍默,三說已無訶,亦成。任意兩得。餘廣如《義鈔》。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之二)
結界方法篇第六
結界元始,本欲秉法。由羯磨僧宗綱要,匡救佛法,像運任持,功歸於此;理宜十方同遵,許無乖隔。但為剡浮洲境,彌亘既寬;每一集僧,期要難剋;加以損功廢道,恒事奔馳。大聖愍其頓極,故開隨處局結;作法分隔,同界崇遵;功成事遂,總意如此。就中分四:一列數定量,二依位作法,三法起有無,四非法失相。
初中,大論界法,總列三種:一攝衣界,如衣法中。二攝食界,如藥法中。三攝僧界,是此所明,就中分二。
一自然界者。未制作法已前,統通自然;或空有不同,水陸差別;後因難集,便開隨境攝,各有分限;人所至處,任運界起,故曰自然也。約處有四種不同,定量分六相差別,如〈集僧〉中。
二作法界者。由自然限約,未可遂心;設有大小,教文已定;用則不可,捨則非制;或作大法,地弱不勝。故如來曲順物情,聽隨處結;令楷式軌定,任情改轉;使成羯磨,弘濟大功;非此作法,餘不能辨。就中分三。
初言大界者。謂僧所常行,法食二同之界也。明量者,文中同一說戒,為界遙遠,聽十四日說者,十三日先往,不得受欲。準強百里。《毘尼母》中,同布薩界,極遠聽一日往還。雖有二文,未明里數。故《僧祇》、《五分》、《善見》並云:三由旬為量。《明了論》云:三由旬者,合角量取。亦不知由旬大小。《智論》:由旬三別:大者八十里,中者六十里,下者四十里。此謂中邊山川不同,致行李不等。《四分》衣法中,由旬準有八十里者,此據上品為言。通用所歸,準律文意,應百二十里,以下品為定。《薩婆多》云:尼結界者,唯得方一拘盧舍也。必有難緣,可用《僧祇》:二由旬內隨意結取。
二明戒場者。律云:以僧中數有四人眾起,乃至二十人眾起,令僧疲極。佛聽結之。不言大小。《善見》云:戒場極小容二十一人,減則不聽。餘如後結。
三明小界者。此並因難事,恐廢法事,佛隨前緣,故開結之。並無正量,隨人坐處,即為界相。一為受戒開結小界,舊準戒場,身外有界;今依文取義,全無外相,如正加中。二為說戒事,下至四人直坐。三為自恣事,下至五人圓坐。此三無外量者,由是難開,隨人多少;若限約外量,終非遮難。故文云:今有爾許比丘集者,止取現集之僧;坐處有地,依地結之。若事作已,即制令解;不同前二,以久固作法,人所依止。
二明依位別解。位則有三,如上所列。若有戒場,先須結之,今且論無者。結大界法,就中分二,先出緣成,後明結解。初中有三:一料簡是非,二竪標唱相,三集僧欲法。
初中。問:大界有村,得合結不?答:《五分》:諸白衣新作堂舍,為得吉利,或為非人所惱,請僧於中布薩。《薩婆多》云:凡結大界,所以通聚落者,以界威力故,惡鬼不得便,善神所護,為檀越故,通結聚落。《四分》文中,亦結村取。
問:界中有水,得合結不?答:律中河者,除常有橋、船、梁,得結;若駛流者,不得。必有橋梁及淺水無難,準理應得。故《尼律》中云水者獨不能渡,此通界內外也。
問:一標作兩相,得不?答:一肘已上作者準得。《明了論疏》中:如一大山,東西各結別住。又云:二繩別住等。準此,大牆等類,可分別者,皆得為之。
問:今將石木為相,為取內外耶?答:若圓者,取中央,令界相正與標分相當;或取外畔。若尖斜之物,隨以一分為限。餘他物準此。應先須示知尺寸分齊,預向僧述;不得通指一山妄充外相,致令尋求分齊不可得知。
問:界標與相及體,若為分之?答:標謂山石之物,用為指的;相即標畔,界體之外表也;體謂相內作法之所。或標即體,或標異體;相必體外。臨時處分,三所不同,並預委也。
問:界得重結不?答:律云,不得二界相接,應留中間。若疑有者,解已更結。故不開重。
二竪標唱相。初標相者。《四分》:界相不定是非。文中,若東方有山稱山,有塹稱塹,草𧂐汪水,糞聚釘杙,空處露地;準此立法,誠所不可。何者?凡論立相,為知界限久固,作法集眾,破夏離衣護食等緣。若將空地為處,空則無相可指。必有其事,隨時準行。或是一席之法,聊知空礙兩分;必作久固處所,準用他部;并案本宗,彼此通用。《善見》云:相有八種:一山相者,下至如象大。二石相者,下至三十秤;若曼石不得,應別安石。三林相者,草竹不得,體空不實,下至四樹相連。四樹相者,不得以枯樹為相;下至高八寸形,如針大;若無自生,種之亦得。五路相者,下至經三四村。六江相者,若四月不雨,常流不絕。七[1]蟻封相者,下至高八寸。八水相者,自然池水者得。準論徵律,城塹等緣,成相可知。既知相為結,本界家所依,結已即須牓示顯處,令後來者,主客俱委,無有濫疑。
次明界形。《善見》、《明了》二論:隨方曲直,任處辨形,不論定指。廣如《大疏》,略說如《義鈔》中。
二明唱相者。今時結法,不過有二:或在蘭若,依山附水,旁道緣樹;或在城邑,便隨牆院,籬柵塹渠。多是四方,時有屈曲。先須識過,後避過唱之。謂先學未達,及後進諸師,若唱方相,便容濫述。如從院外唱云:從東南角直至西南角,乃至一周;正南寺門,則有別眾之過。以界限從牆外直過,門限外則成界內;若寺內作諸羯磨之時,牆限外有僧不集,豈非別眾?故知唱相必須屈曲唱出,不令後悔。亦不可籠通,云隨屈曲。屈曲亦通深淺遠近,終成不識分齊。
若從院內唱相,從門直過,則限內是界外也,便有別眾破夏離衣等過。如寺中作法,有人說欲訖,至門限內,還復到來,豈非出界入界,是別眾也。若破夏者,有人依界安居,明相未出至門,明了乃反,豈非破夏。言失衣者,依界結攝衣界,明相未出,不持衣往,明相出界外,豈非失衣。故委示過,然後唱之。
蘭若之中,亦有斯過。妄指山谷,濫委樹林;及至分齊,曾何得知?結並不成,一何自負。故《明了論》中:結水波別住,一丈五尺,以石次之,周匝安已,便隨石唱。《善見》亦云:曼石不得。並是明文,不容濫述,自陷陷人。脫作受法不成,令他一生虛過;自身未來,還逢此界。故《大集》言:我滅度後,無戒比丘蒲閻浮提。斯言驗矣。
次明唱法。律中使舊住人唱。未唱已前,親自案行,識知處所,屏處闇誦,勿使對眾致有謇澁。
先須東南角為始,周匝直指相當。律云:東方有山等。若依東方而唱,至角曲迴,則不分限齊。今行事者,據易為之。
若在空野中結者,先指四標在四維,然後僧中差一人唱之。被差者即起,禮僧已,立唱云:「大德僧聽!我比丘為僧唱四方大界相。從東南角棗樹直西至西南角桑樹,從此北行至西北角柳樹,從此東出至東北角榆樹,從此南來還至東南角棗樹。此是大界外相。一周訖。」三說皆爾。若臨事別相,準改唱之,不容紕謬。
若城邑中寺,多有牆院,並從內唱。前緣如上;後云:「從寺外院牆東南角內角,旁牆西下至南門東頰北土棱,隨屈曲南出至門閾裏棱,旁閾西下至西頰裏棱,隨屈曲北入至門西頰土楞,從此西下至外院西南角內角,從此北下至外院西北角內角,從此東下至外院東北角內角,從此南下還至東南角內角。是為大界外相。一周訖。」三說已。
若有五門三門,及籬柵牆塹,斜角方屈,隨處稱之,準上式也。若有障隔,欲穿牆直過,當唱院名,依院牆唱相。
三明集僧與欲法者。初言集僧。必先盡自然界內。若標寬界狹者,盡標集之。《僧祇》云:避難界中,三由旬內有比丘者,並呼來,若出界已,作法結之。有師云:但盡自然而集。以標內地非自然界故,又未加法。若羯磨已,方有別眾。《僧祇》所明,彼為難緣,恐成障礙,故須集之。準理不然,並集為要,無正教可準。
若標內有村,縱自然內不欲取村者,當繞村唱內相,後唱外相,作法結成。村內比丘,不須外集。
若相內外有尼界及尼,不妨結法,兩不相攝。
若有作法僧界,但令比丘不出本界;唱內相已,通結取之。如《明了論》別住之例。
二不得受欲者,具有三義:一結界是眾同之本,理宜急制。二自然界弱,不勝羯磨,此《僧祇》正文。三令知界畔,護夏別眾護食護衣等。《十誦》云:作羯磨比丘死,餘人不知界處,佛令捨已更結。故須盡集。
二正加聖法。上座云:「僧今和合,何所作為?」答云:「結大界羯磨!」當白二結之。文云:「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唱四方大界相。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於此四方相內結作大界,同一住處,同一說戒。白如是。」「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唱四方大界相,僧今於此四方相內結作大界,同一住處同一說戒。誰諸長老忍僧今於此四方相內結作大界,同一住處同一說戒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於此四方相內,同一住處同一說戒結大界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二明戒場大界之法者。先竪三重標相。最內一重,戒場外相,自然界內標;中間一重自然界外,大界內相標;最外一重大界外相標。即須周匝先唱內標一重已,作法結之。但為三相難明,恐法不練,略引圖示;後依圖唱相,使新學曉迷。今行事漠落,誦文而已,曾不委練,令依文讀,便即悶亂,定知附事作法不成;必須細心,方應遂事。

此外朱圓者,自然界相。若先在戒壇內集僧者。亦四面集之。圖中所列。據結大界時,自然集僧也。其北朱圓,院外僧去中央結界僧,相去六十三步。中僧去南圓界外僧亦爾。南北二僧相去百二十六步。各得成法。在內不成。乃至餘方並準此。若結作法已,隨相標遠近。且據聚落不可分別者為言。若可分別聚落,乃至道行水界,五相遠近,義類相別,並如前〈集僧〉中所迷。
此之界圖,謂自然界寬於作法,標外周圓取界。必有別界,亦隨斜曲也。
其內朱方,是戒場也。中間周匝,號曰自然。東北二邊,即用小牆下上為自然界體。南西二邊,大界牆內,則無別相者,應釘杙豎標,繩連相著。當於戒場東南角,去大界牆尺八地旁小牆施一杙。又於西南角斜去大牆二尺許下一杙。又於西北角至小牆南旁小牆下一杙,正西令去大牆尺八許。釘三杙已,仍以繩連三標,則為自然界。南西二邊,若作二法竟,若二界各有法事,此中有人,不妨二處。其戒場外相,東北二邊之相,即以小牆內院為相。西南二畔,即用繩標內邊為相。
其大界內相,東北二面,以小牆外院為相。南西二面,以大院牆內為相。若明外相,必在院外唱之。若在牆內唱者,至西南角戒場外自然界邊,則與內相俱合,則不分彼此之異。又不得入大院牆唱之,由不見其相故。
上且略寄一緣,以為相貌。作法之時,未必如圖。若不依此解生,餘處亦準不得。
今明結法,分三;初緣前後者。《五分》云:應先結戒場,後結大界。若先結大界者,當捨已,更前結之,然後唱相結大界。《毘尼母》、《善見》亦同此說。今猶有人先結大界者,此不讀聖教,唯信意言。問:先結大界者,戒場成不?答:《五分》所明,應捨已更結,故知成也。但不成後法,故須解之。《五百問》云:後結戒場者,於中受戒,恐無所獲。又云:不知同於未制。賴有此路,則通僥倖。今時結者,多有非法。或將五六人徑往戒場中,界內不集,總唱三相已,具加二種羯磨者。或有界內通唱三相已,隨界加法者。或於大界內遙結者。或先結戒場已,但唱大界外相,不唱內相,而加法者。此等諸濫,結並不成。故須當界各唱各結,方得成就。
二明唱相。先於自然界內集僧已,一比丘具修威儀唱云:「大德僧聽!我比丘為僧唱四方小界場相。從此處東南角標內旁繩西下,至西南角標;從此旁繩內北下,至西北角標;即旁小牆內東下,至小牆東北內角;從此旁牆內南下,至東南角標。此是戒場外相一周訖。」三說已。羯磨者言:「何所作為?」答云:「結戒場羯磨。」「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稱四方小界相。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於此四方小界相內,結作戒場,白如是。」「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稱四方小界相,僧今於此四方小界相內結戒場。誰諸長老忍僧今於此四方小界相內結戒場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於此四方相內結戒場竟。僧忍,默故。是事如是持。」結已,餘僧且坐。應將四五人知法相者,入大界內,安坐定已。集界無人,方乃作法。
次結大界法。先明唱相,有二不同:言別唱者,先唱內相三周已,次唱外相;三周後,總結合。二者總牒內外一遍相已,隨遍合之。
文明總法。應令一人具儀唱云:「大德僧聽!我比丘為僧唱大界四方內外相。前唱內相。從小牆東南角外角,穿小牆西出,旁大牆內至西南角內角;從此旁牆北下,穿小牆西頭,過至小牆西北角外角;從此旁小牆東下,至小牆東北角外角;從此南出,還至小牆東南角外角。此是大界內相一周訖。次唱外相。從寺院外牆東南角外角,直西至南門東頰外土棱;隨屈曲北入至門限裏棱;西下至門西頰限頭;隨限屈曲南出,至門西頰外土棱;從此西下,至西南角外角;從此北下,至西北角外角;從此東下,至東北角外角;從此南下,還至東南角外角。此是大界外相一周已。彼為內相,此為外相。此是大界內外相一周。」如是三遍已,告僧云:「已唱大界內外相訖。」
眾僧作羯磨。唱者復座已,上座如常依前作之。羯磨大同前無戒場結者,唯足內之一字,云僧今於此四方內外相內結作大界。若據律文,亦不加字;但云於此四方相內結大界,於理亦得。隨意所存,大途無妨。結此界已,如上牓示顯處。
結三小界法,三門分之:初明集僧遠近者。此由留難故起,不同大界集僧。所以佛隨方便,曲開此教。如《善見》中:七盤陀量,集僧應得。故彼文中不同意者,對此《四分》無異也。並謂蘭若之中。必在聚落,文中不開。由蘭若逈露,來難易見。
二不竪方相者。大界戒場,義通久固,僧常居止,理須曉明。此三小界,並由事起,有難遮作;佛開暫結,更無有相。隨人多少,即為界體。比人行事,若結小界受戒,多立院限。說戒直坐,自恣圓坐,此二無有外相。此未通知。準如律文,為遮惡比丘故。今猶坐外有界,終不免遮。此三小界,相同一法,並指僧集坐處為界內相。故初云僧一處集;中云爾許比丘集;後云諸比丘坐處已滿,齊如是比丘坐處結小界。文止在此,更不言外相。若準《僧祇》,彼文云:欲捨衣者至界外,無戒場者結小界。文云:齊僧坐處外一尋已內,於中作羯磨。此則明文有開。但同戒場之法,非關小界。《四分》:戒場法中,亦云小界,可即是小界立相也。
若作受戒之法,準律界外問難。若至乞受之時,十人叢坐,前結足開一人之分。必半身外界,亦準《十誦》、《善見》之文,足成僧數。此是定義。必依昔用,結界不成,作法非務,一生虛受,疑恒鎮心。所謂無戒滿世,此言驗矣。廣有廢立,如《義鈔》中。
若論說戒,隨同師善友,下道並坐;令使相近,依法結之。若論自恣,五人已上,圓坐四面,五德在中,四面自恣。此人加用,未必如此,亦隨緣改張。
次明結法。以事希寡,文存略也。
餘有三種界別:一別說戒、別利養,欲同說戒、同利養。二別說戒、別利養,欲同說戒、別利養。三別說戒、別利養,欲同利養、別說戒。為守護住處故。此四方僧物唱和法也,佛並開結,末代之中,此法殆盡。必若合寺有緣濟乏,並須白二和僧送之;不得直爾與他,以僧物不得出界。
次明解界法。先解無戒場者。僧集已,問欲取和已,解言:「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同一住處同一說戒,若僧時到僧忍聽,解界。白如是。」「大德僧聽!此住處比丘同一住處,同一說戒,令解界。誰諸長老忍僧同一住處同一說戒解界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聽同一住處同一說戒解界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若有戒場者,先解大界,却解戒場,此是常準。上座問答,一一隨有單牒;不同受戒,一答得作多法。彼由同界故得,此中不開。為中隔自然,兩界各別,作法不通。若作法,同前而解。次解戒場,應在相內,不得在大界遙解。律無正法。舊羯磨中,用大界法解之,唯稱大小為別。今不同之。戒場不許說戒,何得牒解?今準難事界,但翻結為解,理通文順。
文云:「大德僧聽!僧今在此處解戒場。若僧時到僧忍聽,解戒場。白如是。」「大德僧聽!僧於此處解戒場。誰諸長老忍僧集此處解戒場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解戒場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善見》云:戒場上,不得立房。縱使王立,有慚愧比丘剔壞;餘材草送住寺比丘。唯置佛殿及樹木也。外國戒場多在露地,如世祭壇郊祀之所,故律中或名戒壇。《五百問》中:受戒值天雨,若移戒場屋下者,先解大界,更結戒場及結大界方得。解三小界,同前結法。
三明法起有無。有言,法起由作善法,即發善無作,屬善行陰攝。此善法與處相應,遍標相內,皆有法起。非謂善法與無記地連,非不相及。《善見》云:依相結已,後失界相,若人掘地至水際,亦不失界;乃至於上起三重屋,皆同一界。若有石山,上廣下狹,於上結界;山巖下僧,不妨上法。以界是色法,隨處廣狹,下入地也。故文云:若結已,水蕩成坑,雖有水流,於中竪閣,在上作法者,皆得。準此多文,法起何疑。昔云:無有法起。文云:云何界現前?作羯磨唱制限者。是此謂加法之所,不論法起有無。《薩婆多》云:以界威力故,善神所護。如前《五分》所明。《小法滅盡經》云:劫火起時,曾作伽藍所,不為火焚,乃至金剛界為土臺也。
四明結處非法失不之相。初中所明,前已具述,恐有迷忘。謂兩界相接,中無自然,共相錯涉。隔水無橋,或不捨本界而重結之。及界不盡集,羯磨不成,方相不練。並非結法。《五分》云:不唱方相,不成結界。
言失不者。一謂決意棄捨。《十誦》云:諸比丘捨僧坊去,作念不還,是名捨界。《智論》云:一宿棄捨,則無有界。問:前《善見》中並言不失者?答:彼不作永捨心,故不失也;此云失者,作不還意,有捨界心,故失。文中皆言棄捨故也。《四分》中:治故伽藍,不失淨地。又云:若疑,應解已更結,故知界在。若作法捨衣、食、人界,三種俱捨。
二明不失略述五種。一非法惡心,解者不失。律云:惡心解淨地不成,例準。二僧尼互結,《善見》云:比丘於尼界上結界不失,尼同得成。三中邊不相解語,亦互重結。四失界相,如《善見》中。五空本處。《五百問》云:大僧與尼通結得,不得相叉。
僧網大綱篇第七
一方行化,立法須通;處眾斷量,必憑律教。令遠域異邦,翹心有所;界中行者,安神進業。若斯御眾,何事不行;既行正法,何人不奉?豈止僧徒清肅,息俗歸真;方能扶疏道樹,光揚慧日。若法出恒情,言無所據;科罰同於鄙俗,教網唯事重麁。能施已是於非,所被固多諠亂。故律云:非制而制,是制便斷,如是能令正法速滅;不值佛世,生地獄如箭射。《三千威儀》云:眾中無知法人者,百人千人不得同住;故知同住必遵聖法。今欲刪其繁惡,補其遺漏,使制與教而相應,義共時而並合。故律云:非制不制,是制便行,如是漸漸令法久住。若出其病患,明其損減,如下廣明。
就中分五:一約化制二教,明相不同;二約僧制眾食,以論通塞;三約法就時,對人以明;四約處就用以明;五眾主教授之相。
初中分二。且明化教。教通道俗。
《大集》云:若末世中有我弟子多財多力,王等不治,則為斷三寶種,奪眾生眼;雖無量世修戒施惠,則為滅失。廣如第二十九卷〈護法品〉說。又云:若犯過比丘應須治者,一月兩月苦使,或不與語,不與共坐,不與共住,或擯令出;或出一國,乃至四國有佛法處。治如是等惡比丘已,諸善比丘安樂受法,故使佛法久住不滅。
《十輪經》云:若有鈍根眾生,為欲發起善根因緣,懈怠少智忘失正念,貪著住處衣服飲食四事供養,遠離一切諸善知識;如此眾生教令勸化,料理僧事及以佛法和尚闍梨,是為安置營事福處。若聲聞弟子心不恭敬、不堅持戒;為法久住而調伏之,若起心念教令心悔。又須言語而謫罰者,驅令下意,終不與語;亦於僧中謫令禮拜,訶詰嫌責,不同僧利;或在僧前四體布地,自歸伏罪;或時驅出,不得共住。我知眾生心所趣向,為利彼故廣說諸經地獄等苦,為欲調伏破戒眾生。若諸比丘護持戒者,天人供養,不應謫罰。除其多聞及持戒者。若有破戒而出家者,能示天龍八部珍寶伏藏,應作十種勝想、佛想、施心。若有破戒,作惡威儀,當共耎語,乃至禮足;後生豪貴,得入涅槃。是以依我出家,持戒、破戒,不聽輪王宰相謫罰,況餘輕犯。破戒比丘,雖是死人;是戒餘力,猶如牛黃麝香眼藥燒香等喻。破戒比丘,為不信所燒,自墮惡道;能令眾生,增長善根。以是因緣,一切白衣皆應守護,不聽謫罰。四方僧眾布薩自恣,三世僧物飲食敷具,皆不預分。優波離白佛:若非法器,云何驅遣?佛言:我不聽俗人譏訶,比丘得作。復有十種非法,即得大罪:若僧不和,於國王前、王眷屬前、大臣前訶,白衣、婦女小兒中、僧淨人前、比丘尼中、本怨嫌人前。如是等,假使舉得少罪,亦不應受。下具出舉法,如律法中。
《涅槃》中,種種示相已,云:於毀法者,與七羯磨;為欲示諸行惡行者有果報故。當知如來,即是施惡眾生無恐畏者。以現在治罰,息將來大怖故。若善比丘置不訶責,當知是人佛法中怨;若能驅遣舉處治罰,是我弟子真聲聞也。
二就制教以明者。僧令懺悔,改迹便止。上品之徒,見影依道;下流之類,拒逆僧命,不肯從順,無慚無愧,破戒犯失,續作不止。自非治罰,何由可息?如似遲驢,必加楚罰;則有七種調伏,及惡馬治、默擯、不與語等。
比佛法東流,多不行此;若聞正說,反生輕笑;薄濫佛法,自穢淨心。有過之徒,實當此罰;反用俗法,非理折伏;相雖調順,心未悛革。致使聖網,日就衰弱。文云:非制而制,速滅正法。斯言允矣。今舉彼微言,重光像運;有力住持眾主,準而行之。
《四分》中:凡欲治罰舉人者,自具兩種五德,如〈自恣〉法。又須三根具了,徒眾上下同心共秉,犯者聽可,然後舉之。具如律本遮法中說。若違上法,舉不知時,反生鬪諍。故文云:汝等莫數數舉他罪,以恐壞正法故。必具上法,縱而不治,亦滅正法。
今明治法七種九種。言七法者:一謂訶責,二謂擯出,三者依止,四者遮不至白衣家,五者不見罪,六者不懺罪,七者說欲不障道。加惡馬、默擯二法,則為九也。
一言訶責者。先出其過,後明正治。言過多種,《四分》等律總處明之。若對僧比丘前倒說四事:謂破戒者,破前三聚;破見者,謂六十二見;破威儀者,下四聚等;破正命者,謂非法乞求,邪意活命,則有五種四種。言五邪者:一謂為求利養,改常威儀,詐現異相;二謂說己功德;三者高聲現威;四者說己所得利養,激動令施;五者為求利故,強占他吉凶。言四邪者:一方邪者,通使四方為求衣食;二仰邪者,謂上觀星象盈虛之相;三者下邪,即耕田種殖種種下業;四者四維口食,習小小呪術以邀利活命。此《智論》解也。律中非法說法、法說非法。
雖有前過,三根明委,問答有差,不得舉他。文云:若無根,破戒見、威儀、正命,與作訶責,是名非法羯磨;反上如法。然此治法,不必大罪;但令聖所制學,愚闇自纏,皆得加罰。文云:若不知不見五犯聚,謂波羅夷乃至吉羅,與作訶責。
《五分》有九種:一自鬪諍,二鬪亂他,三前後非一鬪諍,四親近惡友,五與惡人為伴,六樂自為惡,七破戒,八破見,九親近白衣。
《僧祇》五種:一身口習近住。身習住者,與黃門男子、童子、弟子共床坐、同眠、共器食、迭互著衣、共出共入。口習近者,迭互染心共語。身口俱者,兩業並為。又與尼女伸手內坐、以香華果蓏相授、為其走使;餘如前說。二者數犯五眾戒。三者太早入聚落,太瞑出;與惡人為友,偷人、劫賊、摴蒲等人;行在寡婦、大童女、淫女、黃門、惡名比丘尼、沙彌尼處。四好諍訟相言,有五:一自高,二麁弊此性,三無義語,四非時語,五不親附善人。五恭敬少年諸比丘,度少年弟子,供給如弟子供給師法。如上五種,一一諸比丘屏處三諫不止,僧作白四訶責折伏。
《明了論》:比丘心高不敬計他,輕慢大眾,為作怖畏羯磨。猶是訶責異名。
上來明過。對僧比丘前者,皆入訶責治之。
二加法有四:一明立治,二明奪行,三明順從,四僧為解。
初中立治。此法與餘羯磨有異,故先明之。緣起十種,如上具七法已。八陳意中,此心違故,須僧證正其罪,得伏,方與。應召來入眾,當前為舉(謂僧中德人舉告僧言,比丘某甲犯罪)。舉已,為作憶念(謂在某處、某時、其某人、作某罪,令其伏首,自言陳已)。應與罪(謂汝犯某事,應作訶責治)。上座應準遮法,具問能舉徒眾上下,及所舉人已,聽許舉之。如上作已,索欲問和,便作羯磨。律文舉鬪諍事,及論當時,未必如文;隨其有犯,準改牒用。應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某甲比丘,喜相鬪諍,互求長短;令僧未有諍事而有諍事,已有諍事而不除滅。若僧時到僧忍聽:僧為某甲、某甲比丘作訶責羯磨;若後更鬪諍共相罵詈者,眾僧當更增罪治(謂作惡馬治,驅出眾)。白如是。」「大德僧聽!此某甲、某甲二比丘,喜相鬪諍互求長短;令僧未有諍事而有諍事,已有諍事而不除滅。僧今為某甲某甲二比丘作訶責羯磨。誰諸長老忍僧為某甲、某甲二比丘作訶責羯磨,若後更鬪諍者,僧更增罪治者,默然;誰不忍者,說。此是初羯磨。」 (三說已)。「僧已忍!為某甲、某甲二比丘作訶責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若明不成者,律云:若不舉、不作憶念、不伏首罪,或無犯、犯不應懺罪、若犯罪已懺竟、而不現前,及人法二非。並作法不成,得罪。
二明奪行。與作法已,告言:已為汝作訶責已,今奪三十五事,盡形不得作;必能隨順,無有違逆者,僧當量處。何者三十五?有七種不同。初五奪其眷屬:一不應授人大戒;二不應受人依止;三不應畜沙彌;四不應受僧差教授比丘尼;五若僧差不應往。二五奪其智能:一不應說戒;二若僧中問答毘尼義,不應答;三若僧差作羯磨,不應作。四若僧中簡集智慧者,共評論眾事,不在其例;五若僧差作信命,不應作。三五奪其順從:一不得早入聚落;二不得偪暮還;三親近比丘;四不應近白衣外道;五應順從諸比丘教,不應作異語。四五奪其相續後犯:一不應更犯此罪,餘亦不應犯(謂為殘作訶責,指下篇為餘也);二若相似、若從此生(相似謂同一篇罪也;從此生者,謂為摩觸訶責,而與女屏坐)。三若復重於此(謂犯提,被治後更犯殘等);四不應嫌羯磨;五不應訶羯磨人。五五奪其供給:一若善比丘為敷坐具供養,不應受;二不應受他洗足;三不應受他安洗足物;四不應受他拭革屣;五不應受他揩摩身。六五制其恭敬:一不應受善比丘禮拜、合掌、問訊、迎逆、持衣鉢等。七五奪其證正他事:一不應舉善比丘為作[A3]憶念、作自言;二不應證他事;三不應遮布薩;四不應遮自恣;五不應共善比丘諍。
三明順從者。應於上七五事中,一一順從,無有違者。於僧小食上、後食上、若說法、若布薩時,應正衣服,脫革屣,在一面立,互跪合掌白言:「大德僧受我懺悔;自今已去,自責心,止不復作。」僧當量審,然後受之。
四明解法。律云:應來僧中,偏露右肩,脫革屣,禮僧足,右膝著地,合掌乞言:「大德僧聽!我比丘某甲,僧為作訶責羯磨;我今隨順眾僧,無有違逆,從僧乞解訶責羯磨。願僧為我解訶責羯磨,慈愍故!」三乞已(彼二比丘亦爾)。上座如上欲和,解言:「大德僧聽!比丘某甲、某甲,僧為作訶責羯磨;彼比丘隨順眾僧,無所違逆,今從僧乞解訶責羯磨。若僧時到僧忍聽:解某甲、某甲二比丘訶責羯磨。白如是。」「大德僧聽!此某甲、某甲比丘,僧為作訶責羯磨;彼二比丘,隨順眾僧,無所違逆,今從僧乞解訶責羯磨。誰諸長老忍僧為某甲、某甲解訶責羯磨者,默然;誰不忍者,說」(三說已)。「僧已忍,與某甲、某甲解訶責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其行法中,威儀坐處,未明所在;準僧殘中,下行坐也。若有一人三人,隨名牒用;不得至四,如上已明,至時量之。
二擯出者。謂對俗人倒說四事,廣如律文;又如〈隨戒〉中污家惡行。倒亂佛法,污他俗人淨善之心,以非為是。故須遣出本處,折伏治之。使世俗識非達正,無復疑惑。此之過罪,人多有之,特須禁斷。若論治法,隨順及以解辭,略同上法。然初擯中,牒其過已,離此住處為異。律本委具。若隨順乞解,不得輒來;當在界外遣信來請。《僧祇》云:不得共諸比丘語論。若有咨請,推屬本師。
三言依止者。若與比丘及以白衣共相雜住,倒說四事,惑亂正法。或在道雖久,癡無所知;隨緣壞行,不能自立;數懺數犯。須僧治罰,依彼明德咨問法訓,使行成益己故也。治法略同於上。與依止已,親近知法律人,學知毘尼;明達持犯者,當為解之。《涅槃》云:置羯磨者,安置有德之所。餘如〈師資〉法中。
四遮不至白衣家者。謂於信心俗人前,倒說四事,非法惱亂,損壞俗心;罵謗白衣,輒便捨去。須僧作法遮斷不許使離,遣謝白衣故也。《僧祇》云:比丘明日受他必定請,至時不去,惱信施主,須加此法。若得法附已,當白二,差一比丘具八法者:一多聞,二能善說,三說已自解,四能解人意,五受人語,六能憶持,七無有闕失,八解善惡言議者。將被治人至信俗家語言:「檀越!懺悔!僧已為某甲比丘作謫罰竟。」若即共懺者善;不肯者,具有進不。廣如律說。若俗人歡喜,即為解之。
更總明四三羯磨同異。前四法人,但壞其行,心猶有信;律足僧數,應羯磨法;而是被治,不可訶舉。後三羯磨,名為三舉,信行俱壞;棄在眾外,不足僧數;過狀深重,不可攝濟,故制極法。律簡此色,同於犯重;乃至死時,所有資產入同舉僧,賞功能故。《涅槃》云:為謗法者作是降伏羯磨。又示諸惡行有果報故。今學大乘語,人心未涉道,行違大小二乘;口說無罪、無懺,淫欲是道;身亦行惡,隨己即是,違己為非。並合此治。
次五明不見舉者。倒說四事,法說非法,犯言不犯。或不信善惡二因,感苦樂二果;邪見在懷,障於學路。或由不達教,或知而故犯。僧問何不見犯,答云不見,僧即遮舉,與作不見舉治之。為欲折伏從道,且棄眾外,不同僧事,目之為舉。作此正法,治不見罪人,故曰不見舉也。《四分》云:此三舉人,令在有比丘處行之;若在無比丘處,不得為解。
六不懺舉者。然罪無定性,從緣而生;理應悔除,應本清淨。而今破戒見四法,犯不肯懺,妄陳濫說,言不懺悔;垢障尤深,進道無日。故須舉棄,得伏方解。經名滅羯磨者,治罰前人,使作滅罪。《僧祇》云:被三舉人,心意調柔,白僧言:「我心調柔,願僧為我捨法。」白已,却行而退。眾主比丘量議可不,然後乞解。
七惡見不捨舉者。欲實障道,說言不障。邪心決徹,名之為見;見心違理,目之為惡。亦於戒見四法,倒說不信。須僧舉棄,永不任用;隨順無違,方乃解之。
此七治法,寔為妙藥。持於正法,謫罰惡人。佛法再興,福流長世。故律云:如來出世,為一義故,制訶責羯磨,乃至惡心不捨舉;所謂攝取於僧,令僧歡喜,乃至正法久住。《涅槃》盛論七羯磨後,廣明護法之相云:有持戒比丘,見壞法者,驅遣訶責,依法懲治,當知是人得福無量。又云:今以無上正法,付囑諸王大臣宰相及於四眾;應當勸勵諸學人等,令學正法。若懈怠破戒毀正法者,大臣四部應當苦治。《大集》云:若未來世有信諸王若四姓等,為護法故,能捨身命,寧護一如法比丘,不護無量諸惡比丘,是王捨身生淨土中。若隨惡比丘語者,是王過無量劫,不復人身。問:前《十輪經》不許俗治,《涅槃》、《大集》令治惡者?答:《十輪》不許治者,比丘內惡,外有善相,識聞廣博,生信處多,故不令治。必愚闇自纏,是非不曉,開於道俗三惡門者,理合治之,如後二經。又《涅槃》是窮累教本,決了正義;縱前不許,依後為定。兩存亦得,廢前又是。
言惡馬治者。律云:若比丘犯罪,不問輕重,拒云不見,僧應棄捨莫問。語云:「汝所住處,亦當舉汝,為作自言,不聽汝布薩、自恣。如調馬師,惡馬難調,即合所繫杙棄之。汝比丘不自見罪,亦復如是,一切捨棄。」如是人不應從求聽;此即是聽,如法驅出。
言默擯者。《五分》云:梵壇法者,一切七眾不來往交言。《智論》云:若心強獷,如梵天法治之。以欲界語地,亦通色有,不語為惱,故違情故,不語治之。此法最要。亦有經中加羯磨者。尋本未得。《雜含》云:三種調伏法謂,柔耎、剛彊也,猶不調者殺之。謂不與語、教授、教誡也。言滅擯者,謂犯重比丘,心無慚愧,不肯學悔,妄入清眾,濫居僧限。當三根五德舉來,詣僧憶念示罪,令自言已,與白四法。《五分》文云:「大德僧聽!此比丘某甲,犯某波羅夷罪。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與比丘某甲某波羅夷滅擯羯磨,不得共住,不得共事。白如是。」「大德僧聽!比丘某甲犯某波羅夷罪,僧今與比丘某甲波羅夷罪滅擯羯磨,不得共住,不得共事。誰諸長老忍,僧與比丘某甲波羅夷罪滅擯羯磨,不得共住共事者,默然;誰不忍者,說。是初羯磨。」(三說)「僧已忍,與比丘某甲波羅夷罪滅擯羯磨,不得共住共事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薩婆多》云:但實犯重,大眾有知,不須自言及現前,直爾滅擯驅出。若準律文,必須自言,如目連被訶中說。即世多有,大眾容之,自他同穢。
二約僧制眾食以論。先明世立非法,後引正制證成。
初中,寺別立制,多不依教。飲酒醉亂,輕欺上下者。罰錢及米,或餘貨賕;當時同和,後便違拒,不肯輸送;因茲犯重。或行杖罰枷禁鉗鎖。或奪財帛以用供眾。或苦役治地、斬伐草木、鉏禾、收刈;或周年苦役。或因遇失奪,便令倍償。或作破戒之制,季別依次鉏禾刈穀,若分僧食及以僧物,科索酒肉,媒嫁淨人,賣買奴婢及餘畜產。或造順俗之制,犯重囚禁,遭赦得免;或自貨賕,方便得脫;或奪賊物,因利求利。或非法之制,有過罪者,露立僧中,伏地吹灰,對僧杖罰。如是眾例,皆非聖旨。良由綱維不休法網,同和而作;惡業深纏,永無改悔。眾主有力,非法伴多;如法比丘,像末又少;縱有三五,伴勢無施。故佛預知有,不令同法,如後引之。《僧祇》云:若作非法制者,應訶令止;不者,當說如法欲已,起去。若眾中有力者不聽,當語旁人言:此非法制。止得三人,不得趣爾而作,應知識邊作。若不得者。說見不欲,與護心相,應云:彼自有業行,何關我事;如失火燒舍,脫身便罷。《毘尼母》云:見眾非法事,獨不須諫,應作默然,如上說。問:非法制中,罰取財物,犯重罪不?答:不犯重罪。由當時僧眾,同和共作,後依制罰,得不犯。非不犯作非法制罪。
次明如法僧制。《四分》云:如法僧要隨順。又云:應制而制,是制便行。《五分》中:雖我所制,餘方不行者,不得行之(謂俗[1]主為僧立制,不依經本也);非我所制,餘方為清淨者,不得不行(即依王法而用,不得不依)。《薩婆多》云:違王制故吉羅。《明了論》云:若僧和合立制,比丘不得入城市。為作此事,必定應作。或時須立此制一月一季,或復永斷。若依《大集》,苦使不得過兩月。《十輪》中:如前明制,或令料理僧事佛法師僧,或不與語,謫令禮拜,或復驅出,如前廣列。《僧祇》中,罰舍利弗日中立之。諸律中制,多用七法,如上所明。或復斷食奪衣令立。治沙彌中,罰令除草,料理僧事等。並非破戒之緣故也。《十誦》云:若僧寺中有制限者。若知有惱自他,力能滅者,白僧滅之;不者,餘處去。若如法制,應受。《四分》:客比丘初至,主人比丘先語僧制法式等。
二約食以論者。先明通塞之意,後引聖言。然食為太患,人誰不須?世尊一化,多先陳此,故慰問云:乞食可得不等。今諸別住,局見者多;自壅僧食,障礙大法;現是餓因,來受劇苦。故古師匡眾之法云:寺是攝十方一切眾僧修道境界法,為待一切僧經遊來往受供處所;無彼無此,無主無客;僧理平等,同護佛法。故其中飲食眾具,悉是供十方凡聖同有;鳴鐘作法,普集僧眾,同時共受,與檀越作生福之田;如法及時者,皆無遮礙。然法有通塞(十方眾僧,自有食分,依時而來,不須召喚;白衣及中,能齋者亦得,出《五分律》也,此謂通也。不能受齋,非時來者不與,法宜塞也)。唯有任道行之同護法者,不損檀越事也。本非人情,理無向背(不得人情口召來食,及慳惜積聚,計留後月;乃至懷親疎之心,應與而閉,不應與而開也)。若此以明,是非自顯。真誠出家者,怖四怨之多苦,厭三界之無常;辭六親之至愛,捨五欲之深著;良由虛妄之俗可棄,真實之道應歸。是宜開廓遠意,除蕩鄙懷;不吝身財,護持正法。況僧食十方普同,彼取自分,理應隨喜。而人情忌狹,用心不等;或有閉門限礙客僧者,不亦蚩乎!鳴鐘本意,豈其然哉?出家捨著,尤不應爾!但以危脆之身,不能堅護正法;浮假之命,不肯遠通僧食。違諸佛之教,損檀越之福;傷一時眾情,塞十方僧路。傳謬後生,所敗遠矣。改前迷而復道,不亦善哉(慳食獨啖,餓鬼之業,是謂大迷)。
或問:僧事有限,外客無窮;以有限之食,供無窮之僧,事必不立。答曰:此乃鄙俗之淺度,瑣人之短懷;豈謂清智之深識,達士之高見。夫四輩之供養,三寶之福田,猶天地之生長,山海之受用,何有盡哉!故《佛藏經》言:當一心行道,隨順法行,勿念衣食所須者;如來白毫相中,一分供諸一切出家弟子,亦不能盡。由此言之,勤修戒行,至誠護法,由道得利,以道通用;寺寺開門,處處同食,必當供足,判無乏少。又承不斷客寺倉庫盈溢者,主人心遠而廣施;或寺貧而為客者,由志[1]狹而見微也。若此兩言,人謂僧用不供有,豈是人之智力所辨事乎?若人力有分,不能供無限者;所懷既局,斯言允矣。此乃檀越為道奉給,不由人力所致;若辨非智力,則功由於道。然則事由道感,還供道眾;猶函蓋相稱,豈有匱竭耶(今俗中有義食坊,猶足供一切;自旦至夕,行人往反,飲食充飽,未聞告乏;此亦非人力。由彼行施義普,亦以義然後取;取與理通,所以不竭。此優婆塞等,以知因果,求將來福,猶知如此義行,不匱驗於目前;況出家道眾,如法通食,而當不濟乎?且世俗禮教,憂道不憂貧;況出家之士,高超俗表,不憂護法而憂飲食,其失大甚也)!所患人情鄙吝,腐爛僧粟耳(腐爛餘而不施,世俗恥之;費僧粟而不通,非佛弟子也)。余唯見積事而不存道,未見道通而事塞也。
佛法中無貴賤親疎,唯以有法平等,應同護之。人來乞索,一無與法;若隨情輒與,即壞法也。俗人本非應齋食者,然須借問,能齋,與食;不能齋者,示語因果,使信罪福,知非為吝,懷歡而退(此中非生人好處,非生人惡處;不得一向瞋人,一向任人不[2]齊者而食;必須去情存道,善知處量也)。是以謹守佛教,慎護僧法,是第一慈悲人,現在未來一切眾生離苦得樂故。若不守佛教,隨情壞法(謂聽俗人不齋而食,有來乞請,隨情輒與),令諸眾生不知道俗之分,而破壞僧法,毀損三歸。既無三歸,遠離三寶,令諸眾生沈沒罪河,流入苦海。失於利樂,皆由壞法。是以不守佛教,不閑律藏,缺示群生,自昏時網,名第一無慈悲人也!若接待惡賊,非理愚夫,說導不能受悟;義須準教當擬,具如〈隨相〉中。
二引聖言量者。《薩婆多》云:僧祇食時,應作四相(謂打[3]犍椎等相),令界內聞知。然此四相,必有常限,不得雜亂;若無有定,不成僧法。若無四相食僧食者,名盜僧祇,不清淨也。又不問界內比丘有無,若多若少,作四相訖,但使不遮比丘,若來不來無過;雖作相而遮,亦犯(故知若換鐘磬,應鳴鐘集僧,普告知已,然後換之;後更換亦爾)。若大界內有二三處,各有始終。《僧祇》:同一布薩,若食時,但各打[4]楗椎,一切莫遮,清淨無過。《善見》云:若至空寺,見樹有果,應打楗椎;無者下至三拍手,然後取食;不者犯盜。飲食亦爾。若客比丘來,舊比丘不肯打磬,客僧自打,食者,無犯。《薩婆多》云:僧祇食法,隨處有人,多少應有常限。計僧料食,一日幾許,得周一季。若一日一斛,得周季者,應以一斛為限;若減一斛,名盜僧祇,應得者失此食故;增出一斛,亦盜僧祇,即令僧祇斷絕不續。既有常限,隨其多少,一切無遮;隨僧多少,皆共食之;若人少,有餘長者,留至明日,次第先行。如是法者,一切無過(應是儉時,故法令一定)。若行僧餅,錯得一番,不還僧者,即犯盜罪。《僧祇》云:若行食時,滿杓與上座者,上座應斟量,得遍當取。不得偏饒上座。若沙彌淨人偏與本師大德者,知事人語言,平等與僧,食無高下也。《五百問》云:上座貪心,偏食僧食,犯隨。不病稱病索好食,得者,犯重。餘僧食難消,如《僧護》等經說之。
義者。言別客得罪者,要是持戒人,不與,犯罪;破戒者,不犯,律云:惡比丘來不應與。《十誦》、《薩婆多》:若外道來,眾僧與食,不犯;止不得自手與。以外道常伺比丘短,故開之。今僧寺中有差僧次請而簡客者,此僧次翻名越次也。即令客僧應得不得,主人犯重;隨同情者多少,通是一盜。又此住處不名僧所,以簡絕客主,非同和僧義。《大集》云:若一寺、一村、一林,五法師住,鳴椎集四方僧。客僧集已,次第賦[5]絡,無有吝惜。初夜後夜讀誦講論,厭患生死,不訟彼短,少欲寂靜,修於念定,憐愍眾生,護戒慚愧,是名眾僧如法住大功德海。若無量僧破戒,但令五人清淨,如法護持佛法,愍諸眾生,福不可計,如第三十一卷中。餘有瞻待、國王、大臣、作人、惡賊、俗人、淨人,事既多濫,容兼犯盜,廣亦如〈隨相〉。
三約法者。《五分》云:欲別作羯磨,僧不可和者,當於說戒前作之;以是制眾法,僧不敢散故。《四分》云:若有人舉罪者,不得輒信舉罪人語;便喚所告之人,對僧詶答。先問見聞疑三根。若云見者,為自見?從他見?見在何處犯?犯何等罪?為犯戒耶,犯何等戒?破見耶,破何等見?破威儀耶,破何等威儀?如是舉罪人一一能答,有智人者,方可隨其所告,問眾上中下及所犯人,取其自言,證正舉治。若不能答,有智人隨有違者,便隨所誣謗罪,依法治之。故文云:若舉無根無餘罪者,不成遮,治其謗罪。文亦不顯情之虛實,即結其犯,義須斟酌。
言就時者。凡作法事,所為處重;多有非法,理須照鍊。闇夜屏覆,過起必多:或有昏睡,或復鬧語;威儀改節,便成別眾,或不足數;廢闕大事,不成僧法;良由倚旁屏闇,不祇奉法。事不獲已,夜乃為之。幸知不易,及明早作;則是非自顯,目對不敢相輕。
言對人者。凡施法事,貴在首領。眾主上座,先須約勒,但見非法,即須糾正;不得默坐,致招罪失。《僧祇》中,多種上座,各有示導,文廣如彼。《四分》云:有三種狂癡:一眾僧說戒,或來不來;二一向不憶不來;三者有憶而來。初人須與羯磨,後二不須。《十誦》云:若未作法,不得離是人說戒;作法已,得離。《五分》云:若覓不得,即遙作羯磨。《四分》中:白二與之;若狂病止,令來乞解,白二為解;若復更發,依前與法;若狂止,不來不犯,以先得法故;亦不應詐顛狂,而加法者不成。羯磨如律。
四對處明用者。凡徒眾威儀,事在嚴整清潔。軌行可觀,則生世善心,天龍叶贊;必形服濫惡,便毀辱佛法。《十誦》中:比丘衣服不淨,非人所訶。《華嚴》云:具足受持威儀教法,是故能令僧寶不斷。《摩得伽》云:伽藍上座,應前行前坐,看諸年少比丘威儀,語令齊整;及平等行食,唱僧跋也;白衣來,當與食,為說法等。《十誦》文中大同。《智論》云:佛法弟子同住和合,一者賢聖說法,二者賢聖默然。準此處眾,唯施二事,不得雜說世論,類於污家俳說。文眾貴靜攝,不在喧亂,誦經說法,必須知時。《成論》云:雖是法語,說不應時,名為綺語。二者威儀之形,必準聖教。《薩婆多》云:剃髮剪爪,是佛所制。律云:半月一剃,此是恒式,勿得不為。《涅槃》云:惡比丘相,頭鬢爪髮,悉皆長利,為佛所訶。所著袈裟,一向如法。不得五大正色,及餘上染,諸部正宗,不許著用。必有破壞,隨孔補之。條葉齊整,具依律本。廣如衣法。所有非者,寺內不披;入眾之時,或反披而入,及著下衣。或著木履、雜屐,律並不許。廣如〈鉢器法〉中。《四分》云:入眾五法,善知坐起等。《十誦》云:下床法,徐下一脚,次下第二脚,安徐而起;坐法亦爾。入堂法,應在門外偏袒右肩,斂手當心,攝恭敬意;擬堂內僧,並同佛想,緣覺、羅漢想。何以故?三乘同法食故。次欲入堂,若門西坐者,從戶外旁門西頰,先舉左脚,定心而入;若出門者。還從西頰,先舉右脚而出。若在門東坐者,反上可知。不得門內交過。若欲坐時,以衣自蔽,勿露形醜。廣如《僧祇》。《四分》云:不得著俗人褌袴襖褶等。今有服袍裘長袖衫襦之衣,尖靴長䩺大靴,銅鉢及椀夾紵瓦鉢璭油等鉢,及以漆木等器,並佛制斷,理合焚除。《善見》:若多聞知律者,見餘比丘所用不當法,即須打破,無罪;物主不得索償。
靈裕法師寺誥云:僧寺不得畜女淨人,壞僧梵行。設使現在不犯,令未離欲者,還著女色。經自明證,隔壁聞聲,心染淨戒;何況終身奉給,必成犯重。此一向不合。《僧祇》中:僧得女淨人不合受,尼得男淨人亦爾。比者諸處,多因此過,比丘還俗滅擯者,並由此生。不知護法僧網,除其穢境;反留穢去淨,生死未央。又賣買奴婢、牛馬、畜生,拘繫事同,不相長益;終成流俗,未霑道分。比丘尼寺,反僧可知。或雇男子雜作,尼親撿挍;尋壞梵行,滅法不久。寺家庫藏厨所,多不結淨;道俗通濫,淨穢混然。立寺經久,綱維無教;忽聞立淨,惑耳驚心。豈非師僧上座,妄居淨住;導引後生,同開惡道。或畜貓狗,專擬殺鼠;牛杖馬䩛,韁絆箞橛。如是等類,並是惡律儀。《雜心》云:惡律儀者,流注相續成也。《善生》、《成論》:若受惡律儀,則失善戒。今寺畜貓狗,並欲盡形,非惡律儀何也?舉眾同畜,一眾無戒。《大集》有言:無戒、破戒,滿閻浮提。或佛堂塔廟,不遵修飾;比丘倨慢,處踐非法;高聲大笑,造非威儀;聚話寺門,依時不集。自滅正法,外生俗謗。並由上座三師致而滅法。若作說戒常法,半月恒遵;每至說晨,令知事者,點知僧眾,誰在誰無?健病幾人?幾可扶來?幾可與欲?如是知已,令拂拭塔廟,灑掃寺院,如〈說戒法〉。鳴稚之前,眾主上座,親自房房案行;病者,方便誘接。告云:「眾僧清淨布薩,凡聖同遵,行者雖在病臥,能得一禮覲不?努力自勵,此身心不可信也!或因此不起,脫就後世,隨業受生,知趣何道;欲更聽戒,寧復聞乎?」如是隨時引接。餘僧不來,並準此喻。
五雜教授。《毘尼母》云:能諫之人,五法不須受:一無慚愧,二不廣學,三常覓人過,四喜鬪諍,五欲捨道。必先於有過者取欲,然後諫之。此等眾法,並綱維大德,住持一寺;有力護法者,方得行之。
若見眾中有過,不得即訶。命來屏處,一一誨示云:「此一方住處,共大德有之。末法之中,以威儀為僧,方助佛揚化。若眾中有一行一法勝妙者,令他處遵學;豈得有過,令他聞之,令生不善,自他兩失。今大德有某事不善,不依佛制,願即改之;欲共相成進,以引導後生耳!」必是己之弟子、眷屬、同友,對眾訶舉亦得。不得立至四人,以不舉僧也,非法,得罪。
若有違僧制者,當具委示云:「佛以戒法精妙,上人行之;我等修學,漸染而已。但以時代澆薄,教所不施;故佛令立如法僧要,勸同隨順。《地持》亦云,若護僧制等;故不依隨,違教得罪。今有某事,與制有違,願隨謫罰,應同僧法;亦使將來有犯者,為作鑑戒因緣。」云云而述。
若見造六聚罪者,屏處委示:「今與同住,並是宿因;但末劫多障,持戒者少。見造某罪,是實以不?」答是實者,依律如法誨示:「文云:有二種癡,一不見犯,二犯而不懺;有二種智,反上語之。隨佛語者,名真供養;今不肯順,可欲從魔邪!罪不可積,或能轉重(引《涅槃》文示之)。餘經云:一念之惡,能開五不善門,一者惡能燒人善根,二從惡更起惡,三為聖人所訶,四退失道果,五死入惡道等。」種種示之。
若有將被罰者,眾主比丘依律告云:「眾僧可畏,具知三藏,有大勢力,道俗欽仰」等。猶不捨者,又云:「彼眾既有大力,若有違犯正教,必舉治汝!」又不捨者,應言:「非唯舉治而已,更奪三十五事;不復往來迎送,同僧法事,乃至不足僧數。」如是種種示已,若不受諫,集眾和舉之。
然眾貴老宿大德,自力牽課,方能進道。必不自知,妄攝眷屬,愚叢自守,不相長益,號季少也。故律中,阿難頭白,而迦葉號為季少。訶言:汝眾欲失,汝季少比丘,俱不善閉諸根,貪不知足,初夜後夜不能勤修,遍至諸家但行破穀,汝眾當失。以此文證,阿難善知法相,又是無學,尚被譏責;自餘凡鄙,焉可自輕。必欲綱眾於時,住持護法者,須自行清慎,雅操堅貞,博通律相、兼明二乘,識覽時要,達究情性者。可準上文,一方秉御。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之二)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之三)
受戒緣集篇第八(捨戒六念法附)
夫受戒者,超凡鄙之穢流,入聖眾之寶位也。既慕心彌搏,故所緣彌多;以多緣故,法事攸難;以難知故,理須詳撿。而世情塵染,每昏教法;為師為匠,實易實難;但由習俗生常,不思沿革;恣此無知,亂彼真教。或但執文謹誦,非相莫知;或前受遮障,無任僧法;或結界漠落,成不混然;或僧數薄惡,不能生信;或衣鉢假借,自是非法。如斯師匠,秉御誠難;虛受費功,唐勞一世;後生還爾,永無出期。故《大集經》云:我滅度後,無戒滿洲。此言必實,深須詳鍊;一受已難,不宜再造;故委顯示,至機依準。
初明具緣成受,後加教法。初中五緣:
一能受有五:一是人道。以人中受得,餘道成難故。《僧祇》云:若減七十,不能作事,不得受之;若過七十,出家時過,一向不合。廣如〈沙彌法〉中。二諸根具足。謂身具眾惡,病患聾盲百遮等類,律中廣列一百四十餘種,並不應法。準以求之,則聾瘂狂亂,定不發戒。餘者通濫,有得不得,如《義鈔》中。三身器清淨。謂俗人已來,至于將受,無十三難等雜過。四出家相具。律云:應剃髮披袈裟,與出家人同等。五得少分法。謂曾受十戒也。律云:不與沙彌戒,與受具者,得戒,得罪。
第二所對有六。一結界成就。以羯磨所託,必依法界;若作不成,後法不就。故須深明界相,善達是非,訪問元結是誰,審知無濫,方可依準;不然,捨已更結。比人行事,多不遵用,輒爾寺外結小界受,此是非法,如上已明。必有此緣,結大界無爽。若依《毘尼母》云:直結小界,不以大界圍繞,亦不得受。中國諸師,行事受戒,大有尊重。故傳中,凡有受者,多駕船江中作法。人問其故,答云:結界如法者少,恐別眾非法,不成受戒。餘事容可再造,不成無多過失;夫欲紹隆佛種,為世福田者,謂受具戒,不宜輕脫。故在靜處,事必成就。二有能秉法僧。由羯磨非別人所秉。三數滿如法。若少一人,非法毘尼。今言少者,非謂頭數不滿也;謂作法者至時緣起,別眾非法等,如〈足數〉所明。文云:自今已去,十僧受具故。此據中國以明。邊方無僧,曲開五人持律得受;若後有僧,用本開法,得戒,得罪者,此《十誦》所列。四界內盡集和合。文云:更無方便,得別眾故。五有白四教法。則除顛倒錯脫,說不明了等。六資緣具足。文中無衣鉢,及借者,不名受具。
第三發心乞受。文云:不乞者,無心者,不成故。
第四心境相應。文云:眠醉狂人及無心而受等,是心不當境。復以文云:白四羯磨,不如白法作白,不如羯磨法作等,及前僧非法,不令受者起心,即是境不稱心也。《薩婆多》云:若殷重心受,則有無教;若輕心受,但有其教,無無教也。
第五事成究竟。始從請師,終至白四,九法往來,片無乖各;界非別眾,僧無不足,羯磨無非,受者心至,則成受也。與上相違,則成非法。今引文證。《母論》云:五緣得成:一和尚如法,二二阿闍梨如法,三七僧清淨,四羯磨成就,五眾僧和合與欲。《多論》云:若受者,在家受五戒、八戒,出家受十戒;隨五戒破一重,受八戒不得,乃至不得受具足,及作和尚;即十三難中初難攝。必有受者,前準上緣,必不堪任,聖教不許。
二加法中,分二:初緣起方便,二明體用。若集僧羯磨方法,如前篇中,故重明之,以事大故也。緣中有十。
一受者得法以不。四律所明,必須十戒於前,後聽受具。文中不與受十戒,眾僧得罪。《多》云:所以制十戒者,為染習佛法故,不同外道一往頓受。佛法不爾,猶如大海,漸深漸入。
二明請師法。
初請和尚者。以是得戒根本,若無此人,承習莫由,闕於示導,不相生長,必須請之。《善見論》云:以不請故,多造非法,諸師訶責,反云,誰請大德為我和尚?佛因制之。若不請者,不得;與受,得罪。《四分》請法,不云僧屏。計理別處預請,何損大理?今在眾中者,《十誦》云:令受戒人先入僧中,教使次第頭面一一禮僧足已,然後請之。《僧祇》云:今從尊求和尚等。《五分》云:請和尚時兩手捧足。當具修如上,至和尚前,旁人教云:「所以請和尚者,此是得戒根本,所歸投處。」種種隨機已,「計汝自陳,不解,故教也!」文云:「大德一心念!我某甲,今請大德為和尚,願大德為我作和尚,我依大德故,得受具足戒。慈愍故!(三說)」《僧祇》云:眾中三請已,和尚應語,發彼喜心。《四分》云:答言:「可爾!教授汝,清淨,莫放逸!」弟子答云:「頂戴持!」下文更有十種答法。問:沙彌戒時已曾請訖,今何重請?答:以容改轉,不用本師;又沙彌時請,初來為受十戒,今者沙彌為受具戒,受法不同;或可和尚無德,不合相攝。故二對請之。
次請二師。律無正文。據《佛阿毘曇》中,亦有請法,文非巧勝,故不[1]抄出。即準和尚例通請之。應具儀至師前,旁人示語云:「羯磨戒師阿闍梨者,受戒正緣;若無此人秉於聖法,則法界善法無由得生;故須增上重心,於戒師所方發無作。」種種說已,教云:「大德一心念!我某甲,今請大德為羯磨阿闍梨,願大德為我作羯磨阿闍梨,我依大德故,得受具足戒。慈愍故!(三說)」次請教授師。亦具修至前,旁人教云:「由此人,為汝教授,引導開解;令至僧中,發汝具戒;緣起方便,並因此師;重心請者,方乃發戒。」文如羯磨師法,但以教授阿闍梨為異。
次請七證師。義須準請。以羯磨法,非是獨秉,必取此人,證無錯謬。《十誦》正則,理例請之。則受者生善,前師心重;彼此俱和,豈非同法。世多不行,但自滅法。若論發戒功,與三師齊德,何為不請之乎?可準三師而請,必在大眾,多僧亦未必通限。
更明十師成不之相。《四分》云:弟子知和尚犯戒,知不應如是人邊受,亦知雖受不得戒;如此具知,則不成受;反上成也。餘之九師,律無正文,準可知也。若和尚犯重,而羯磨師知,亦不成受;以了知所牒非比丘用故。若十師之內互知犯重,法亦不成;並了知犯者,不得共住,知何不該。若據律文,弟子知和尚破戒,未顯輕重。準義詳之,乃至犯吉羅者,亦不成受。以犯威儀,不應師德;知不得戒,強受不成,由無心故。既知必須見聞清淨,預須選擇,文云:令選擇取也。和尚德者,差互不同,律中所列百三十餘種。十夏一種,必須限定;餘之德相,如〈師資法〉中;故九夏和尚受戒得罪。二種闍梨五夏已上,律云多己五歲也。餘師隨夏多少。
統明師義,幸有老宿碩德,則生善於後。《五百問》云:比丘五臘不滿度弟子,知非而度,犯墮。弟子不知是非,得戒;若知,不得戒。《明了論疏》:若已得五夏,為受大戒作證人及作威儀師。七夏已去,得作羯磨闍梨。既是師位,故不得互共同床坐。
三教發戒緣。《薩婆多》云:凡受戒法,先與說法,引導開解,令一切境上起慈愍心,便得增上戒。就文如此,今以事求,初明緣境,後明心量。初中,所發戒相,乃有無量。由未受戒前,惡遍法界;今欲進受,翻前惡境,並起善心;故戒發所因,還遍法界。若隨境論,別鈔應有三十餘紙;要而言之,不過情與非情,空有二諦、滅理涅槃、佛說聖教、文字卷軸、形像塔廟,地水火風虛空識等;法界為量,並是戒體。故《善生》云:眾生無邊故,戒亦無邊。《薩婆多》云:非眾生上,亦得無量。如十方大地,下至空界;若傷如塵,並得其罪。今翻為戒善,故遍陸地。即《善生》言:大地無邊,戒亦無邊;草木無量,海水無邊,虛空無際,戒亦同等。《薩婆多》云:新受戒人,與佛戒齊德也。以此而推,出家僧尼,真是功德善法之聚;位尊人天,良由於此。不論受而具持,功德難數;若毀破者,猶利無邊。故《十輪》云:破戒比丘,雖是死人;是戒餘力,猶能示於人天道行,猶如牛黃麝香燒香等喻。佛因說偈:「瞻蔔華雖萎,勝於一切華;破戒諸比丘,猶勝諸外道。」是故行者,破戒之人,功德無量,遠有出期;不受戒者,隨流苦海,永無解脫。《智論》說言:寧受戒而破,初入地獄,後得解脫;不受戒者,輪轉三界。《涅槃》亦云:雖復得受梵天之身,乃至非想,命終還入三惡道中。良由無戒,故致往返。如是隨機廣略,令其悟解;若不知者,心則浮昧,受戒不得,徒苦自他。《薩婆多》云:若淳重心,則發無教;輕則不發。豈可虛濫,理當殷重。
次令發戒。應語言,當發上品心,得上品戒;若下品心者,乃至羅漢,戒是下品。《毘跋律》曰:發心我今求道,當教一切眾生,眾生皆惜壽命。以此事受,是下品耎心,雖得佛戒,猶非上勝。餘二就義明之:云何中品?若言我今正心向道,解眾生疑,我為一切作津梁,亦能自利,復利他人,受持正戒。云何上品?若言,我今發心受戒,為成三聚戒故,趣三解脫門,正求泥洹果;又以此法,引導眾生,令至涅槃,令法久住。如此發心,尚是邪想;況不發者,定無尊尚。《智論》云:凡夫始學,邪心中語;那含果人,慢心中語;羅漢果者,名字語也。如此自知心之分齊,得佛淨戒亦有分齊。故文云:佛子亦如是,勤求[1]梵戒本等。問:此教宗是何乘?而發大乘志耶?答:此四分宗,義當大乘。《戒本》文云:若有為自身,欲求於佛道,當尊重正戒,及迴施眾生共成佛道。律中多有誠例。光師亦判入大乘律限。如是發戒緣境,及心有增上;此之二途,必受前時,智者提授;使心心相續,見境明淨;不得臨時方言發心。若約臨時師授,法相尚自虛浮,豈能令受者得上品耶?或全不發,豈非大事。
第四,律云:當立受戒人,置眼見耳不聞處。若受戒人離見聞處,若在界外等,皆不名受具。恐聽羯磨故,著離聞處;猶恐非法,令僧眼見。《五分》中,以起過故,聽安戒壇外眼見處等。《四分》文云:界外問遮難等。今時受者,多在界內,理亦無傷,順上律文。《僧祇》云:教授師應將不近不遠處等。若多人共受者,應兩處安置:一多人行立,令望見僧,起敬重意;二將問難者,離僧及離沙彌行處,於中問緣。必在同處亦得,恐後問如前,心不尊重。應各令反披七條及衣鉢,在彼而立。
五單白差威儀師。《四分》云:由界外脫衣看,致令受者慚恥,稽留受戒事。佛言:不得露形看,當差人問難事。《五分》:令和尚語羯磨師:「長老今作羯磨。」復語威儀師:「長老今受羯磨。」《四分》云:彼戒師當問:「誰能為某甲作教授師?」答言:「我某甲能。」應索欲、問和,答言:「差教授師單白羯磨。」如此四答,止得各作一法。若總答云:「受戒羯磨。」已後更不須和;乃至多人,例通問答。不得過明相。戒師應白言:「大德僧聽!彼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若僧時到僧忍聽:某甲為教授師。白如是。」應下座禮僧已,案常威儀,至受者所。
六明出眾問緣。所以爾者,恐在眾惶怖,有無差互;屏處怖微,安審得實。即須依律問之。但遮難之中,有得不得,故前廣分別;令其識相,使問難者據法明斷;使問答相應,無有迷謬。若問而不解,終為非問;故中邊不相解語,佛判不成。若準律云:不問十三難者,則不得戒。故前須明解,彼此無迷;脫由不解不成,豈不誤他大事。應沙彌時,教令列名顯數,識相誦之;此非羯磨,不犯賊住。若約律本,但問十三難事;及論作法,但問諸遮。今就義準,著問遮之前。又問難之體,要唯相解,「今問汝,不犯邊罪不?」自非明律者,方識名知相;自外經論雜學,必無曉了。下一一具之,不同舊人,蒙籠誦習。
一邊罪難者。謂先受具戒,毀破重禁,捨戒還來,欲更受具。此人罪重,名佛海邊外之人,不堪重入淨戒海也!乃至準《論》:白衣五戒、八戒,沙彌十戒,破於重者,同名邊罪。
二犯比丘尼。《四分》等律並云汗尼,不明淨穢。故世行事者云:「汝不犯清淨尼不?」此依《僧祇》而問。彼律云:若須、斯二果及凡夫持戒尼,被人污者,初人受樂,是壞尼淨行;中後人犯,不名壞尼難。若那含、羅漢,初後人俱名難也。故知唯是淨境,方成難攝。《十誦》云:若摩觸八尼,污尼八事;若一人以八事犯尼,令犯重者,俗人不成難也。《善見》云:若壞尼下二眾,不障出家;若壞大尼,三處行淫,皆名難也。若以白衣俗服強與尼著而行淫者,成難;若尼自樂著白衣服就上淫者,不障出家。必以義求,若知受具戒緣事,著於俗服亦應成難。但壞淨境,不論知淨不淨。廣有廢立,如《疏》、《義鈔》。問:何不言壞比丘耶?答:亦成難也。尼受戒中反問便是,由事希。故《善生經》:受五戒者,問遮難云:「汝不犯比丘、比丘尼不?」故知同是難攝。皆謂俗人時犯;若受戒已,犯者,止名邊罪所收。
三賊心受戒者。律中為利養故,輒自出家。若未出家者,未受,不應受;已受,得戒。曾經說戒羯磨,已受者滅擯。《四分》云:若至一人二人三人眾僧所,共羯磨說戒,皆滅擯。義詳,共一人作對首眾法,皆成障戒。如說戒自恣等法,必聽眾法心念,亦成難攝。若對他三人已下對首法,四人已上餘和合法,不秉羯磨,皆不成難。《善見》云:三種偷形:一者無師自出家。不依大僧臘次,不受他禮,不入僧法事,一切利養不受。二偷和合者。有師出家,受十戒,往他方;或言十夏,次第受禮,入僧布薩一切羯磨,受信施物。三二俱偷者,可知。若偷形者,不經法事,不受禮施,為飢餓故,若欲出家,受戒者得(下二不合)。《五百問》云:沙彌詐稱大道人,受比丘一禮拜,是名賊住難。《四分》中但言賊住難者,謂共羯磨說戒,不說聽聞不聞及愚癡因緣等。依如《僧祇》。若沙彌作是念:說戒時論說何等,即盜聽之。若聰明記得初中後語者,不得與受戒;若闇鈍或緣餘念,不記初中後者,得受具。若凡人,自出家著袈裟,未經布薩等者,得受;反之不得。《摩得伽》云:不自知滿二十而受具,後知不滿者,若經僧布薩羯磨,是名賊住。《四分》疑惱戒云:若年不滿,作法不成受者,有知者語令識之,後更受戒。《十誦》云:比丘尼如法捨戒,若更受者,不得。即名賊住難。
四破內外道者。謂本是外道,來投佛法,受具已竟,反還本道,今復重來;彼此通壞,志性無定。律中,令度出家,對僧與沙彌戒,四月試之;使志性和柔,深信明著,方為受具。問:信邪來久,何故先與沙彌戒耶?答:信此投歸,若不以十戒調柔,違相不顯;又彰佛法深妙漸次授法,不同外道一往不簡。此事既希,多述無益,必有,律自廣明。
五非黃門。律中五種:一生黃門;二犍作者;三因見他[1]淫方有妬心[*]淫起;四忽然變作;五半月能男,半月不能男。世中多有自截者,若依《四分》,應滅擯。文云:若[2]犍者,都截却也。今時或截少分,心性未改者,兼有大操大志者,準依《五分》,應得。彼文云:若截頭及半,得小罪;都截,滅擯。《四分》云:若被怨家、惡獸、業報落等,應同比丘法。若自截者,滅擯。不明分齊。《五分》云:時有比丘為欲火所燒,不能堪忍。乃至佛訶責言:汝愚癡人,應截不截,不應截而截。告諸比丘,若都截者,滅擯;猶留卵者,依篇懺之。準此以明。則未受具已截者,終無明教。必須準前勘取,依餘部為受。
六殺父,七殺母,八殺阿羅漢。此三難為之既希,故略知文相。
九破僧。即法輪僧也;若破羯磨僧,非難。十出佛身血。此二難佛滅後無也。《僧祇律》[3]注云:佛久涅槃,依舊文問耳。
十一非人難。皆謂八部鬼神變作人形而來受具。《律》中、《五分》:天子、阿脩羅子、犍闥婆子,化為人等。
十二畜生難。亦謂變為人形而來者。律中,龍變形來受,佛言:畜生者,於我法中,無所長益。此上二趣,若依本形,是人通識;恐變而來,故須問之。脫有高達俗士來受戒,時語云:「汝非畜生不?」若聞此言,一何可怪,應方便轉問,如下所陳。
十三二形者。謂一報形,具男女二根。若先受後變,猶尚失戒;況初帶,受者,滅擯。
上已略述難相,而遮事非一,律中略問十六,自餘受法廣明。皆言不應,亦有得不得者。
若不自稱名字,不稱和尚字,年不滿等,定不得戒。
《五分》:諸比丘度截手脚耳鼻、截男根頭、挑眼出、極老無威儀、極醜,一切毀辱僧者,皆不得度;若已度,得戒。或有先相嫌,以小小似片事作留難,似瞎、似跛、似短小、父母不聽等,作難者,吉羅。《僧祇》云:盲者,若見手掌中文,若雀目;聾者高聲得聞;躄者捉屐曳尻行;鞭瘢若凸凹,若治與皮不異,得;印瘢人破肉,已用銅青等,作字獸形;侏儒者,或上長下短、下長上短。一切百遮,不應與出家;若已出家,不應驅出,僧得越罪。準此諸遮,皆言不應,得罪。下文復云:是謂不名受具足,一一皆言不應驅出。是中清淨如法者,名受具足;不名者,總結師罪,何妨有得、不得者。如瘂等若有輕遮,不障戒者,故言清淨共住如法。文云:瘂者,不能語,用手作相。又云:遣書、舉手作相、不現前,如是等不名受。前瘂者文中,不應驅出,作沙彌也。《十誦》、《伽論》云:瘂、聾人,不名受具;若聾,聞羯磨聲,得受。
衣鉢不具者。《四分》云:若無衣鉢,不名受戒;若借衣鉢,應與價直。《五分》云:令主捨之。亦不明得不?今準《薩婆多》,得戒論。問曰:若爾何故必須衣鉢?答:一為威儀故。二生前人信敬心故,如獵師著袈裟,鹿見以著異服,故無怖心。三為表異相故,內德亦異。引彼證此,文不可和。《四分》云:不名受戒,此則部別不同。必誦《十誦》羯磨,依彼開成。準急無損。昔人義準《四分》和尚法中,若知借衣鉢受戒不得者,則不得戒;不知者得。此乃人判,終違律文;必敬佛言,再受依法。
父母聽不者。《善見》云:若餘方國度者,不須問。《僧祇》:親兒此彼不聽;自來兒、養兒,餘處得受。
負債者。諸部但言不應,義準理得。
奴者。《僧祇》云:若家生、買得、抄得,此彼不得。他與奴、自來奴,餘處聽度。今有人放奴出家者,若取《出家功德經》,若放奴婢及以男女,得福無量。律中不明放者,但言自來投法,度之是非,準奴及兒,彼此通允。《五百問》中:知是佛奴,度者犯重;若先不知,後知,不遣亦重。問:其人是大道人不?答:非也。僧奴準此,復本奴位。
官人者。《僧祇》:有名有祿、有名無祿,此彼國不得度;有祿無名,餘處得度;無名祿者,一切俱聽。準此,俗人來投出家,理須為受。
丈夫者。必以建心慕遠,清節不群;卓然,風霜不改其操;鏗然,憂喜未達其心,便為丈夫之貌。故律云:年二十者,方堪受具。謂能忍寒熱、飢渴、風雨、蚊虻、毒蟲,能忍惡言苦事,能持戒,能一食等。《僧祇》云:若過二十,減七十,無所堪能,不應與受具。
五種病者。上四應得。狂中有三種,若全不覺好惡,應不得;餘二應得。《善見》云:癩癬莫問赤白黑,屏處,增長不增長俱得;露處反前不得。然癩病有二:一惡業所致,二四大違反則生。故《育王經》有疥癩須陀洹,瘡痍阿羅漢也。若出家已,癩者,一切僧事共作,若食莫令在眾,此《薩婆多》解。
次明餘事,更明所以。《五分》:若先不相識人,不應雲霧暗時受。《五百問》中:要須燈燭照之。若先曾受具者,《十誦》問云:「曾作大比丘不?」答:「作。」問:「清淨持戒不?捨時,一心如法還戒不?」《四分》無文;必有,亦同邊罪。幸依《十誦》十三難前問之;答若有違,則成邊罪故。《四分》云:若有難緣,如說戒中,當二人三人一時作羯磨,不得至四。《僧祇》:一和尚,一戒師,一眾得二人三人並受;若二和尚共一戒師,二三人不得一眾受。《善見》云:二人三人一時受戒,一一同;等臘、等時,不相作禮。
上已略明雜相。今正出眾問法。
教授師至受者所,正敷坐具,坐已。語令敷坐具,為舒正四角,相對相及申手內。《五分》云:應安慰言:「汝莫恐懼,須臾持汝著高勝處。」
彼應取其衣鉢舒示,寄此以為陶誘。前執五條語言:「此名安陀會衣。」又指身所著者:「此名欝多羅僧。」執大衣已語云:「此衣名僧伽梨。」《薩婆多》云:「此三衣名一切外道所無,今示汝名相。」若依諸部,此處即為受衣鉢者;或在眾中戒師受者。《四分》無文。或受已方持者,亦隨兩存。并執鉢已言:「此器名鉢多羅。」「此衣鉢是汝已有不?」彼答言:「是。」即便襆之。或加受法,如前。
應語言:「善男子諦聽!今是至誠時,我今當問汝。汝隨我問答,若不實者,當言不實;若實,言實。何以如此?由無始來,欺誑聖賢,沈沒生死;今欲捨虛妄,證真實法故,令汝實答。今問汝遮難,若不實答,徒自浪受。律云:犯遮難人,七佛一時為受,亦不得戒。」
「汝第一不犯邊罪不?」答言:「無」者。語云:「汝應不識此罪,謂曾受佛戒而犯淫、盜、殺、妄;作此四者,必不得受。今汝無耶?」答言:「無」者。又語云:「汝若不識不解,不得妄答。第二汝不白衣時污淨戒比丘尼不?」答言:「無。」「第三汝不白衣沙彌時,盜聽他說戒羯磨,詐作比丘不?」答言:「無。」「第四汝非曾作外道,來投受戒後,還作外道;今復重來不?」答言:「無。」「第五汝非五種黃門(依名示之)不?」答言:「無」者。「第六汝非殺父不?」「第七汝非殺母不?」「第八汝非殺阿羅漢不?」「第九汝非破僧不?」「第十汝非惡心出佛身血不?」各各答言「無」者。「第十一汝非天子、阿脩羅子,名為非人,變為人形而來受戒不?」答言:「無。」「第十二汝非諸龍畜等能變化者,變為人形而來受不?」答言:「無。」「第十三汝今身中不佩男女二形不?」答:「無」者。應讚言:「善男子!已問難事,十三既無,戒可得受。」
「更問十遮:汝今字誰?」答言:「某甲。」「和尚字誰?」答云:「某甲。」「年滿二十不?」答:「滿。」「衣鉢具足不?」答:「具。」「父母聽汝不?」(隨有言:「聽。」若無言:「無。」)「汝不負債不?」答:「無。」「汝非他賤人佛不許度不?是奴不?」答「無。」「汝非官人不?」答:「無。」「汝是丈夫不?」答:「是丈夫。」「有如是病,癩、癕疽、白癩、乾痟、顛狂,汝今無此諸病不?」答言:「無」者。
應復語云:「汝無遮難,定得受也。如我今問汝,僧中亦當如是問;如汝向者答我,僧中亦當如是答。」
應教起立,為正著七條,令威儀齊正。著履,揲坐具肩上,衣鉢襆置手中。語令:「汝此處立,我至僧中為汝通請;若僧許可,我舉手召汝,汝可即來。」《五分》云:教著衣時,密如法視無重病不,種種隨緣,廣如彼述。或外律中,於此受衣鉢者。
七單白入眾。律云:彼教授師還來至僧中,如常威儀,相去舒手相及處立(此依中國露地戒壇,故在申手內;必在覆處,隨時也)。當作白:「大德僧聽!彼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若僧時到僧忍聽:我已問竟,聽將來。白如是。」白已,勿出僧中;若堂內者,至門限內。舉手呼言:「某甲來(若在露地,不得離僧申手外也)。」彼來已,為捉衣鉢,令至僧中,教禮僧足已;至戒師前,右膝著地合掌。
八正明乞戒。彼教授師,將衣鉢付戒師已,為正衣服,安慰其心。懇惻至誠,仰憑清眾,求哀乞戒。語云:「此戒法,唯佛出世樹立此法;祕故,勝故,不令俗人聞之。故六道之中,唯人得受;猶含遮難,不得具受。汝今既無,甚是淨器,當深心乞戒,須臾之間入三寶數;若輕浮心,戒不可得。如是隨時作之,律論廣述。但乞戒由汝自心。但未曉方軌,階漸無由;故佛教我為汝稱述。應逐我語。」「大德僧聽!我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我某甲今從眾僧乞受具足戒,某甲為和尚,願僧拔濟我。慈愍故!(三說」教已,復坐)。
九戒師白和法。彼應白言:「大德僧聽!此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此某甲今從眾僧乞受具足戒,某甲為和尚。若僧時到僧忍聽:我問諸難事。白如是。」問:戒師作白和僧,教授無者?答:羯磨對僧問難,先不差之,故後須和;教授已被僧差,奉命令問,何須更和;又在屏處,不對眾問。問:戒師不差,教授獨差者?答:教授師出眾問難,不差無由輒問;羯磨眾中而問,故不須差。更有料簡,如《義鈔》說。
十正明對問。律直問十三難事,無有前緣。今時相傳前問衣鉢,還如教授示四種異名已。應語言:「善男子聽!今是真誠時、實語時,今隨所問汝,汝當隨實答。《僧祇》云:汝若不實答,便欺誑諸天魔梵沙門婆羅門諸天世人,亦欺誑如來及以眾僧,自得大罪。今問汝十三難事,同前教授師所問。但眾僧恐屏處有鑑,故對大眾一一問汝;汝還依彼答,一一答我。」「汝不犯邊罪不?」「汝不犯淨行比丘尼不?」「汝非賊心受戒不?」「汝非破內外道不?」「汝非黃門不?」「汝非殺父不?」「汝非殺母不?」「汝非殺阿羅漢不?」「汝非破僧不?」「汝非出佛身血不?」「汝非非人不?」「汝非畜生不?」「汝非二形不?」並答言:「無」者。「汝字何等?」「和尚字誰?」「年滿二十未?」「三衣鉢具不?」「父母聽汝不?」「汝不負債不?」「汝非奴不?」「汝非官人不?」「汝是丈夫不?」「丈夫有如是病,癩癕疽白癩乾痟顛狂等,汝今無如是病不?」(上來並隨有無具答)
大段第二正明受體。若至此時,正須廣張,示導發戒正宗;不得但言起上品心,則受者知何是上品?徒自枉問。今薄示相貌,臨事未必誦文。
應語言:「善男子!汝遮難並無,眾僧同慶,當與汝戒。但深戒上善,廣周法界,當發上心,可得上法,如前緣中。今受此戒,為趣泥洹果,向三解脫門,成就三聚戒,令正法久住等,此名上品心。次為開廣汝懷者。由塵沙戒法注汝身中,終不以報得身心而得容受;應發心作虛空器量身,方得受法界善法。故《論》云:若此戒法有形色者,當入汝身作天崩地裂之聲;由是非色法故,令汝不覺。汝當發驚悚意,發上品殷重心。今為汝作羯磨聖法,此是如來所制,發得塵沙法界善法,注汝身心,汝須知之。」
應告僧言:「大眾慈悲,布施其戒。同心共秉,願勿異緣,令他不得。」應四顧望之,不令非別之相;有者喚令如法。告言眾僧聽作羯磨:「大德僧聽!此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此某甲今從眾僧乞受具足戒,某甲為和尚;某甲自說清淨,無諸難事,年滿二十,三衣鉢具。若僧時到僧忍聽:授某甲具足戒,某甲為和尚。白如是。」作白已,問僧成就不?乃至羯磨中第一、第二、第三,亦如是問。此《僧祇》文。準此,僧中知法者,答言成就。《十誦》:因為他受戒,或睡、入定、鬧語、闠亂等,佛言:不成受戒。羯磨時當一心聽,莫餘覺餘思惟;應敬重法;當思惟,心心相續憶念;應分別言,是第一羯磨,乃至第三,不說得罪。又應語受者言,已作白已,僧皆隨喜。今作羯磨動彼戒法,莫令心沈舉,當用心承仰。又白僧言,當聽羯磨:「大德僧聽!此某甲,從和尚某甲,求受具足戒;此某甲今從眾僧乞受具足戒,某甲為和尚;某甲自說清淨,無諸難事,年滿二十,三衣鉢具;僧今授某甲具足戒,某甲為和尚。誰諸長老忍僧與某甲受具足戒,某甲[1]受和尚者,默然;誰不忍者,說。此是初羯磨。」問僧成就不?告受者言:「已作初羯磨,僧皆默可。今十方法界善法,並皆動轉;當起欣心,勿縱怠意。」次作二羯磨,如上問已,告受者言:「已作二羯磨法,僧並和合。今十方法界善法,並舉集空中;至第三羯磨竟時,當法界功德,入汝身心。餘一羯磨在,汝當發身總虛空界,心緣救攝三有眾生,并欲護持三世佛法。」直衣此語,不同上廣。仍白僧言:「願僧同時慈濟前生,同共合掌佐助,舉此羯磨。」便即作之,乃至是事如是持已。
若多人一人,即須隨竟,記其時節。《四分》云:有新受戒者,不及後安居,便數為歲,佛言不爾。有者,應和尚闍梨教授時節云,若冬若春若夏,若干日月;若食前食後,乃至量影。應預將一尺木,至受訖日中竪之,記其影頭,臥尺量之,計為尺寸,以為常法。《善見》云:受戒已,立取脚隨身量影,示春冬時。眾數多少。後說四依四重等。若受人多者,但有受竟,在僧下坐。乃至一切作已,方總集上座前,同時為說隨相。不必戒師。問:此新受戒人,相同界外來者,何不重和?答:非是外來,當處新起。
次明說相。據理隨師具學,何獨此四?為緣起有過,且制四根本,若毀非用;餘篇枝條,懺復僧數。意在此也。應告之云:「善男子!汝受戒已,必謹奉持;若但有受,無持心者,受戒不得。空願無益,寧起行用,不須願求,經論如此。但佛世難值,正法難聞,人身難得,奉戒者難;故上品高達,能受能持,修道會聖。下品小人,能受能破,心無慚愧;現世惡名,不消利養,死入惡道。中品之徒,善不自發。望上而學,可準下流耶!若遂鄙懷,毀破佛戒,不如不受。必須依佛正教,順受隨學,五夏已來,專於律部;若達持犯,辦比丘事,修定習慧,會正可期。自此已外,[1]新學言說,污染淨戒,定慧無由生者,佛則不許;故律云:若師闕教授,當餘處學,為長益沙門果故。」然後依文為說相也。
次為受衣鉢坐具。若沙彌時,說淨長衣鉢者;更請施主,總將說淨。若沙彌時不說,則已犯長;應令將捨,作吉羅懺,然後說淨。並和尚委示之。
次授六念(出《僧祇》文)。第一念知日月,應言:「今朝白月一日至十五日」;以純大故,不云大小。若黑月,有大小故,須兩分之:「今朝黑月大,一日至十五日」;或云「今黑月小,一日至十四日」。此謂識去布薩遠近。出家日月法式如此。若據律文,為俗人問,令使識知;若入聚落,先知日月數法。準此方土,不論黑白。若答俗人,唯得通相云正月小,今是某日。此則道俗通知為允。二念知食處,於中有三:若全不受請者,云:「我今自食已食。」有言:「食僧常食。」有言:「我常乞食。」若受請者云:「我今自食,無請處。」又云:「我今食僧食,無請處。」又云:「我今乞食,無請處。」若有請者,有背不背,應云:「今有請處,念自去。」若背者(謂迦提月、病、及施衣等緣):「今有某緣,得背請。」(若無緣,一日有眾多請者,應對人云):「今日有多請,自受一請;餘者施與長老,在某處。」(應覓五眾捨之;若無人時,心念捨):「我某甲,今朝檀越施我正食,迴施比丘某甲;檀越於我不許,我得自恣食。」(三說。此念法謂獨住、蘭若、遠行、長病、飢時依親里住,五種。《十誦》開之)。第三知受戒時夏臘,云:「我於某年、月、日、某時,一尺木若干影時,受具戒,我今無夏。」後若有者,隨夏言之。第四知衣鉢有無受淨等,應云:「我三衣鉢具,有長,已說淨。」(後隨有無,衣、鉢、藥等,隨有者,念說淨)。第五念同別食,云:「我今依眾食」(必有別眾,九緣隨開);云:「我今有某緣,應別眾食。」廣如〈隨相〉。六念康羸,云:「我無病堪行道(有病念療治之)。」
《僧祇》云:受戒已,要畜漉水袋、應法澡罐等,如〈隨相〉中。《五分》新受戒者,必令誦戒;恐心退者,未可亦得。《善見》云:佛度比丘已,有三衣、鉢盂、坐具、漉水袋、針線、斧子八事隨身。《四分》云:為比丘與外道相濫,佛令問何時、何月、何和尚闍梨等。即知佛法與外道俗人有異,勘問知非賊住。時有三時:從十二月十六日至四月十五日為春;從四月十六日至八月十五日為夏;從八月十六日至十二月十五日為冬。月有黑白、大小不同。受戒已,《抄》出與之。
二明捨戒者。《四分》云:若不樂梵行者,聽捨戒還家。若復欲於佛法修清淨行者,還聽出家受大戒。《增一阿含》開七反捨戒,過此非法。《十誦》、《伽論》,尼無捨戒更得受具。問:若無重出家,何故開捨?答:一為不成波羅夷故,二為來去無障。比丘建立義強,故開七反;尼有一義,令在俗無過,不生譏醜過失。廣如彼部(準義,應得作下二眾)。
師資相攝篇第九
佛法增益廣大,寔由師徒相攝;互相敦遇,財法兩濟;日積業深,行久德固者,皆賴斯矣。比玄教陵遲,慧風揜扇;俗懷悔慢,道出非法。並由師無率誘之心,資闕奉行之志;二彼相捨,妄流鄙境;欲令光道,焉可得乎。故拯倒懸之急,授以安危之方;幸敬而行之,則永無法滅。就中,初明弟子依止,後明二師攝受。初中分二:初明師弟名相,後明依止法。
問云:何名師、和尚、闍梨?答:此無正翻。《善見》云:無罪見罪訶責,是名我師;共於善法中教授令知故,是我闍梨。《論傳》云:和尚者,外國語,此云知有罪、知無罪,是名和尚。《四分律》弟子訶責和尚中亦同。《明了論》正本云:優波陀訶,翻為依學;依此人學戒定慧故,即和尚是也;方土音異耳。《相傳》云:和尚為力生(道力由成);闍梨為正行(能糾正弟子行)。未見經論。《雜含》中,外道亦號師為和尚。弟子者,學在我後,名之為弟;解從我生,名之為子。次總相攝。《尸迦羅越六方禮經》,弟子事師有五事:一當敬難之,二當念其恩,三所有言教隨之,四思念不厭,五從後稱譽之。師教弟子亦有五事:一當令疾知,二令勝他人弟子,三令知己不忘,四有疑悉解,五欲令智慧勝師。《僧祇》:師度弟子者,不得為供給自己故,度人出家者,得罪。當使彼人因我度故,修諸善法,得成道果。《四分》云:和尚看弟子,當如兒意;弟子看和尚,當如父想。準此,兒想應具四心:一匠成訓誨,二慈念,三矝愛,四攝以衣食。如父想者,亦具四心:一親愛,二敬順,三畏難,四尊重;敬養侍接,如臣子之事君父。故《律》云:如是展轉相敬重,相瞻視,能令正法便得久住,增益廣大。
二明依止法。先明應法,二明正行。
初中,言得不依止者八人。《四分》六種:一樂靜;二守護住處;三有病;四看病;五滿五歲已上,行德成就;六自有智行,住處無勝己者。七飢儉世無食,《十誦》云:若恐餓死,當於日日見和尚處住;恐不得者,若五日、十五日,若二由旬半,若至自恣時,一一隨緣,如上來見和尚。八行道稱意所,《五分》:諸比丘各勤修道,無人與依止,當於眾中上座大德心生依止,敬如師法而住。
二須依止人十種。《四分》云:一和尚命終;二和尚休道;三和尚決意出界;四和尚捨畜眾;五弟子緣離他方;六弟子不樂住處,更求勝緣;七未滿五夏;八不諳教網。文云:若愚癡無智者,盡壽依止。此約行教明之。《十誦》:受戒多歲,不知五法,盡形依止:一不知犯,二不知不犯,三不知輕,四不知重,五不誦廣戒通利。《毘尼母》:若百臘不知法者,應從十臘者依止。《僧祇》中四法:不善知毘尼,不能自立,不能立他,盡形依止。九或愚或智。愚謂性戾癡慢,數犯眾罪;智謂犯已即知,依法懺洗,志非貞正,依止於他。十不誦戒本。《毘尼母》:不誦戒人,若故不誦、先誦後忘、根鈍誦不得者,此三人不得離依止。前之七人未滿五夏,故須依止;若滿不須。後之三人位過五夏,要行德兼備,便息依他。然五歲失依止,約教相而言;據其自行,終須師誨。《律》云:五分法身成立,方離依止。更通諸教,佛亦有師,所謂法也。如是廣說。
二明依止正行,分二:一七種共行法,二三種別行法。
初中七法者:一眾僧與師作治罰,弟子於中當如法料理,令和尚順從於僧;設作,令如法不違逆,求除罪,令僧疾與解罪。二若和尚犯僧殘,弟子當如法勸化令其發露己;為集僧,作覆藏六夜出罪等。三和尚得病,弟子當瞻視,若令餘人看,乃至差,若命終。四和尚不樂住處,弟子當自移,若教人移。《僧祇》:能說出家修梵行無上沙門果,雖無衣食,盡壽不應離和尚。若欲遊方者,和尚應送。若老病,應囑人。當教云:汝可遊方,多有功德,禮諸塔廟,見好徒眾,多所見聞;我不老者亦復欲去等。五和尚有疑事,弟子當以法以律,如法教除。六若惡見生,弟子教令捨惡見,住善見。七弟子當以二事將護:法護者,應教增戒增心增慧,學問誦經;衣食護者,當與衣食醫藥,隨力所堪為辦。此七種法,諸部多同。《僧祇》和尚闍梨有非法事,弟子不得麁語,如教誡法;應耎語諫師,應作是、不應作是。若和尚不受語者,應捨遠去;若依止師,當持衣鉢,出界一宿還。若和尚能除貪等三毒,此名醍醐,最上最勝,不得離之。餘廣如後。《五分》中:若師犯僧殘,求僧乞羯磨,弟子應掃灑、敷座、集僧、求羯磨人。
二明別行法三種。
一白事離過者。律云:凡作事者,應具修威儀,合掌白師取進不?若欲外行者,師以八事量宜:謂同伴、去處、營事也;三種交絡,是非作句。唯同伴是好人,去處無過,營事非惡,方令去也。《五分》:欲行前,要先二三日中,白師令知;唯除大小便、用楊枝不白。《十誦》中:一切所作皆須白師,唯除禮佛法僧,餘同《五分》。若弟子辭師行云,當至某城邑、某聚落、某甲舍。非時白中亦爾。當量行伴,知於布薩羯磨法事會座,如是者得去。不受語輒往,明相出時結罪。《僧祇》:不白師,得取與半條線、半食;若為紉一條線,不白得罪。有剃髮師來,和尚不在,當白長老比丘;師後來時還說前緣。餘事準此。若弟子大施者,師量弟子持戒、誦習、行道者,應語言:此三衣、鉢、具、漉囊等,出家人應須,不得捨之。若有餘者,告云:此施非堅法,汝依是得資身行道,不必須捨。若言我自有得處者,聽。若欲遠行,不得臨行乃白,應一月半月前預白,令師籌量。若不能一一白師,當通白。欲作染衣事亦得。《善見》:弟子隨師行,不得去師七尺,不應蹋師影。離是應白知。《四分》多種:或出界,或與他物,或受他物,及佐助眾事,並須白師。
二受法者。《四分》云:彼清旦入和尚房中,受誦經法、問義。廣如依止中。
三報恩法。《四分》云:清旦入房,除小便器,白時到等。應日別朝中日暮三時問訊和尚,執作二事,勞苦不得辭設。廣具四紙餘文,必須別抄依用。一則自調我慢;二則報恩供養;三則護法住持,正法久住也。《僧祇》云:弟子晨起,先右脚入和尚房,頭面禮足,問安眠不?餘同《四分》。《十誦》:若浴和尚,先洗脚,次髀,乃至胸背。若病,先用和尚物;無者自用,若從他求。日三時教弟子云:莫近惡知識惡人為伴。弟子若病,雖有人看,而須日別三往,語看病者,莫疲厭,此事佛所讚歎。《雜含》云:若比丘,不[A4]諂幻偽、不欺誑;信心、慚愧、精勤、正念、心存遠離;深敬戒律,顧沙門行;志崇涅槃,為法出家。如是比丘,應當敬授。由能修梵行,能自建立故。
大門第二,明二師攝受法。其和尚攝行,與依止大同,合而明之。就依止法七門。
一依止意者。新受戒者,創入佛法,萬事無知,動便違教;若不假師示導,進誘心神,法身慧命,將何所託?故律中制,未滿五歲,及滿五夏愚癡者,令依止有德;使咨承法訓,匠成己益。
二得無師時節。律中開洗足飲水已,說依止。《十誦》:無好師,聽五六夜;有好師,乃至一夜不依止,得罪。《摩得伽》:至他所不相諳,委聽二三日選擇。此律亦爾。《五百問》云:若不依止,飲水食飯、坐臥床席,日日犯盜;若經十夏不誦戒者,罪同不依止。
三簡師德。因明諸師不同。《四分》五種:一出家闍梨,所依得出家者。二受戒闍梨,受戒時作羯磨者。三教授闍梨,教授威儀者。四受經闍梨,所從受經,若說義,乃至四句偈也。五依止闍梨,乃至依止住一宿也。和尚者,從受得戒者是。和尚等者,多己十歲;阿闍梨等者,多己五歲,除依止。若準此文,四種闍梨,要多己五歲,方號闍梨;餘未滿者,雖從受誦,未霑勝名。若準,九歲和尚,得戒,得罪;此雖未滿。得名何損。又上四闍梨,不得攝人而替依止和尚處;由一席作法,非通始終;若作師者,更須請法。律中二師,行德三種:一簡年十歲已上,二須具智慧,三能勤教授弟子。有七種共行法,更相攝養,如和尚法中。《摩得伽》云:凡欲依止人者,當好量宜,能長善法者;及問餘人,此比丘戒德何似?能教誡不?眷屬復何似,無有諍訟不?若都無者,然後依止。《僧祇》:不得趣爾請依止,成就五法:一愛念,二恭敬,三慚,四愧,五樂住。《四分》:諸比丘輒爾依止,不能長益沙門道行。佛令選擇取依止。即師有破戒見威儀等,並不合為依止。因二歲比丘,將一歲弟子[1]住佛所。佛訶責云:汝身未斷乳,應受人教授,云何教人耶?若師有非法,聽餘人誘將弟子去。《五百問》云:其師無非法,而誘將沙彌去,犯重。因說老病比丘死緣。《善見》云:若不解律,但解經論,不得度沙彌及依止。《僧祇》:成就四法,名為持律:謂知有罪、知無罪,知輕、知重;下至知二部律,得作和尚。《三千威儀》多有請二師方法,及攝受共行之儀。
四明請師法。《律》中,由和尚命終,無人教授,多壞威儀;聽有依止,如上和尚法;令法倍增益流布。《僧祇》亦得名師為尊。請文云:「大德一心念!我某甲比丘,今請大德為依止阿闍梨。願大德為我作依止阿闍梨。我依大德故,得如法住!(三說。律文少語,加闍梨字)」彼言:「可爾!與汝依止,汝莫放逸。」《五分》云:「我當受尊教誡!」不者不成。先不相識者,應問和尚闍梨名字,先住何處、誦何經等。若不如法,應語云:「汝不識我,我不識汝,汝可往識汝處受依止。」若疑,應語小住,六宿觀之,合意為受。若依止師不答許可者,不成。《四分》云:彼遣使受依止,遣使與依止,皆不成。
五師攝受法,大同前法。《僧祇》云:日別三時,教三藏教法。不能廣者,下至略知戒經輕重,陰界入義。若受經時、共誦時、坐禪時,即名教授。若不爾者,下至云莫放逸。準此以明,今聽講禪齋,初學者並令依止;每日教誡,過成繁重;不行不誦,徒設何益!凡請師法,前已明之。今重論意有四:一作請彼攝我,我當依彼,慈念矜濟。二取道法資神,乞令教授,行成智立。三自申己意,我能依止,愛敬如父。四能遵奉供養,慚愧二法在心。必具此四,可得請他;違此悠悠,徒費無辦。比有大德,多人望重;每歲春末,受戒者多,一坐之間,人來投請為和尚者,或十、二十;及至下座,獨己肅然。此則元無兩攝;成師之義,略同野馬;極而言之,受同陽焰。《雜含》云:五緣令如來正法沈沒:若比丘於大師所,不敬、不重,不下意、供養、依止故;反此則法律不退。《五分》:二師亦不得以小事留弟子住。若於白衣前出鄙拙言,應令覺知。廣如第二十三卷。《善見》:和尚多有弟子,留一人供給,餘者隨意令讀誦。《僧祇》:弟子為王難,師必經理。若賊抄掠等,覓錢救贖。不者獲罪。
今次明老弟子法。《十誦》:大比丘從小比丘受依止,得一切供養,如小事大。唯除禮足,餘盡應作。《僧祇》:一切供給,除禮足按摩;若病時亦得按摩。應教二部戒律,陰界入十二因緣等義。雖復百歲,應依止十歲持戒比丘,下至知二部律者。晨起問訊,為出大小行器,如弟子事師法。
六明治罰訶責法。分四:初明合訶之法,二依法訶誡,三不應之失,四辭師出離。
初中,《四分》有十五種:謂無慚(作惡不恥),無愧(見善不修),不受教(不如說行),作非威儀 (犯下四篇),不恭敬(我慢自居),難與語(《成論》云,反戾師教),惡人為友,好往淫女家、婦女家、大童女家、黃門家,比丘尼精舍,式叉尼、沙彌尼精舍,好往看龜鼈。律文如此。今所犯者,未必如文;但有過者,準合依罰;置而不問,師得重罪。《善戒經》云:不驅謫罰弟子,重於屠兒旃陀羅等;由此人不壞正法,不定墮三惡道;畜惡弟子,令多眾生,作諸苦業,必生惡道。又為名聞利養故畜徒眾,是邪見人,名魔弟子。《五百問》云:有師不教弟子,因破戒故,後墮龍中,還思本緣,反來害師。廣如彼說。問:為具五過方訶,一一隨犯而訶?答:隨犯即訶,方能行成。又若作此過,雖犯小罪,情無慚恥,理合訶責;若心恒謹攝,脫誤而犯,情過可通;量時而用,不必訶止。《雜含》云:年少比丘,不閑法律。凡所施為,受納衣食,貪迷縱逸,轉向於死,或同死苦。捨戒還俗,損正法律,謂同死苦;犯正法律,不識罪相,不知除罪,謂同死苦。是故比丘,應勤學法律。
二明訶責法。凡欲責他,先自量己內心喜怒。若有嫌恨,但自抑忍;火從內發,先自焚身。若懷慈濟,又量過輕重,又依訶辭進退;前出其過,使知非法;依過順訶,心伏從順。若過淺重訶,罪深輕責;或隨憤怒,任縱醜辭;此乃隨心處斷,未準聖旨;本非相利,師訓不成。宜停俗鄙懷,依出道清過;內懷慈育,外現威嚴;苦言切勒,令其改革。依律五法次罪責之。《四分》云:弟子不承事和尚,佛令五事訶責:一我今訶責汝,汝去(由過極重,遣遠出去)。二莫入我房(得在寺住,在外供給)。三莫為我作使(容得參承入房)。四莫至我所(外事經營,不得來師左右。依止師訶改云,汝莫依止我)。五不與汝語(過最輕小,隨得侍奉)。自三世佛教,每諸治罰,但有折伏訶責,本無杖打人法。比見大德眾主,內無道分可承;不思無德攝他,專行考楚。或對大眾,或復房中;縛束懸首,非分治打。便引《涅槃》三子之喻。此未達聖教然。彼經由住一子地悲,故心無差降,得行此罰。即《涅槃》云:勿殺勿行杖等。此言何指,不知通解,輒妄引文。縱引嚴師,此乃引喻,不關正文。如《攝論》言:菩薩得淨心地,得無分別智,方便具行殺生等十事,無染濁過失等。今時杖治弟子者,咸起瞋毒,勇憤奮發,自重輕他,故加彼苦;若準《涅槃》恕己為喻,則針刺不能忍之。又有愚師,引《淨度經》三百福罰。此乃偽經人造,智者共非。縱如彼經,不起三毒者,得依而福罰;今順己煩惱,何得妄依?《律》中瞋心訶責,尚自犯罪;乃至畜生不得杖擬,何況杖人?《地持論》中:上犯罰黜,中犯折伏,下犯訶責。亦無杖洽。《大集》云:若打罵破戒、無戒袈裟著身剃頭者,罪同出萬億佛身血。若作四重,不聽在寺,不同僧事;若謫罰者,於道退落,必入阿鼻。何以故?此人必速入涅槃,故不應打罵。準此以明,則自知位地;生報冥然,濫自欺柱,可悲之深。廣如彼經。《僧祇》:若師訶責,弟子不受者,當語知事人斷食。若凶惡者,師自遠去。若依止弟子,師應出界一宿還。若弟子有過,和尚為弟子懺謝諸人云:「乃至凡夫愚癡,何能無過?此小兒晚學,實有此罪,當教勅不作。」如是悅眾意。
三明訶責非法。《四分》云:盡形訶責,竟安居訶責,訶責病人,或不喚來現前,不出其過而訶責等,並成非法。若被治,未相懺謝而受供給依止等;或被餘輕訶,而不為和尚、闍梨及餘比丘等執事勞役者;得罪。《僧祇》:若與共行弟子、依止弟子衣已,不可教誡,為折伏故奪;後折伏已,還與無罪。若與衣時言:汝此處住,若適我意,為受經者,與汝;後不順上意,奪者無犯。《十誦》若欲折伏,剝衣裸形可羞。佛言:不應小事折伏沙彌,若折伏留一衣。
四明辭謝法。《十誦》云:比丘、沙彌得和尚,知不能增長善法者,應白師言:「持我付囑某甲比丘。」師應籌量,彼比丘教化弟子何似?其眾僧復何似?好者,應付之;知不具足,更付餘師。若和尚不好,當捨去。和尚有四種:與法不與食,應住;與食不與法,不應住;法食俱與,應住;法食俱不與,不應住,不問若晝若夜,應捨去。阿闍梨亦爾。《僧祇》大同,有苦樂住別。若師令作非法事:「喚汝來!取酒來!」應耎語云:「我聞佛言,如是非法事,不應作。」第二十八、九卷中,多有行法,須者看之。《五百問》事:若弟子師,命令販賣,作諸非法,得捨遠去。《四分》:若弟子被師訶責,令餘比丘為將順故,於和尚闍梨所調和,令早受懺。應知折伏柔和,知時而受。律云:應向二師,具修威儀,合掌云:「大德和尚!我今懺悔,更不復作(已外卑辭,自述事出當時)。」若不聽者,當更日三時懺悔如上。猶不許者,當下意隨順,求方便解其所犯。若下意無有違逆,求解其過,二師當受;不受者,如法治。若知不長益,令餘人誘將去。若弟子見和尚五種非法,應懺謝而去,白和尚言:「我如法,和尚不知;我不如法,和尚不知;我犯戒,和尚捨不教訶;若不犯,亦不知;若犯而懺者,亦不知。」問:前共行法,令弟子攝和尚;今諸律中,云何辭去?答:上言攝者,據初雖有過,弟子諫喻,有可從遂。今諫而不受,無同法義,故須去也。《僧祇》云:若師受諫者,言弟子:「汝須早語我,我無所知。」即承用之。若師言:「汝若諫我,我則是汝,汝則是我。」依前二師,方便而去。
七明失師法。和尚一種,無相失義。或可無德,更依止他。以依得戒,無再請法。依止闍梨,事須詳正,有三不同:一請師法,二相依住法,三請教授法。次明失是非者。若師被僧治罰,不失依止,謂不失請法、相依住法;失請教授法。以師有過,行法在己;弟子無義得請,令師得罪。以奪三十五事中,不得受人依止者,謂授他教誡;亦是被治人,不合作依止。若弟子被僧治,不失者,三種不失。欲令師僧教誡弟子,順從於僧,疾疾為解,開無隨順罪。《律》中,二師及弟子,互一人決意出界外宿,即日還;失依止者,失下二法,不失請師法。若還,不須更請師;但生請法,相依便有法起。廣有是非,如《律》、《大疏》。《四分》云多種:一死,二遠去,三休道,四犯重,五師得訶責,六入戒場上,七滿五夏,八見本和尚,九還來和尚目下住。若約教,失依止。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上(之三)
說戒正儀篇第十(布薩,此云淨住。《出要律儀》云:是憍薩羅國語。六卷《泥洹》云:布薩者,長養。二義:一清淨戒住,二增長功德。《雜含》云布薩陀婆;若正本音,優補陀婆,優言斷,補陀婆言增長,國語不同;亦呼為集、為知、為宜、為同、為共住、為轉、為常也。《三千威儀》云:布薩者,秦言淨住;義言長養,又言和合也。《俱舍論》名八戒,云布薩護也。《明了》言:在心名護,在身口名戒也。《律》云布薩法一處,名〈布薩犍度〉,即說戒也。)
說戒儀軌,佛法大綱;攝持正像,匡維眾法。然凡情易滿,見無深重;希作欽貴,數為賤薄;比雖行此法,多生慢怠;良由日染屢聞,便隨心輕昧;以此論情,情可知矣。昔齊文宣王撰《在家布薩儀》,普照沙門道安開士撰《出家布薩法》,並行於世。但意解不同,心相各別;直得承用,文據莫憑。今求以經意,參以所聞;粗重撰次,備如後列。然生居像末,法就澆漓;若不共相敦遇,終無成[2]辨之益。故先引勸勉,後便文證。《善見》云:云何得知正法久住?若說戒法不壞是。《摩得伽》云:布薩者,捨諸惡不善法,及諸煩惱有受,證得白法,究竟梵行事,故名也。又云:半月半月自觀身,從前半月至今半月,中間不犯戒耶?若有犯者,於同意所懺悔。《毘尼母》:清淨者,名布薩義。
就中分二:初僧,後別。初中分四:一時節不同,二雜法眾具,三正說儀軌,四略說雜法。
初中五種:一十四、十五、十六,三日不同;二食前食後;三若晝若夜;四若增若減;五時與非時。前三出《十誦》文。《四分》中,三日說戒,如上列也。又云:布薩日應說。《五分》云:八日十四日說法,十五日布薩。《僧祇》:食前亦得;而不得晨起布薩,得罪;以後來比丘不聞故。《四分》:為外界鬪諍比丘來,佛令增減說戒。若知於十四日來,十三日前說;若十五日來,十四日說。若已入界,當令入浴;界內比丘出界而說。若不得者,白僧言,今不得說,後十五日當說。又不去者,更增至十五日。若不去,強和合說。但明二度,不云三度;至三必須同說。亦無三度不說法滅之文,偽傳於久。律云拘睒彌國,六年不說;佛尚在世。何妨一國鬪諍;不得安樂,不階聖果,名為法滅。《律》中,阿難疑高勝比丘犯盜,經六布薩,不與同法。《僧祇》:相嫌二十年不說戒等。《四分》:鬪諍來久,不得說戒;今暫和合,須非時說;隨何日諍滅,即日和說。以僧具六和,戒、見、利、身、口、意等。今不同見戒,則無僧義,不成和合清淨僧法故。
二明雜法眾具。《五分》:布薩時,不時集,妨行道,佛令作時節,如前〈集僧〉中。《十誦》云:行籌者,為檀越問僧不知數,佛令行籌;不知沙彌數,行籌數之。若人施布薩物,沙彌亦得;雖不往布薩羯磨處,由受籌故。《四分》:為受供行籌,通沙彌也;若未受十戒,亦得受籌,以同受供故。如《涅槃》中,雖未受十戒,已墮僧數,若請僧次,理無別他。《五分》:籌極短並五指,極長拳一肘,極麁不過小指,極細不得減箸。有客來不知,行籌收取數之。一人行,一人收;乃至收已,數之;知數已,唱言:「比丘若干、沙彌若干、出家人和合若干人。」《四分》云:聽行舍羅,此云籌也。《五分》:若白衣以華散高座比丘,佛開之;比丘不得。若白衣散華,墮比丘身衣上,當拂去;落高座上,無苦。比丘欲莊嚴說戒堂,懸繒散華,佛皆聽之。《僧祇》:若欲誦時,當先淨洗手已,捉籌;若有香汁,浴之亦得。餘人欲捉籌者,亦復如是。誦毘尼時,雜碎文句數難持,聽作籌數之;一者五百,二者七百(以通僧尼戒本)。若布薩日,掃塔僧院、使人泥治、香汁灑地、散華香、然燈火,誰應呪願、誦戒、行籌,並預[1]辨之。《四分》云:年少比丘應具水瓶、燈火等具,上座應處分。《僧祇》云:若誦戒時,應誦二部律;無者,應誦一部。若上座、次座應誦;無者,乃至能誦者誦。為未受具人說五篇名,得罪。準《四分》,得語一切犯者得突吉羅。若說時,不得覆頭、覆肩,應脫革屣、偏袒右肩行籌;其受籌者亦爾。先行受具人籌,後行沙彌籌已,唱法如《五分》。《五分》云:上座應說戒,持律作羯磨。說戒座上眠睡、反抄衣、叉腰、著革屣、或臥、或倚、不恭敬等,並得小罪。若上座說戒忘,應授;猶忘,再授;更忘,應差人續次誦之,不得重誦。若諸緣事起者,明日布薩。諸羯磨法,並在說戒前作,以是攝僧法故。應直說戒,不得歌詠聲。至八日、十四日說法時,白衣聞法,歡喜布施者,受之,令維那呪願。十五日布薩時,尼來請教誡,乃至上座告云莫放逸等,如後所說。《四分》開歌詠聲誦戒,此是《五分》廢教。《十誦》云:知布薩法者,盡應供養;不者得罪。以無佛時,是人補處故。說戒人先當闇誦令利,莫僧中說時錯謬。
三正明說儀。此門布置,據律不具;今行事者,通取諸部,共成一法。而諸家安設,各有不同。今取普照,道安二師為本;餘則引律誠文,刪補取中(十種)。
一前須處所。中國布薩,有說戒堂,至時便赴。此無別所,多在講、食兩堂,理須準承。通皆席地。中國有用繩床,類多以草布地;所以有尼師壇者,皆為舒於草上。此間古者有床。大夫已上,時復施安;降斯已下,亦皆席地。東晉之後,床事始盛。今寺所設,率多床座;亦得雙用。然於本事行時,多有不便;隨處量法。
二眾具者。律中舍羅、燈火、水瓶、坐具等,年少比丘先須[*]辨之;華香莊嚴,準前早[*]辨。
三於說戒日,上座白僧令知。今時維那打靜告白言:「大德僧聽!今黑月十四日,眾僧和合,某時某處,說戒布薩。」餘如〈眾網〉中。
四鳴鐘集僧。不局沙彌,並須入堂。若沙彌有緣,依法與欲,後須籌數。若猶有聞疑之相,盡界求覓喚之;若無有相,依法而作。沙彌、大僧,二處各說戒者,鳴鐘之時,各集二處。應說聞鐘偈。《增一阿含》云:「降伏魔力怨,除結盡無餘,露地擊犍稚,比丘聞當集。諸欲聞法人,度流生死海,聞此妙響音,盡當雲集此。」次入堂時,便合掌恭攝致禮,說偈言:「持戒清淨如滿月,身口皎潔無瑕穢,大眾和合無違諍,爾乃可得同布薩。」說已,各依位隨次而坐。如上《五分》恭敬具儀。此是極教所遺,攝僧根本之教,不比尋常諸餘法事。
五明供具。若有沙彌淨人,教令摘華;香水槃檠鉢貯,五器三器;共華槃交錯,羅列堂中。若在冬時,或無華月,當具綵華。以物席地,[2]像中布設。并香爐籌案,高座眾具;並令嚴正,使有可觀。
六明維那行事。應年少比丘三五人,助[*]辨所須。各具修威儀。維那取香水及湯,次第洗手已;持水湯至上座前,互跪,盥上座掌已;取籌浴之,各說偈言:「羅漢聖僧集,凡夫眾和合,香湯浴淨籌,布薩度眾生。」若上座老年,或不解時事者,維那自浴籌已。餘有淨水香湯,隨多隨少,各取行之。令一年少比丘將水行之,各說偈言:「八功德水淨諸塵,盥掌去垢心無染,執持禁戒無缺犯,一切眾生亦如是。」依安師古法,應左手執手巾上,右手持下行之。維那執籌唱白者,令餘人行之;及香湯淨巾亦爾。又令一人持香湯行之,各說偈言:「香水熏沐澡諸垢,法身具足五分充,般若圓照解脫滿,群生同會法界融。」此之二偈,各至座前說之,不得一時也。又水湯二物,但得盥掌,本無漱口之事;往往有之,自出愚叟。
其維那浴籌已,至上座前打靜處立,左手捉籌,右手捉打靜椎,其柄亦須香水淨已。打靜法如〈雜品〉中。當舉手打一下,告云:「大德僧聽!眾中誰小,小者收護(三說。收謂收攝眾具,護謂監護法事也)。」有云,并供養收籌者(準上文中已具)。又打一下,唱云:「大德僧聽!外有清淨大沙門入。」三說之。有解云:大沙門者,賓頭盧也。準律,恐不集者,更相撿挍,故作法命之;不局賢聖。
有云:前加一白,未受具者出等。《四分》:說戒不得妄驅沙彌,以戒本,說戒人自唱令出。若依《僧祇》三律,維那在前唱出。故彼戒本云,說戒者言:未受戒者已出等。若高座誦外宗戒本,維那依前唱出。
不須道及不清淨者出,以言中所囑,事在高座序中。或自發露,便應說戒。
如是唱訖,又打靜云:「大德僧聽!此眾小者已收護,未受具已出(誦《四分戒本》不須此言),外清淨大沙門已入;內外寂靜,無諸難事,堪可行籌,廣作布薩。我某甲比丘,為僧行籌,作布薩事;僧當一心念,作布薩。願上中下座,各次第如法受籌。」三說已,云:「并受囑授人籌。」便來至上座前,互跪授之;上座即偏袒互跪合掌;諸僧一時隨上座儀式。上座說偈言:「金剛無礙解脫籌,難得難遇如今果,我今頂戴歡喜受,一切眾生亦如是。」說已受取,兩手擎而頂戴之,或可受已頂戴說偈。彼後收籌者,至上座前,亦同威儀。當還籌時,復說偈言:「具足清淨受此籌,具足清淨還此籌,堅固喜捨無缺犯,一切眾生亦如是。」便還他籌,不得復座,待供養已。如是展轉,乃至大僧訖。收籌者來至上座所,授之;上座取已,便數知之。
維那後來打靜一下,云:「次行沙彌籌。」三說已。有沙彌者,徑往坐所行之,并取囑授者。乃至僧中一遍通告,云沙彌籌,或有大僧將欲來者。如是收已,依前付數。維那復至上座所,互跪取數,時上座當告云:「僧有若干,沙彌若干,都合若干。」維那即起打靜云:「大德僧聽!此一住處一布薩。大僧若干,沙彌若干,都合若干人;各於佛法中清淨出家,和合布薩;上順佛教,中報四恩,下為含識;各誦經中,清淨妙偈。」《僧祇》說云:「清淨如滿月,清淨得布薩,身口業清淨,爾乃應布薩。」若沙彌別處說戒,如後〈別法〉。
七明請說戒師。佛令上座說戒,縱前已別差,終須前請。應至上座前,具修威儀已,合掌白言:「大德慈悲!為僧說戒。」若堪說者:「此說戒事正當我作。」便即唱之。若不堪者云:「但此說戒,任當某甲;但為老病,言辭濁鈍,恐惱眾僧;令次座說。」即至次座亦如前請。若辭不說者,應至上座云:「次座亦辭不堪。」上座先預知有誦利者,應語維那,至某甲所云:「僧差說戒。」彼至前所,具述已,還至打靜處,陳告之。若次座不堪,不須次第問下;準上《僧祇》,但得次座也。彼應告僧言:「大德僧聽!僧差律師某甲,為僧誦律;梵音某甲,律師升高座。」彼應具儀至僧中,四面禮僧已,互跪白言:「小比丘某甲,稽首和南,敬白眾僧:僧差誦律,恐有錯誤,願同誦者,指授。」白已,一禮,升座。
八明供養說戒法。若有高座最善;無者,在聖僧座上,抽聖僧座在下。彼說戒者坐已,維那打靜,水者供養,梵唄作之。若準律文,唄匿如法。《出要律儀》云:如此欝鞞國語,翻為止斷也,又云止息。由是外緣已止已斷,爾時寂靜,任為法事也。彼三五年少比丘持香水,僧前左右灑水;留中空處,擬行來也。香湯及華,亦同水法。散灑已,餘有中央;當持水華合著一槃,總從一頭,却行布散,使及兩邊。空器復本處。使人復座。當散華時,各說偈云,《華嚴經》云:「散華莊嚴淨光明,莊嚴寶華以為帳,散眾寶華遍十方,供養一切諸如來。」彼供養者,待散華已,然後作禮。三捻香已,[1]執鑪,向上座所坐方,互跪,炷香鑪中。維那云:「行香說偈。」此法安師每有僧集,人別供養;後見繁久,令一人代眾為之。廣如本文。各說偈言,《華嚴》云:「戒香定香解脫香,光明雲臺遍法界,供養十方無量佛,見聞普熏證寂滅。」維那打靜訖,供養者復座,維那仍本位。
九明問答法。彼當準上誦之,至未受具戒者出,諸沙彌等隨次而出,儀式如〈別法〉中。不來者說欲,如前〈欲法〉;若無者,維那互跪答云:「無說欲者。」又云:「誰遣比丘尼來請教誡?」彼受尼囑者起,至僧中禮已,互跪合掌言,如《五分》法云:「大德僧聽!某寺尼眾和合,僧差比丘尼某甲,半月半月頂禮大德僧足,求請教誡尼人。」三說已。至上座前,長跪曲身合掌云:「大德慈悲!能教授比丘尼不?」答云:「年老無德。」乃至二十夏來,並須委問;不過下座,以無別德可明。若無者,還至上座前云:「遍問年德,並辭不堪。」上座云:「諸大德等,何啻堪任持,由惜自業故辭請耳!」若明日尼來請可不,當依《五分》云:「此無教誡尼人,又無善說法者。雖然,上座有教勅尼眾:『(《僧祇》云)當勤精進,如法修道,謹慎莫放逸!』」 (上且出一兩律文,示相貼合;餘者並有明據,不具出之。讀此一部之文,上下方練。)彼受囑者復本座。尼明日來,依命傳告。若廣說法,時希故略。說戒者云:「僧今和合,何所作為?」維那互跪答云:「說戒羯磨!(不得云,布薩說戒;以言通用,不了彼此。)」維那復本座已,然後羯磨作白。不得未至座所便作,以坐立不同,即是別眾。此事往往有之;上座不教,致令僧眾,俱同非法。然處眾首,是非須知;不得低頭合眼,不知法網;示一律儀,永成常準。故《僧祇》中,說戒說法,並有上座法(云云)。
十明說戒竟法。若至略教已,當更鳴鐘,令沙彌集,然後誦「明人能護戒」等。若總說已,作「神仙五通人」偈梵。後作處世界唄。為令說者從容具儀,辭遜之暇。其說序前唄,亦誦律序,以為唄辭。說者辭云:「小比丘某甲,致敬眾僧足下,敬謝眾僧。僧差誦律,三業不勤,多有忘失;願僧慈悲,施以歡喜。」眾僧各各說自慶偈云:「諸佛出世第一快,聞法奉行安隱快,大眾和合寂滅快,眾生離苦安樂快。」(便作禮散)
就中雜相。若界外來者,徑至說處,若未誦序清淨已來,依次而坐,不告清淨。若已說清淨已,後方來者,戒師見來即須止住;不肯住者,訶令住之。待坐,互跪,一人告云:「大德僧聽!某甲比丘若干人等,並是清淨。」若有犯過,依過陳之;為偪說戒,後如法懺。便依次為說。若外界比丘,若多若等,縱說戒竟,皆令重說;不者,如法治。《毘尼母》云:若犯七聚不淨人前,應止不說戒。即律文云:犯者不得聞戒,不得向犯者說等。若三寺五寺尼請教授,隨意受之;總前各列寺號尼名,後便總結請意。若誦中,恐誤,當告比近人示令;不得大眾同教,致增混亂也。《四分》:若說戒日無能誦者,當如布薩法,行籌告白;差一人說法誦經餘諸教誡,誦遺教亦得。若全不解者,律云,下至一偈:「諸惡莫作,諸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解此偈文,具如《阿含》中說)。」如是作已,不得不說。若不解者,云:「謹慎莫放逸!」便散。並是佛之囑累,深有來致,令正法久住。而世有住寺,輕此教網,故違不說。染污淨識,漸於大法,無有滋味;是則出家,無有利益。口言佛是我師;師教拒違故,是外道弟子也。若有犯重罪,不預聞戒,縱在寺內,別眾則無;若經懺悔,來不隨意。僧殘已下,依教懺訖,得聞,如律所顯。若座上憶得,莫問疑識,對眾發露;恐大眾鬧亂者,但心念口言,自陳云:「我某甲犯某罪,為偪說戒,待竟當懺。」便得聞戒。若於罪有疑,亦準此陳露。
四明略說雜法者。《四分》云:若有八難:王、賊、水、火、病人、非人、惡蟲、人難者。《明了論》云:有人欲執縛比丘也。餘緣者,若大眾集床座少、若眾多病、若座上覆蓋不周、或天雨;若布薩多夜已久(謂懺罪人多經久也)、或鬪諍事、或論毘曇毘尼、或說法夜已久,聽一切眾未起,明相未出,應略說戒。《十誦》云:共伴行,若住,廣說;小住,略說;不住,三語說。在白衣前不得口言,心念云:「今日布薩說戒!」乃至宿處有命梵等難,龍鬼之怖,皆不得出聲,心念口言:「今日說戒!」《五分》:貴人、惡獸、地有生草棘刺、蛇窟、闇夜、地有泥、坐迮。《僧祇》:若偪暮、天陰、風雨、老病不堪久坐、住處遠,皆開略說。《十誦》:聽在諸王前說,令心清淨;除大臣兵吏遣去。《五分》:說戒時賊來,應連聲誦經,莫令有絕。若有一方眾主,綱維徒眾者,每至盛夏嚴冬,準前略說。至時、小食上,應告僧云:「今說戒日,十方賢聖所共同遵,並願眾僧同時集會。」乃知冬熱,當為略說;勿事他緣,自生厭法。《僧祇律》第三十四卷,廣立布薩上座法。《五分》云:不應以小事囑授,應在顯露處說。
第二明略法,略有二種:一者略取,謂取諸八篇題首;二者略却,謂隨篇種類。說戒師當量事緩急,觀時進不。緩則為廣三十、九十,略其餘者;急則為說序已,餘隨略之。說前方便,如廣說法,至序竟,問清淨已,應言:「諸大德!是四波羅夷法,僧常聞!」乃至「諸大德!是眾學法,僧常聞!」一一各題通結。七滅諍下,如法廣說,至末文也。《四分》文中不了,但言餘者僧常聞,今準《毘尼母論》說也。若難緣卒至,說序已,云:「餘者,僧常聞!」若不得說序,云:「今十五日布薩時,各正身口意,莫放逸!」已便隨意去。上來就緣而說,增減準前;一事有違,並結正罪。比人行事者云:「已說三十法,僧常聞。」既言已說,則對眾妄語,並可準前。或有略緣,止而不說,並通治罪。故須明之。
次明一人已上別法。律云:若獨住者,詣說戒堂,掃治具調度,待客比丘來。若四人已上,白說戒。若三人,各各修儀,更互說云:「二大德一心念!今僧十五日說戒,我某甲清淨(三說)!」若二人相向,彼此如上三說。若一人,心念口言:「今僧十五日說戒,我某甲清淨(三說)!」若獨行山野,聚落無人,亦同此法。若有罪者,不應淨法,小罪責心已便說;若有重吉羅已上,有疑及識,或云發露,或云待人,律無明斷。今準通解,云須發露,云:「今日眾僧說戒,我犯某罪,不應說戒布薩(三說)。」《五百問》云:一比丘住處有界,至布薩日,先向四方僧懺悔,三說已,獨坐廣誦戒本。
安居策修篇第十一(受曰法附)
夫靜處思微,道之正軌;理須假日追功,策進心行。隨緣託處,志唯尚益;不許駝散,亂道妨業。故律通制三時,意存據道;文偏約夏月,情在三過:一無事遊行,妨修出業。二損傷物命,違慈寔深。三所為既非,故招世謗。以斯之過,教興在茲。然諸義不無,指歸護命故。夏中方尺之地,悉並有蟲,即《正法念經》云:夏中除大小便,餘則加趺而坐。故知護命為重,佛深制之。必反聖言,罪在不請;結業自纏,永流苦海。極誡如此,依文敬之。
初中分五:一安居緣;二分房法;三作法不同;四夏內遇緣成不;五迦提五利,解界是非。
初中分三:一處有是非,二結時不同,三夏閏延促。
初中,《四分》不得在樹上。若樹下,起不礙頭,枝葉足蔭一坐;如是乃至小屋、山窟中,坐趣容膝,足障水雨。若依牧牛人、壓油人、船上人、斫材人、依聚落等,並成。若依牧牛人已下五處者,若安居中移徙,隨所去處,應去。文中不了。《五分》云:諸依如上人者,先謂作住意,得依安居;中間怱去,隨信樂衣食豐足處去(不言失夏)。若在無護處,劫賊、塚[1]間、鬼神處、毒蟲窟、露地,若有命梵二難,並不成安居。《明了論》五種成安:一處所有覆。二夏初十六日,謂為成前後安居日故。三若東方已赤,謂十五日夜分盡,則東方赤者,是十六日限;為破《十誦》疏家,要令十五日及界宿故。四若在別住,起安居心。《疏》云:別住是布薩界。安居心三種:一為自行;二為利他;三為料理三寶,修治房舍。一脚蹋界,起安居心即成。五在處無五過:一太遠聚落,求須難得。二太近城市,妨修道業。三多蚊[2]螘難,或噆齧人,踐傷彼命。四無可依人,其人具五德:謂[3]未聞令聞、已聞令清淨、能為決疑、能令通達、除邪見得正見。五無施主施飲食湯藥。無此五過,乃可安居。《四分》、《摩得伽》中,大同此論。《十誦》云:無人深山,可畏處,不須住。《五分》云:若在無救處,必知無妨害,亦開。欲安居時,先思量有難無難,無難應住。《毘尼母》第六卷中,大明安居方便法用,文廣不錄。乃至安居上座,於一切僧集時、食時、粥時、槳時,應白言:「爾許時已過,餘有爾許時在。」若行此等行法者,是名僧父母,亦名僧師(云云)。
二結時前後。由夏中壞行義多,招譏復重,故文云:自今已去,聽三月夏安居。春冬過少,必無事不依,同結吉羅。問:何為但結三月者?一生死待形,必假資養;故結前三月,開後一月,為成供身衣服故。二若四月盡結,則四月十六日得成;若有差脫,便不得結;教法太急,用難常準。故如來順物,始從十六日,至後十六日;開其一月,續結令成。上總三時分別。今但就夏,亦有三時:初四月十六日是前安居;十七日已去,至五月十五日,名中安居;五月十六日名後安居。故律中有三種安居,謂前中後也。前安居者住前三月,後安居者住後三月;雖不云中三月,然文中具明前後日數,中間不辨,於理自明。結文各別,如後法中。因[4]汎明前後:一賞罰前後。四月十六日是前;十七日已去結者,並不得五利,故名罰也。二得罪前後。五月十五日已前,名前;以有緣如法,不結無犯;無緣,吉羅。十六日者,緣與無緣,皆結一罪,唯除難事。尼同僧犯,唯有墮別。三難事先後。《五百問》云:從夏初日,有難事不得結,而不出本界;至後夏來,並名前坐;是名三十日安居,同至七月十五日受歲。若五月十六日安居,唯得一日結;後七月半已,有難者,可隨無難日自恣;是名一日安居,三[5]受日受歲。
三夏閏延促者。依閏安居,無有正文。比於《薩婆多》云:夏中有閏,受雨衣得百二十日。彼衣開法,尚依夏閏而受;夏是制教,理宜通護。又本結安居,要心三月不出;今夏未滿,閏中出界,即非相續而滿,是以破也。若不依閏者,數滿九十日便自恣。《摩得伽》云:安居已,王作閏月;數安居日滿,自恣已,受迦絺那衣。即此衣成受不成受,謂依閏不依閏。既二文兼具,至時隨緣。夏初要心取閏,不得依《伽論》;若反前者,通二論兩文。
問:受一月日,得攝閏六十日不?答:不得。以安居策修,靜住有益;受日出界,亂業曲開,非是正修;限依一月,不得過法。問:五事賞勞,得攝五月一月,舍閏二六不?答:《十誦》不開,由是開奢法故。
今約閏月結之,進不三例:若閏五月六月,定百二十日住。若閏四月者,從四月十六日至閏月一日結者,並四月住;若閏月二日已後結者,漸漸轉少,以越閏月過,取五月一日,實夏成正結故;若五月一日後結者,皆三月住,以數滿九十日故。三若閏七月者,從四月十六日後,五月一日結者,盡三月住,由未至閏故;五月二日已後結者,皆四月住,由九十日未滿,入閏月不成數故。餘如《疏鈔》。
二明分房舍臥具法。《四分》。因客僧受房,得不好者,嫌責。佛令客僧欲安居者,自往看房舍臥具已,然後分之。白二差一人,具不愛等五法,知可分不可分五德已,羯磨言:「大德僧聽!若僧時到僧忍聽:僧差比丘某甲,分房舍臥具。白如是。」「大德僧聽!僧差比丘某甲,分房舍臥具。[1]誰諸長老忍僧差比丘某甲,分房舍臥具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差比丘某甲分房舍臥具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彼比丘得法已,起禮僧足,白云:「一切僧各將衣物集堂,不得使住處有餘物。」眾僧一時房內各將道具赴集訖。彼知事人依律數房舍臥具,何者好惡?何者經營房主?先問經營者欲住何處房,已後便數知僧數,至上座前,白言:「大德上座,有如是房舍臥具,隨意所樂便取。」先與第一上座房,次與第二第三,乃至下座。若有餘者,從上座更分。復有餘者,更如上分。故多者,開客比丘住處。若惡比丘來,不應與。時有得缺壞房不受,佛言:隨力修治之。問:僧食上下平等,房舍不爾,隨上座選者?答:食可平融一味,義通十方;房舍臥具,事有好惡,兼復美好不同,限日非促,故任上座而選。問:若爾,利養等物,何制相參,不見者擲籌?答:此現前等分,通有一分,故制參亂投策而取。《僧祇》:不得與沙彌房;若師言,但與,我自為料理者,得。若房多者,一人與兩口已,不得不受;語云:不為受用故與,為治事故與。若春冬付房,具通二與。若上座來,隨次第住。若安居付房已,上座來,不應與[2]若,當令餘處住。《四分》:安居竟,客來不應移。若分房舍,不得分眾集處。若有別房好窟,當於夏前書知名字;坐夏訖,便滅名而去。
三明作法不同。分二:一設教對緣,二用法分齊。
初中,律列四種:初對首者,此通諸界。今且就伽藍加法。當對一比丘具儀云:「大德一心念!我比丘某甲,依某僧伽藍,前三月夏安居;房舍破,修治故(三說)。」《五分》,彼人告云:「知!莫放逸!」答言:「受持!」義加:「依誰持律者?」答云:「依某律師。」告云:「有疑當往問。」若依聚落、林野等,改前伽藍住處,隨名牒入。料理修治,隨事有無。不同昔愚,皇帝聚落也。問:依寺所以料理資具者?答:修治僧房,用通三世;前人料理,得今受用;今復修理,以補將來;若闕不修,三世不續。問:持律五種,定須何者?答:《四分》云:春冬制依四種:一謂誦戒至三十,二至九十,三誦比丘戒本,四二部戒本;夏中多緣故,須善通塞也,制依第五,謂廣誦二部律。所以須者,《五分》云:有比丘自不知律,又不依持律安居,夏中生疑,又無問處。乃至佛言:往持律處安居。若房舍迮者,聽近持律師七日得往反處,於中安居;心念遙依,有疑往問。若已結前夏,遇緣破者,隨日結成。《四分》云:比丘夏中不依第五律師,得波逸提;春冬不依,突吉羅。中安居法,律有名無法,世中通用後安居法。然律列三時分明,三名顯別,準義,三法不無。既明前後,中間例準(如鉢量,制上下定,中間不顯而知)。應云:「我某甲比丘,依某巖,中三月夏安居 (三說)。」必用舊法,理亦應成。後安居者,於五月十六日,同前所對之法,唯改前置後之一字。二明心念者(律中無所依人可白,佛令心念)。當具儀至靈廟前,發願乞安隱修道等,心念口言:「我某甲,依某僧坊,前三月夏安居;房舍破,修治故(三說)。」住處多種,準前對首;若中若後,亦隨二改。三明忘成。謂先要期此界,今從外來,與本心境相應;雖忘,開成。律云:忘不心念者,若為安居故來,便成安居。故知住人不入開例,由本無心。必若有要,理在通限。外來為事,不為修安,雖忘不開,以非為安故來也。四明及界與園。一脚入內,明相即出,佛開為安來者,成。餘廣如《疏》。
二明用法分齊。上四安居法,約時,通三位;約處,通二界;約人,通五眾。《十誦》:佛制五眾安居,乃至沙彌尼等;《四分》亦爾。約法者:對首、心念,始終三十一日結,有閏六十一日;忘成、及界,人云,唯得前後二日,中間二十九日不得用。以初二法,容預而作,故月一日結之。後二曲開,畏失前後,故局一日;中間之日,已不及前,何畏失後,故不開也。又云:唯在後夏一日。以佛開成有益;若不結者,一夏便失;餘隨憶作法,以時容預。並非聖言,以意用也。
四夏中遇緣失不者。初明有難移夏,後受日逢難。
初中,《四分》云,二難:梵行者,本時婦、大童女、淫女、黃門、伏藏;皆因人來,欲誘調比丘,恐為淨行留難。二者鬼神、惡賊、毒蟲、惡獸,不得如意飲食醫藥及隨意使人;我若住此,必為我命作留難;佛言聽去。準此結成者,從初去日,即須勤覓安身處;若未得已來,雖經宿,不破夏,以非輕心故;反前不覓,即破安居。若得住處,夏法隨身,亦不得無緣出界,便破夏也;結成後去,本界無難,亦不得反來;由已結夏成故,須有緣及法也。《五分》:食不足,父母、親戚苦樂等,若住,恐失道意,聽破安居。《十誦》、《善見》:若安居中,有緣移去,無罪,不言得夏。《四分》亦爾。《明了論》:夏中有八難,棄去無犯。《疏》云:人難者,親情及知識等,誘引罷道或作惡也;梵行者,乃至住處多有博易往還,恐犯重罪。不云得夏,並云得去。《摩夷》云:移夏不破安居。《四分》衣法中:二處安居,二處隨半受衣。《十誦》、《僧祇》:命梵二難移夏,二處安居,乃至自恣處取衣。破安居人,不得衣分;準此,無夏不成受衣,有受理應得夏。問:遇緣出界,忘不受日,經宿,破夏不?答:諸部無文。《五百問》云:夏中忘不受七日,出界行,憶即悔者,得。一坐中不得過三悔,過三悔不成歲(悔謂苦憶悔本忘心,即應反界)。問:因事出界,水陸道斷等難,不得反界,失歲不?答:律部無文。昔高齊十統諸律師共評,並云得夏。問:界外宿,明相欲出,得會夏不?答:準《僧祇》衣界,準得;必須入頭手足等於界內;若外立,不得。若依大界安居,戒場及餘小界等,入中,明相出,破夏。若依大界外伽藍者,通往彼此二界,不失(謂結夏在前,結界在後者)。若依大界內伽藍者,出門破夏;小界亦爾。若[1]相本通依大界,不知二界相別者,隨本行處不失。皆謂與本心相違故,義張兩失。並緩依法界,急隨房處,而不得越界分齊。《四分》云:若前後安居,見有二難,當白檀越求移去;若聽不聽,俱應自去。破僧和僧,律開去也,事[2]移去。若聽不聽俱應自去。破僧和僧律開去也。事希故不出。
二明得法有緣不來。《四分》:受七日出界,為父母兄弟姊妹本二私通等,至意留之,過日不來,得歲。若鬼神等,水陸道斷、盜賊、虎狼諸難,同前得成。準此,難靜即還反界;因即停止,破夏。《僧祇》:夏中受日和僧,道行不得迂迴,直道而去;至彼,中前和了,中後即還。若停住者,準即破夏。
五明迦提利法。因明解結界法。初中,若四月十六日結者,至七月十五日夜分盡訖,名夏竟。至明相出十六日後,至八月十五日已來,名迦提月。《明了論》云:本言迦絺那,為存略故,但云迦提,此翻為功德(以坐夏有功,五利賞德也)。廣如〈自恣〉後法。次明夏中解界法。人解有言:破夏者,以佛令夏竟解結也。此妄引聖言。律云:安居竟,應解界結界者,為諸界同受功德衣也。各捨通結,同受;共解別結。廣文如《十誦》。又《疏》中亦明,本非為夏進不。古人云:安居不竟解界破夏者,亦可安居不竟自恣破夏。文兼二會,須兩相通。若夏內解界,今言無妨。但結夏情限不同,故須分別:若本依大界安居,後解,更結大者,無難依本處,有難準《僧祇》開之;若本依自然,後結作法,若狹還依本,若寬同前二緣。
二明受日法。夏中有緣,故聽受日;必準聖言,依法加受;妄自誑心,受而破夏;虛損信施,可悲之甚。故委示焉。
就中分三:一心念,二對首,三眾法。總分三別:一通料簡,二緣是非,三依位解。
初中,三種受日,有四不同:一對人不同。七日非僧,別人邊成;半月、一月,非別人法,唯僧得成;若互不得。《十誦》問:何處受七日?佛言:界內。從誰受?從五眾受。二對界者。七日通二界,羯磨局作法,可知。三先後者。若用羯磨受,後更受七日,得成,隨緣長短。不同古法唯前七日,後方羯磨。問:先得羯磨,後隨緣七日者,何故羯磨云受過七日?答:此言過者,道羯磨是過七日家法;非謂言已用七日竟,言過也。四明相攝。若受七日用竟,羯磨受者,隨得。若七日未用,或用未盡更有異緣,或是七日過緣;更受半月者,前法即謝。由羯磨法強攝故。不得一身二法相續用也。律云:不及七日還,聽受十五日。今七日法在己,必有餘緣,故知前法壞也。若前羯磨受日,要須用盡,方得受七日。比多有之,謂受一月不足,更請七日相貼,滿三十七日用之,良不可也。
二對緣進不。就中分八。
初定緣是非者。凡受日緣務,要是三寶、請喚、生善滅惡者,聽往。若請喚為利、三寶非法、破戒有難,雖受不成;妄數為夏,計為年德,冐受利養,隨有結罪。《善見》云:自長己夏,受施犯重。若為私己衣鉢藥草,如法悉成;若為治生覓利,販賣生口牛畜等物,縱為三寶,並破夏得罪。《五百問》云:治生破戒得財造佛,得福不?答:尚不免地獄,何況得福?《薩婆多》云:治生造佛,不應禮拜等。廣如後文。
就緣,分五。
一三寶境界緣。《僧祇》中為塔事,《四分》中佛法僧事,《五分》亦爾。準此,若為大寺諸處緣者,開之。若自受他雇,畫造像寫經,及自經營佛像,或為俗人,縱為僧家佛事,非法乞求;並是邪命破戒,不成,得罪。
二道俗病患、生善滅惡;為益彼,而無為利。《四分》中受戒、懺悔、布施等,聽去。《十誦》問:為誰受七夜?佛言:為七眾興福、設供、懺悔、受戒、問疑、請法、有病、遭難,但使前見,便生善滅惡,應去。若遣使不遣使,俱得受之。若中路聞死、反戒、八難起,不應去。
三父母大臣,信樂不信樂,俱聽;律文如此。餘汎俗人,生福信樂,聽去;無信,不聽,必有力生信,義應開往。
四為求衣鉢乃至藥草,若自病重,不堪受日,聽直去,不須受之,如上安居命難中說。今時有人,為衣藥等,多妄請日。準過知足戒,失三受三,尚結捨墮;今則長財豐足,而缺三衣;此乃捨制取聽,未隨佛化。必長財資具俱乏,準[1]奪衣戒,直爾外乞。藥草等物,亦謂自貧,住處及即日往反處無者,聽;若反上得[*]辨,非緣不成。
五為和僧、護法。《四分》中:有同界安居,因我故鬪;外界僧尼鬪諍,須我和滅,聽直去。然和滅之相難知;約緣而受,不傷大理;律無正斷故。
上五緣中,律云:不應專為飲食故,除餘因緣,衣鉢藥草等是也。今有夏中,多為乞麥,妄言為衣鉢,縱為而乞,律結正罪。或曲命別情,令他請召,皆不成也。律中諸請,一一遣信別請;若父母餘人,同《十誦》中;並不為己利故也。
二對事離合。但使前是應法之緣,隨為多少,得合受日。如懺僧殘,多罪同法,則文中具銜。應云:今請七日法出界外,為檀越請,并佛事僧事等,還此安居也。
三懸受者。若所為緣現,牒事為受。必無實事,虛構成緣,或倚傍昔言,彷像未實;輒便乞法,不成,得罪。由事虛限濫,日數妄置,法不相授故。
四互用。謂為佛受七日,[2]夜用三日;更有法事,便通餘用,故不得也。必有本緣,何爽通用。《十誦》中白餘殘夜用,謂同是一事未了,殘夜白用,非謂異事。若本並因三寶事受,隨所互用,並得,以俱有法故。若三寶事後生,不是前緣,三寶及他雜緣,並不開之,由本無心為受故。乃至為張家施物受日後,受施訖,留受戒者,亦不應住,以無法故;若一家通緣,準心應得。問:此界內僧,為別處三寶、病人受日,得不?答:彌是生善,故得。問:僧次請者,得受日不?答:律制二請,亦得通受。問:得受他捨,請受日不?答:僧次應得,別請不合,以非施主元心故。
五重受者。昔解,一夏之中,開於三法,差此不成。今云,得重。廣有徵難,如《疏》述也。但事緣如法,無問多少,一切通開;必是犯戒緣者,一受不合。故律列二十餘緣,但云佛未聽我如是事去,不言不得重去。且約為事信樂父母,則有四重;況餘雜請,頓便限局。《五分》:若有請無請,須出界外,一切聽受七日。《十誦》中,列多七夜緣已,文云:若自為身、若為他身,若不遣使、若遣使,應去;聽一七夜,不聽二七夜。謂一時雙牒二七日,前後重用。若準和僧,似一事上,不許重受;然彼有不請之文,寬於《四分》;重受不開,文非明了,理須通明。《五百問》云:受七日行,不滿七日還本界,後更行,不須更受;滿七日已,乃復重受。《明了論》中,得受。《疏》解云:前請七日,事了,還至界內;第八日,更請七日出界宿。此論真諦三藏翻,中國親承此事。寧得自執一隅小見,通壅三千佛化乎。余親聞見中國翻經三藏,及中國來者,云佛滅度來,無有立一夏三度受日法;隨事如法並開。餘廣如《疏》、《鈔》。
六約事長短。縱令前事唯止一日二日,皆須七日法。律云:不及即日還,聽受七日去;夏末一日在,亦作七日法。立法楷定,作法應爾。若路近得還,由緣經宿,亦須受日。
七僧尼不同。《四分》尼律中:開受七日,不云多。《僧祇》:尼無羯磨受日法;若塔事、僧事遊行者,受七日去。比有濫同僧法者,但令緣至,三法受日;《四分》無文,《僧祇》明斷,足是指歸,不勞別解。所以不同者,尼是女弱,不假多遊;入俗外化,生善義少;但開七日,亦濟別緣。
八事訖不來成不者。由所牒緣謝,法亦無施,便失法也。即須反界,不反破夏。《明了論》云:請七日出界訖,事竟不還,破安居,得小罪。《十誦》明文不許往。《僧祇》意亦同之。
三正加法。
前明心念法。《十誦》:五種人,謂獨住等,心念受日。若界中有人堪來,不待,心念不成。若待不得,界又無人,具儀,心生口言:「我某甲比丘,今受七日法出界外,為其事故,還來此中安居(三說)。」此謂無比丘開心念。若有沙彌者,作念已,告以事緣:「今請七日出界,若了即還,汝知之!」《十誦》令五眾受日,五眾邊受。準此,當眾相共作之;無者,準前言[3]造。其沙彌受日,如下〈別法〉。
二對首受法。應具儀對比丘言:「大德一心念!我某甲比丘,今受七日法出界外,為某事故,還來此中安居(三說)。」然心念、對首二法,諸部無文,但開受法。相傳準羯磨白文,雖非佛說,義準無失。若受七日未用,過七日用亦得,以本緣在故;若無,法謝。不同七日藥,彼已限滿,病轉故失。若爾,病住法應在?答:由佛制定。如論云:服之七日,堅病得消。問:此請七日,得兼夜不?答:不得。以文云:至第七日當還。不同《十誦》,彼以文中受七夜故。又不得改云七夜,以部別不同。亦不得秉《四分》羯磨,用《僧祇》事訖,具如諸部別行法中。
三明眾法。所為之緣,同前通用;但令事是半月、一月緣者,方應羯磨。不同存單之人,由不重受七日,事緣要必須訃,理無停止;遂引七日令長,用一月羯磨。此自污心,教有明罰。餘同前釋。
今加法中,有四不同。
二家羯磨,文相少見。
第三光師所撰,羯磨增加乞辭,舉世同行,事須略述。今正學宗,並依律本,恐輒內乞辭,增加羯磨。律云:如白羯磨法作。今既不如,即知非教。又諸部並無乞文,不得準著。止可隨其綱網,順教誦之。問:用舊羯磨受日,得夏不?答:應成歲。雖增加乞辭,而羯磨太宗無失。
第四人依律出文云:「大德僧聽!若僧時到僧忍聽:比丘某甲,受過七日法,十五日出界外,為某事故,還來此中安居。白如是。」「大德僧聽!比丘某甲,受過七日法,十五日出界外,為某事故,還來此中安居。誰諸長老忍僧聽比丘某甲受過七日法,十五日出界外,為某事故,還來此中安居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聽比丘某甲受過七日法,十五日出界外,為某事故,還來此中安居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其一月日法,準前著之,不得雙誦十五日者。
三料簡雜相。若夏中熱極,受日者多,同緣受者,二人三人,應一時羯磨。《十誦》開之。若依大界安居,戒場及餘小界內不成受日,以非本要心處故。若先無大界,依伽藍結者;若後結二界,隨界受日,並成,莫非所要地故。縱入戒場,不破夏而離衣。若本結大界,小於伽藍,便依伽藍而坐者;由佛制依界,故有者不成,受日不得。止得却縮取於界相。餘廣如《疏》。上是義決,非文有之。
自恣宗要篇第十二(迦絺那衣法附)
然九旬修道,精練身心;人多迷己,不自見過。理宜仰憑清眾,垂慈誨示,縱宜己罪,恣僧舉過;內彰無私隱,外顯有瑕疵;身口託於他人,故曰自恣。故《摩得伽》云:何故令自恣?使諸比丘不孤獨故,各各憶罪發露悔過故,以苦言調伏得清淨故,自意喜悅無罪故也!所以制在夏[1]未者,若論夏初創集,將同期欵九旬,立要齊修出離;若逆相舉發,恐成怨諍,遞相訟及,廢道亂業。故制在夏[*]未者,以三月策修,同住進業;時竟云別,各隨方詣。必有惡業,自不獨宣,障道過深,義無覆隱;故須請誨,良有茲焉。故律聽安居竟自恣。《毘尼母》云:九十日中,堅持戒律及修諸善,皆不毀失,行成皎潔,故安居竟自恣。此是自言恣他舉罪,非謂自恣為惡;此雖相顯,有無知者濫行。
就中分三:一明緣集相應,二自恣方法,三雜明諸行。
初中分二:前明時節,謂有閏月者,依閏安居,七月十五日自恣;不依閏者,依《摩得伽》中數滿九十日自恣。若閏七月者,取前月自恣;非前夏安居者,過閏已,數滿九十日自恣。二因諍增減自恣,如說戒中。三修道安樂,延日自恣,得至八月十五日。然律中但明十四日、十五日自恣;及至急施衣中,次第增中,十六日自恣;增三中三日自恣。律云:安居竟自恣,則七月十六日為定。律又云:僧十四日自恣,尼十五日自恣,此謂相依問罪,故制異日。及論作法,三日通用;克定一期,十六日定。若有難者,如《五百問》中,一月自恣。二明應人是非,若破夏、不安居人,雖不得歲,以舉罪義通,理必依眾,恣僧治舉。《四分》云:若後安居人,從前安居者自恣,住待日足。
二明自恣方法,分三,即三人也。
就五人已上,分四:一明僧集緣起,二五德自恣進不,三尼來請罪,四雜明略說諸事。
初中,要五僧已上,得白差自恣。當鳴鐘集僧,各在地上敷席而坐,以是互相舉過,處床慢相不絕故。律云:不得在座,不得在地,應離座自恣。《五分》云:好泥地,布草座已,而自恣。並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初行水,香汁浴籌,唱數告令,大同說戒,唯改說戒為自恣之辭。乃至沙彌等亦須集堂,以治舉義同,待唱出已,方始得去。在別處行自恣法,如別法明。
二五德進不,分二:初六人已上法。後五人法。初中分四:一簡人是非,二差法正式,三五德行事,四對座說之儀式。
初中,《四分律》取具二五法者,謂不愛、恚、怖、癡、知自恣不自恣,此名自恣五德。律文又差知時不以非時、如實不以虛妄、利益不以損減、[A5]柔耎不以麁[A6]獷、慈心不以瞋恚,此謂舉罪五德。意令和合無諍,有罪非謬;欲使前人懺悔清淨,美德外彰;故能勸喻,離於懷惱;愍物與樂,不欲非法故。所以差二人者,《四分》文不了;《十誦》、《僧祇》中,並差二人為法;《五分》中,二人已上,乃至多人(謂僧多故,更互息作);《三千威儀》云:要差二人,為僧自恣竟,自相向出罪,不得求餘人自恣,以餘人僧不差故。今行事者,多有人人別差,此未通諸部。又差年少輕[1]揵者,多不生善,《十誦》、《僧祇》多差上座有德者,令下座來向上座自恣也!
二加法差遣者。當上座差眾中二人,具兩種五德者,不須喚來,立前而作。此是別眾,往往而然,直在本座而坐。作羯磨者索欲問和,其欲法云:「大德僧聽!比丘某甲,我受彼欲自恣。彼如法僧事,與欲自恣。」此律自恣開欲,不同他部,故重示之。作者知之,問和答云:「自恣羯磨!」亦有通別,如上。應云:「大德僧聽!若僧時到僧忍聽:僧差比丘某甲、某甲,作受自恣人。白如是。」「大德僧聽!僧差比丘某甲、某甲,作受自恣人。誰諸長老忍僧差比丘某甲、某甲作受自恣人者,[2]點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差比丘某甲、某甲,作受自恣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三五德行事法。差已,即從座起,具儀至上座前,露地伸手內,作和白言:「大德僧聽!今日眾僧自恣。若僧時到僧忍聽:和合自恣。白如是。」不應立作,別眾不成。若差自恣人時,答云:「差受自恣人羯磨」者,不得通用後法。至五德單白,前和答言:「單白和僧自恣羯磨!」若如前答,直爾通和二法。次明行草法。《四分》但云離座,不言草座;《五分》布草而坐,明文依用。當於自恣前預覓乾耎草,隨得多少,人別一剪,安上座前。至五德和已,令年少次第行之。彼至上座前,互跪授已,乃至下座。大眾多者,三五人助行之。各取已,於座前敷之。若大德眾主為敷,亦得(計是前[3]辨,不止臨時)。五德至上座前互跪,告云:「一切僧就草座,偏袒右肩,互跪合掌。」([4]依皆僧唱從之)。
四明對僧自恣法。《增一》云:如來同僧坐於草座,告諸比丘,汝等各就草座,我欲受歲等,廣如《新歲經》中。次正對僧自恣法。其一五德,至上座前,大敷坐具,互跪;第二五德,至次座前立(此《僧祇》文)。《四分》云:若上座見五德來,即從座起,互跪偏袒右肩合掌,一切僧即隨上座法。《十誦》云:五德是上座者,應加捉足之言,應作法言:「[5]太德一心念!眾僧今日自恣,我比丘某甲亦自恣;若見、聞、疑罪,大德長老哀愍故,語我;我若見罪,當如法懺悔(三說)。」上座復本座,其五德至第三上座前立;彼第二五德,在次座前立者,同上作法;如是展轉,至于下座,隨其說訖,還復本座。律開病者,隨身所安(準此,不病應訖自恣)。若二五德自恣者,《僧祇》:五德各至本坐處,應自恣,不得待僧竟,然後自恣,即破《十誦》家法:若眾僧說已,五德至上座前,告云:「僧一心自恣竟!」便如常禮退(《十誦》文也)。若五德及僧,舉得六聚之罪,或自言伏首,僧當撿挍;審實者,各依當篇治竟,然後自恣。若別人舉罪,窮勘是非,覈其事情,無有虛濫者,依律遮法治之;若事實是犯,舉根不了,並反治謗罪(亦如〈眾網〉中)。五德舉過,無問虛實;由是僧差,加復具德,縱舉成虛,三根容謬,雖合推繩,情在離惡,故不入治限。不同別人,僧不差遣,輒爾陳過,恐濫清人;又內無德,多不知時,反生諍本,何成安眾;故虛即結謗。若僧滿二十,隨所犯罪,並得治之。若五人已上,舉得出罪之事,則且白停進不,如四人法中說。
三尼來請出過法。若無尼眾來,依常自恣,不須同說戒,問尼有無。若尼來者,當自恣前,語令在眼見不聞處立。眾僧自恣若至五三人,量時早晚,令尼得還者,上座勅五德且住,待尼自恣。當命之至僧中,禮足已,令說三事見、聞、疑等,如別法明。大眾良久默然,上座勅尼云:大眾上下各並默然,不云見罪者,良由尼等內無缺犯,外得清淨,各精勤行道,謹慎如法自恣。至寺當傳此教,告尼僧令知。餘同尼法。此謂白日法。今時多在十四夜或十五夜自恣者,若尼明日來時,鳴鐘集僧,不來者索欲。大眾集已,尼來僧中,如常威儀,請求三事,餘同前示。問:此非僧法,何須盡集索欲?答:以尼依僧住,溥使舉罪,若一人不和,則不成自恣。故律云:若僧不滿,若不和合,則令問訊禮拜,不得如廣自恣法。處既有僧,通須舉治無濫,故須集之。《僧祇》教誡中,本無羯磨法,亦令隨緣說欲訖,然後教誡。由是僧法,理不偏別,故今僧尼自恣,同是僧法,準用不疑。《五百問》:夏末尼來受歲,若二尼已上得,一尼不得。以尼獨行出界,犯重罪故。
四明略說雜行。言略說者,若有八難餘緣,如說戒中明者,當量僧多少,難來遠近等。若僧多、時熱、處所迮狹、明相欲出等,當令五德於三五上座邊三說;已外眾僧,一說便止。或一人受兩人自恣者,互跪,須在中間,左右取之,並須一說,示令大眾聞知。律云:不得竊語自恣。今或兩五德,雙頭一時各自恣者,此是非法。律中一時自恣鬧亂,佛令一一次第,從上座自恣。《十誦》:應從上座自恣。不得逆作次第,及行行置人,如益食法;并超越、總唱等。《四分》:若賊等急難不可閑緩者,五德至上座前互跪白言:今有難事,不得一說;當作羯磨,各各三說。文云:「大德僧聽!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各各共三語自恣。白如是。」便各各相對,人別三說,文同前法。難事轉近,若欲再說、一說,亦須單白。以此自恣,不對五德,進不無由,故須羯磨,令眾同聞。不類前略,不須白告;以親對五德,多少量時,得自在故。《四分》六種略說,第六難事驚急,開直爾去。二明難事結小界,圓坐自恣,事既希少,故不出之。
上來明六人僧法,具述如上。次明五人眾法,恐濫行故簡異之。若界內五人者,索欲不開,問和答已,便白二差一五德竟,又重差第二人;不得牒二人,一時同法,以所為人不入僧數故。取自恣時,一五德同[1]前坐,一五德展轉取自恣。若至坐處,二人共說。餘同前法。
二四人已下,至對首法。當盡界集,不得受欲。四人相對,一人別說云:「諸大德一心念!今日眾僧自恣,我比丘某甲清淨。(三說)」餘人亦如上述之。若二人對首,唯云大德一心念,餘辭同前。若犯波逸提已下罪者,莫問自言、舉來,並前懺已自恣。若犯四人已上偷蘭僧法,但入偷蘭說中,乃至僧殘說中,以交無治罰之義。若準用《十誦》,白停後,當待眾滿,如法治之,不應礙自恣。《四分》:說戒中,自犯罪若告僧,恐妨說戒,令心念發露已後,得聞戒。既俱是淨行,眾法攝治功齊,準用無妨。理須牒其所犯,以眾不滿,未得治之;餘者清淨。此中口陳,若不實者,結罪,隨犯三波逸提;不同說戒默妄,隨罪結告也。
若一人法者,律云:當往說戒處,掃灑敷坐,具盛水器、舍羅等,待客比丘。若無來者,應至塔廟前,具修威儀,心生口言:「今日眾僧自恣,我比丘某甲清淨(三說)。」若犯輕突吉羅,心念懺已自恣。若犯故作吉羅已上,無治罰義,及以發露,則不應自恣之法。餘依前。
三大明雜相。問:對僧自恣,云見罪懺悔;對首、心念,皆云清淨者何?答:僧中通有治舉之義,加法容得具足;別人雖有治舉,攝治未能得盡故。但言清淨,舉心應僧。問:自恣竟,得說戒不?答:依《明了論》先說戒,後自恣。《四分》云:自恣即是說戒。問:自恣得在未受具戒人前作不?答:律中令至不見不聞處作羯磨自恣;若不肯避去,僧自至不見聞處作之。律中若別人及僧自恣已,更有客來?若少,告清淨;等、多,更為說。若二人作法已,更有三人,僧法自恣;二人來者,還同對首,如前所明。問:十五日自恣已,得出界不?答:不得。破夏、離衣,由夜分未盡故。受日至七月十五日滿者,亦須反界,以夜不得法。文云:及七日還。問:此界安居,餘處自恣,得不?答:《僧祇》:不得,結罪。問:前安居人自恣竟,夏分得物,後安居人得不?答:律令受物,餘日應足令滿。若分房舍臥具,亦聽為未來故受。問:一說、二說自恣,無難緣成不?答:不成。律中六群比丘,一說、二說、竊語、疾疾語、不往自恣處、往而不坐或不說,佛並判不應。《四分》云:年少比丘不知自恣法者,和尚闍梨教詔;猶故忘不憶,使受自恣者教;若復忘,應共句句說。年少如此委示,老者云何?答云:亦同年少之法。故律中,阿難攝眾無法,迦葉訶言年少;阿難言:我今頭白,何故名年少?答云:汝不善察事,同年少。老年愚法,豈不例之。問:界中前後安居,自恣云何?答云:從安居多者自恣等。問:安居竟,須離本處不?答:律云:安居竟不去,犯罪。《毘尼母》云:比丘安居已,應移餘處;若有緣不得去,不犯;若緣無者,出界一宿還來,不犯。《五分》:安居已不去,一宿者墮;若不作限請,若非受請處,得住。《增一》云:告諸比丘,恒一處止,有五非法:意樂屋舍器物;又著財產恐人奪之;或多集財物;貪著親親;恒共白衣往來。反此得五功德。
迦絺那衣法(《明了論》翻為堅實也!能感多衣,衣無敗壞;又名難活,以貧人取活為難,捨少財入此衣,功德勝如以須彌大衣娶施也!或云堅固;或名廕覆;古翻為賞善罰惡衣,賞前安居人,後安居不得也!亦名功德衣,以僧眾同受此衣,便招五利功德也!)
就中分五:一受衣時節。二衣體是非。三簡人差別。四受衣方法。五捨衣進不。并雜出諸相。
初明受衣時者。《四分》云:安居竟,應受功德衣。則前安居人,七月十六日受,至十二月十五日捨。故文云:齊冬四月捨。如是乃至八月十五日,日日亦得受衣。故文云:即日來,不經宿者,謂即得衣日即受,不得經宿等。故《十誦》云:若月一日(猶是七月十六日也)得衣,即日受;若二日、三日、乃至八月十五日亦爾。《五分》:受有三十日,捨亦三十日;彼但得四月利,不同《四分》五月利也。《毘尼母》云:七月十六日應受,若事緣不及,乃至八月十五日,過是不得;捨中亦齊五月滿已,羯磨捨。七月十六日受者,得百五十日利;八月十五日受者,得百二十日利;中間轉降可以比[1]和。《十誦》問:受功德衣已,官作閨月者?隨安居日數取滿也,則不得攝閏。
二明衣體。《四分》云:若得新衣,若檀越施衣,若糞掃衣,新物揲作淨。若已浣,浣已納作淨。即日來不經宿。不以邪命得,不以諂曲得,不以相得,不以激發得,不捨墮。作淨者,應法四周有緣,五條作十隔;若過是條數,應自浣染、舒張、碾治,裁作十隔縫治。又云:不得大色染衣,聽用袈裟色(此云不正色也)。《十誦》:若不割截、減量作、不揲四角,若故爛壞、覆死人衣、到塚取來者(《四分》云糞掃者,則非死人衣也),及曾已受作迦絺那衣,並不成;若揲葉衣,得成。《摩得勒伽》云:死比丘受用三衣及故衣,不成;若急施衣、時衣,成受。《僧祇》:未曾受用三衣得作。《五分》:若浣染打縫不如法,若小,若大,若錦綺衣,若未自恣竟受,若貪利養故捨五事,皆不成;反上成受。《善見》:若七眾衣,得受;若三衣中隨受一二,得。《四分》:必須編邊、安紐、作鉤,成受。
三簡人差別者。先明受人,後明持人。《四分》云:不在僧前受(謂與欲人)。若有難,若無僧伽梨;若僧如法受衣,而彼在界外住,並不成。《善見》:前安居人得受;若後安居、破安居、異界僧等,不得受利。若此處僧少,不滿五人,得預請界外僧,足數成受;其異界僧,不得受利。若住處有四比丘,一沙彌,安居欲竟,為沙彌受大戒,得足數,成受。新受戒者,亦得五利。一比丘,四沙彌,又爾(以沙彌夏坐有功也)。若住處雖有五人,不解受衣,得請異界知法僧來作羯磨受衣;異界人自不得受。《十誦》云:諸異界僧,欲受衣,不可得者,各解本界,同結,受已,然後別結。捨者成捨,不捨者依利。犯僧殘人、別住人、學悔沙彌、擯人等,不成受。二明持衣人。《十誦》云:守衣人具不愛等五德,謂知得受不得受,了了分明。《善見》云:若多人送功德衣,應受一衣,餘同輕物,應分;重物屬四方僧。若施主言,持三衣作盡與,持衣人隨施主意。若羯磨迦絺那衣與衣壞者,若衣壞者多,與衣壞中老者;若老者多,與老中夏多者;不得與慳貪人。《明了論疏》云:於初結安居時,欲受迦絺那衣,悉須白僧:我欲受衣。僧觀此人,不多緣事不?不好失衣不?此人從來不貪聚財物,有慈悲心好行惠施者,僧即許可;若不爾者,不須許之。
四受衣方法。初作衣法,後明受法。《四分》:若得未成衣,應眾僧中羯磨,差比丘令作;若得已成者,應如法受。《善見》云:若衣未成,應喚一切比丘共成。不得說道德作留難,唯除病者。不得縫作,應却刺之。所以殷勤者,此衣諸佛所讚,昔蓮華如來,一萬六千比丘圍繞共作故。諸部作衣,大有明法,今時有者,多是已成,故略不出。二明正受。應取橫疊,二尺一綴,如是五綴,置箱中,在上座前。《僧祇》:應襞疊衣,置箱中,眾華散上。二明和僧受衣。應鳴鐘集僧,即簡破夏、不安居人、犯僧殘等,如上列人,並令別坐一處,以不同受衣故;餘合受者,共坐一處。雖二處別坐,應同眾法,即須索欲問和,答云:「受迦絺那衣羯磨」[2]主座白言:「大德僧聽!今日眾僧受功德衣。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和合受功德衣。白如是。」(如是白已,與一比丘,應問言:「誰能持功德衣者?」答:「某甲能持。」)應作羯磨云:「大德僧聽!若僧時到僧忍聽:僧差比丘某甲,為僧持功德衣。白如是。大德僧聽!僧差比丘某甲,為僧持功德衣。誰諸長老忍:僧差比丘某甲為僧持功德衣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差比丘某甲為僧持功德衣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彼從座起,禮僧足,在上座前互跪合掌,當羯磨持衣與之)「大德僧聽!此住處僧得可分衣,現前僧應分。若僧時到僧忍聽:僧持此衣與比丘某甲,此比丘當持此衣為僧受作功德衣,於此住處持。白如是。大德僧聽!此住處僧得可分衣,現前僧應分;僧今持此衣與比丘某甲,此比丘當持此衣為僧受作功德衣,於此住處持。誰諸長老忍僧持此衣與比丘某甲,此比丘當持此衣為僧受作功德衣,於此住處持者,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忍,持此衣與比丘某甲受作功德衣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彼即應起,執衣箱至上座前,互跪頂戴已,授與上座;上座亦頂戴。如是三反已,置箱上座前;左手撥除華已,右手執衣頭,置左手中二尺許;又取一疊,如是四疊,並置左手中,來上座前。上座見來,即互跪舒手,其人即右手取疊頭,授與上座;又却行一疊,付第二上座;如是却行,盡第四上座。彼付衣已,還至第二上座下間,手執衣,口云:「此衣眾僧當受作功德衣;此衣眾僧今受作功德衣;此衣眾僧已受作功德衣(三說)。」彼諸比丘應作是言:「其受者,已善受;此中所有功德,名稱屬我。」如是各各說已。答言:「爾!」即應起,至第四上座前,右手執衣,置左手中;如是四攝取已,至第五上座前,還如第一上座法;如是乃至下座已,還來上座前,執衣向僧,互跪白云:「今僧和合受功德衣竟。」
五明捨衣雜相。《四分》中,聽齊冬四月竟,應出。有二種捨:一持功德衣比丘出界宿,二眾僧和合出。又廣明要心失捨法。今明和合出者。律云:「僧集;和合;未受戒者出;不來者說欲;僧今和合,何所作為?」答云:「出功德衣羯磨。」「[*]太德僧聽!今日眾僧出功德衣。若僧時到僧忍聽:僧今和合出功德衣。白如是。」《僧祇》有多種捨法:至臘月十五日不捨者,至十六日自然而捨。餘部八種、十種。各隨違本心,皆成捨也。次明五利通塞者。律中,受此衣故,畜長財、離衣宿、背請、別眾食、食前食後至他家等,各如〈隨相〉所明。其畜長衣,始從七月十六日後受,得至十二月十五日,一時說淨。餘有時、非時相攝,亦如〈隨相〉說。《思益經》云:菩薩有四法,無所恐畏,威儀不轉:一失利,二惡名,三毀辱,四苦惱。得利心不高,失利心不下;八法中,其心平等。為決定說罪福業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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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資訊】大正新脩大藏經 第 40 冊 No. 1804 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4-11,最後更新:2024-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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