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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出家事
No. 1444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出家事卷第一

總攝頌曰

舍利子出家  
并外道二人
及驅烏少兒  
阿羅漢病女

別攝頌曰

舍利子出家  
許受近圓法
調伏謂小軍  
外道并五種

爾時有占波國王名曰央伽復有隣國摩揭陀王號大蓮華兩境相接並皆人民熾盛樂安隱兵馬精強互相攻伐一得一失已歷多年後於異時其央伽王以國充人實追計舊怨即繕甲治兵盛興軍旅誡期誓眾共來誅滅于時邊人先覺馳使報王其王既聞師禦捍交兵對戰蓮華敗績收軍入城閉關固拒時央伽王志在平剋遣使報曰:「若也出降為善如其不者終不相容假使騰空飛羅掩取設令入水沈網牽來乃至登山竄林無逃路。」其蓮華王聞已大懼即告群臣曰:「央伽兵盛嚴使又來國難既深何方免釋?」臣答王說伽他曰

有王便有國  
無王國不存
國破可還興  
命殞終難續
國命兩相違  
人應善護命
國破還成立  
命斷更難期。」

時諸臣等勸王出降王從其[2]便自鎖頸詣央伽處相與立盟永供輸稅其事既畢即放還

爾時菩薩在覩史天宮觀察世界有五事具將欲下生時六欲諸天辦所應辦於迦維羅衛國閱頭檀家三淨摩耶夫人胎中乃令獲大吉夢見菩薩作白象形降神母胎當此之時大地震動光明晃耀映奪金色周遍世過日月輪乃至上極三十三天朗然洞徹一切幽暗無不皆除設使日月威光先所遺不自分辯長處晦冥一遇神[A1]普皆相然聖人示相非世間所知于時有四大國第一王舍城有大蓮華王第二室羅伐城有摩羅大王第三鄔舍尼城奢多彌大王四驕奢彌城阿難多泥彌大王此之四王菩薩降生之日各於內宮俱誕太子其大蓮華王以誕子遇光便謂子瑞作是念言:「我子威德如日出時我子威光能照世界。」以其光影殊勝用表休祥因遂名為影勝太子

時摩羅大王亦同彼王以彼光明而為子瑞便作是言:「我今此子初生休徵殊勝光明遍滿國界清夷宜可表德立名。」因遂名為勝軍太子

時奢多彌王亦同彼王將為子瑞而作是言我子有德出現光明宜可立名表彰休祥。」遂名為出光太子

時阿難多泥彌王亦同彼王以為子瑞而作是言:「我子誕生如日初出揚光破暗光輝轉用表嘉祥。」因遂名為日初太子

爾時四國王等各各為子標瑞立名咸悉不知並是釋迦菩薩大威神力之所顯現然諸王子並久積勝因有大願力各將眷屬隨聖來生所以影勝應期亦是異人間出遂使初生之日五百大臣皆生一子隨其族姓而為立名其影勝太子置八乳母而保養之日就月將如蓮華出水其所習學經書技藝曆數算計及一切剎利灌頂王法無所不解更復留心工巧之處及調象馭馬乘車等法彎弓走箭搭索之方擊劍治瘡眾術皆盡四種明貫練無遺并五百大臣之子亦悉通達

於異時太子監國因於暇日乘象遊行乃見人間徵斂賦稅便問從者:「此輩何故有所徵?」答曰:「彼是隣國央伽王使遠來收索。」太子問曰:「我國何故輸稅與他?」答曰:「久來若此。」時太子即召使人問曰:「彼國是剎利灌頂王我國亦是剎利灌頂王統化不同人民各異何緣越國踰限就此徵求宜可即還從茲永。」其使聞已便作是念:「今此太子稟性剛獷意欲違盟令我空返我等今者可就大蓮華而為徵索。」既見王已還勅依舊徵收太子却還逢此使如前徵索不止太子告曰:「我已發遣何得尚留即還為善若不去者必加嚴。」諸人懷懼相率俱還至國具奏王知:「其影勝太子為人獷暴違盟負信不受徵科幸願大王早為先策如其不爾恐招後患。」時王即以伽他答使臣曰

樹木在萌芽  
爪甲便能斷
扶踈大連抱  
斤斧莫能摧。」

爾時央伽王大怒便發使致書大蓮華王曰影勝逆命繫頸送來若不然者我當自往就彼屠戮宜知朕意。」蓮華聞已君臣恐懼唯憂亡國便召影勝責其違拒并遣與書影勝白:「彼是剎利灌頂王我國亦是剎利灌頂王境界各殊何緣供稅唯願大王與我四兵共對決。」時蓮華王即自思忖知其影勝堪謀大事遂乃復書央伽王曰:「辱書賜追影勝令繫頸馳送將來但我此子欲令紹繼先王嚴告雖加未敢從命大王必欲雄力掩覆氣相陵橫野列兵唯知待罪。」央伽披奏忿怒非常便勅合國徵兵鍊磨器械:「我將親往滅蓮華誅斬影勝。」遂興萬眾千軍兵馬騰躍旌旗蔽地鍾鼓聒天直入摩揭陀國時蓮華大怖即召影勝付授四兵于時太子既受王率大臣子而宣令曰:「央伽與國宿讎今報復寇賊入境佇濟嘉謀汝等世積功受國恩寵何方助我破賊安人?」答曰:「等雖無計略敢竭股肱侍從太子。」爾時影勝說伽他曰

治國養黎人  
應當善守護
為他所侵奪  
萬姓失歸依。」

是時太子告諸人曰:「汝等同心共力衛護於。」作是語已號令三軍兵馬咸發時大蓮華王登高樓上與諸侍衛前後圍遶觀望軍眾謂諸臣曰:「此是誰兵?」答曰:「此是影勝太子兵。」王曰:「汝等應知兵眾甚大宜可號為兵眾影。」其中或稱此是大梯影勝如是種種歎美太子威德盛相

爾時太子告諸人曰:「吾聞善戰者不勞軍陣今央伽王有大兵馬其數甚多不可爭鋒傷我眾權謀祕決擒獲為先。」即募驍雄伺其無備遂殺央伽三軍六師一時退散爰整兵逐北前臨彼國之人不知王死安城固時影勝太子即令鎗彼王頭示於城內宣令曰:「此是汝國央伽王頭汝等可急開門若不爾者同時喪命。」眾聞大怖即為開門有大臣繫頸歸款所有百姓無不順伏是時影勝太子既入城已遣使聞奏還白父王:「承大王威嚴臣人盡力央伽逆命今已斬除合境無虞遠安邇肅。」蓮華聞已慶悅無量以種種衣服瓔珞嚴身之具及七寶蓋送與影勝即便令彼占波為王以代央伽其國百因共號為影勝大王後時聖德神功通被幽顯人民豐樂寇賊屏除威德嘉聲流布遐

後於異時蓮華王崩摩揭陀國諸群臣等告哀請還統治本國是時影勝即以占波國事付彼舊臣嚴駕星馳赴哀歸國服制既紹繼父王以法化人風調雨順百穀豐兆庶又安立德轉高隣國慕化無諸怨

爾時中方有一婆羅門子欲學法術遍行諸處漸至南方其南天竺有大婆羅門名曰地師善明四論世號大師即便詣彼師所禮其足叉手白言:「我於師所為弟子禮。」彼即問曰:「欲何所學?」答曰:「我今學四明大論。」師曰任隨所學。」即便學諸事法婆羅門法每月三諸事皆悉不作或時洗浴或入城市或火中燒木既到是日諸婆羅門子共往取木欲隨路而去便即相問種姓生處犢子等四隨一而說復相問言:「汝是何方?」一即說言我是東方。」或有說言:「我是南方。」或有說言:「是西方。」或有說言:「我是北方。」復作是言:「彼諸國土我悉見聞。」[1]即伽他曰

智慧出東方  
兩舌在西國
敬順生南國  
惡口居北方。」

婆羅門子等作如是言:「諸處悉知不知中國如何?」諸弟子等諮其師曰:「鄔波馱耶我今欲往中國見彼國土復欲於彼水中洗浴承事參禮彼方諸師彼國論師我欲伏之我等名必遠知聞多獲珍財而為利益。」彼婆羅於弟子處甚生愛念所有衣物分給弟資緣既辦共往中國隨路而行或有諸餘智人來者與其言論悉皆得勝或有得服以瓶盛灰打其頭上或有諸人來學騎術弓箭戰具咸悉教之或有諸人以香花等幢幡寶蓋而來迎之復有無量諸人皆悉來至師事之漸漸遊行所經諸國城邑村落悉皆得勝方至中國時婆羅門作是念曰:「我聞諸有智人並在王門我等今日亦應往彼當伏之猶如何等譬如大樹根及枝葉我所經諸處論議得勝者[A2]如枝葉若於王邊而得勝者[A3]如罰根我今宜往王所。」即便往去既至其所呪願王曰:「長壽無諸災障。」立住一而白王言:「我於師所承得少多學問願欲與王國內諸師共為談論。」王即告曰:「任自隨。」王又告諸臣曰:「我此國中有如是婆羅門能與彼人論議不?」諸臣答曰:「有那羅村中婆羅門解四明論智慧如火彼自造論題名摩吒羅。」王曰:「喚彼鄔波馱耶來。」大臣依命請至王所同前呪願王即告曰:「汝能與彼婆羅門於我前論議不?」彼答曰:「承王威命盡其力能敢為酬對。」當即依法作曼荼羅兩邊施座即勅曰:「誰當先與?」大臣答曰:「客婆羅門名曰地師可令先首。」彼既先與誦五百頌已便住默然時摩吒羅覆誦其頌出多過失即便告:「其誦言義甚不相當不合道理。」地師聞已便即默然無所言說論議之法默然不答便是墮負王告臣曰:「誰為得勝誰是不如?」大臣答言:「摩吒囉論議得勝。」其王心悅作如是言我國界內亦有如是聰明大智慧人。」王問:「波馱耶住何聚落?」答曰:「那羅村。」王即賞賜:「羅村任汝受用。」

世人常法悉欲求樂有諸婆羅門女比求夫婿竟未能得時摩吒羅便於自類取妻共住歡娛不久乃生一子廣為設其子體長便與立字名為長體以種種供給養育漸漸長大教其藝業所謂算計手印婆羅門行洗淨取灰取土讚歎四薜陀書祀讀誦施受六種悉得成就後於異時復誕一女其女眼目如鸜鵒鳥諸親會集建立名號為鸜鵒其女養育漸長成已父教文字論義之法後於異時共兄論義互相擊難得勝時父告子言:「汝是男子被女論勝我若無後所有受用必輸失他。」

於後[2]有南天竺有婆羅門童子名曰底沙善明無後世論為求法故從南方來至摩吒羅所禮其足已白言:「大師我欲於鄔波馱耶處學問。」問曰欲學何藝?」白言:「欲學無後世論。」報曰:「任汝所作。」既受法已若放學時論說之事如前廣其童子底沙後在王前共師論各立兩宗此摩吒羅最為年尊可應先舉其摩吒囉便作是念:「彼婆羅門子新學論成恐難不得應捉彼錯處。」作是念已時摩吒囉即先舉出長五百頌彼婆羅門子復頌答已便捉過失此是非言此言非類此說不可。」彼遂默然而凡論難不如無言答者是為墮負于時國王問大臣曰:「此誰得勝?」臣白王曰:「底沙婆羅門為勝。」時王告言:「勝者賜其村邑。」時諸大臣前白王言:「若來論難得勝即賜村邑其摩揭陀國不久總盡應取摩吒囉村與彼受用。」時王告言:「如是。」即奪摩吒囉受用所封與彼底沙其摩吒囉即命妻曰:「賢首宜速裝束詣餘方。」其妻問曰:「何故?」時夫答言:「我久承事國王今論難之時不護於我奪我村邑。」其妻裝束欲去時諸親族既聞此事即來問曰:「波馱耶何故裝束?」答言:「我久承事國王難之時不護於我是故餘去。」親族報言:「此住甚好於親族中請住於此。」彼即頌曰

本國被人欺  
外國住最勝
不被欺之處  
是本國親族。」

時底沙婆羅門聞已報言:「鄔波馱耶我是客暫住即去其邑受用還當相與。」時摩吒雖蒙恩惠亦不肯住底沙又言:「且宜住分取半邑我亦取半。」報曰:「善哉!」摩吒囉即命妻曰:「賢首我久承事國王不護於我底沙極大恩造與我半邑我以此女與彼為。」妻曰:「待長子俱瑟恥羅。」其父即命子曰:「久事王於論難時不能護我此底沙婆羅門有大恩惠分半邑與我今嫁舍利與彼為妻。」子白父言:「此之底沙是父怨讎奪邑將去合為親?」父便報曰:「汝是愚癡無所識知。」父母正意子不敢違即依禮法嫁女與彼底沙

俱瑟恥羅便作是念:「我今被欺但由少學寡然此底沙婆羅門為解無後世論今時得我亦應學。」作是念已即問:「諸人何處方國明解無後世論?」有人報曰:「南方最善。」彼即漸次而行至南天竺遍問國內:「誰明無後世論?」有人報曰:「某甲梵志。」彼既聞已即詣梵志處白言:「尊者我欲事仁為師願哀納。」彼師即問言:「欲求何事?」答曰:「欲學無後世論。」梵志報言:「我不教授俗人居士。」彼即答言:「若如是者我今出家。」梵志即與出家便自要期:「我若不解此論者終不剪爪。」爪既漸長時人皆號長爪梵志

于時舍利與底沙婆羅門歡娛欲樂時有淨天久種善根當受最後身不樂生死專求涅槃不求後有最後身從淨天沒便於舍利腹中受胎當受胎時其母夢有人持炬入己腹中復登大山騰在虛空又見大眾而禮己身是時舍利於夢覺已即向夫說如是等夢其底沙婆羅門雖解夢書不閑此事即往明解夢書婆羅門說言:「我妻昨夜作如是夢。」彼即答言:「其夢甚善。」婆羅門記曰:「當生善子年至十四即能善誦天帝等論復於一切論難問答得為最所言登大山騰虛空眾禮等者當得出有大威德成就大戒天人所敬。」作是記已後於異時底沙婆羅門而與舍利論難舍利得勝時底沙作如是念:「昔時論難我已得勝今時不如此有何緣?」復作是念:「此應由胎彼威德。」乃於後時十月滿足生一男子形貌端嚴色相具足身紫金色頂圓若蓋垂手過額廣平正鼻高修直廣說如餘乃至宗親集會欲與立字當作何名父曰:「此兒宜可將詣外翁當與立字。」既至翁處白言:「大翁子當立何字?」其翁告曰:「既是底沙之子宜可名為鄔波底沙。」使將兒還底沙問曰:「子立何?」報曰:「名為鄔波底沙。」于時底沙便作是念此子既與父族為名我今更與母族為字舍利子。」時人或云舍利子或云鄔波底沙」。以孩兒付八乳母時母養育以上乳酪及以醍醐而供給之速得長成如蓮出水既漸長令修學業世間技藝悉皆通達四薜陀論總蘊在懷至年十六善解帝釋聲明能伏他後於異時遂於父前誦薜陀等論子白父:「向所誦者是何義趣?」父曰:「我今不知。」:「此所誦者是古昔仙人所作讚誦時人雖不知義仙人讚頌非無義理。」其舍利子學既勝於諸人其父先有五百弟子悉歸舍利子爾時舍利子教諸弟子所有明論無不周悉

爾時林圍聚落有一大臣名曰形影於此而大富多財受用豐足娶妻雖久了無子常希男子在處祈求所有山林樹神無不祈請如是廣說時有最後生人從天沒已託母腹廣說如上既誕子已廣設親會欲立名字諸人報言:「既是天抱將來可名天抱名目乾連。」時彼長者即以孩兒付八乳母育長成如蓮出水乃至廣說六種法事四薜陀論悉皆通達

時彼天抱教五百弟子學罷之時五百弟子誦讚入城其鄔波底沙諸弟子等亦誦讚入城爾時底沙弟子報目連弟子曰:「仁等何故錯誦論文?」彼問:「如何?」復問:「等於何處學?」答曰:「我之師主猶如日月具一切智在林圍聚落有大臣子名目乾連我於彼學。」鄔波底沙弟子學問具足無有畏懼懷喜悅即往親教師邊師既見來問曰:「何故喜悅?」答言:「無事。」師即以頌曰

所有內情意  
亦應准可知
以聲色根形  
知隱不可得。」

說是頌已告弟子曰:「必應有事。」時諸弟子以緣具說師即報曰:「彼所誦者是我迴文並皆不錯。」弟子聞已默而不喜

爾時目乾連弟子等往詣師處悉皆不喜師見問曰:「何故不樂?」答曰:「無事。」師即報:「必應有事何故不說?」是時弟子以緣具師言:「彼所誦者然彼師主聰明智慧[1]所是長論短論促文引文極甚巧妙。」爾時二師互相知聞欲求相見時鄔波底沙詣其父所白言:「我欲暫往林圍聚落。」父問:「何故?」答言:「彼有大臣名曰形影有子名為俱哩我欲相見。」父曰:「彼人智慧可勝於汝。」報父曰:「智慧不勝然彼大富多財眾人歎。」時鄔波底沙說伽他曰

年長是為尊  
多財人亦尊
若有多聞者  
咸共尊承事。」

父聞子語而告子曰:「彼若來此當可教授應往就。」時俱哩多詣父白言:「我欲往那[A4]聚落。」父言:「何故?」子白父言:「彼有婆羅門名曰底沙有子名鄔波底沙欲往相見。」父告子:「彼富於汝。」子言:「不富於我然彼智慧勝於我故。」時俱哩多說伽他曰

年長是為尊  
多聞人亦尊
若有多財者  
咸共尊承事。」

父告子曰:「彼若來此應與財物不應往就。」於異時王舍城中有大節會時王常法或自往詣或使太子王有別緣不獲自出即遣太子未生怨去出城遊戲于時形影聞太子出便作是念:「影勝王死未生太子當繼王位我俱哩多承事為臣。」作是念已而告子曰:「可往彼遊戲之處安四高座[2]王座臣座音聲座婆羅門座。」復告子曰:「汝宜於大臣座上坐。」聞父語已即詣往坐是時底沙聞影勝王遣太子出城遊戲即告子曰:「汝應往彼看四高座汝將瓶鉢及以錫[A5]置第三汝於第四高座上坐日出日沒所有論師非與汝等。」子聞依教即詣往坐時諸人等種音樂歌詠讚歎鄔波底沙默然而住諸人見已各相謂曰:「此人必應大愚非愚大智以默然。」時諸音樂悉皆停住于時俱哩多問鄔波底沙曰:「汝見音樂歌詠人不?」答曰:「我整內觀不見斯事。」報曰:「不見耳可不聞?」鄔波底沙以伽他答曰

死皮筋作樂  
令眾有歡喜
無常急若輪  
智者知非樂。」

時俱哩多及以眾人聞說頌已便即問曰:「是鄔波底沙不?」報曰:「大眾當知我是鄔波底。」即問俱哩多曰:「汝見如上音樂等不?」答曰不見。」又復報曰:「汝貪內觀耳可不聞。」時俱哩多以伽他答曰:「一切瓔珞等莊嚴身受重舞動形軀皆是虛誑攝歌詠作戲者譬如號叫聲此等皆無常思之有何樂。」

爾時鄔波底沙告言:「汝是俱哩多耶?」眾人答曰:「如是。」鄔波底沙報曰:「我為汝來共汝出家。」俱哩多答曰所為諸祭祀及祭祀火神求福修苦行斯其果報皆在手中家是大臣之種我常乘象為出家?」爾時鄔波底沙說伽他曰

樹若欲倒時  
枝葉不相濟
死時亦如是  
受用不能救。」

爾時鄔波底沙說伽他已告曰:「仁來同共出。」答曰:「我問父母。」告言:「好去。」如是語時俱哩多即至父所白言:「願父放我清信出從家出家。」其父告曰:「所為諸祭祀及祭火神法求苦修行所得果報汝今已獲復是大臣之子乘象之士當作大臣何為出家?」時俱哩多即於父前說伽他曰

寧於林內樹皮衣  
共獸同居食諸果
不緣國事禁閉縛  
智者不為恐懼事。」

父聞頌已告曰:「唯汝一子如初月輪愛之若如前廣說凡是兒子皆依父母志願不從汝出家。」既蒙許已于時同侶咸並到來時俱哩多即發勝心策勵身意往那[A6]陀村其鄔波底沙常樂寂靜在阿蘭若處領諸弟子有五百人令誦梵靜神呪時俱哩多漸次而行至那[A7]陀聚落問諸人曰:「鄔波底沙今在何處?」村人答曰:「今在阿蘭若處領五百眾誦梵靜神呪。」時俱哩多即往阿蘭若處既相見已報鄔波底沙曰:「出家之事今正是時。」鄔波底沙曰:「仁得父命放出家耶?」答曰:「。」鄔波底沙語俱哩多曰:「仁今暫住我亦問父令我出家不?」俱哩多曰:「仁今去問何時得來?」答曰:「暫去即來。」鄔波底沙至父母處白父母曰:「今有啟請願垂哀愍我意欲求清淨出家。」父母報曰:「甚為善事如汝所願任汝出家。」爾時鄔波底沙還至俱哩多處白言:「哩多父母已聽來共出家。」又問:「眾人汝等父母放出家不?」眾人答曰:「已聽。」時俱哩多曰:「問父母已淹日月仁作何計來去速還?」:「汝家因緣厚重牢禁所以來遲我家累是故來早非但今日乃至五百生來已出家又常發願願當生處非貴非賤處中而生緣此縛輕所以來速。」時俱哩多告眾人:「我宗高貴今欲出家豈得隨宜共往王問諸淨梵。」

于時六師外道在彼城中皆悉自謂俱得神通自在無礙其鄔波底沙俱哩多等即問六師脯[A8]拏曰:「行何法眼習何教復得何果若持梵行獲何殊勝?」彼師答:「我如是見我如是說:『無與無愛無見祭祀無善行無惡行無善惡業報異熟果無今世無後世無父無母無化生有情間無阿羅漢正行正成就若見此世後世者於此自法證明神通說得圓成我生已盡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唯受此生斷後世有命終即壞四大共成假為人身是命斷四大各歸本處第五空界諸根即轉將此死屍於林間焚燒既變為灰骸骨鴿色即無人也乃知了已智者行施及受施者所是說有之人悉空妄說虛叫之言並皆愚夫若是智者了俱斷壞知無後身。』」爾時俱哩多及鄔波底沙作如是念:「此師住於非道行於非智仁者不應隨彼而學修行嶮道。」說伽他曰

邪解非善說  
情樂下劣法
善教若如是  
非法當云何?」

說是語已當知彼是如擊空器擊已而去詣末羯利瞿闍離子處白言:「仁者行何法眼習何教法復得何果若持梵行獲何殊勝?」:「我如是說如是見無因無緣有情受苦無因無緣得淨不由因緣自然得淨無因無緣有情無智慧無見無因無緣有情自然智慧有無力無精進無丈夫無世力無我形他形無我作無他作一切有情一切有命一切有類無處無居無觀決定正道有情歸苦樂覺悟所謂六道眾生。」時俱哩多及鄔波底沙作如是念:「此師住於非道乘於邪道智者遠離此是嶮道。」如是知已說伽他曰

邪解非善說  
情樂下劣法
正法若如此  
非法當云何?」

作是語已如擊空器知非而去次往珊逝移[A9]知子處白言:「仁者行何法眼習何教法復得何果有何殊勝修何梵行?」答言:「摩納我於此處作如是見作如是說汝應如為殺命故應如是作及教他作應以自[1]命他燒斫截害等亦如是作不與應於欲應行妄語應作酒等應飲多積人利刀應殺應剉為聚如是種種殺害無有罪業亦無有報於恒河南岸種種殺生於北種種設會祭祀無罪無福若行布施持戒精進等法及以四攝如不作者得大果報。」爾時俱哩多鄔波底沙共相謂曰:「此說非理並是邪教應當恐怖智者遠離。」作是語已說伽他曰

邪解非善說  
情樂下劣法
正法既如是  
非法當云何?」

作是語已如擊空器捨之而去次詣阿市多雞舍甘跋羅子處白言:「仁者行何法眼作何教示有何殊勝修何梵行復得何果?」彼便答:「摩納婆我有如是見如是說復有七身何等為七所謂地樂及命彼皆無作無所作無化所化無有損害積聚安住猶如木梢更互相持彼皆不生無變易故不相害若福若罪若以罪福若苦若樂若以苦樂於彼七中誰是丈夫能相殺害能殺所殺皆無主宰不壞世間命於六身居竅而與六為主終無損害於中亦無能相害亦無鬪諍無有悟者亦無發悟亦無憶無有省者亦無表者無表示者凡有一萬四千六百發趣度門以為上首復有五業三是應作二是所作亦有全業亦有半業萬四千[2]觀屬六十中劫一百三十那[A10]諸根復有一百三十六病界四萬九千龍眷四萬九千妙翅鳥四萬九千尼揵子眷屬四萬九千外道眷屬七有名劫七無名劫阿蘇羅世七毘舍遮世七天居七人間七大七小池七大夢七百小夢七大巔坑百小巔坑七大悟七百小悟六端嚴生十增長以大丈夫此是八萬四千大劫於中愚夫智者莫不流轉已而得苦盡然始解脫譬如以線纏繫重物從高擲下而轉線盡愚夫智亦復如是經於八萬四千劫中流轉生死至劫終已而得解脫於中若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語:『我以此禁戒勤苦修梵行未成熟令成熟其成熟者苦盡獲果。』作此說者無有是處然苦樂[3]當住無有增減不可得我如是說:『了知生死是實不虛。』」作此說時俱哩多及鄔波底沙咸作是念:「然此教住於非道猶如嶮路智者應當遠離於彼。」作是念已說伽他曰

邪解非善說  
情樂下劣法
正法既如是  
非法當云何?」

說是頌已如擊空器等廣說如前次詣昵揭爛陀子處白言:「仁者行何法眼作何教示何殊勝有何梵行復得何果?」答曰:「我如是見我如是說一切有情所受果報皆由宿業去惡業今修梵行而得苦盡今修善業因緣獲果更不造惡當得漏盡漏既盡已苦業俱苦果既盡得至邊際。」爾時俱哩多鄔波底沙聞是語已便作是念:「此師說者亦住非猶如險道智者應離。」說伽他曰

[A11]解非善說  
情樂下劣法
正法既如是  
非法當云何?」

說是頌已如擊空器等廣如前說便即捨去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出家事卷第一

忍澂師校刻本曰義疑議
忍澂師校刻本曰即下疑脫說
忍澂師校刻本曰有疑剩
忍澂師校刻本曰所猶凡
忍澂師校刻本曰為疑謂
忍澂師校刻本曰命疑令
忍澂師校刻本曰觀疑親
忍澂師校刻本曰當疑常
光【CB】【麗-CB】,先【大】(cf. K37n1391_p0895b15) 猶【大】,由【麗-CB】 猶【CB】,由【大】【麗-CB】 剌【CB】【麗-CB】【磧-CB】,刺【大】(cf. K06n0022_p0943c10; Q06_p0197c25) 杖【大】,枚【麗-CB】 剌【CB】【麗-CB】【磧-CB】,刺【大】(cf. K06n0022_p0943c10; Q06_p0197c25) 剌【CB】【麗-CB】【磧-CB】,刺【大】(cf. K06n0022_p0943c10; Q06_p0197c25) 剌【CB】【麗-CB】,刺【大】(cf. K37n1391_p0901c03) 剌【CB】【麗-CB】,刺【大】(cf. K37n1391_p0902a19) 剌【CB】【麗-CB】,刺【大】(cf. K37n1391_p0902c08) 邪【大】,耶【麗-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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