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使用 CBETA Online
少室六門
No. 2009

[3]小室六門

第一門心經頌

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智慧清淨海  
理密義幽深  
波羅到彼岸  
向道秖由心
多聞千種意  
不離線因針  
經花糸一  
萬劫眾賢欽

觀自在菩薩

菩薩超聖智  
六處悉皆同  
心空觀自在  
無閡大神通
禪門入正受  
三昧任西東  
十方遊歷  
不見佛行蹤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六年求大道  
行深不離身  
智慧心解脫  
達彼岸頭人
聖道空寂寂  
如是我今聞  
佛行平等  
時到自超群

照見五蘊皆空

貪愛成五蘊  
假合得為身  
血肉連筋骨  
皮裏一堆塵
迷徒生樂著  
智者不為親  
四相皆歸  
呼甚乃為真

度一切苦厄

妄繫身為苦  
人我心自迷  
涅槃清淨道  
誰肯著心依
陰界六塵起  
厄難業相隨  
若要心無  
聞早悟菩提

舍利子

達道由心本  
心淨利還多  
如蓮華出水  
頓覺道源和
常居寂滅相  
智慧眾難過  
獨超三界  
更不戀娑婆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色與空一種  
未到見兩般  
二乘生分別  
執相自心謾
空外無別色  
非色義能寬  
無生清淨  
悟者即涅槃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非空空不有  
非色色無形  
色空同歸一  
淨土得安寧
非空空為妙  
非色色分明  
色空皆非  
甚處立身形

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受想納諸緣  
行識量能寬  
遍計心須滅  
我病不相于
解脫心無礙  
破執悟心源  
故云亦如  
性相一般般

舍利子

說舍論身相  
利言一種心  
菩薩金剛力  
四相勿令侵
達道離人執  
見性法無音  
諸漏皆總  
遍體是真金

是諸法空相

諸佛說空法  
聲聞有相求  
尋經覓道理  
何日學心休
圓成真實相  
頓見罷心修  
逈然超法  
自在更何憂

不生不滅

盧舍清淨體  
無相本來真  
如空皆總遍  
萬劫體長存
不共皆不著  
無舊亦無新  
和光塵不  
三界獨為尊

不垢不淨

真如越三界  
垢淨本來無  
能仁起方便  
說細及言麁
空界無有法  
是現一輪孤  
本來無一  
豈合兩般呼

不增不減

如來體無相  
滿足十方空  
空上難立有  
有內不見空
看似水中月  
聞如耳畔風  
法身何增  
三界號真[4]

是故空中

菩提不在外  
[5]覓也難  
非相非非相  
測失機關
世界非世界  
三光照四天  
本來無障閡  
甚處有遮欄

無色無受想行識

無色本來空  
無受意還同  
行識無中有  
有盡却歸空
執有實不有  
依空又落空  
色空心俱  
方始得神通

無眼耳鼻舌身意

六根無自性  
隨相與安排  
色分緣聲響  
人我舌詼諧
鼻或分香臭  
身意欲情乖  
六處貪愛  
萬劫不輪迴

無色聲香味觸法

證智無聲色  
香味觸他誰  
六塵從妄起  
凡心自惑疑
生死休生死  
菩提證此時  
法性空無  
只恐悟他遲

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六識從妄起  
依他性自開  
眼耳兼身意  
誰肯自量裁
舌鼻行顛倒  
心王却遣回  
六識中不  
頓悟向如來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

十二因緣有  
生下老相隨  
有身無明至  
二相等頭齊
身盡無明盡  
受報却來期  
智身如幻  
急急悟無為

無苦集滅道

四諦興三界  
頓教義分明  
苦斷集已滅  
聖道自然成
聲聞休妄想  
緣覺意安寧  
欲知成佛  
心上莫留停

無智亦無得

法本非無有  
智慧難測量  
歡喜心離垢  
發光滿十方
難勝於前現  
遠行大道場  
不動超彼  
善慧法中王

以無所得故

寂滅體無得  
真空絕手攀  
本來無相貌  
權且立三檀
四智開法喻  
六度號都關  
十地三乘  
眾聖測他難

菩提薩埵

佛道真難識  
薩埵是凡夫  
眾生要見性  
敬佛莫心孤
世間善知識  
言論法細麁  
頓悟心平  
中間有相除

依般若波羅蜜多故

般若言智慧  
波羅無所依  
心空性廣大  
內外盡無為
性空無礙辯  
三界達人稀  
大見明大  
皆讚不思議

心無罣礙

解脫心無閡  
意若太虛空  
四維無一物  
上下悉皆同
來往心自在  
人法不相逢  
訪道不見  
任運出煩籠

無罣礙故無有恐怖

生死心恐怖  
無為性自安  
境忘心亦滅  
性海湛然寬
三身歸淨土  
八識離因緣  
六通隨實  
復本却還源

遠離一切顛倒夢想

二邊純莫立  
中道勿心修  
見性生死盡  
菩提無所求
身外覓真佛  
顛倒一生休  
靜坐身安  
無為果自周

究竟涅槃

究竟無生性  
清淨是涅槃  
凡夫莫測聖  
未到即應難
有學却無學  
佛智轉深玄  
要會無心  
莫著息心源

三世諸佛

過去非言實  
未來不為真  
現在菩提子  
無法號玄門
三身同歸一  
一性遍含身  
達理非三  
一法得無因

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

佛智深難測  
慧解廣無邊  
無上心正遍  
慈光滿大千
寂滅心中巧  
建立萬餘般  
菩薩多方便  
普救為人天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呪是大明呪

般若為神呪  
能除五蘊疑  
煩惱皆斷盡  
清淨自分離
四智波無盡  
八識有神威  
心燈明法  
即此是菩提

是無上呪

無上稱最勝  
拔濟為群迷  
摩訶三界主  
願廣起慈悲
能順眾生意  
隨流引化迷  
人人起彼  
由我不由伊

是無等等呪

佛道成千聖  
法力更無過  
真空滅諸有  
示現化身多
來為眾生苦  
去為世間魔  
劫石皆歸  
唯我在娑婆

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佛願慈心廣  
世世度眾生  
弘法談真理  
普勸急修行
回心見實相  
苦盡見無生  
永息三惡  
坦蕩樂裏裏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呪

故說真如理  
未悟速心回  
六賊十惡滅  
魔山合底摧
神呪除三毒  
心花五葉開  
果熟根盤  
步步見如來

即說呪曰羯諦羯諦波羅羯諦波羅僧羯諦菩提薩婆訶

羯諦本宗綱  
扶機建法幢  
如來最尊勝  
凡心莫等量
無邊無中際  
無短亦無長  
般若波羅  
萬代古今常

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第二門破相論

問曰若復有人志求佛道當修何法最為省答曰唯觀心一法總攝諸法最為省要

問曰何一法能攝諸法心者萬法之根本一切諸法唯心所生若能了心則萬法俱備猶如大樹所有枝條及諸花果皆悉依根而始生及伐樹去根而必死若了心修道則省力而易成不了心而修道則費功而無益故知一切善惡皆由自心心外別求終無是

云何觀心稱之為了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了四大五陰本空無我見自心起用有二種差別云何為二一者淨二者染心此二種心法界自然本來俱有雖離假緣合互相待淨心恒樂善因染體常思惡業若不受所染則稱之為聖遂能遠離諸苦證涅槃樂若隨染心造業受其纏覆名之為凡沈淪三界受種種苦何以故彼染心障真如體故十地經云眾生身中金剛佛性猶如日輪體明圓滿廣大無邊為五陰重雲覆如瓶內燈光不能顯現又涅槃經云一切眾生悉有佛性無明覆故不得解脫佛性者即覺性也但自覺覺他覺智明則名解脫故知一切諸善以覺為根因其覺根遂能顯現諸功德樹涅槃之果因此而如是觀心可名為了

上說真如佛性一切功德因覺為根未審無明之心以何為根無明之心雖有八萬四千煩惱情欲及恒河沙眾惡皆因三毒為根本其三毒者即貪嗔癡是也此三毒自能具足一切諸惡猶如大樹根雖是所生枝葉其數無邊彼三毒根一一根中生諸惡業百千萬億倍過於前不可為喻是三毒心於本體中應現六根亦名六賊六識也由此六識出入諸根貪著萬境能成惡業障真如體故名六賊眾生由此三毒六惑亂身心沈沒生死輪迴六趣受諸苦猶如江河因少泉源涓流不絕乃能彌波濤萬里若復有人斷其本源即眾流皆求解脫者能轉三毒為三聚淨戒轉六賊為六波羅蜜自然永離一切苦海

六趣三界廣大無邊若唯觀心何由免無窮之苦三界業報唯心所生本若無心三界中即出三界其三界者即三毒也貪為欲界嗔為色界癡為無色界故名三界由此三毒造業輕重受報不同分歸六處故名六

云何輕重分之為六眾生不了正因心修善未免三界生三輕趣云何三輕趣謂迷修十善妄求快樂未免貪界生於天趣迷持五戒妄起愛憎未免嗔界生於人趣執有為信邪求福未免癡界生阿修羅趣是三類名三輕趣云何三重趣所謂縱三毒唯造惡業墮三重趣若貪業重者墮餓鬼嗔業重者墮地獄趣癡業重者墮畜生如是三重通前三輕遂成六趣故知一切苦業由自心生但能攝心離諸邪惡三界六趣輪迴之苦自然消滅即得解脫

如佛所說我於三大阿僧祇劫無量勤苦方成佛道云何今說唯只觀心而制三毒即名解脫佛所說言無虛妄也阿僧祇劫即三毒心也胡言阿僧祇漢名不可數三毒心於中有恒沙惡念於一一念中皆為一劫如是恒沙不可數也故言三大阿僧祇真如之性既被三毒之所覆蓋若不超彼三大恒沙毒惡之心云何名為解脫今若能轉貪嗔癡等三毒心為三解脫是則名為得度三大阿僧祇劫末世眾生愚癡鈍根不解如來三大阿僧祇祕密之說遂言成佛塵劫豈不疑誤行人退菩提道

菩薩摩訶薩由持三聚淨戒行六波羅蜜方成佛道今令學者唯只觀心不修戒行何成佛三聚淨戒者即制三毒心也制三毒心成無量善聚聚者會也無量善法普會於心故名三聚淨戒六波羅蜜者即淨六根胡名波羅蜜漢名達彼岸以六根清淨不染六塵即是度煩惱河至菩提岸故云六波羅蜜

如經所說三聚淨戒者誓斷一切惡誓修一切善誓度一切眾生今者唯言制三毒心豈不文義有乖佛所說經是真實語菩薩摩訶薩於過去因中修行時為對三毒發三誓願斷一切惡故常持戒對於貪毒誓修一切善故常習定對於瞋毒誓度一切眾生常修慧對於癡毒由持如是戒定慧等三種淨法故能超彼三毒成佛道也諸惡消滅之為斷諸善具足名之為修以能斷惡修善則萬行成就自他俱利普濟群生名之為度故知所修戒行不離於心若自心清淨則一切佛土皆悉清淨故經云心垢則眾生垢淨則眾生淨欲得淨土當淨其心隨其心淨則佛土淨三聚淨戒自然成就

如經所說六波羅蜜者亦名六度所謂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今言六根清淨名波羅蜜者何為通會又六度者其義如欲修六度當淨六根降六賊能捨眼離諸色境名為布施能禁耳賊於彼聲不令放逸名為持戒能伏鼻賊等諸香自在調柔名為忍辱能制舌賊不貪諸讚詠講說名為精進能降身賊於諸觸湛然不動名為禪定能調意賊不順無常修覺慧名為智慧六度者運也六波羅蜜若船筏能運眾生達於彼岸故名六

經云釋迦如來為菩薩時曾飲三斗六升乳糜方成佛道先因飲乳後證佛果豈唯觀心得解脫乎誠知所言無虛妄也必因食然始成佛言食乳者有二種佛所食者是世間不淨之乳乃是真如清淨法乳也斗者即三聚淨戒六升者即六波羅蜜成佛道時由食如是清淨法乳方證佛果若言如來食於世間和合不淨之牛羶腥乳者豈不謗誤之甚乎真如者自是金剛不壞無漏法永離世間一切諸苦豈須如是不淨之乳以充飢渴如經所說其牛不在高原不在下不食麥糠麩不與特牛同群其牛身作紫磨金色言此牛者毘盧舍那佛也以大慈怜愍一切故於清淨法體中出如是三聚淨戒六波羅蜜微妙法乳育一切求解脫者如是真淨之牛清淨之乳非但如來飲之成一切眾生若能飲者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經中所說佛令眾生修造伽藍鑄寫形像燒香散花燃長明燈晝夜六時遶塔行道齋禮拜種種功德皆成佛道若唯觀心總攝諸行說如是事應虛妄也佛所說經無量方便以一切眾生鈍根狹劣不悟甚深之義所以假有為喻無為若復不修內行只外求希望獲福無有是處言伽藍者西國此土翻為清淨地也若永除三毒常淨六身心湛然內外清淨是名修造伽藍鑄寫形像者即是一切眾生求佛道也所謂修諸覺行彷像如來真容妙相豈是鑄寫金銅之所作乎是故求解脫者以身為爐以法為火以智慧為巧匠以三聚淨戒六波羅蜜以為模楑鎔鍊身中真如佛性遍入一切戒律模如教奉行一無漏缺自然成就真容之像所謂究竟常住微妙色身不是有為敗壞之若人求道不解如是鑄寫真容憑何輒言功德又燒香者亦非世間有相之香乃是無為正法之香也薰諸臭穢無明惡業悉令消正法香者其有五種一者戒香所謂能斷諸惡能修諸善二者定香所謂深信大乘無退轉三者慧香所謂常於身心內自觀察四者解脫香所謂能斷一切無明結縛五者解脫知見香所謂觀照常明通達無礙如是五種香名為最上之香世間無比佛在世令諸弟子以智慧火燒如是無價寶香養十方諸佛今時眾生不解如來真實之義唯將外火燒於世間沈檀薰陸質礙之香望福報云何可得乎又散花者義亦如是謂演說正法諸功德花饒益有情散沾一於真如性普施莊嚴此功德花佛所稱究竟常住無凋落期若復有人散如是獲福無量若言如來令眾生剪截繒綵損草木以為散花無有是處所以者何持淨戒者於諸天地森羅萬像不令觸犯若誤犯者猶獲大罪況復今者故毀淨戒傷損萬物求於福報欲益反損豈有是乎長明燈者正覺心也覺之明了喻之為燈是故一切求解脫者身為燈臺心為燈炷增諸戒行以為添油智慧明達喻如燈火常燃如是真正覺而照一切無明癡暗能以此法輪次第相開示即是一燈燃百千燈燈燈無盡故號長過去有佛名曰燃燈義亦如是愚癡眾不會如來方便之說專行虛妄執著有為遂燃世間蘇油之燈以照空室乃稱依教不謬乎所以者何佛放眉間一毫相光能照萬八千世界豈假如是蘇油之燈以為利益審察斯理應不然乎又六時行道者所謂六根之中於一切時常行佛道修諸覺行調伏六根長時不捨名為六時行道遶塔行道者塔者是身也當修覺行巡遶身心念念不停名為遶塔過去諸聖皆行此道至涅槃時時世人不會此理曾不內行唯執外求將質礙身遶世間塔日夜走驟徒自疲勞而於真一無利益又持齋者當須會意不達斯理徒爾虛功齋者齊也所謂齊正身心令散亂持者護也所謂於諸戒行如法護持必須外禁六情內制三毒慇懃覺察清淨身了如是義名為持齋食有五種一者法喜所謂依持正法歡喜奉行二者禪悅食為內外澄寂身心悅樂三者念食所謂常念諸佛心口相應四者願食所謂行住坐臥常求善願五者解脫食所謂心常清淨不染俗塵此五種食名為持齋若復有人不食如是五種淨食自言持齋無有是處唯斷於無明之食輒作解者名為破齋若亦有破云何獲福世有迷人不悟斯理身心放逸皆為諸貪欲恣情不生慚愧唯斷外食自為持必無是處又禮拜者當如法也必須理體內明事隨權變會如是義乃名依法夫禮者敬也拜者伏也所謂恭敬真性屈伏無明為禮拜若能惡情永滅善念恒存雖不理相名為禮拜其相即法相也世尊欲令世俗表謙下心亦為禮拜故須屈伏外身示內恭敬覺外明內性相相應若復不行理法唯執外內則放縱貪癡常為惡業外即空勞身相詐現威儀無慚於聖徒誑於凡不免輪迴成功德

如經說言至心念佛必得往生西方淨土以此一門即應成佛何假觀心求於解脫夫念佛者當須正念了義為正不了義為邪正念必得往生邪念云何到彼哉佛者覺也所謂覺察身心勿令起惡也念者憶也所謂憶持戒行不忘精進了如是義名之為念知念在於心非在於言因筌求魚得魚忘筌因言求意得意忘言既稱念佛之名須知念佛之道若心無實口誦空名三毒內臻人我填臆將無明心向外求佛徒爾虛功且如誦之與念義理懸殊在口曰誦在心曰念故知念從心起名為覺行之門誦在口中即是音聲之相執外求理終無是處故知過去諸聖所修念佛皆非外說只推內心心即眾善之心為萬德之主涅槃常樂由真心生三界輪迴亦從心起心是出世之門戶心是解脫之關津知門戶者豈慮難入識關津者何憂不通

如溫室經說洗浴眾僧獲福無量此則憑於事法功德始成若為觀心可相應乎浴眾僧者非世間有為事也世尊甞為諸弟說溫室經欲令受持洗浴之法其溫室者即身是也所以燃智慧火溫淨戒湯沐浴身中真如佛性受持七法以自莊嚴當日比丘聰明上智皆悟聖意如說修行功德成就登聖果今時眾生莫測其事將世間水洗質礙身自謂依經豈非誤也且真如佛性非是凡形煩惱塵垢本來無相豈可將質礙水洗無為身事不相應云何悟道若欲身得淨者當觀此身本因貪欲不淨所生臭穢駢闐外充滿若洗此身求於淨者猶如洗塹塹盡方淨以此驗之明知洗外非佛說也是故假世事比喻真宗隱說七事供養功德其事有云何為七一者淨水二者燃火三者澡四者楊枝五者淨灰六者蘇膏七者內舉此七事喻於七法一切眾生由此七法沐浴莊嚴能除毒心無明垢穢其七法者者淨戒洗蕩愆非猶如淨水濯諸塵垢二者智慧觀察內外猶如燃火能溫淨水三者分簡棄諸惡猶如澡豆能淨垢膩四者真實斷諸妄想猶如楊枝能消口氣五者正信定無疑猶如淨灰摩身障風六者柔和忍辱甘受猶如蘇膏通潤皮膚七者慚愧悔諸惡猶如內衣遮醜形體如上七法是經中祕密之義皆是為諸大乘利根者說非為少智下劣凡夫所以今人無能解悟竊見今時淺唯知事相為功廣費財寶多傷水陸妄營像塔虛役人夫積木疊泥圖青畫[1]傾心盡力損己迷他未解慚愧何曾覺悟見有為則勤勤愛著說無為則兀兀如迷且貪現世之小慈豈覺當來之大苦此之修學徒自疲背正歸邪誰言獲福但能攝心內照覺觀外明絕三毒永使銷亡閉六賊不令侵擾然恒沙功德種種莊嚴無數法門一一成就超凡證聖目擊非遙悟在須臾何煩皓首門幽祕寧可具陳略述觀心說其少分而說偈言

我本求心心自持  
求心不得待心知
佛性不從心外得  
心生便是罪生時
我本求心不求佛  
了知三界空無物
若欲求佛但求心  
只這心心心是佛

破相論終

第三門二種入

夫入道多途要而言之不出二種一是理入二是行入理入者謂藉教悟宗深信含生同一真性俱為客塵妄想所覆不能顯了也捨妄歸真凝住壁觀無自無他凡聖等一堅住不移更不隨於文教此即與理冥符有分別寂然無為名之理入行入者謂四其餘諸行悉入此中何等四耶一報冤行二隨緣行三無所求行四稱法行云何報冤謂修道行人若受苦時當自念言我從往昔無[A1]劫中棄本從末流浪諸有多起冤憎違害無限今雖無犯是皆宿殃惡業果熟天非人所能見與甘心忍受都無冤訴逢苦不憂何以故識達故此心生時理相應體冤進道故說言報冤行二隨緣行眾生無我並緣業所轉苦樂齊受皆從緣若得勝報榮譽等事是我過去宿因所感今方得之緣盡還無何喜之有得失從緣無增減喜風不動冥順於道是故說言隨緣行也三無所求行者世人長迷處處貪著之為求智者悟真理將俗反安心無為形隨運轉萬有斯空無所願樂功德黑暗常相隨逐三界久居猶如火宅有身皆苦誰得而了達此處故捨諸有息想無求經云求皆苦無求乃樂判知無求真為道行言無所求行也四稱法行者性淨之理目之為法信解此理眾相斯空無染無著無此無彼經云法無眾生離眾生垢故法無有離我垢故智者若能信解此理應當稱法而行法體無慳於身命財行檀捨施心無悕惜達解三空不倚不著但為去垢稱化眾生而不取相此為自行復能利他亦能莊嚴菩提之道檀施既爾餘五亦然為除妄想修行六度而無所行是為稱法行偈言

外息諸緣  
內心無喘  
心如牆壁
可以入道  
明佛心宗  
等無差誤
行解相應  
名之曰祖

二種入終

第四門安心法門(宗鏡及正法眼藏載之)

迷時人逐法解時法逐人解則識攝色迷則色攝識但有心分別計較自身現量者悉皆是夢若識心寂滅無一動念處是名正覺

云何自心現量見一切法有有自不自心計作有見一切法無無自不無自心計作無乃至一切法亦如是並是自心計作自心計作無又若人造一切罪自見己之法王即得解脫若從事上得解者氣力壯事中見法者即處處不失念從文字解者力弱即事即法者深從汝種種運為跳踉顛悉不出法界亦不入法界若以法界入法即是癡人凡有所施為終不出法界心以故心體是法界故

世間人種種學問云何不得道由見己故不得道己者我也至人逢苦不憂樂不喜由不見己故所以不知苦樂者亡己故得至虛無己自尚亡更有何物而不亡也

諸法既空阿誰修道有阿誰須修道若無阿誰即不須修道阿誰者亦我也若無我者逢物不生是非是者我自是而物非是非者我自非而物非非也即心無心是為通達佛道即物不起見名為達道逢物直達知其本源此人慧眼開智者任物不任己無取捨違順愚者任己不任物即有取捨違不見一物名為見道不行一物名為行即一切處無處即作處無作法即是見若見相時即一切處見鬼取相故墮地獄觀法故得解脫若見憶相分別即受鑊湯爐炭等事現見生死相若見法界性即涅槃無憶想分別即是法界性心是非色故非用而不廢故非無用而常空故非有空而常用故非無即說頌曰

心心心難可尋寬時遍法界窄也不容針亦不覩惡而生嫌亦不觀善而勤措亦不捨智而近愚亦不抱迷而就悟達大道兮過量通佛心兮出度不與凡聖同躔超然名之曰祖

安心法門終

第五門悟性論

夫道者以寂滅為體修者以離相為宗故經寂滅是菩提滅諸相故佛者覺也人有覺得菩提道故名為佛經云離一切諸相即名諸佛是知有相是無相之相不可以眼唯可以智知若聞此法者生一念信心人以發大乘乃超三界三界者貪嗔癡是貪嗔癡為戒定慧即名超三界然貪嗔癡亦無實性但據眾生而言矣能返照了了見嗔癡性即是佛性貪嗔癡外更無別有佛性經云諸佛從本來常處於三毒長養於白法而成於世尊三毒者貪嗔癡也言大乘最上乘者皆菩薩所行之處也無所不乘亦無所終日乘未甞乘此為佛乘經云無乘為佛乘也若人知六根不實五蘊假名遍體求之必無定處當知此人解佛語經云五蘊窟宅是名禪院內照開解即大乘門不憶一切法乃名為禪定若了此言者行住坐臥皆是禪知心是空名為見佛何以故十方諸佛皆以無心不見於心名為見佛[1]不悋大布施離諸動定名大坐禪何以故凡夫一向動小乘一向定謂出過凡夫小乘之坐禪名大坐禪若作此會者一切諸相不離自解一切諸病不治自差此皆大禪定力凡將心求法者為迷不將心求法者為悟不著文字名解脫不染六塵名護法出離生死名出家不受後有名得道不生妄想名涅槃不處無明為大智慧無煩惱處名般涅槃無相處名為彼岸迷時有此岸悟時無此岸何以故凡夫一向住此若覺最上乘者心不住此不住彼故能離於此彼岸也若見[A2]岸異於此岸此人之心已無禪定煩惱名眾生悟解名菩提亦不一不異只隔其迷悟耳迷時有世間可出悟時無世間可出平等法中不見凡夫異於聖人經云平等法者凡夫不能入聖人不能行平等法者唯大菩薩與諸佛如來行也若見生異於死動異於靜皆名不平不見煩惱異於涅槃是名平等何以故惱與涅槃同是一性空故是以小乘人妄斷煩惱妄入涅槃為涅槃所滯菩薩知煩惱性即不離空故常在涅槃涅槃者涅而不槃而不死出離生死名般涅槃心無去即入涅槃是知涅槃即是空心諸佛入涅槃者即是無妄想處菩薩入道場者即是無煩惱處空閑處者即是無貪嗔癡也貪為欲嗔為色界癡為無色界若一念心生即入三界一念心滅即出三界是知三界生滅法有無皆由一心凡言一心者似破瓦石竹木無情之物若知心是假名無有實體即知自寂之心亦是非有亦是非無何以故凡夫一向生心名為有小乘一向滅心名為無薩與佛未曾生心未曾滅心名為非有非無非有非無心此名為中道是知將心學法則心法俱迷不將心學法則心法俱悟凡迷者迷於悟悟者悟於迷正見之人知心空無即超迷悟無有迷悟始名正解正見色不自由心故色心不自心由色故心是知心色兩相俱有生滅有者有於無無者無於有名真見夫真見者無所不見亦無所見見滿十方未曾有見何以故無所見故見無見見非見故凡夫所見皆名妄想若寂滅無始名真見心境相對見生於中若內不起則外不生境故心境俱淨乃名為真見此解時乃名正見不見一切法乃名得道解一切法乃名解法何以故見與不見俱不見故解與不解俱不解故無見之見乃名真無解之解乃名真解夫真見者非直見於亦乃見於不見真解者非直解於解亦乃解於不解凡有所解皆名不解無所解者名真解解與不解俱非解也經云不捨智慧名愚癡以心為空解與不解俱是真以心為解與不解俱是妄若解時法逐人若不解時人逐法若法逐於人則非法成法若人逐於法則法成非法若人逐於法則法皆妄法逐於人則法皆真是以聖人亦不將心求亦不將法求心亦不將心求心亦不將法求法所以心不生法法不生心心法兩寂常為在定眾生心生則佛法滅眾生心滅則佛法生心生則真法滅心滅則真法生已知一切法各不相屬是名得道人知心不屬一切法此人常在道場迷時有罪解時無罪以故罪性空故迷時無罪見罪若解時即罪無罪何以故罪無處所故經云諸法無性真用莫疑疑即成罪何以故罪因疑惑而生若作此解者前世罪業即為消滅迷時六識五陰皆是煩惱生死法悟時六識五陰皆是涅槃無生死法修道之人不外求道何以故知心是道若得心時無心可得若得道時道可得若言將心求道得者皆名邪見迷時有佛有法悟無佛無法何以故悟即是佛法夫修道者身滅道成亦如甲拆樹生此業報身念念無常無一定法但隨念念修之亦不得厭生死亦不得愛生死但念念之中俱不妄想則生證有餘涅槃死入無生法忍眼見色時不染於色耳聞聲時不染於聲皆解脫眼不著色眼為禪門耳不著聲耳為禪總而言之見色性者常解脫見色相者常繫縛不為煩惱繫縛者即名解脫更無別解善觀色者色不生於心心不生於色即色與心俱是清淨無妄想時一心是一佛國妄想時一心是一地獄眾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獄菩薩觀察妄想不以心生故常在佛國若不以心生心則心心入空念念歸靜從一佛國至一佛國若以心生心則心心不靜念念歸動從一地獄歷一地獄若一念心起則有善惡二業有天堂地獄一念心不起即無善惡二業亦無天堂地獄為體非有非無在凡即有在聖即無聖人無其心故胸臆空洞與天同量心得涅槃時不見有涅槃何以故心是涅槃若心外更見涅槃此名著邪見也一切煩惱為如來種子為因煩惱而得智慧只可道煩惱生如來可得道煩惱是如來故身心為田疇煩惱為種子智慧為萌芽如來喻於穀也佛在心中如香在樹中煩惱若盡佛從心出朽腐若盡香從樹出即知樹外無香心外無佛若樹外有香即是他香心外有佛即是他佛心中有三毒者是名國土穢惡心中無三毒者是名國土清淨經云若使國土不淨穢惡充滿佛世尊於中出無有此處不淨穢惡者即無明三毒也諸佛世尊者即清淨覺悟心也切言語無非佛法若能無其所言即盡日言而是道若能有其所言即終日默而非道故如來言不乘默默不乘言言不離默悟此言默者皆在三昧若知時而言言亦解脫不知時而默默亦繫縛是故言若離相言亦名解脫默若著相默即是繫縛夫文字者性解脫文字不能就繫縛繫縛自來就文字法無高下若見高下即非法也非法為筏法為人筏者人乘其筏即渡非法則是法若以世俗言之即有男女貴賤以道言之即無男女貴賤是以天女悟道不變女形匿解真寧移賤稱此蓋非男女貴賤皆由一相也天女於十二年中求女相了不可得知於十二年中求男相亦不可得十二年者即十二入是也離心無佛離佛無心亦如離水無氷亦如離氷無水言離心無佛者非是遠離於心但使不著心相經云不見相名為見佛即是離心相也離佛無心者言佛從心心能生佛然佛從心生而佛未甞生心如魚生於水水不生於魚欲觀於魚者未見魚而先見水欲觀於佛者未見佛而先見心即知已見魚者忘於水已見佛者忘於心不忘於心尚為心所惑若不忘於水尚被水所迷眾生與菩提亦如水與氷為三毒所燒即名眾生為三解脫所淨即名菩提為三冬所凍即名為氷為三夏所消即名為水若捨却氷即無別水若棄却眾生則無別菩提知氷性即是水性水性即是氷性眾生性者即菩提性也眾生與菩提同一性只如烏頭與附子共根耳但時節不同迷悟異境故眾生菩提二名矣蛇化為龍不改其鱗凡變為聖不改其面但知心者智內照身者戒外眾生度佛佛度眾生是名平等眾生度佛煩惱生悟解佛度眾生者悟解滅煩惱無煩惱非無悟解是知非煩惱無以生悟解非悟解無以滅煩惱若迷時佛度眾生若悟時眾生度佛何以故佛不自成皆由眾生度諸佛以無明為父貪愛為母無明貪愛皆是眾生別名也眾生與無明亦如右掌與左更無別也迷時在此岸悟時在彼岸若知心空不見相則離迷悟既離迷悟亦無彼岸如來不在此岸亦不在彼岸不在中流中流小乘人也此岸者凡夫也彼岸者菩提佛有三身者化身報身法身若眾生常作善根即化身現修智慧即報身現覺無為即法身現飛騰十方隨宜救濟者化身佛也惑修善雪山成道者報身佛也無言無說湛然常住者法身佛也若論至理一佛尚無得有三此言三身者但據人智有上中下智人妄興福力妄見化身佛中智人妄斷煩妄見報身佛上智人妄證菩提妄見法身上上智人內照圓寂明心即佛不待心而得佛是知三身與萬法皆不可取不可說即解脫心成於大道經云佛不說法不度眾不證菩提此之謂矣眾生造業業造眾今世造業後世受報無有脫時唯有至於此身中不造諸業故不受報經云業不造自然得道豈虛言哉人能造業業不能造人人若造業業與人俱生人若不造業業與人俱滅是知業由人造人由業生人若不造業即業無由人生也亦如人能弘道不能弘人今之凡夫往往造業妄說無報不苦哉若以至理而論之前心造後心報有脫時若前心不造即後心無報亦安得妄見業報哉經云雖信有佛言佛苦行是名邪見雖信有佛言佛有金鏘馬麥之報是名信不具足是名一闡提解聖法者名為聖解凡法者名為凡夫但能捨凡法就聖即凡夫成聖人矣世間愚人但欲遠求聖人不信慧解之心為聖人也經云無智人中莫說此經此經者心也法也無智之不信此心解法成於聖人但欲遠求外學愛慕空中佛像光明香色等事皆墮邪見心狂亂經云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萬四千法門盡由一心而起若心相內淨如虛空即出離身心內八萬四千煩惱病本凡夫當生憂死臨飽愁飢皆名大惑以至人不謀其前不慮其後無變當今念歸道

  夜坐偈云

一更端坐結跏趺  
怡神寂照胸同虛
曠劫由來不生滅  
何須生滅滅生渠
一切諸法皆如幻  
本性自空那用除
若識心性非形像  
湛然不動自如如
二更凝神轉明淨  
不起憶想真如性
森羅萬像併歸空  
更執有空還是病
諸法本自非空有  
凡夫妄想論邪正
若能不二其居懷  
誰道即凡非是聖
三更心淨等虛空  
遍滿十方無不通
山河石壁無能障  
恒沙世界在其中
世界本性真如性  
亦無本性即含融
非但諸佛能如此  
有情之類普皆同
四更無滅亦無生  
量與虛空法界平
無來無去無起滅  
非有非無非暗明
無起諸見如來見  
無名可名真佛名
唯有悟者應能識  
未會眾生由若盲
五更般若照無邊  
不起一念歷三千
欲見真如平等性  
慎勿生心即目前
妙理玄奧非心測  
不用尋逐令疲極
若能無念即真求  
更若有求還不識

真性頌

悟性論終

第六門血脈論

三界興起同歸一心前佛後佛以心傳心立文字

問曰若不立文字以何為心答曰汝問吾即是汝心吾答汝即是吾心吾若無心因何解答汝汝若無心因何解問吾問吾即是汝從無始曠大劫以來乃至施為運動一切時中一切處所皆是汝本心皆是汝本佛心是佛亦復如是除此心外終無別佛可得離此心外覓菩提涅槃無有是處自性真實非因非果法即是心義自心是菩提自心是涅槃若言心外有佛及菩提可得無有是處佛及菩提皆在何處譬如有人以手捉虛空得否虛空但有名亦無相貌取不得捨不得是捉空不得除此心外覓佛終不得也佛是自心作得因何離此心外覓佛前佛後佛只言其心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無佛佛外無心若言心外有佛佛在何處心外既無佛何起佛見遞相誑惑不能了本心被他無情物攝無自由分若又不信自誑無益佛無過眾生顛倒不覺不知自心是佛若知自心是佛不應心外覓佛佛不度佛將心覓佛不識佛但是外覓佛者盡是不識自心是佛亦不得將佛禮佛不得將心念佛佛不誦經佛不持戒佛不犯戒佛無持犯亦不造善惡若欲覓佛須是見性性即是佛若不見性佛誦經持齋持戒亦無益處念佛得因果經得聰明持戒得生天布施得福報覓佛終不得也若自己不明了須參善知識了却生死根本若不見性即不名善知識若不如此縱說得十二部經亦不免生死輪迴三界受無有出期昔有善星比丘誦得十二部經猶自不免輪迴為不見性善星既如此今時人講得三五本經論以為佛法者愚人也不識得自心誦得閑文書都無用處若要覓直須見性性即是佛佛即是自在人無事無作人若不見性終日茫茫向外馳求覓佛元來不得雖無一物可得若求會亦須參善知識切須苦求令心會解生死事大不得空自誑無益縱有珍寶如山眷屬如恒河沙開眼即見合眼還見麼故知有為之法如夢幻等若不急尋師空過一生然則佛性自有若不因師終不明了不因師悟者萬中希若自己以緣會合得聖人意即不用參善知識此即是生而知之勝學也若未悟解勤苦參學因教方得悟若自明了不學亦不同迷人不能分別皂白妄言宣佛勅佛妄法如斯等類說法如雨盡是魔說即非佛說師是魔王弟子是魔民迷人任他指不覺墮生死海但是不見性人妄稱是佛此等眾生是大罪人誑他一切眾生令入魔若不見性說得十二部經教盡是魔說家眷屬不是佛家弟子既不辨皂白憑何免生死若見性即是佛不見性即是眾生若離眾生性別有佛性可得者佛今在何處眾生性即是佛性也性外無佛佛即是性除此性無佛可得佛外無性可得

問曰若不見性念佛誦經布施持戒精進興福利得成佛否答曰不得

又問因何不得答曰有少法可得是有為是因果是受報是輪迴法不免生死時得成佛道成佛須是見性若不見性因果等語是外道法若是佛不習外道法佛是無業人無因果但有少法可得盡是謗佛憑何得成但有住著一心一能一解一見佛都不佛無持犯心性本空亦非垢淨諸法無修無證無因無果佛不持戒佛不修善佛不造佛不精進佛不懈怠佛是無作人但有住著心見佛即不許也佛不是佛莫作佛解不見此義一切時中一切處處皆是不了本若不見性一切時中擬作無作想是大罪是癡人落無記空中昏昏如醉人不辨好若擬修無作法先須見性然後息緣慮不見性得成佛道無有是處有人撥無因果熾然作惡業妄言本空作惡無過如此之人墮無間黑暗地獄永無出期若是智人不應作如是見解

問曰既若施為運動一切時中皆是本心身無常之時云何不見本心答曰本心常現汝自不見

問曰心既見在何故不見師云汝曾作夢曾作夢問曰汝作夢之時是汝本身是本身又問汝言語施為運動與汝別不別不別師云既若不別即是此身是汝本法身即此法身是汝本心此心從無始曠大劫來與如今不別未曾有生死不生不不增不減不垢不淨不好不惡不來不亦無是非亦無男女相亦無僧俗老少聖無凡亦無佛亦無眾生亦無修證亦無因亦無筋力亦無相貌猶如虛空取不得捨不得山河石壁不能為礙出沒往來自在神透五蘊山渡生死河一切業拘此法身不此心微妙難見此心不同色心此心是人皆欲得見於此光明中運手動足者如恒河及于問著總道不得猶如木人相似總是自己受用因何不識佛言一切眾生盡是迷因此作業墮生死河欲出還沒只為不見眾生若不迷因何問著其中事無有一人得會者自家運手動足因何不識故知聖人語不錯迷人自不會曉故知此難明唯佛一人能會此法餘人天及眾生等盡不明了智慧明了此心方名法性亦名解脫生死不一切法拘他不得是名大自在王如來名不思議亦名聖體亦名長生不死亦名大名雖不同體即是一聖人種種分別皆不離自心心量廣大應用無窮應眼見色應耳聞聲應鼻嗅香應舌知味乃至施為運動是自心一切時中但有語言即是自心如來色無盡智慧亦復然色無盡是自心心識善能分別一切乃至施為運用皆是智心無形相智慧亦無盡故云如來色無智慧亦復然四大色身即是煩惱色身即有生滅法身常住而無所住如來法身常不變異故經云眾生應知佛性本自有之迦葉只是悟得本性本性即是心心即是性即此同諸佛心前佛後佛只傳此心除此心外佛可得顛倒眾生不知自心是佛向外馳求終日忙忙念佛禮佛佛在何處不應作如是等見但識自心心外更無別佛經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又云所在之處即為有佛自心是佛不應將佛禮佛但是有佛及菩薩相貌忽爾現前亦切不用禮敬我心空寂本無如是相貌若取相即是魔盡落邪道若是幻從心起即不用禮禮者不知知者不禮禮被魔恐學人不知故作是辨諸佛如來本性體都無如是相貌切須在意但有異境界不用採括亦莫生怕怖不要疑惑我心本來清淨何處有如許相貌乃至天龍夜叉鬼神帝釋梵王等相亦不用心生敬重亦莫怕懼我心本來空寂一切相貌皆是妄相但莫取若起佛見法見及佛菩薩等相貌而生敬自墮眾生位中若欲直會但莫取一切相即得更無別語都無定實幻無定相是無常但不取相合他聖意故經云離一切相即名諸佛

問曰因何不得禮佛菩薩等答曰天魔波旬阿修羅示見神通皆作得菩薩相貌種種變皆是外道總不是佛佛是自心莫錯禮佛是西國語此土云覺性覺者靈覺應機接物揚眉瞬目運手動足皆是自己靈覺之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道道即是禪之一字非凡聖所測直見本性名之為若不見本性即非禪也假使說得千經萬若不見本性只是凡夫非是佛法至道幽不可話會典教憑何所及但見本性一字不識亦得見性即是佛聖體本來清淨無有雜穢所有言說皆是聖人從心起用用體本來空名言尚不及十二部經憑何得及道本圓成不用修證道非聲色微妙難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可向人說也唯有如來能知餘人天等類都不覺知凡夫智不及所以有執相不了自心本來空寂妄執相及一切法即墮外道若知諸法從心生不應有執執即不知若見本性十二部經總是閑文字千經萬論只是明心言下契會教將何用至理絕教是言詞實不是道道本無言言說是若夜夢見樓閣宮殿象馬之屬及樹木叢林池亭如是等相不得起一念樂著盡是託生之處切須在意臨終之時不得取相即得除障疑心瞥起即被魔攝法身本來清淨無只緣迷故不覺不知因茲故妄受報所以有樂著不得自在只今若悟得本來身心不染習若從聖入凡示現種種雜類等自為眾生故聖人逆順皆得自在一切業拘他不聖成久矣有大威德一切品類業被他聖人轉天堂地獄無奈他何凡夫神識昏昧同聖人內外明徹若有疑即不作作即流浪生死後悔無相救處貧窮困苦皆從妄想生若了是心遞相勸勉但無作而作即入如來知見初發心人神識總不定若夢中頻見異輒不用疑皆是自心起故不從外來夢若見光明出現過於日輪即餘習頓盡法界性若有此事即是成道之因唯可自知不可向人說或靜園林中行住坐臥眼見光明大或小莫與人說亦不得取亦是自性光明或靜暗中行住坐臥眼見光明與晝無異得怪並是自心欲明顯或夜夢中見星月分亦自心諸緣欲息亦不得向人說夢若昏猶如陰暗中行亦是自心煩惱障重亦可自知若見本性不用讀經念佛廣學多知無神識轉昏設教只為標心若識心何用看若從凡入聖即須息業養神隨分過日多嗔恚令性轉與道相違自賺無益聖人於生死中自在出沒隱顯不定一切業拘他不聖人破邪魔一切眾生但見本性餘習頓神識不昧須是直下便會只在如今欲真會道莫執一切法息業養神餘習亦盡自然明白不假用功外道不會佛意用功最多背聖意終日區區念佛轉經昏於神性不免輪迴佛是閑人何用區區廣求名利後時何但不見性人讀經念佛長學精進六時行長坐不臥廣學多聞以為佛法此等眾盡是謗佛法人前佛後佛只言見性諸行無常若不見性妄言我得阿耨菩提此是大罪人十大弟子中阿難多聞第一於佛無識只學多聞二乘外道皆無識佛識數修證在因果是眾生報不免生死違背佛意即是謗佛眾生殺却無罪過經云闡提人不生信殺却無罪過若有信心此人是佛位人不見性即不用取次謗他良善自賺無益惡歷然因果分明天堂地獄只在眼前愚人不信現墮黑暗地獄中亦不覺不知只緣業重故所以不信譬如無目人不信道有光明縱向伊說亦不信只緣盲故憑何辨得日光愚人亦復如是現今墮畜生雜類誕在貧窮下賤求生不得求死不得雖受是苦直問著亦言我今快樂不異天堂故知一切眾生處為樂亦不覺不知如斯惡人只緣業障重所以不能發信心者不自由他也若見自心是佛不在剃除鬢髮白衣亦是佛若不見剃除鬚髮亦是外道

問曰白衣有妻子婬慾不除憑何得成佛只言見性不言婬慾只為不見性但得見婬慾本來空寂不假斷除亦不樂著何以性本清淨故雖處在五蘊色身中其性本來清淨染污不得法身本來無受無飢無渴無寒無熱無病[1]無眷屬無苦樂好惡無短長無強弱本來無有一物可得緣執有此色身因即有飢渴寒熱瘴病等相若不執即一任作為於生死中得大自在一切法與聖人神通自在無礙無處不安心有疑決定透一切境界不過不作最好作不免輪迴生死若見性旃陀羅亦得成

問曰旃陀羅殺生作業如何得成佛答曰言見性不言作業縱作業不同一切業拘他不得從無始曠大劫來只為不見性墮地獄所以作業輪迴生死從悟得本性終不作若不見性念佛免報不得非論殺生命見性疑心頓除殺生命亦不奈他何西天二十七祖只是遞傳心印吾今來此土唯傳一不言戒施精進苦行乃至入水火登劍輪一食卯齋長坐不臥盡是外道有為法若識得施為運動靈覺之性即諸佛心前佛後佛只言傳心更無別法若識此法凡夫一字不識亦是佛若不識自己靈覺之性假使身破如微塵覓佛終不得也佛者亦名法身亦名本心此心無形相無因果無筋骨猶如虛取不得不同質礙不同外道此心除如來一人能會其餘眾生迷人不明了此心不離四大色身中若離此心即無能運動是身無如草木瓦礫身是無情因何運動若自心乃至語言施為運動見聞覺知皆是心動心動用動動即其用動外無心心外無動不是心心不是動動本無心心本無動動不離心心不離動動無心離心無動離動是心用是心動即動即用不動不用用體本空本無動動用同心心本無動故經云動而無所動是故終日見而未曾見終日聞而未曾聞終日覺而未曾覺終日知而未曾終日行坐而未曾行坐終日嗔喜而未曾嗔喜故經云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見聞覺本自圓寂乃至嗔喜痛痒何異木人只緣推尋痛痒不可得故經云惡業即得苦報業即有善報不但嗔墮地獄喜即生天若知嗔喜性空但不執即諸業脫若不見性誦經決無憑說亦無盡略標邪正如是不及一二

  說頌曰

吾本來茲土  
傳法救迷情
一華開五葉  
結果自然成
江槎分玉浪  
管炬開金鎖
五口相共行  
九十無彼我

血脈論終

【原】德川時代刊宗教大學藏本
容【大】,空【考偽-大】
聞【大】,間【考偽-大】
綠【CB】【考偽-大】,緣【大】(cf. 《達摩大師觀心論》(韓國圓覺寺藏嘉靖十七年全羅道高敞地文殊寺重鋟本第17a頁))
心【大】,身【考偽-大】
因【大】,恩【考偽-大】
數【CB】,教【大】(cf. T49n2036_p0548a28) 彼【CB】,波【大】

顯示版權資訊
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