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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習止觀坐禪法要
No. 1915

[1]天台止觀有四本一曰圓頓止觀》,大師於荊州玉泉寺說章安記為十卷二曰漸次止觀在瓦官寺說弟子法慎記本三十卷章安治定為十卷禪波羅蜜三曰不定止觀即陳尚書令毛喜請大師出有一六妙門四曰小止觀即今文是師為俗兄陳鍼出寔大部之梗概入道之樞機曰止觀曰定慧曰寂照曰明靜同出而異名也若夫窮萬法之源底考諸佛之修證莫若止觀天台大師靈山親承承止觀也大蘇妙悟悟止觀也三昧所修修止觀也縱辯而說說止觀也故曰說己心中所行法門則知台教宗部雖繁要歸不出止觀舍止觀不足以明天台道不足以議天台教故入道者不可不學學者不可不修奈何叔世寡薄馳走聲利或膠固於名相或混肴於闇證其書雖存而止觀之道蔑聞於世得不為之痛心疾首哉以此書命工鏤板將使聞者見者皆植大乘緣種況有修有證者則其利尚可量耶予因對校乃為敘云時紹聖二年仲秋朔餘杭郡釋元照序

修習止觀坐禪法要(一曰童蒙止觀亦名小止觀)

[2]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

若夫泥洹之法入乃多途論其急要不出止觀二法所以然者止乃伏結之初門觀是斷惑之正要止則愛養心識之善資觀則策發神解之妙術止是禪定之勝因觀是智慧之由藉若人成就定慧二法斯乃自利利人皆具足法華經:「佛自住大乘如其所得定慧力莊嚴以此度眾生。」當知此之二法如車之雙輪鳥之兩翼若偏修習即墮邪倒故經云:「若偏修禪定福德不學智慧名之曰偏學[A1]不修禪定福德名之曰狂。」狂愚之過雖小不同邪見輪轉蓋無差別若不均此則行乖圓備何能疾登極果故經云:「聞之人定力多故不見佛性十住菩薩智慧力多雖見佛性而不明了諸佛如來定慧力是故了了見於佛性。」以此推之止觀豈非泥洹大果之要門行人修行之勝路眾德圓滿之指歸無上極果之正體也

若如是知者止觀法門實非淺故欲接引始學之流輩矇冥而進道說易行難豈可廣論深妙略明十意以示初心行人登正道之階梯泥洹之等級尋者當愧為行之難成毋鄙斯文之淺近也若心稱言旨於一眴間則智斷難量神解莫測若虛搆文言情乖所說空延歲月取證無由事等貧人數他財寶於己何益者哉

 具緣第一 訶欲第二 棄蓋第三 調和第四 方便第五 正修第六 善發第七 覺魔第八 治病第九 證果第十

今略舉此十意以明修止觀者此是初心學坐之急要若能善取其意而修習之可以安心免難發定生解證於無漏之聖果也

具緣第一

夫發心起行欲修止觀者要先外具五緣

持戒清淨如經中說:「依因此戒得生諸禪及滅苦智慧。」是故比丘應持戒清淨然有三種行人持戒不同

一者若人未作佛弟子不造五逆後遇良師教受三歸五戒為佛弟子若得出家受沙彌十戒次受具足戒比丘比丘尼從受戒來清淨護持無所毀犯是名上品持戒人也當知是人修行止觀證佛法猶如淨衣易受染色

二者若人受得戒已雖不犯重於諸輕戒多所毀損為修定即能如法懺悔亦名持戒清淨能生定慧如衣曾有垢膩若能浣淨染亦可著

三者人受得戒已不能堅心護持輕重諸戒多所毀犯依小乘教門即無懺悔四重之法若依大乘教門猶可滅除故經云:「佛法有二種健一者不作諸惡二者作已能悔。」

夫欲懺悔須具十法助成其懺一者明信因果二者生重怖畏三者深起慚愧四者求滅罪方法所謂大乘經中明諸行法應當如法修行發露先罪六者斷相續心七者起護法心八者發大誓願度脫眾生九者常念十方諸十者觀罪性無生

若能成就如此十法嚴道場洗浣清淨著淨潔衣燒香散花於三寶前如法修行一七三七日或一月三月至經年專心懺悔所犯重罪取滅方止云何知重罪滅相若行者如是至心懺悔時自覺身心輕利得好瑞夢或復覩諸靈瑞異相覺善心開發或自於坐中覺身如雲如影是漸證得諸禪境界或復豁然解悟心生識法相隨所聞經即知義趣因是法喜心無憂悔如是等種種因緣當知即是破戒障道罪滅之相從是已後堅持禁戒亦名尸羅清可修禪定猶如破壞垢膩之衣若能補治浣洗清淨猶可染著

若人犯重禁已恐障禪雖不依諸經修諸行法但生重慚愧於三寶前發露先罪斷相續心端身常坐觀罪性念十方佛若出禪時即須至心燒香禮拜懺悔誦戒及誦大乘經典障道重罪自當漸漸消滅因此尸羅清淨禪定開發妙勝定:「若人犯重罪已心生怖畏欲求除滅除禪定餘無能滅。」是人應當在空閑處攝心常坐及誦大乘經一切重罪悉皆消滅諸禪三昧自然現前

第二衣食具足者衣法有三一者如雪山大士隨得一衣蔽形即足不遊人間堪忍力成故二者如迦葉常受頭陀法但畜糞掃三衣不畜餘長三者若多寒國土及忍力未成之者如來亦許三衣之外畜百一等物而要須說淨知量知足若過貪求積聚則心亂妨道

食法有四種一者上人大士深山絕世草果隨時得資身者常行頭陀受乞食法是乞食法能破四種邪命依正命自活能生聖道故邪命自活下口食仰口食維口食方口邪命之相如舍利弗為青目女說三者蘭若處檀越送食四者於僧中[A2]淨食有此等食緣具足名衣食具足何以故無此等緣則心不安隱於道有妨

第三得閑居靜處不作眾事名之為閑無憒鬧故名之為靜有三處可修禪定一者深山絕人之處二者頭陀蘭若之處離于聚落極近三四里此則放牧聲絕無諸憒鬧三者遠白衣住處清淨伽藍中皆名閑居靜處

第四息諸緣務有四息治生緣務不作有為事業息人間緣務不追尋俗人朋友親戚知識斷絕人事往還息工巧技術緣務不作世間工匠技醫方禁呪卜相書數算計等事息學問緣務讀誦聽學等悉皆棄捨此為息諸緣務所以者何若多緣務則行道事癈心亂難攝

第五近善知識善知識有三外護善知識經營供養善能將護行人不相惱亂二者行善知識共修一道互相勸發不相擾亂教授善知識以內外方便禪定法門示教利喜

略明五種緣務竟

訶欲第二

所言訶欲者謂五欲也凡欲坐禪修習止觀必須訶責五欲者是世間色常能誑惑一切凡夫令生愛著若能深知過罪不親近是名訶欲

訶色欲者所謂男女形貌端嚴修目長眉朱唇素齒及世間寶物黃赤白紅紫縹綠種種妙色能令愚人見則生愛作諸惡業如頻婆娑羅王以色欲故入敵國在婬女阿梵波羅房中優填王以色染故截五百仙人手足如此等種種過罪

訶聲欲者所謂箜篌箏笛絲竹金石音樂之及男女歌詠讚誦等聲能令凡夫聞即染起諸惡業如五百仙人雪山住聞甄陀羅女歌聲即失禪定心醉狂亂如是等種種因知聲過罪

訶香欲者所謂男女身香間飲食馨香及一切薰香等愚人不了香相聞即愛著開結使門如一比丘在蓮華池邊聞華香氣心生愛樂池神即大訶責:「何故偷我香氣?」以著香故令諸結使臥者皆起如是等種種因緣知香過罪

訶味欲者所謂淡等種種飲食肴膳美味能令凡夫心生染著起不善業如一沙彌染著酪味命終之後生在酪中受其蟲身如是等種種因緣知味過罪

訶觸欲者男女身分柔軟細滑寒時體溫熱時體涼及諸好觸愚人無為之沈沒起障道業如一角仙因觸欲故遂失神通為婬女騎頸如是等種種因緣觸過罪

如上訶欲之法摩訶衍論中說:「哀哉眾生常為五欲所惱而猶求之不已。」此五欲者得之轉劇如火益薪其焰轉熾欲無樂如狗嚙枯骨五欲增諍如鳥競肉欲燒人如逆風執炬五欲害人[A3]毒蛇欲無實如夢所得五欲不久假借須臾如擊石火智者思之亦如怨賊世人愚惑貪著五至死不捨後受無量苦惱

此五欲法與畜生同有一切眾生常為五欲所使名欲奴僕坐此弊欲沈墮三塗我今修禪復為障蔽為大賊急當遠之如禪經偈中說

生死不斷絕  
貪欲嗜味故
養冤入丘塚  
虛受諸辛苦
身臭如死屍  
九孔流不淨
如廁蟲樂糞  
愚人身無異
智者應觀身  
不貪染世樂
無累無所欲  
是名真涅槃
如諸佛所說  
一心一意行
數息在禪定  
是名行頭陀。」

棄蓋第三

所言棄蓋者謂五蓋也

棄貪欲蓋前說外五塵中生欲今約內意根中生欲行者端坐修禪心生欲覺念念相續覆蓋善心令不生長覺已應棄所以者何如術婆伽欲心內尚能燒身況復心生欲火而不燒諸善法貪欲之人去道甚遠所以者何欲為種種惱亂住處若心著欲無由近道如除蓋偈說

入道慚愧人  
持鉢福眾生
云何縱塵欲  
沈沒於五情
已捨五欲樂  
棄之而不顧
如何還欲得  
如愚自食吐
諸欲求時苦  
得時多怖畏
失時懷熱惱  
一切無樂處
諸欲患如是  
以何能捨之
得深禪定樂  
即不為所欺。」

棄瞋恚蓋瞋是失佛法之根本墜惡道之因緣法樂之冤家善心之大賊種種惡口之府藏是故行者於坐禪時思惟此人現在惱及惱我親讚歎我冤思惟過去未來亦如是為九惱故生瞋恨瞋恨故生怨以怨心生故便起心惱彼如是瞋覺覆心故名為蓋當急棄之無令增長如釋提婆那以偈問佛

何物殺安樂  
何物殺無憂
何物毒之根  
吞滅一切善。」

佛以偈答言

殺瞋則安樂  
殺瞋則無憂
瞋為毒之根  
瞋滅一切善。」

如是知已當修慈忍以滅除之令心清淨

棄睡眠蓋內心昏闇名為睡五情闇蔽放恣支節委臥睡熟為眠以是因緣名為睡眠蓋能破今世後世實樂法心及後世生天及涅槃樂如是惡法最為不善何以故諸餘蓋情覺故可除睡眠如死無所覺識以不覺故可除滅如佛諸菩薩訶睡眠弟子偈曰

汝起勿抱臭屍臥  
種種不淨假名人
如得重病箭入體  
諸苦痛集安可眠
如人被縛將去殺  
災害垂至安可眠
結賊不滅害未除  
如共毒蛇同室居
亦如臨陣兩刃間  
爾時云何安可眠
眠為大闇無所見  
日日欺誑奪人明
以眠覆心無所見  
如是大失安可眠?」

如是等種種因緣訶睡眠蓋警覺無常減損睡眠令無昏覆若昏睡心重當用禪鎮杖却

棄掉悔蓋掉有三種一者身掉身好遊諸雜戲謔坐不暫安二者口掉好喜吟咏競諍是非無益戲論世間語言等三者心掉心情放逸縱意攀緣思惟文藝世間才技惡覺觀等名為心掉掉之為法破出家人心如人攝心猶不能定何況掉散掉散之人無鉤醉象穴鼻駱駝不可禁制如偈說

汝已剃頭著染衣  
執持瓦鉢行乞食
云何樂著戲掉法  
放逸縱情失法利!」

既失法利又失世樂覺其過已當急棄之

悔能成蓋若掉無悔則不成蓋何以故時未在緣中故後欲入定時方悔前所作惱覆心故名為蓋但悔有二種一者因掉後生悔如前所說二者如作大重罪人常懷怖悔箭入心堅不可拔如偈說

不應作而作  
應作而不作
悔惱火所燒  
後世墮惡道
若人罪能悔  
悔已莫復憂
如是心安樂  
不應常念著
若有二種悔  
若應作不作
不應作而作  
是則愚人相
不以心悔故  
不作而能作
諸惡事已作  
不能令不作。」

棄疑蓋者以疑覆心故於諸法中不得信信心無故於佛法中空無所獲譬如有人入於寶山若無有手無所能取然則疑過甚未必障定今正障定

疑者有三種一者而作是念:「我諸根闇鈍罪垢深重非其人?」自作此疑定法終不得發若欲修定勿當自輕以宿世善根難測故二者疑師。「彼人威儀相貌如是自尚無道何能教我?」作是疑慢即為障定欲除之法摩訶衍論中說:「如臭皮囊中金以貪金故不可棄其臭囊。」行者亦師雖不清淨亦應生佛想疑法世人多執本心於所受法不能即信敬心受行若心生猶豫即法不染心何以故疑障之義如偈中說

如人在岐路  
疑惑無所趣
諸法實相中  
疑亦復如是
疑故不勤求  
諸法之實相
見疑從癡生  
惡中之惡者
善不善法中  
生死及涅槃
定實真有法  
於中莫生疑
汝若懷疑惑  
死王獄吏縛
如師子[A4]鹿  
不能得解脫
在世雖有疑  
當隨喜善法
譬如觀岐道  
利好者應逐。」

佛法之中信為能入若無信者雖在佛法無所獲如是種種因緣覺知疑過當急棄之

問曰:「不善法廣塵數無量何故但棄五法?」

:「此五蓋中即具有三毒等分四法為根本亦得攝八萬四千諸塵勞門貪欲蓋即貪瞋恚蓋即瞋毒睡眠及疑此二法是癡毒掉悔即是等分攝合為四分煩惱一中有二萬一千四中合為八萬四千是故除此五蓋即是除一切不善之法行者如是等種種因緣棄於五蓋譬如負債得脫重病得差如饑餓之人得至豐國如於惡賊中自免濟安隱無患行者亦如是除此五蓋心安隱清涼快樂如日月以五事覆翳羅睺阿修羅手障則不能明照人心五亦復如是。」

調和第四

夫行者初學坐禪欲修十方三世佛法者當先發大誓願度脫一切眾生願求無上佛其心堅固猶如金剛精進勇猛不惜身命若成就一切佛法終不退轉然後坐中正念思惟一切諸法真實之相所謂善不善無記內外根塵妄識一切有漏煩惱法三界有為生死因果法皆因心有十地經:「三界無別有唯是一心作若知心無性則諸法不。」心無染著則一切生死業行止息作是觀乃應如次起行修習也

云何名調和今借近譬以況斯法如世間陶師欲造眾器先須善巧調泥令使不彊不懦然後可就輪繩如彈琴前應調絃令寬急得所方可入弄諸妙曲行者修心亦復如是善調五事必使和適則三昧易生有所不調多諸妨難善根難發

調食者夫食之為法本欲資身進道食若過飽則氣急身滿百脈不通令心閉塞坐念不安若食過少則身羸心懸意慮不固此二皆非得定之道若食穢觸之物令人心識昏迷若食不宜之物則動宿病使四大違此為修定之初須深慎之也故經云:「身安則道隆飲食知節量常樂在空閑心靜樂精是名諸佛教。」

調睡眠者夫眠是無明惑不可縱之若其眠寐過多非唯廢修聖法亦復喪失功夫而能令心闇昧善根沈沒覺悟無常調伏睡眠令神氣清白念心明淨如是乃可棲心聖境三昧現前故經云:「初夜後夜亦勿有廢無以睡眠因緣令一生空過無所得也當念無常之火燒諸世間早求自勿睡眠也。」

調身調息調心此三應合用不得別說但有初中後方法不同是則入住出相有異也

夫初欲入禪調身者行人欲入三昧調身之宜若在定外行住進止靜運為悉須詳審若所作麁獷則氣息隨麁以氣麁故則心散難錄兼復坐時煩憒心不恬怡身雖在定外亦須用意逆作方便後入禪時須善安身得所

初至繩床即須先安坐每令安穩久久無妨

次當正脚若半跏坐以左脚置右脚上牽來近身令左脚指與右髀齊右脚指與左髀齊若欲全跏即正右脚置左脚上

次解寬衣帶周正不令坐時脫落

次當安手以左手掌置右手上重累手相對頓置左脚上牽來近身當心而安

次當正身先當挺動其身并諸支節作七八反如似按摩法勿令手足差異如是已則端直令脊骨勿曲勿聳

次正頭頸令鼻與臍相對不偏不不低不昂平面正住

次當口吐濁氣吐氣之法開口放氣不可令麁急以之綿綿恣氣而出想身分中百脈不通處放息隨氣而出閉口鼻納清氣如是至三若身息調和但一亦足

次當閉口唇齒纔相拄著舌向上齶

當閉眼纔令斷外光而已

當端身正坐猶如奠石無得身首四肢切爾搖動

是為初入禪定調身之法舉要言之不寬不急是身調相

初入禪調息法者息有四種相前三為不調相後一為調相云何為風相坐時則鼻中息出入覺有聲是風也云何喘相坐時息雖無聲而出入結滯不通是喘相也云何氣相坐時息雖無聲亦不結而出入不細是氣相也云何息相不聲不結不麁出入綿綿若存若亡資神安隱情抱悅豫此是息相也守風則散守喘則結守氣則勞守息即定坐時有風氣三相是名不調而用心者復為心患心亦難定若欲調之當依三法一者下著安心二者寬放身體想氣遍毛孔出入通同無障若細其心息微微然息調則眾患不生其心易定是名行者初入定時調息方法舉要言之不澁不是調息相也

初入定時調心者有三義

初入有二義一者調伏亂想不令越逸二者當令沈浮寬急得所何等為沈相若坐時心中昏暗無所記錄頭好低垂是為沈相爾時當繫念鼻端令心住在緣中無分散意此可治沈何等為浮相若坐時心好飄動身亦不安念外異緣此是浮相爾時宜安心向下繫緣臍中制諸亂念心即定住則心易安靜舉要言之不沈不浮是心調相其定心亦有寬急之相定心急病相者由坐中攝心用念因此入定是故上向胸臆急痛當寬放其心想氣皆流下患自差矣若心寬病相者覺心志散慢身好逶迤或口中涎流或時闇晦爾時應當歛身急念令心住緣中身體相持以此為治心有澁滑之相推之可是為初入定調心方法

夫入定本是從麁入細是以身既為麁息居其中心最為細調麁就細令心安靜此則[A5]定初方便也是名初入定時調[A6]事也

住坐中調三事行人當於一坐之時隨時長短十二時經一時或至二三時攝念用心是中應須善識身息心三事調不調相若坐時向雖調身其身或寬或急或偏或曲或低或昂身不端直覺已隨正令其安隱中無寬急平直正

復次一坐之中身雖調和而氣不調和調和相者如上所說或風或喘或復氣急中脹滿當用前法隨而治之每令息道綿綿如有如無

次一坐中身息雖調而心或浮沈寬急不定爾時若覺當用前法調令中適

三事的無前後隨不調者而調適之令一坐之中身息及心三事調適無相乖越和融不此則能除宿患妨障不生定道可剋

時調三事者行人若坐禪將竟欲出定時前放心異緣開口放氣想從百脈隨意而散然後微微動身次動肩膊及手次動二悉令柔軟次以手遍摩諸毛孔次摩手令以揜兩眼然後開之待身熱稍歇方可隨意出入若不爾者坐或得住心出既頓促細法未散住在身中令人頭痛百骨節彊如風勞於後坐中煩躁不安是故心欲出定每須在意此為出定調身心方法以從細出麁故是名善入如偈說

進止有次第  
麁細不相違
譬如善調馬  
欲住而欲去。」

法華經:「此大眾諸菩薩等已於無量千萬億劫為佛道故勤行精進善入住出無量百千萬億三昧得大神通久修梵行善能次第習諸善法。」

方便行第五

夫修止觀須具方便法門有其五法

一者欲離世間一切妄想顛倒欲得一切諸禪智慧法門故亦名為志亦名為願亦名為好亦名為樂是人志願好樂一切諸深法門故故名為欲如佛言曰:「一切善法欲為其本。」

精進堅持禁戒棄於五蓋初夜後夜專精不廢譬如鑽火未熱終不休息是名精進善道法

三者念世間為欺誑可賤念禪定為尊重可貴若得禪定即能具足發諸無漏智一切神通道力成等正覺廣度眾生是為可故名為念

四者巧慧籌量世間樂禪定智慧樂得失輕重所以者何世間之樂樂少苦多虛誑不實是失是輕禪定智慧之樂無為寂然閑曠永離生死與苦長別是得是重如是分別故名巧慧

五者一心分明見世間可患可惡善識定慧功德可尊可貴爾時應當一心決定修行止觀心如金剛魔外道不能沮壞設使空無所獲終不回易是名一心譬如人行先須知道通塞之相後決定一心涉路而進故說巧慧一心經云非智不禪非禪不智。」義在此也

正修行第六

修止觀者有二種一者於坐中修二者歷緣對境修

於坐中修止觀者於四威儀中乃皆得然學道者坐為勝故先約坐以明止略出五意不同

對治初心麁亂修止觀所謂行者初坐禪時心麁亂故應當修止以除破之止若不破即應修觀故云對破初心麁亂修止觀

今明修止觀有二意

一者自有三種一者繫緣守境止所謂繫心鼻端臍間等處令心不散故經云:「繫心不放逸亦如猿著鎖。」二者制心止所謂隨心所起即便制之不令馳散故經云:「此五根者心為其是故汝等當好[A7]。」此二種皆是事相須分別三者體真止所謂隨心所念一切諸悉知從因緣生無有自性則心不取若心不取則妄念心息故名為止如經中說云

一切諸法中  
因緣空無主
息心達本源  
故號為沙門。」

行者於初坐禪時隨心所念一切諸法念念不住雖用如上體真止而妄念不息當反觀所起之心過去已滅現在不住未來未至際窮之了不可得不可得法則無有心若無有心則一切法皆無行者雖觀心不住皆無所有而非無剎那任運覺知念起觀此心以內有六根外有六塵根塵相對故有識根塵未對識本無生觀生如是觀滅亦然生滅名字但是假立生滅心滅寂滅現前無所得是所謂涅槃空寂之理其心自止。《信論:「若心馳散即當攝來住於正念是正念者當知唯心無外境界即復此心亦無自念念不可得。」謂初心修學未便得住抑之令住往往發狂如學射法久習方中矣

二者修觀有二種一者對治觀如不淨觀對治貪慈心觀對治瞋恚界分別觀對治著我息觀對治多尋思等此不分別也二者正觀觀諸法無相並是因緣所生因緣無性即是實相先了所觀之境一切皆空能觀之心自然不起前後之文多談此理請自詳之如經偈中說

諸法不牢固  
常在於念中
已解見空者  
一切無想念。」

對治心沈浮病修止觀行者於坐禪時心闇塞無記瞪瞢或時多睡爾時應當修觀照了若於坐中其心浮動輕躁不安爾時應當修止止之是則略說對治心沈浮病修止觀相但須善識藥病相對用之一一不得於對治有乖僻之失

隨便宜修止觀行者於坐禪時雖為對治心沈故修於觀照而心不明淨亦無法利爾時當試修止止之若於止即覺身心安靜當知宜止即應用止安心若於坐禪時雖為對治心浮動故修止而心不住亦無法利當試修觀若於觀中即覺心神明淨寂然安隱當知宜觀即當用觀安是則略說隨便宜修止觀相但須善約便宜修之則心神安隱煩惱患息證諸法門也

對治定中細心修止觀所謂行者先用止觀對破麁亂亂心既息即得入定定心細故覺身空寂受於快樂或利便心發能以細心取於偏邪之理若不知定心止息虛誑必生貪著若生貪著執以為實若知虛誑不實愛見二煩惱不起是為修止雖復修止若心猶著愛見結業不息爾時應當修觀觀於定中細心若不見定中細心即不執著定見不執著定見則愛見煩惱業悉皆摧滅是名修觀此則略說對治定中細心修止觀相別止觀方法並同於前但以破定見微細之失為異也

為均齊定慧修止觀行者於坐禪中因修止故或因修觀而入禪定雖得入而無觀慧是為癡定不能斷結或觀慧微即不能發起真慧斷諸結使發諸法門時應當修觀破析則定慧均等能斷結使諸法門行者於坐禪時因修觀故而心豁然開悟智慧分明而定心微少心則動散如風中燈照物不了不能出離生死爾時應當復修於止以修止故則得定心如密室中燈能破暗照物分明是則略說均齊定慧二法修止觀也行者若能如是於端身正坐之中善用此五番修止觀意取捨不失其宜當知是人善修佛法能善修故必於一生不空過

復次第二明歷緣對境修止觀者端身常乃為入道之勝要而有累之身必涉事緣若隨緣對境而不修習止觀是則修心有間結業觸處而起豈得疾與佛法相應若於一切時中常修定慧方便當知是人必能通達一切佛法

云何名歷緣修止觀所言緣者謂六種緣作作(下祖臥切)言語云何名對境修止觀所言境者謂六塵眼對色耳對聲鼻對香舌對身對觸意對法行者約此十二事中修止觀故名為歷緣對境修止觀也

行者若於行時應作是念:「我今為何等事欲行煩惱所使及不善無記事行即不應行若非煩惱所使為善利益如法事即應行。」云何行中修止若於行時即知因於行故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了知行心及行中一切法不可得則妄念心息是名修止云何行中修應作是念:「由心動身故有進趣名之為因此行故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即當反觀行心不見相貌當知行者及行中一切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住者若於住時作是念:「我今為何等事欲住若為諸煩惱及不善無記事住即不應住若為善利益事應住。」云何住中修止若於住時即知因於住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了知住心及住中一切法皆不可得則妄念心息是名修止云何住中修觀應作是念:「由心駐身故名為因此住故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則當反觀住心不見相貌當知住者及住中一切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坐者若於坐時作是念:「我今為何等事欲坐若為諸煩惱及不善無記事等即不應坐為善利益事則應。」云何坐中修止若於坐時則當了知因於坐故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而無一法可則妄念不生是名修止云何坐中修觀應作是念:「由心所念壘脚安身因此則有一切善惡等法故名為坐。」反觀坐心不見相貌當知坐者及坐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

臥者於臥時應作是念:「我今為何等事欲臥若為不善放逸等事則不應臥若為調和四大故臥則應如師子王臥。」云何臥中修若於寢息則當了知因於臥故則有一切善惡等法而無一法可得則妄念不起是名修止云何臥中修觀應作是念:「由於勞乏便昏闇放縱六情因此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即當反觀臥心不見相貌當知臥者及臥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作者作時應作是念:「我今為何等事欲如此作為不善無記等事即不應作若為善利益事即應作。」云何名作中修止若於作時即當了因於作故則有一切善惡等法而無一法可得則妄念不起是名修止云何名作時修應作是念:「由心運於身手造作諸事因此則有一切善惡等法故名為作。」反觀作心見相貌當知作者及作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語者若於語時應作是念:「今為何等事欲語若隨諸煩惱為論說不善無記等事而語即不應語若為善利益事應語。」云何名語中修止若於語時即知因此語故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了知語心及語中一切煩惱善不善法皆不可得則妄念心息是名修止云何語中修觀應作是念:「心覺觀鼓動氣息衝於咽喉齒㗁故出音聲語言因此語故則有一切善惡等法名為語。」反觀語心不見相貌當知語者及語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如上六義修習止觀隨時相應用之一一皆有前五番修止觀意如上所說

六根門中修止觀者

眼見色時修止者隨見色時如水中月無有定實若見順情之色不起貪愛若見違情之不起瞋惱若見非違非順之色不起無明及諸亂想是名修止云何名眼見色時修觀應作是念:「隨有所見即相空寂所以者何彼根塵空明之中各無所見亦無分別和合因緣出生眼識次生意識即能分別種種諸因此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即當反觀念色之心不見相貌當知見者及一切法竟空寂是名修觀

耳聞聲時修止者隨所聞聲即知聲如響相若聞順情之聲不起愛違情之聲不起瞋心非違非順之聲不起分別心是名修止云何聞聲中修觀應作是:「隨所聞聲空無所有但從根塵和合生於耳識次意識生強起分別因此即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故名聞聲。」反觀聞聲之心不見相貌當知聞者及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為

鼻嗅香時修止者隨所聞香即知如焰不實若聞順情之香不起著心違情之臭起瞋心非違非順之香不生亂念是名修止云何名聞香中修觀應作是念:「我今聞香誑無實所以者何根塵合故而生鼻識次生意識強取香相因此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故名聞香。」反觀聞香之心不見相貌知聞香及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受味時修止者隨所受味即知如於夢幻中得味若得順情美味不起貪著違情惡味起瞋心非違非順之味不起分別意想是名修止云何名舌受味時修觀應作是念:「今所受味實不可得所以者何內外六味性無分因內舌根和合則舌識生次生意識強取味相因此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反觀緣味之識不見相貌當知受味者及一切法竟空寂是名修觀

身受觸時修止者隨所覺觸即知如影幻化不實若受順情樂觸起貪著若受違情苦觸不起瞋惱受非違非順之觸不起憶想分別是名修止云何身受觸時修觀應作是念:「輕重冷煖澁滑等法之為觸頭等六分名之為身觸性虛假身亦不實和合因緣即生身識次生意識憶想分別苦樂等相故名受觸。」反觀緣觸之心不見相貌當知受觸者及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意知法中修止觀相如初坐中已明

自上依六根修止觀相隨所意用而用一一具上五番之意是中已廣分別今不重辨

行者若能於行住坐臥見聞覺知等一切處中修止觀者當知是人真修摩訶衍道大品經:「佛告須菩提:『若菩薩行時知行坐時知坐乃至服僧伽梨視眴一心出入禪當知是人名菩薩摩訶衍。』」復次若人能如是一切處中修行大乘是人則於世間最勝最上無與等者釋論偈中說

閑坐林樹間  
寂然滅諸惡
憺怕得一心  
斯樂非天樂
人求世間利  
名衣好床褥
斯樂非安隱  
求利無厭足
衲衣在空閑  
動止心常一
自以智慧明  
觀諸法實相
種種諸法中  
皆以等觀入
解慧心寂然  
三界無倫匹。」

善根發第七

行者若能如是從假入空觀中善修止觀者則於坐中身心明淨爾時當有種種善根開應須識知

今略明善根發相有二種不

外善根發相所謂布施持戒孝順父母尊長供養三寶及諸聽學等善根開發此是外事若非正修與魔境相濫今不分別

善根發相所謂諸禪定法門善根開發有三種意

第一明善根發相有五種不同

息道善根發相行者善修止觀故身心調適妄念止息因是自覺其心漸漸入定發於欲界及未到地等定身心泯然空寂定心安隱於此定中都不見有身心相貌於後或經一坐乃至一日二日一月二月將息不得不退不失即於定中忽覺身心運動八觸而發者所謂覺身痛滑等當觸發時身心安定虛微悅豫快樂清淨不可為喻為知息道根本禪定善根發相行者或於欲界未到地中忽然覺息出入長短遍身毛孔皆悉虛疎即以心眼見身內三十六物猶如開倉見諸麻豆等心大驚喜寂靜安快為隨息特勝善根發相

不淨觀善根發相行者若於欲界未到地定於此定中身心虛忽然見他男女身死死已膖脹爛壞蟲膿流出見白骨狼藉其心悲喜厭患所愛為九想善根發相或於靜定之中忽然見內身不淨外身膖脹狼藉自身白骨從頭至足節節相拄見是事已定心安隱驚悟無常患五欲不著我人此是背捨善根發相或於定心中見於內身及外身一切飛禽走獸服飲食屋舍山林皆悉不淨此為大不淨善根發相

慈心善根發相行者因修止觀故若得欲界未到地定於此定中忽然發心慈念眾生或緣親人得樂之相即發深定內心悅樂清淨不可為喻中人怨人乃至十方五道眾生亦復如是從禪定起其心悅樂隨所見人顏色常和是為慈心善根發相心發相類此可知也

因緣觀善根發相者因修止觀故若得欲界未到地身心靜定忽然覺悟心生推尋三世無明行等諸因緣不見人我即離斷常破諸執見得定安隱解慧開發心生法喜不念世間之事乃至五十二處十八界中分別亦如是是為因緣觀善根發相

念佛善根發相行者因修止觀故若得欲界未到地定身心空寂忽然憶念諸佛功德相好不可思議所有十力無畏不共三昧解脫等法不可思議神通變化礙說法廣利眾生不可思議如是等無量功德不可思議作是念時即發愛敬心生三昧開發身心快樂清淨安隱無諸惡相從禪定身體輕利自覺功德巍巍人所愛敬是為念佛三昧善根發相

復次行者因修止觀故若得身心澄淨或發無常無我不淨間可厭食不淨相死離盡想念佛念處正勤如意無相無作度諸波羅蜜神通變化等一切法門發相中應廣分別故經云:「制心一處無事不辦。」

分別真偽者有二

一者辨邪偽禪發相行者若發如上諸禪時隨因所發之法或身搔動或時身重如物鎮壓或時身輕欲飛或時如或時逶迤垂熟或時煎寒或時壯熱或見種種諸異境界或時其心闇蔽或時起諸惡或時念外散亂諸雜善事或時歡喜躁動或時憂愁悲思或時惡觸身毛驚竪或時大樂昏醉如是種種邪法與禪俱發名為邪偽此之邪定若人愛著即與九十五種鬼神法相應多好失心顛狂或時諸鬼神等知人念著其法即加勢力令發諸邪定邪智辯才神惑動世人凡愚見者謂得道果皆悉信伏而其內心顛倒專行鬼法惑亂世間是人命永不值佛還墮鬼神道中若坐時多行惡即墮地獄行者修止觀時若證如是等禪有此諸邪偽相當即却之云何却之若知虛誑正心不受不著即當謝滅應用正觀破即當滅矣

二者辨真正禪發相行者若於坐中發諸禪時無有如上所說諸邪法等一一禪發時即覺與定相應空明清淨內心喜悅憺然快樂無有覆蓋善心開發信敬增智鑒分明身心柔軟微妙虛寂厭患世間無為無欲出入自在是為正禪發相譬如與惡人共事恒相觸惱若與善人共事久見其分別邪正二種禪發之相亦復如是

用止觀長養諸善根者若於坐中諸善根發應用止觀二法修令增進若宜用止則以止修之若宜用觀則以觀修之具如前說略示大意[1]

覺知魔事第八

梵音魔羅秦言殺者奪行人功德之財殺行人智慧之命是故名之為惡魔事者如佛以功德智慧度脫眾生入涅槃為事魔常以破壞眾生善根令流轉生死為事若能安心正是故道高方知魔盛仍須善識魔事但有四種煩惱魔陰入界魔死魔鬼神三種皆是世間之常事及隨人自心所生當須自心正除遣之今不分別鬼神魔相事須知今當略說

鬼神魔有三種

一者十二時獸變化作種種形色或作少女宿之形乃至可畏身等非一惱惑行人此諸精魅欲惱行人各當其時而來善須別識於寅時來者必是虎獸等若於卯時來者是兔鹿等若於辰時來者必是龍鼈等若於[A8]時來者必是蛇蟒等若於午時來者必是駝等若於未時來者必是羊等若於申時來者必是猿猴等若於酉時來者必是鷄烏等若於戌時來者必是狗狼等若於亥時來者必是猪等子時來者必是鼠等丑時來必是牛等行者若見常用此時來即知其獸精說其名字訶責即當謝滅

二者堆剔鬼亦作種種惱觸行人——或如蟲蝎緣人頭面刺熠熠或擊櫪人兩腋下或乍抱持於人言說音聲喧閙及作諸獸之形——異相非一惱行人應即覺知一心閉目陰而罵之作是:「我今識汝汝是閻浮提中食火臭香偷臘吉支邪見喜破戒種我今持戒終不畏汝!」出家人應誦戒本若在家人應誦三歸五戒鬼便却行匍匐而去如是若作種種留難惱人相貌及餘斷除之法並如禪經中廣說

三者魔惱是魔多化作三種五塵境界相來破善心作違情事則可畏五塵令人恐懼作順情事則可愛五塵令人心著非違非順事則平等五塵動亂行者是故魔名殺亦名華箭亦名五箭射人五情故名色中作種種境界惑亂行人作順情境者或作父母兄弟諸佛形像端正男女可愛之境人心著作違情境界者或作虎狼師子羅剎之形種種可畏之像來怖行人作非違非順境者則平常之事動亂人心令失禪定故名為魔或作種種好惡之音聲作種種香臭之作種種好惡之味作種種苦樂境界來觸人身皆是魔事其相眾多今不具說舉要言若作種種五塵惱亂於人令失善法諸煩惱皆是魔軍以能破壞平等佛法令起貪欲憂愁瞋恚睡眠等諸障道法如經偈中

欲是汝初軍  
憂愁為第二
飢渴第三軍  
渴愛為第四
睡眠第五軍  
怖畏為第六
疑悔第七軍  
瞋恚為第八
利養虛稱九  
自高慢人十
如是等眾軍  
壓沒出家人
我以禪智力  
破汝此諸軍
得成佛道已  
度脫一切人。」

行者既覺知魔事即當却之却法有二一者修止却之凡見一切外諸惡魔境悉知虛誑不憂不怖亦不取不捨妄計分別息心寂然彼自當滅二者修觀却之若見如上所說種種魔境用止不去即當反觀能見之心不見處所彼何所惱如是觀時尋當滅謝若遲遲不去但當正心勿生懼想不惜軀命正念不動知魔界如即佛界如若魔界如佛界如一如無二如如是了知則魔界無所捨佛界無所取佛法自當現前魔境自然消滅

復次若見魔境不謝不須生憂若見滅謝亦勿生所以者何未曾見有人坐禪見魔化作虎狼來食人亦未曾見魔化作男女來為夫婦當其幻化愚人不了心生驚怖及起貪著是心亂失定發狂自致其患皆是行人無智受患非魔所為若諸魔境惱亂行人或經年月不去但當端心正念堅固不惜身命莫懷憂懼當誦大乘方等諸經治魔呪默念誦之存念三寶若出禪定亦當誦呪自防懺悔慚及誦波羅提木叉邪不干正久久自滅事眾多說不可盡善須識之

是故初心行人必須親近善知識為有如此等難事是魔入人心能令行者心神狂亂或喜或憂因是成患致死或時令得諸邪禪定智慧神通陀羅說法教化人皆信伏後即壞人出世善事及破壞正法如是等諸異非一說不可盡略示其要為令行人於坐禪中不妄受諸境取要言之若欲遣邪歸正當觀諸法實相善修止觀無邪不破故釋論云:「除諸法實相其餘一切皆是魔事。」如偈中說

若分別憶想  
即是魔羅網
不動不分別  
是則為法印。」

治病第九

行者安心修道或四大有病因今用觀心息鼓擊發動本病或時不能善調適身心息三內外有所違犯故有病患夫坐禪之法能善用心者則四百四病自然除差若用心失所則四百四病因之發生是故若自行化應當善識病源善知坐中內心治病方法一旦動病非唯行道有障則大命慮失

今明治病法中有二意明病發相明治病方

明病發相者病發雖復多途略出不過二種一者四大增損病相若地大增者則腫結沈重身體枯瘠如是等百一患生若水大增者則痰陰脹滿食飲不消腹痛下痢等百一患生若火大增者即煎寒壯熱支節皆口氣大小便[A9]不通等百一患生若風大增者則身體虛懸戰掉疼痛肺悶脹急嘔逆氣急如是等百一患生故經云:「一大不調百一病起四大不調四百四病一時俱動。」大病發各有相貌當於坐時及夢中察之

五藏生患之相從心生患者身體寒熱頭痛口燥等心主口故從肺生患者身體脹滿四支煩疼心悶鼻塞等肺主鼻故從肝生患者多無喜心憂愁不樂悲思瞋恚頭痛眼闇昏悶等肝主眼故從脾生患者身體面遊風遍身㿇痒疼痛飲食失味等脾主舌從腎生患者咽喉[A10]塞腹脹耳聾等主耳故五藏生病眾多各有其相當於坐時及夢中察之可知

如是四大五藏病患因起非一病相眾多不可具說行者若欲修止觀法門脫有患生應當善知因起此二種病因內外發動若外傷寒冷風熱飲食不消病從二處發者當知因外發動若由用心不調觀行違僻或因定法發時不知取與而致此二處患生此因內發病相

復次有三種得病因緣不同一者四大五藏增損得病如前二者鬼神所作得病三者業報得病如是等病初得即治甚易得差若經久則病成羸病結治之難愈

明治病方法者既深知病源起發當作方法治之治病之法乃有多舉要言之不出止觀二種方便云何用止治病相有師言:「但安心止在病處即能治所以者何心是一期果報之主譬如王有所至處群賊迸散。」次有師言:「臍下一寸名憂陀那此云丹田若能止心守此不散經久多有所治。」有師言:「常止心足下莫問行住寢臥即能治病所以者何人以四大不調多諸疾患此由心識上緣故令四大不調安心在下四大自然調適眾病除矣。」有師言但知諸法空無所有不取病相寂然止住有所治所以者何由心憶想鼓作四大故有病生息心和悅眾病即差故淨名經云:『為病本所謂攀緣云何斷攀緣謂心無所得。』」如是種種說用止治病之相非一故知善修止法能治眾病

次明觀治病者有師言:「但觀心想用六種氣治病者即是觀能治病何等六種氣六種息皆於唇口之中想心方便轉側而作綿微而用頌曰

「『心配屬呵腎屬吹  
脾呼肺呬聖皆知
肝藏熱來噓字至  
三焦壅處但言嘻。』」

有師言:「若能善用觀想運作十二種息能治眾患上息下息滿息焦息長息滅壞息煖息冷息衝息持息十一和息十二補息此十二息皆從觀想心生今略明十二息對治之相上息治沈下息治虛懸滿息治枯瘠焦息治腫滿增長息治羸損滅壞息治增盛煖息治冷息治熱衝息治壅塞不通持息治戰動和息通治四大不和補息資補四大衰善用此息可以遍治眾患推之可知。」有師言:「善用假想觀能治眾病如人患冷想身中火氣起能治冷此如雜阿含經治病祕法七十二種法中廣說。」有師言:「但用止觀檢析身中四大病不可得心中病不可得眾病自差。」如是等種種說用觀治病應用不同善得其意皆能治病當知止觀二法若人善得其意則無病不治也但今時人根機淺鈍作此觀想多不成就世不流傳又不得於此更學氣術休糧恐生異見金石草木之藥與病相應亦可服若是鬼病當用彊心加呪以助治之若是業報病要須修福懺悔患則消滅[1]治病之法若行人善得一意即可自行兼他況復具足通達若都不知則病生無治非唯廢修正法亦恐性命有虞豈可自行教人欲修止觀之者必須善解內心治病方法其法非一得意在人豈可傳於文耳

復次心坐中治病仍須更兼具十法無不有益法者常住緣中別病因法方便久行知取捨持護識遮障云何為信謂信此法必能治病何為謂隨時常用何為勤謂用之專精不息得差為度何為住緣中謂細心念念依法不異緣何為別病因起如上所說何為方便謂吐納運心緣想善巧成就不失其宜為久行謂若用之未即有益不計日月常習不廢何為知取捨謂知益即勤有損即捨微細轉心調治何為持護謂善識異緣觸何為遮障謂得益不向外說未損不生疑若依此十法所治必定有効不虛者也

證果第十

若行者如是修止觀時能了知一切諸法皆由心生因緣虛假不實故空以知空故即不得一切諸法名字相則體真止也爾時上不見佛果可求下不見眾生可度是名從假入空觀亦名二諦觀亦名慧眼亦名一切智若住此觀即墮聲聞辟支佛地故經云:「諸聲聞眾等自歎言:『我等若聞淨佛國土教化眾心不喜樂所以者何一切諸法皆悉空寂無生無滅無大無小無漏無為如是思惟生喜樂。』」當知若見無為入正位者其人終不能發三菩提心此即定力多故不見佛性

菩薩為一切眾生成就一切佛法不應取著無為而自寂滅爾時應修從空入假觀則當諦觀心性雖空緣對之時亦能出生一切諸猶如幻化雖無定實亦有見聞覺知等相差別不同行者如是觀時雖知一切諸法畢竟空寂能於空中修種種行如空中種樹能分別眾生諸根性欲無量故則說法無量若能成就無礙辯才則能利益六道眾生名方便隨緣止乃是從空入假觀亦名平等亦名法眼亦名道種智住此觀中智慧力多故雖見佛性而不明了菩薩雖復成就此二種觀是名方便觀門非正觀也故經云:「二觀為方便道因是二空觀得入中道第一義觀雙照二諦心心寂滅自然流入薩婆若。」若菩薩欲於一念中具足一切佛法應修息二邊分別止行於中道正觀

云何修正觀若體知心性非真非假息緣真假之心名之為正諦觀心性非空非假而不壞空假之法若能如是照了則於心性通達中道圓照二若能於自心見中道二諦則見一切諸法中道二諦亦不取中道二諦以決定性不可得故是名中道正觀中論偈中說

因緣所生法  
我說即是空
亦名為假名  
亦名中道義。」

深尋此偈意非惟具足分別中觀之相亦是兼明前二種方便觀門旨趣當知中道正觀則是佛眼一切種智若住此觀則定慧力等了了見佛性安住大乘行步平正其疾如風自然流入薩婆若海行如來行入如來室如來衣坐如來座則以如來莊嚴而自莊嚴獲得六根清淨入佛境界於一切法無所染一切佛法皆現在前成就念佛三昧安住首楞嚴定則是普現色身三昧普入十方佛教化眾生嚴淨一切佛剎供養十方諸佛受持一切諸佛法藏具足一切諸行波羅蜜悟入大菩薩位則與普賢文殊為其等侶住法性身中則為諸佛稱歎授記則是莊嚴兜率陀天示現降神母胎出家詣道場降魔成正覺轉法輪入涅槃於十方國土究竟一切佛事具足真應二身則是初發心菩薩。《華嚴經:「初發心時便成正覺了達諸法真實之性所有慧身不由他悟。」亦云:「初發心菩薩得如來一身作無量身。」亦云:「初發心菩薩即是佛。」《涅槃經:「發心畢竟二不別如是二心前心難。」《大品經:「須菩提有菩薩摩訶從初發心即坐道場轉正法輪當知則是菩薩為如佛也。」《法華經:「龍女所獻珠為。」如是等經皆明初心具足一切佛法即是大品經中阿字門即是法華經中為令眾生開佛知見即是涅槃經中見佛性故住大涅

已略說初心菩薩因修止觀證果之相明後心證果之相後心所證境界則不可知今推教所明終不離止觀二法所以者何法華經殷勤稱歎諸佛智慧」,[A11]智慧則觀義此即約觀以明果也。《涅槃經廣辯百句解脫以釋大涅槃者涅槃則止義是約止以明果也故云大般涅槃名常寂定」,定者即是止義。《華經中雖約觀明果則攝於止故云乃至究竟涅槃常寂滅相終歸於空」。涅槃中雖約止明果則攝於觀故以三德為大涅槃此二大雖復文言出沒不同莫不皆約止觀二門辨其究竟並據定慧兩法以明極果行者當初中後果皆不可思議故新譯金光明經:「前際如來不可思議中際如來種種莊嚴後際如來常無破壞。」皆約修止觀二心以辨其果故。《般舟三昧經中偈云

諸佛從心得解脫  
心者清淨名無垢
五道鮮潔不受色  
有學此者成大道。」

誓願所行者須除三障五蓋如或不除雖勤用功終無所益

修習止觀坐禪法要()

始終心要

夫三諦者天然之性德也中諦者統一切真諦者泯一切法俗諦者立一切法一即三非前後也含生本具非造作之所得悲夫祕藏不顯蓋三惑之所覆也故無明翳乎法性塵沙障乎化導見思阻乎空寂茲三惑乃體上之虛妄也於是大覺慈尊喟然歎曰:「真如界內絕生佛之假名平等慧中無自他之形相但以眾生妄想不自證得之能返也。」由是立乎三觀破乎三惑證乎三成乎三德空觀者破見思惑證一切智般若德假觀者破塵沙惑證道種智成解脫中觀者破無明惑證一切種智成法身德然茲三惑三觀三智三德非各別也非異時天然之理具諸法故然此三諦性之自爾迷茲三諦轉成三惑惑破藉乎三觀觀成證乎三智智成成乎三德從因至果非漸修也說之次第理非次第大綱如此綱目可尋

止觀坐禪法要記

本自不動何止之有本自不蔽何觀之有生迷蕩去本日遠動靜俱失不昏即散此二病本出生眾苦令彼離苦而獲安隱當用止觀以為其藥病瘳藥廢醫亦不立則止觀者乃假名字即假即空言語道斷以大悲故無說而說摩訶止觀之所為作也然其文義深廣汪洋無涯譬如大海孰得其際以大悲故復作方便使嘗一滴知百川味使由一漚見全潮體故於大經之外又為此書詞簡旨要讀之易曉應病之藥盡在是矣善用藥者不治[A12]止乎其未散觀乎其未昏方止方觀而未嘗昏未嘗散也如鳥雙翼如車兩輪窮遠極高無往不可及其至也不出於此不知則已知止觀之可以入道者可不勉

天台止觀統例

夫止觀何為也導萬法之理而復於實際者實際者何也性之本也物之所以不能復昏與動使之然也照昏者謂之明駐動者謂之靜明與靜止觀之體也在因謂之止觀在果謂之智定因謂之行果謂之成行者行此者也成者證此者也原夫聖人有以見惑足以喪志動足以失方於是乎止而觀之而明之使其動而能靜靜而能明因相待以成法即絕待以照本立大車以御正乘大事而總權消息乎不二之場鼓舞於說三之域至微以盡性[A13]以體神語其近則一毫之善可通也語其遠則重玄之門可闚也用至圓以圓之物無偏也用至實以實之物無妄聖人舉其言所以示也廣其目所以告也優而柔之使自求之擬而議之使自至之止觀所由作也

夫三諦者何也一之謂也假中者何也一之目也空假者相對之義道者得一之名此思議之說非至一之旨也至一即三至三即一非相含而然也非相生而然也非數義也非強名也自然之理也而傳之者迹也理謂之本迹謂之末本也者聖人所至之地也末也者聖人所示之教也由本以垂迹則為小為大為通為別為頓為為顯為祕為權為實為定為不定循迹以返本則為一為大為圓為實為無住為中妙為第一義是三一之蘊也所謂空也者萬法而為言者也假也者立萬法而為言者中也者妙萬法而為言者也破一切惑莫盛乎空建一切法莫盛乎假究竟一切性莫大乎中舉中則無法非中目假則何法非假舉空則無法不空成之謂之三德修之謂之三觀舉其要則聖人極深研幾窮理盡性之說乎昧者使明塞者使通通則悟悟則至至則常常則盡矣明則照照則化化則成成則一矣聖人有以彌綸萬法而不差旁礴萬劫而不遺燾載恒沙而不有復歸無物而不無寓名之曰佛強號之曰覺究其旨其解脫自在莫大極妙之德乎夫三觀成功者如所謂圓頓者非漸次非不定指論十章之義也七章者恢演始末通道之關也五略舉其宏綱截流之津也十境者發動之機立觀之諦也十乘者妙用所修發行之門也止於正觀而終於見境者義備故也闕其餘非修之要也乘者何也載萬物而運者也十者何也成載之事者也知其境之妙不行而至者德之上也乘一而已矣豈藉夫九哉九者非他相生之說未至者之所踐也故發心者發無所發安心者安無所安破遍者破無所破爰至餘乘皆不得已而說也至於別其義例判為章目推而廣之不為繁統而簡之不為少如連環不可解也如貫珠不可雜也如懸鏡不可弇也如通川不可遏也家多門非諍論也按經證義非虛說也辯四教淺深事有源也成一事因緣理無遺也止觀其救世明道之書乎非夫聖智超絕卓爾獨立其孰能為乎非夫聰明深達得意忘其孰能知乎今之人乃專用章句文字從而釋之又何疎漏耶或稱不思議境與不思議事皆極聖之域等覺至人猶所未盡若凡夫生滅心行三惑浩然於言說之中推上妙之理是猶醯雞而說大鵬夏蟲之議層氷不可見明矣今止觀之說文字萬數廣論果無益初學豈如暗然自修功至自至何必以早計為事乎是大不然凡所為上聖之域豈隔闊遼敻與凡境杳絕歟是唯一性而已得之為悟失之為迷一理而已迷而為凡悟而為聖迷者自隔理不隔也失者自失不失也。《止觀之作所以離異同而究聖神使群生正性而順理者也正性順理所以行覺路而至妙境也不知此教者則學何所入何所施智何所發譬如無目昧於日月之光行於重險之處顛踣墮落可勝既乎去聖久遠賢人不出庸昏之徒含識而已致使魔邪詭惑諸黨並熾空有云云為沈為穿有膠于文句不敢動者有流於𣾘浪不能住者太遠而甘心不至者有太近而我身即是者有枯木而稱定者有竅號而稱慧者有奔走非道而言權者有假於鬼而言通者有放心而言廣者有罕言而為密者有齒舌潛傳為口訣者凡此之類自立為祖繼祖為家經非聖昧者不覺仲尼有言:「道之不明也知之矣。」由物累也悲夫

隋開皇十八年智者大師去世至皇朝建中垂二百載以斯文相傳凡五家師其始曰灌頂其次曰晉雲威其次曰東陽小威又其次曰左溪朗公其五曰荊溪然公頂於同門中慧解第一能奉師訓集成此書蓋不以文辭為本故也或失則或得則野當二威之際緘授而已其道不天寶中左溪始弘解說而知者蓋寡溪廣以傳記數十萬言網羅遺法勤矣備矣荊溪滅後知其說者適三四人古人云:「生而知之者上學而知之者次困而學之又其次。」夫生而知之者蓋性德者也學而知之者機深者也若嗜欲深耳目塞雖學而不知為下矣今夫學者內病於蔽外役於煩沒世不能通其文數年不能得其益則業文為之屢校梏足也棼句為之簸糠眯目也以不能諭之師教不領之弟子,《止觀所以未光大於時也予常戚戚於是整其宏綱撮其機要理之所存教之所急或易置之或引伸之其義之迂其辭之鄙或薙除之或潤色之凡浮疎之患十愈其九廣略之宜三存其一是祛鄙滯道蒙童貽諸他人則吾豈敢若同見同行且不以止觀罪我亦無隱乎爾建中上元甲子首事筆削三歲歲在析木之津畢云爾

【原】萬曆十年刊增上寺報恩藏本,【甲】德川時代刊宗教大學藏本
諸【大】,偈云諸【甲】
矣【大】,〔-〕【甲】
二【CB】【甲】,一【大】
智【CB】【嘉興乙-CB】,知【大】(cf. 《嘉興藏》(日本東京大學綜合圖書館藏正編第206帙第5冊第4圖右欄第1行); 《修習止觀坐禪法要》(日本京都大學藏經書院文庫藏光緒二十九年刊本第6圖第1行)) 結【CB】,潔【大】(cf. T46n1911_p0042a22; X57n0980_p0959a13) 踐【CB】,賤【大】 搏【CB】,摶【大】 入【CB】,人【大】 三【CB】,二【大】 制【CB】,止【大】 巳【CB】,已【大】 利【CB】,痢【大】 噎【CB】【北藏-CB】,曀【大】(cf. P163n1533_p0042b07) 智慧【CB】,[-]【大】 已【CB】,己【大】 賾【CB】【北藏-CB】,頤【大】(cf. P163n1533_p0052a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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