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幢了禪師語錄序
菩提達磨航海過東,早已帶水拖泥,無端面壁,惹得神光斷臂求安,信然剜肉作瘡,好事者謂之傳佛心印,孰知禍我震旦非淺鮮也。由是冤冤相酬,六傳至曹溪,符一花五葉之懸記,首以南嶽懷讓流通正眼,禍胎彌固,從可知矣。三十四傳至天童悟,逞轟雷掣電之機,棒喝交馳,時以為古今希遘,以為人天大患,又一見也。悟出破山明,明出丈雪醉,醉出幢師,一時濟美,非聞知於隔世者可同日語。唯師渾身毒氣,黑地昏天,倒歷祖窠臼,斷諸方命根,驀與棒,熱與喝,驅馳龍象,直指風規,盡喪於無面孔老漢手裏,宜乎窟中獅子之讖,振起雞足迦葉之風。一日,獲師語錄,未展卷時,余擬為塗抹太虛,恐見異於木人,及讀之,不禁白汗如霰,倏焉中毒,伸腳無畏,床上作驢年夢也。但涉見聞,失命喪身,凡具鼻孔者,珍重聲前句子,免累吾師舌頭拖地。
姑蘇寒山弟子徐士煒薰沐書
月幢了禪師語錄目次
- 卷一
- 上堂
- 卷二
- 小參
- 廣錄
- 入室機緣
- 勘驗機緣
- 問答機緣
- 法語
- 行實
- 卷三
- 頌古
- 分燈
- 書問
- 諸讚
- 卷四
- 偈
- 歌
目錄(終)
月幢了禪師語錄卷第一
師於庚子年三月十四日,護法禹洪王公、明宇楊公等,請住雲南府石寶禪院。
三門。云:「盡無量無邊世界、無量無邊虛空界,以至通身遍身總是箇剎。且道門在甚處?」卓拄杖,云:「八字打開。」便進。
據室。「摩竭掩室,毘耶杜口,石鞏張弓,禾山打鼓。且新長老作麼生施設?一任銅頭鐵額,也須棒棒見血。」
接法衣上堂。師指法座云:「寶華王座,祖佛共登,即之則掀翻大地,離之則坐斷古今。然雖如是了,上座今日撥轉去也。」喝一喝便陞,拈香云:「此瓣香光聯八表,氣貫三才,爇向爐中,端為祝延今上
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恭願皇風超日月,睿算等乾坤。」次拈云:「此瓣香能舒能卷,能塞能通,爇向爐中,奉為滿朝文武、闔國官僚,伏願福基永固,德用深洪。」又拈云:「此瓣香放去充破三界,收來不立纖塵,爇向爐中,奉為請主王公、楊公,併本郡紳士、護法等,伏願齊成佛道,共證菩提。」又拈云:「此瓣香黑漆桶裏收藏,明眼人前拈出,此是第一回爇向爐中,供養[A1]陝西漢中府靜明禪院傳曹溪正脈第三十六世本師丈雪大和尚,用酬法乳之恩。」上首白椎云:「法筵龍象眾,當觀第一義。」師舉起法衣云:「大眾見麼?此是佛佛授手,祖祖相傳,不從別處得來,今對人天眾前拈出。論其結處,舉世莫測;究其展處,文彩全彰。既然如是,且為國開堂,知恩報恩一句作麼生道?頓超諸佛祖師意,仰祝吾皇萬億春。」復舉:「法燈和尚云:『山僧卑志,本欲深棲巖穴,隱遯過時,奈緣先師有未了底公案,出來為他了卻。』時有僧問:『如何是未了底公案?』燈打云:『祖禰不了,殃及兒孫。』僧云:『過在甚麼處?』燈云:『過在我殃及你。』山僧志亦如斯,奈靜明老人亦有未了底公案,今荷聖明福庇,理應直下承當,同建法幢,共立宗旨,殊勝中顯殊勝,奇特中顯奇特,所謂一為無量,無量為一,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是以憑仗聖恩為他了卻。眾中若有箇漢出來問:『如何是未了公案?』劈脊便棒。更問:『過在甚麼處?』向他道:『再犯不容。』」卓拄杖,下座。白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
立兩序,上堂。「今朝冬月九,虛空忽開口,欲得宗風常不墜,須勞大眾伸隻手。雖然如是,要且拄杖子在山僧手裏。」卓一卓,下座。
秉拂,上堂。「昨日舊年尾,今日新年頭,在處激揚,各揮本有。禹門院裏養得一隻水牯牛,眼如滄海,口似龍舟,今疆推出,打污身首,驚起無位真人,走向三千里外,高聲云:『好不識羞。』了上座秖得唯唯而退。」召眾云:「且道是何意旨?」良久,云:「委悉麼?」卓拄杖,下座。
住貴州安順府靜隱禪院
達鑑黃居士請上堂。「心同虛空界,示等虛空法,證得虛空時,無是無非法。」拈拄杖○云:「虛空時證得了也,作麼生是無是無非底法?莫不是世尊拈華、迦葉微笑,是無是無非法麼?且喜沒交涉。莫不是迦葉召阿難、難應諾,是無是無非法麼?且喜沒交涉。莫不是德山棒、臨濟喝,是無是無非法麼?且喜沒交涉。莫不是禾山打鼓、石鞏張弓,是無是無非法麼?且喜沒交涉。既總沒交涉,可以將一莖艸作丈六金身用、可將丈六金身作一莖艸用,是謂一即一切法、一切法即一。今承達鑑黃公來山營齋設供,請山僧鼓兩片皮、掉三寸舌,作箇通事人說此無是無非法,以作千百劫不易之津梁、證億萬世無生之法忍。還委悉麼?鴛鴦繡出從君看,不把金鍼度與人。」
浴佛,上堂。「金翅鳥王來也,有不惜性命者出來相見。」時有僧出,師劈頭一棒,僧擬進語,師連打兩棒。又一僧出,拂袖歸眾,師云:「喪卻了也。」乃云:「道無不無,道有不有,今日惡水驀頭澆,也是面南看北斗。今承黃公、張公來山辦供,請山僧說幾句澹話,以光法門,用布遠因。山僧自揣無處啟口、無處較量,止有一偈以塞來命:『生本不生,滅更不滅,當下了明,是第二月。』」
上堂。「東勝神洲打鼓,靜隱院裏上堂,若有當機解領,管取世上無雙。有麼?有麼?有世界,以香飯為佛事;有世界,以音聲為佛事;有世界,以寂默為佛事;有世界,以出入息為佛事。且道山僧者裏以何為佛事?」以拄杖○,云:「見麼?」卓一卓,云:「聞麼?直饒聞見分明,畢竟是箇甚麼?」復卓一卓,喝一喝,下座。
落髮僧,請上堂。「箇事無形段,何俗復何僧?譬如海底月,亦如鏡中影,觸之即在,背之難取。珍重!諸仁者,切莫龍頭蛇尾。」下座。
說戒,上堂。「以一為萬,以萬為一,置之毛頭,莫以識識。識既不識,畢竟如何度袈裟?」云:「逢人切莫錯舉。」
臘八,上堂。「堪笑老瞿曇,忒煞沒傝𠎷。殃及不肖兒孫,平地無風匝匝。秖知夜睹明星,卻將兩眼刺。瞎瞎瞎,萬劫千生屑難拔。」
因事,上堂。「鏡中像,海底月,眼見最分明,秖是難收攝。縱收攝,舉似明眼人不得。」
辭眾,上堂。「威音王已前,了上座如三家村裏石土地相似;威音王已後,如古廟裏石香爐相似。即今漸以拄杖橫肩。」云:「楖栗橫擔不顧人,直入千峰萬峰去。」
上堂。「靜隱有一關,無人能得破,縱具通身眼,沒他下手處。」復云:「大無邊表,細無毫末,者裏佛也難親,祖也退卻。」時西堂云:「官不容鍼,私通車馬。」師云:「弄潮須是弄潮人。」下座。
上堂。「天不能蓋,地不能載。包括五須彌,吐納大千界。釋迦彌勒無地容身,文殊普賢有意難解。生死涅槃劃斷,真如佛性捉敗。雖然如是,諸人切忌笑怪。」喝一喝,下座。
說戒,上堂。「心無異立,法無異源,戒無異授,禪無異參。直饒向淨裸裸處承當,已是滯殼迷封;更從活鱍鱍地領略,早已拖泥帶水。還委悉麼?設或未然,引受戒者出眾說破。」
昭覺老人書到,上堂。拈香畢,捧起書云:「若論此事,直得鍼答不入,斧劈不開。既然如是,且作麼生與老人相見?」震威一喝便開。讀畢,乃云:「見即見了,合作麼生斷者公案?」復喝云:「山僧自斷去也。」遂歸方丈。
辭眾,上堂。「此日高登野岸頭,犁耙債滿竟無憂,雲絲月餌收歸去,任性東西南北遊。」
順治辛丑,友彝黃檀越請住黃平南明禪院。師至方丈據坐,云:「一任西天佛祖到來,也須目瞪口呿;假饒七穿八穴底至此,難免手慌腳亂。不是神通妙用,要且法爾如然。」拈拄杖一齊打散。
挂板。云:「懸之空中,統乎上下,把斷佛祖要津,豈容當機著價?」
結制,上堂。拈香祝聖罷,次拈香,云:「者瓣香,糞掃堆頭得來,光明殿裏拈出,此是第二回爇向爐中,供養現住四川成都府昭覺禪院丈雪大和尚,用酬毒手深恩。」斂衣敷坐。上首白椎竟,師云:「有解有結,墮坑落漸;無解無結,墮漸落坑。直饒有人聞恁麼說,憤性出來,掀倒禪床、喝散大眾,臭罵南明一上,山僧向他道:『墮,墮,墮。』」驀召大眾,云:「解結且置,即今三箇墮字作麼生商量?」良久,云:「欲會其中真受用,除非身帶反魂香。」
開爐,上堂。僧問:「如何是者箇事?」師云:「進前來。」進云:「如何是那箇事?」師云:「退後三步。」進云:「如何是和尚底事?」師便喝,乃云:「天地為爐為鎚,日月作煤作炭,鍛取鐵額銅頭,當下直要了辦。」喝一喝,下座。
上堂。師以拂子作吹笛勢,云:「有知音識調者麼?」僧問:「如何是混沌未分消息?」師以拄杖○。進云:「分後如何?」師便打。進云:「生成鼻孔。」師復打。乃云:「十五日已前,如日照山川;十五日已後,鐵蛇鑽不透;正當十五日,推不向前,約不退後。汝等諸人作麼生委悉?」良久,云:「莫道不疑好。」
上堂。「南明有口也難言,坐斷千差不值錢,今對人天陳絡索,直教切切悟心田。心田悟,無邊苦海該甘露,髑髏特地契根源,有甚魔王與佛祖?」拈拄杖示眾云:「佛在者裏,魔王又在甚處?」時乳源云:「者裏佛也容不得。」師擲拄杖云:「駭殺人。」
立春,上堂。問:「如何是南明境?」師云:「拄杖長七尺。」「如何是境中人?」師云:「山僧眼不花。」「人境俱不立時如何?」師云:「速退,速退。」僧便喝,師便打。驀呈拄杖,云:「春風解凍。」橫按拄杖,云:「百艸萌芽。」靠拄杖,云:「直得燈籠露柱,無端特地眼花。」擲拄杖,下座。
上堂。「寸步不移而遊遍剎塵國土,半字不宣而演出海藏靈文。如是則去來不以相,動靜不以心。動靜既不以心,喚作行不得,喚作住不得,喚作坐不得,喚作臥不得,可謂常光獨露,迥脫無依。且不落依倚一句作麼生道?舉頭天外看,誰是我般人?」
因雪,上堂。「虎豹豺狼絕跡,狐兔麂鹿無蹤,直得西天張二麻與東海李鬍子有信不能通,致使漁翁把釣封,南明終不與伊通。」召眾云:「且道明甚麼邊事?還會麼?」擲拄杖,云:「塞。」
除夕,上堂。驀呈拄杖,云:「看!看!有善戰者出來相見。」問:「天地未分,如何是某甲底面目?」師云:「勘破了。」乃云:「三百六十日已滿,堪笑世人隨世轉。木上座,不順情,佛及眾生穿一串,急急教悟本來面,坦然不墮此坑漸。參。」
人日,上堂。「屈指數來正月七,天下通稱是人日,惟有南明不恁麼,普請大眾當著力。若著力,三十年後知端的。」
元宵,追嚴,上堂。問:「如何是直指?」師云:「早道了也。」進云:「恁麼則內外宗親箇箇證佛、證祖。」師便打,乃云:「火樹光天地,龍燈耀大千,蠢動都是佛,濁土盡成蓮,石頭土塊鼓舞,盲龜跛鱉忻歡。」遂以拄杖指靈几,云:「見麼?有眼者見。」喝一喝,云:「聞麼?有耳者聞。諸人!既見、既聞,且如何是超凡入聖底消息?柳垂金,梅吐白,逗到今日元宵節。」
清明,上堂。「春風拂拂,春山漸青;春日融融,春鳥催耕。路上行人且歌且笑,山頂墓前誤認本根,南明無事倚欄聽。」驀召大眾,云:「且道聽箇甚麼?門外春水白如銀。」

師住玉山,四月八日,眾檀越請上堂。指法座云:「諸法空為座,是甚麼人境界?」喝一喝,便陞。拈香祝聖罷,次拈云:「者瓣香,今古不能喻其源,人天何以悉其用?此是第三回拈出,爇向爐中,供養西蜀成都昭覺禪院丈雪大和尚,用酬法乳之恩。」斂衣敷坐。白椎竟,師云:「適纔鐘未鳴、鼓未響、眾未集、座未陞,早已露布了也。若向椎下見得,未免落七落八。更有見而未了、疑而未釋者,請出來相會。」僧問:「時當浴佛,法雨普潤,如何是誕生悉達?」師良久,云:「會麼?」進云:「玉泉池裏浴金軀,元來秖是者箇漢。」師云:「莫錯認。」進云:「爭奈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師便打,乃云:「今朝四月八,天下叢林浴悉達,指天指地獨稱尊,雲門一棒要打殺,山僧不共與麼行,單單贏得一頭滑。」喝一喝,下座。
薦嚴,上堂。「我有一訣,如日如月,若然不會,問取彌勒。有善會底麼?」眾無對。乃云:「時逢四月初九,遍地髑髏開口,咸云不生不死,更謂非無非有。」遂以拄杖指靈[A2]几,云:「今日述崎鄒檀越來山僧拄杖頭上現大人相,放光動地,永絕去留。」卓拄杖,云:「不離當處證真常,一一面南看北斗。」
上堂。「乾屎橛,麻三斤,透之無路,閡塞殺人。者裏一刀兩段,不枉來入我門。如其前念弗息,後念又生,作麼生勦絕?」以拄杖劃一劃,下座。
浴佛,上堂。驀呈拄杖,云:「惡水一年澆一度。」放拄杖,云:「山僧今日不解顧。」爇檀片,云:「百雜碎了也。」擲拂子,云:「一馬生三寅。」
師住龍泉山,上堂。拈香祝聖罷,次拈云:「此一瓣香,名不得而立,相不得而生,此是第四回拈出,爇向爐中,供養四川成都昭覺禪院丈雪大和尚,用酬法乳之恩。」斂衣敷坐。白椎竟,師舉拄杖云:「若以眼觀則瞎,以耳觀則聾,以鼻觀則塞,以舌觀則縮,以心意識觀無你湊泊處。還有善觀者麼?若無,山僧今日痛施法藥,三世諸佛盡作參徒,正令全提,萬象森羅咸為役使,非是神通妙用,法爾如然。所謂無邊剎海,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且福國庇民一句作麼生道?萬邦有道歸王化,一句無私賀太平。」
上堂。「即心即佛,已示了也。」又云:「非心非佛,亦示了也。」更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又示了也。此是從上祖師說到極頭處。若更說心,則心外有心;說佛,則佛外有佛。秖須從腳跟下推到無所推處,正好著力。參!」
上堂。舉拂子召大眾,云:「天地之根。」擊拂子,云:「諸佛之母。汝等三頭六臂,老僧在你腳底。」擲拂子,下座。
上堂。豎起拂子,云:「佛未出世時,還有者箇也無?佛出世後,者箇又在甚麼處?倘若未見,已是不快漆桶;者裏見得,亦是不快漆桶。今日是我劍端上座母難之辰,不免絡索助伊發機。眾中若有箇出來道:『我會也。』秖向他道:『也是不快漆桶。』」
上堂,維那白椎竟,師云:「切忌自顢頇。」良久,云:「有不顢頇底,出來相見。」問:「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前,不得成佛道。如何是現前底事?」師云:「無孔鐵鎚當面擲。」僧舉起坐具,進三步,師便打,僧喝,師又打,乃云:「十五日已前,猛雨浸不溼;十五日已後,鐵鎚打不破;正當十五日,人天普集,萬象同懽。今承騰宇劉檀越得得來山辦供,請山僧登法王座,展鐵牛機,眾中有識牛者麼?」眾無語,師云:「活驚殺,活笑殺。」
臘八,上堂。「六載勤勞,打失布袋,賺卻許多人,漆桶仍舊不快,靈山夜半日頭曬。」喝一喝,下座。
立僧,上堂。「杖倚閒雲歲月深,了無聲色與人尋,龍泉黑業風飄蕩,惹得烏藤出萬岑。且喚甚麼作黑風?」度拂子與劍端首座,云:「逢人切莫錯舉。」
上堂,舉:「雪巖遠祖云:『海水不可斗量,虛空不可尺度,淨地不可撒沙,爛泥不可著腳。』不肖兒孫又且不然,海水可以斗量,虛空可以尺度,淨地可以撒沙,爛泥可以著腳。且道與古人是同?是別?」遂拍手,云:「摘楊花,摘楊花。」
康熙丙午九月廿一日,師受安龍鎮王檀越請,住玉泉禪院。拈帖云:「香爐匙筯總是家裏底事,擲之三千里外又且何妨?然雖如是,也須知事宣過始得。」
入院。云:「無意道人之意,無門解脫之門,無意又無門,且從甚麼處入?渾身在裏許。」便進。
佛殿。云:「似真像假,似假像真,合眼禮你三拜,不免換卻元辰。」便拜。
伽藍。云:「護法不如護己,護己則無一法。珍重!珍重!」
據室。云:「諸佛列祖到者裏也須卷舌,且道利害在甚麼處?」拈拄杖一齊打散。
上堂。拈香祝聖罷,次拈云:「此一瓣香,自從蹋破草鞋,一旦親蒙印可,此是第五回拈出,供養成都府昭覺丈雪大和尚,用酬法乳之恩。」斂衣敷坐。白椎竟,問:「昨日蘭溪,今朝玉泉,如何是地頭底事?」師云:「退後著。」進云:「不解隨人腳跟轉。」師便打,乃云:「道無異徑,理絕殊途,言是則無一不是,言非則無一不非,者裏是非俱剷、理事圓融,直得如天普蓋、似地普擎。正恁麼時,且報恩一句作麼生道?九萬里鵬纔展翼,百千年鶴便翱翔。」
防禦王公送衣帽至,上堂。「頂新帽,穿新衣,著新鞋,子細思量,秖是令人不該。」遂顧視左右,云:「且道為甚如此?」起身合掌,云:「難消。」
結制,上堂。「祖令當行,人天喪膽,有不惜性命者麼?」顯首座問:「最初威音王,末後樓至佛,樓至即不問,未審威音王參見甚麼人?」師便打,座一喝,師云:「你道是那一箇?」座又喝,師連打兩棒,座拂袖歸眾。問:「未見和尚前,和尚在學人肚裏;已見和尚後,和尚在學人當面。肚裏底是?當面底是?」師云:「還我性命來。」士無語,師連打兩棒。問:「如何是玉泉境?」師云:「萬壽山宜天地準。」「如何是境中人?」師云:「眼見耳聞。」僧禮拜,師便打,乃云:「大道沒影蹤,非結亦非解,答定腳頭直教徹,此中大有好光彩。」又云:「今朝十月十五,會集人天共語,不容分外提持,秖許腳跟薦取,推倒真如法界,掃蕩諸佛列祖。直須心心相照,則無一事不合天地;念念相依,則無一理不貫古今。茲承王檀越開此無遮勝會,請山僧陞座,向人天眾前唱無說之說、演不言之言,山僧秖得厚著臉皮,說幾句澹話以酬所請。汝等諸人參須真參、悟須實悟,庶不虛今日相聚。珍重。」
薦嚴,上堂。「日日日東出,日日日西沒,細細躊躕太反覆,不如洗腳上繩床,管甚麼天?管甚麼地?拳作枕兒只獨宿。」驀召大眾,云:「當此之際,且道姜文達、陳氏、舒廷紀、石氏還有安身立命處也無?片片白雲去復留,看來隊隊黃金骨。」
薦嚴,上堂。拈拄杖云:「見麼?滿眼本非色。」喝一喝云:「聞麼?滿耳本非聲。既非聲,又非色,合作麼生是邢斯道宗親底面目?」喝一喝云:「西風一陣來,落葉兩三片。」復舉:「天童老和尚云:『擬欲參禪圖脫生死,已錯了也;不擬參禪圖脫生死,又錯了也。』玉泉又且不然,擬欲參禪圖脫生死恰是,不擬參禪圖脫生死更是。」召眾云:「天童恁麼道,玉泉恁麼舉,且道還有優劣也無?」拍禪床云:「參。」
上堂。「今朝十一月廿七,副府疆請討巴鼻。若有銅頭鐵額者,不妨出眾通消息。有麼?有麼?」問:「如何是體中玄?」師云:「眉毛眼上橫。」「如何是句中玄?」師云:「一腳蹋兩邊。」「如何是玄中玄?」師便打,乃云:「玄玄玄,破五作三;妙妙妙,呼雞作鷂。撞著寒山拾得淨,盡掃玉泉不惜兩莖眉。告報諸人莫妄造,若妄造,晴天霹靂當頭糾。且現前受用作麼生道?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
登庸趙居士薦嚴,上堂。「昨日三十今初一,露盡人間閒消息,生死茫茫未徹頭,戴角披毛無休日,回頭一蹋直到家,威音王佛亦無比。」
薦嚴,上堂。「生不知來處,謂之生大;死不知去處,謂之死大。既都不知,生死本無定體,生亦無生相、死亦無死相,過去也如是、現在也如是、未來也如是,且憑甚麼力到恁麼地?目前證得金剛體,馮氏祖禰親授記。」
臘八,上堂。舉拄杖,云:「爭奈無人領荷?設有領荷得底,未免頭破腦裂。有麼?有麼?」問:「棒喝交馳,且道利害在甚麼處?」師云:「叫汝莫當頭。」僧進前一步,師劈頭便打,乃云:「子夜星斗懸,瞎驢得授記,雲門打殺伊,玉泉不鈍置。」震威一喝,云:「還見釋迦老子立地處麼?」復喝兩喝。「今承一如居士辦供,請山僧登座,向人天眾前作箇通事,行不行之令、舉不舉之談,且超越一句又作麼生?師子窟中無異獸,象王行處絕狐蹤。」
月幢了禪師語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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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資訊】嘉興大藏經(新文豐版) 第 29 冊 No. B237 月幢了禪師語錄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4-11,最後更新:2024-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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