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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閒覺禪師語錄

自閒覺禪師語錄卷第五

拈古頌古

:「世尊因自恣日文殊三處過夏迦葉欲白椎擯出纔拈推乃見百千萬億文殊迦葉盡其神力椎不能世尊遂問迦葉:『汝擬擯那箇文殊?』迦葉無對。」

拈云:「文殊三處移場過夏固是不遵律儀迦葉擬欲白椎擯出不妨法令森嚴惜乎舉而不行累他世尊大師入泥入水芙蓉若作迦葉待云:『汝欲擯那箇文殊?』但擲下椎云:『罪不重科。』雖然秪如百千萬億文殊畢竟那箇是真底?」

頌曰:「三處移場太放癡白椎擯出令無私當時若據今時令百萬文殊只一椎。」

:「趙州到臨濟洗腳次濟便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曰:『恰值山僧洗腳。』濟近前作聽勢州曰:『會則便會啗啄作麼?』濟便歸方丈州曰:『三十年行腳今日錯為人下註腳。』」

拈云:「這兩箇漢大似普州人羅漢若見便與一坑埋卻何故鷸蚌相持俱落漁人之手。」

頌曰:「尖頭屋遇鬼頭風一陣西來一陣東開得眼來天大曉殘花零落滿溪紅。」

:「興化上堂云:『若是作家戰將便請單刀直入更莫如何若何!』有旻德長老出禮拜起便喝化亦喝德又化亦喝德禮拜歸眾化云:『適來若是別人三十棒一棒也較不得何故為他旻德會一喝不作一喝用。』」

拈云:「旻德按劍上來興化亞鎗相待然雖韜略俱不免如何若何秪如興化道:『適來若是別人十棒一棒也較不得為他旻德會一喝不作一喝。』又作麼生?」良久云:「鐵蛇橫古路一馬生三寅。」

頌曰:「八陣圖圓勿擬猜衝雲攫霧應時來功標不獨凌霄閣別有威名壑眾才。」

:「百丈一日問黃檗:『甚處去來?』檗云:『大雄山下採菌子來。』丈云:『還見大蟲麼?』檗便作虎聲丈拈斧作斫勢檗即打丈一掌丈吟吟而笑便歸上堂曰:『大雄山下有一大蟲汝等諸人也須好看百丈老漢今日親遭一口。』」

拈云:「猛虎口中奪食飢鷹爪下分兔則且止汝等還見百丈老漢麼?」驀拈拄杖一時打散

頌曰:「驀然撞著南山虎磕落雙牙和血吞歸去不堪明示眾雙眉愁斷雨昏昏。」

:「百丈再參因緣謂黃檗曰:『佛法不是小事我當時被馬大師一喝直得三日耳聾。』黃檗不覺吐舌。」

拈云:「一盲引眾盲。」

頌曰:「利刃有蜜不須舐蠱毒之家水莫嘗黃檗只因貪一滴兒孫遺害禍非常。」

:「金峰因僧侍次謂曰:『舉一則因緣汝第一不得亂。』:『請和尚舉。』峰豎拂子僧作聽勢峰云:『知道闍黎亂會。』僧以目視東西峰云:『雪上更加霜。』」

拈云:「金峰面赤不如語直這僧語直不如面赤人合喫三十拄杖羅漢亦有一則因緣只是不合舉似遂低聲云:『逢人但恁麼舉。』」

頌曰:「逢人豈是閒開口一句明明絕正偏賺煞這僧乘快便依然錯會老婆禪。」

:「北闌因湖塘長老問:『師兄曾描得先師真麼?』闌便擘胸示之塘便禮拜闌止云:『莫錯莫錯!』塘曰:『某甲不禮師兄。』闌曰:『你禮先師麼?』塘曰:『。』闌曰:『何曾錯?』」

拈云:「北闌描得師真逢人即便拈出湖塘雖解瞻究竟覿面不識顧左右云:『若人檢點得出許你具衲僧眼。』」

頌曰:「師真描得十分全纔遇同參展向前彼此只因忘顧鑒豈知此話未能圓?」

:「趙州到一菴主處:『有麼有麼?』主豎起拳頭州曰水淺不是泊船處。』便行又到一菴主處:『有麼有麼?』主亦豎拳頭州曰:『能縱能奪能殺能活。』便禮拜。」

拈云:「前菴主也豎拳後菴主也豎拳因甚趙州肯一不肯一試道看!」良久云:「!」

頌曰:「無鬚鎖子兩頭搖覿面輕酬價不高無限落花流水去賺他明月爛梅梢。」

:「臨濟在黃檗鉏地次見黃檗來拄钁而立檗曰:『漢困那?』濟曰:『钁也未舉困箇甚麼?』檗便打濟接住棒一送送倒檗呼維那:『扶起我來。』維那扶起曰:『和尚爭容得這風顛漢無禮?』檗纔起便打維那濟钁地曰:『方火葬我這裏活埋。』」

拈云:「看他父子狹路相逢各各轉身有路大似龍象蹴踏非驢所堪秪如維那喫掌又作麼生下坡不走快便難逢。」

頌曰:「百戰場中舞纛旗將軍令下疾如飛狼煙起處三軍震海嶽昏時人盡迷。」

:「乾峰因僧問:『十方婆伽梵一路涅槃門未審路頭在甚麼處?』峰以拄杖劃一劃後僧舉似雲門門拈起扇子云:『扇子𨁝跳上三十三天築著帝釋鼻孔東海鯉魚打一棒雨似傾盆。』」

拈云:「字經三寫烏焉成馬雲門乾峰可知禮也。」

頌曰:「柏盲只解依人覓不解乾峰錯指呈不得雲門親註破依然只認定盤星。」

昔有一婆供養一庵主經二十餘年嘗令一二八女子送飯給侍一日令女子抱定云:『正當與麼時如何?』庵主云:『枯木倚寒巖三春無暖氣。』女歸舉似婆婆云我二十年只供養得個俗漢。』遂趁出放火燒卻庵。」

拈云:「老婆滿園春色收拾固難者僧擔板死灰斷不易然則檢點將來合各與二十拄杖更有二十棒且聽別裁秪如道:『正恁麼來時如何聻?』夜半碧桃貪結子令人錯恨五更風。」

頌曰:「閨閣深深恨莫窮春情一片少人通可憐密密相思處盡在停針不語中。」

韓文公參大顛問師:『春秋多少?』師提起數珠曰:『會麼?』公曰:『不會。』師曰:『晝夜一百八。』公不悟遂回次日再來至門首見首座舉前話問:『意旨如何?』座扣齒三下見師理前話師亦扣齒三下公曰:『原來佛法無兩般。』師曰:『是何道理?』公曰:『適來問首座亦如是!』師乃召首:『是汝如是對否?』座曰:『。』師即打趁出院。」

拈云:「諸方有般瞎漢只管道:『大顛權柄在手首座有理難伸。』恁麼說話驢年未瞥在莫道撞著露柱瞎漢縱饒牙如劍樹口似血盆底到來芙蓉門下直須喫棒了出院。」

頌曰:「掌握兵機定四維邊疆忽報幾重圍將軍幸有安邦策只見鋒前展戰旗。」

洛浦久為臨濟侍者一日辭濟濟云:『何處去?』浦云:『方去。』濟以拄杖劃一劃云:『過得者裏便去。』浦便喝便打浦裝俶便去濟上堂云:『臨濟門下有箇赤梢鯉搖頭擺尾向南方去也不知向誰家虀甕裏淹殺。』浦遊歷罷直往夾山卓菴經年不訪夾山山修書令僧馳往浦接得便坐卻再展手索僧無對浦便打云歸去舉似和尚。』僧回舉似山山云:『這僧若開書三日內必來若不開書斯人救不得也。』浦果三日後至山不禮拜乃當面叉手而立山云:『雞棲鳳巢非其同出去!』浦云:『自遠趨風請師一接。』山云:『目前無闍黎此間無老僧。』浦便喝山云:『住住且莫艸艸匆匆雲月是同溪山各異截斷天下人舌頭即不無闍黎爭教無舌人解語?』師佇思山便打因茲服膺。」

拈云:「洛浦將得臨濟金彈子換得夾山泥彈子是好笑且道笑箇甚麼不見道:『悔不慎初。』」

頌曰:「拋卻甜桃咬醋梨幾番徹困為提撕碧巖露袒鋒前日正是滹沱喫棒時。」

一畝之地三蛇九鼠

諸毒共聚惡又園四海聲傳喪膽魂莫怪老僧全意拈來活煮破沙盆

虎項下金鈴阿誰解得

據坐當軒氣勢雄沙場戰將早降風須知不假纖毫日日騎歸兜率宮

魚以水為命因甚死在水裏

躍浪金鱗頗俊哉禹門三汲鼓風雷全身只在重淵賺煞嚴陵坐釣臺

聯芳偈

慈朗超鷲

惡龍頭上重生角殃及大唐禍不輕此去南禪提正生機活路任橫行

漢關超喻

吒沙毒種產吒沙鶻眼龍睛嘴老鴉一派曹源流到大唐遍地是曇華

天目超智

虎生便有食牛氣青出於藍色更高子在吾門今古英風曾不減毫毛

起綱超宗

頂門卓豎摩醯眼三會三登邁雪峰德合乾坤弘祖超宗異目起綱宗

荊門湛𤨄

西江吸盡珠光出法界因緣不等閒此去好將吾道管教一鏃破三關

佛音祖默

西河獅子尾吒沙慣向人前弄爪牙選佛場中哮吼江南江北起吾家

庚山弘秀

崇閣樓中子共居三呼三應話無虛臨機一句超方萬派聲歸海上除

遜菴等玉

白拂拈來付俊英全機坐斷聖凡情摩醯手眼揮寰正令提持振祖聲

一融師用

一喝當陽振祖機爍迦羅眼不能窺吹起少林無孔六十九人把手歸

雪厂岳慧

文彩全彰少室春山河面目一時新逢人伸出擎雲香餌鉤頭釣錦鱗

憨予洪暹

龍淵浪裏錦鱗多其奈憨憨睡虎何一日爪牙輕露從教平地起風波

南崖普聞

保社入來機契合罰錢出院絕商量江南江北聲光更解將身北斗藏

釋鑑超吼

相見何須顧鑑咦眉分八字絕端倪手中黑漆烏藤會合風雲好指迷

南魯德穎

南山鱉鼻蛇咬殺玄沙虎纔入龍淵易鱗甲猙獰兩角撐寰宇

瑞初超祥

曇花瑞現劫初因大抵根得深雖有香風透塵固宜培植護精神

開先超卓

睡虎憨憨未露牙足為吾室一當家卒然哮吼驚群太白新開一葉花

雪田道玉

一條拄杖成龍去堪向乾坤為雨霖好手手中呈好紅心心裏中紅心

岸生陶太史

拈花漏洩劫前機今古令人莫可窺獨有越州陶太山鳴谷應諾真歸

米山超靜

透盡雲門一字關芙蓉門下許誰還室中推出杜田一任禪和問米山

弘濟超源

昨夜三更著賊偷眼親手辨一場羞信知不犯鋒鋩奪食驅耕得自由

師則超相

鴛湖脫白入芙蓉親受鉗鎚氣[A1]自是布毛機契鐵蛇慣引鬥獰龍

雪松

心印印來已六載今朝始得汝親提印文變化看時會合風雲事事宜

行實

師住慈濟一晚兩序同大眾入方丈乞師述行實:「衲僧家去住如雁過長空月穿潭底物跡尚如是況山僧乎豈不見璨大師不留姓氏亮坐主直入西秖要諸子行到水窮山盡始知佛祖自受用處要山僧鈍置諸子作麼?」眾堅請師復云:「諸子念既殷但山僧行腳之事大段忘卻唯舉梗概以塞來意吾乃蜀之重慶合州人也父余姓字覺安母荀氏世清貧淳朴自守先父中年無子祖母每自心憂禱於家堂先是祖母預得一夢堂前爐中有金寶若碗大向祖母曰:『我今夜到你家來要你提挈我。』祖母喜諾覺而先母分娩矣方至歲半先母去世其推乾就溼乳哺辛勤深得祖母之恩甫八歲隨先父禮本邑馬當山太空老師出家每誦佛經宛如夙習常問先父曰:『人人盡言參學未審參學甚事?』先父曰:『參學聽經做法師代佛揚化是也。』我云:『待我長大你領我去參學也做箇法師。』先父聞而喜之遂送入鄉校雖在館數年終是參學念切至年十五罄身逃出被寺僧挽回未幾先父順世時年十九矣茶毘[A2]遊華嚴山休夏冷竹坪甚蒙南宗老宿晨夕激發尋歷講肆楞嚴二十五開士各呈圓通處遂傚孫陀羅難陀觀鼻端白久之殊無入處常靜夜禮觀音聖號雖不洞明經中奧旨而文字語言亦曾麤以研唯慮生無益於世死無聞於後欲走江南廣其聞遂茹淡三月[A3]血書行願品一卷以酬父母養育之恩書訖即腰包禮峨嵋至富順縣值月明法師講楞嚴經》,逗留月餘遇一禪客曾參博山與之偕行至杭州是年二十六歲乃老和尚七旬也遠近奔走免腳跟欠穩及參老和尚於天童一見便問:『一人發真歸源十方世界悉皆消殞和尚在此因甚太白峰缽盂峰矮?』老和尚便打我云:『某甲禮拜和尚去也。』老和尚連打兩棒雖當時不領此旨胸中頓覺輕快遂求進堂一晚問老和尚:『某參萬法歸一不知一歸何處?』老和尚以扇子搖一搖云:『會麼?』我云:『某愚鈍求和尚委曲開示。』老和尚云:『諸方有說破底禪你自參取去!』我遂禮拜被老和尚臂脊一踏不覺通身汗次晚又上方丈問:『昨被和尚一踏至今如在萬仞巖前還許學人棲泊也無?』老和尚便掌我懡㦬而退愈加疑悶彼時天童務作極重不是打破腳手便是傷寒重病去去來來不知幾幾因發三不出天童之不悟道病死累死嗣後在堂兩年不曾告後因鄉人全一師職什物寮本師居閒住寮全一師見我獨行獨往肯做工夫要我同共其事正欲親近本師遂移單進寮屢承全一師激發一日問本師某參禪不得力過在甚麼處?』本師云:『莫妄想。』我云:『竟如何?』本師云:『鋤頭柄長斧頭柄短。』轉增迷悶日間在寮夜間進堂公事之餘即趺坐體究或昏倦極時惟自鞭逼亦常以鍼[A4]一夜進堂排遣驀撞著露柱有省忽成一偈:『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撞破乾坤柱饒舌。』便歸寮放身打睡黎明上方丈:『某昨夜隨眾經行忽得心佛眾生三無差別特來呈似。』和尚曰如何是你心?』我便喝:『如何是佛?』我云:『請和尚尊重待某禮拜。』老和尚便坐我拜起便行老和尚云:『昨日有人恁麼地老僧打出去也。』我竟歸寮時全一師云你今日因甚不喫粥?』我云:『喫過了也。』本師云:『好事大家知。』我云:『待我去打茶來。』是年二十八矣後與老和尚凡有扣激輒當機不讓俄因事出山至天台掛錫華頂峰將半年聞和尚將至大溈復回天童老和尚見我便問:『你向在那裏?』我云:『天台。』老和尚云:『你見智者大師麼?』我向前禮拜云:『恭惟和尚起居多福。』後因本師出山隨至武林適本師受禹杭廣化請即過溫州禮永嘉大師塔復回廣化本師一日舉國師三喚侍者話問我隨云:『頻呼小玉元無事秪要檀郎認得聲。』本師頷之一日又舉興化打維那公案令我下我云:『為人須為徹殺人須見血。』次日撾鼓上堂吾居此以來將易三寒暑蓄得數虎兒小半可解乳且放兩隻行須用藏深塢直待力勝充方踞路猛阻擒縱殺活在臨時隱顯奔騰任意施。』遂喚二隱兄與吾向前各付衣拂是年三十有五矣解制回廣化關未幾本師遺偈勉云:『年來法道甚澆漓珍重吾徒善護持直待風雲雷電合始堪為我直提撕。』由是火種刀耕年許本師移錫嘉禾東塔我往省覲補西堂本師一日堂中舉箸云:『喚作箸子則觸不喚作箸子則背。』我云:『請和尚喫粥。』本師云:『喫粥且止畢竟喚作甚麼?』我云:『再犯不容。』本師云:『老僧失利。』我云:『也只得恁麼。』本師休去將解制黃渡道俗請主羅漢因主人之誠遂應之由是瓣香拈出供養本師以酬十年深錐痛劄之恩爾來之事諸子盡知不欲繁舉若論者一落索山僧自納敗闕亦因諸子不得已露布一上惟諸子箇箇青出於藍是山僧之望也秪如山僧自二十四歲出蜀至今四十一歲中間受盡千辛萬苦無非為此事不明故耳且道如何是此事?」起身云:「手牽君行不得惟人自肯乃方親。」眾禮拜而退

自閒覺禪師語錄卷第五()

已【CB】,巳【嘉興】 斂【CB】,歛【嘉興】 刺【CB】,剌【嘉興】 刺【CB】,剌【嘉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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