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經典資訊
- 密勒日巴大師像
- 目錄
- 再版因緣
- 序
- 第一章 夢現
- 第二章 開示生為苦本
- 第三章 學咒復仇
- 第四章 放雹雪恨
- 第五章 畏罪去尋師
- 第六章 苦修苦拆造屋求法
- 第七章 背已磨穿矣
- 第八章 違師竊逃
- 第九章 一封信的祕密
- 第十章 新屋落成攝受入壇
- 第十一章 得法起修的境界
- 第十二章 麻把重赴印度求法
- 第十三章 夢裏的故鄉
- 第十四章 別師歸家
- 第十五章 冤親重相遇
- 第十六章 馬牙山洞的苦修
- 第十七章 二女送供脈解心開得大成就
- 第十八章 沙罐粉碎祖師出來了
- 第十九章 以德報怨冤親同度
- 第二十章 降三魔
- 第二十一章 雪山的爪痕
- 第二十二章 鬼子母與魔天
- 第二十三章 天人恭敬
- 第二十四章 弟子之成就
- 第二十五章 毒
- 第二十六章 唱滅的遺囑
- 第二十七章 涅槃
- 第二十八章 供養舍利種種神奇
- 第二十九章 圓滿功德

(以上密勒日巴尊者心咒,(佛弟子)鄭霍然貢獻。)
木納記目錄
木納記再版因緣
《木納記》一書,西藏惹穹多傑札把著,多傑大師口述,中江死灰居士張心若筆記,成都佛化新聞社出版。著者時代及譯述經過,具詳張居士自序文中,初版僅數十部。時余養疴成都,承佛化社社長許止煩居士之助,得請一部,歸後焚香展誦,歎為希有。勝利復員,輕裝東返,獨攜此書俱歸。今年正月,以此書函告老友陳无我居士,請其轉介大法輪書局印行,无我欣然允諾,並謂搜求此書已久,囑速郵寄,藉供快讀,大法輪經理蘇慧純居士,尤本佛陀大無畏之精神,不以印費艱鉅為念,本書乃得與世人相見。
鏡宙深感以上大德之無緣大慈,同體大悲外,並乘此勝緣,略抒個人讀此書後之感論:(一)證明西方極樂世界真實不虛,其莊嚴一如阿彌陀經所說,足以堅持名者之信心。(二)弟子擇師難,師得弟子亦不易。既得[A3]明師,宜以生命付之,雖斷股折肱,亦所不惜,如二祖之與初祖,雲門之與雪峯然。(三)天堂地獄,間不容髮,不為聖賢,便為禽獸。應時存戒慎恐懼之心,靳求出離四苦行,足以消除一切罪惡業障,宜忍辱精進以自清淨。(四)戒為德本,眾善之基,甯有戒死,不違戒生。(五)遠離憒鬧,勤求出要,名聞利養,皆宜放下。(六)己未得度,而言度人,以盲引盲,無有是處。(七)己如得度,不患無眾生可度,誠不啻為吾國當前佛法下一鍼砭,有起死回生之效也。
若夫本書故事之繪聲繪色,莊諧雜出,讀之令人時而流涕,時而失笑,既無其他佛典艱深難曉之苦,亦無小說家綺怩誨亂之失,而譯筆流暢,能曲達其意,猶為餘事。行見此書問世,其能普攝羣機,自可斷言。能海大師云:「此書在西藏,成為民間通俗故事,茶餘酒後,資為助談。」又云:「此書偈頌,雜用西藏各地方言,尤見譯述之不易。足證吾人得讀此書,實由宿世深種善本,因緣殊勝,絕非偶然之事也。」
中華民國三十七年地藏菩薩誕日佛顯 朱鏡宙謹識
木納記序
野夫牧豎,一朝而穫千斛米;雞豚肥腯,嘻嘻然傲於眾曰:「吾樂南面,王不過矣!」有聞而笑之者,曰:「此匹夫匹婦之為,不足以稱事業,適潮流也。」持籌坐市而估,白圭失其算,公輸失其巧。一朝而指役千萬人,矗洋樓,鳴汽車,國家隨而盛衰,政府仰其鼻息,金融可以稱鉅子,煤油可以號大王,可謂事業矣!則又有從而笑之者,曰市儈也,其無雅骨何!聚書千萬卷,法書名畫千軸,古碑版金石文字千箱,三代鼎鐘彝器古玩千百事,日出而欣賞,坐飲酒而賦詩,傲韓杜,鄙顏歐,雅矣,則又有笑其陳而不新者。蕩田園,易家產,弗恤饔飱啜泣以泛重洋,一躍而頭銜至,氣吞大千,偉人嚇其鮮博,父母容其改造,此能為新矣,則有笑其狂而無學以隳道德者。夫博學而多聞,道盛而德至善,至孔子止矣,然窮而無位,則有笑其空言無補者。呂蒙正三十年在破窰中,一旦而參知政事,進退百官,位為卿相。呂尚釣磻溪,窮老八十年,而文王得之以為師,此有位非空言矣,然而猶自笑無功者。韓信餓於淮陰,辱於胯下,乞食於漂母,佐高祖成帝業。諸葛亮耕南陽,而策三分天下。禹治水。漢高祖赤手斃暴秦,死項,可謂功矣,然而猶有笑之者曰:「是何難!是務力而不以德者也。」至於湯武之征誅,堯舜之揖讓,極矣,而伯夷、許由之倫猶然笑之。則人生於天地間,而欲免乎笑,難矣。
今執人而問之曰:「汝何不學佛?」則曰:「吾畏人笑耳。」嗚呼!天地之間,可笑者亦多矣,拿[A4]破崙、華盛頓、[A5]拜倫、盧梭之徒,不足論矣。至於堯、舜、禹、湯、伊、周、孔子,千古帝王將相,中外賢聖君子之流,猶不能免,而况滔滔之眾人乎。然則不學佛,獨能免於笑哉!然彼之所以畏人笑者,為食也,為位也,非為名也;真為名,則有餓死者矣。人之所以為人,豈喫飯云乎哉!事有更大於喫飯者,則學佛是已,天地之間,不可得而笑者,惟佛一人;而人皆畏笑不敢學,且惡讀其書而究之;而笑卒不可免,豈非惡影而疾馳者耶!
夫古今中外聖賢豪傑帝王將相之事皆易為也。赤手可以創天下,如漢高祖、明太祖之流是也;赤手可以至侯王,韓信之流是也;赤手可以至卿相,諸葛亮呂望之流是也。然而皆易事也。至於奮赤手而成佛,則曠天地,窮古今,能有幾人哉?
此《木納記》者,乃木納把一生成佛之實錄,而其事則為其弟子惹穹多傑札把之所記載者也,藏名《木納日把朗他而》。事奇,文尤奇。即事而理,可作佛經觀,亦可作祕論觀;可作史載觀,又可以作傳記小說觀。無美不備,無奇不有。其文則史,其事則法,其偈則詩,其變則易,其行則禮,其義則春秋。所謂戒也、定也、慧也,而為無上菩提之道、之學、之果、之事,雖婦人孺子,可閱而知之矣。
其書本藏文。民國十九年,余侍多傑大師於塗山,每月明人靜,輒為宣說。余退而私記之於楮,久之積藁盈帙。其後赴西康,復載之於行篋中;往返數千里外,他物盡失,惟此紙安然無恙,已祕之十年矣。今復來塗山下,轟燒之餘,無不焦破,而眾生猶懵然不知染淨因果為何事。况歐戰方酣,物質之爭,有加無已,其為可悲可笑無以名之。噫!余人也,而其性則佛也,為世所詬笑久矣!今乃親見畏笑者而日演可笑之事於世界中,昏然莫能拯,不亦怪哉!乃取嚮所書故紙,筆而出之,而自儕於村言俚語之流;庶飽食於天地間者,於茶餘酒後,花落庭空之時,或有讀而笑者乎!
民國庚辰冬月十九日中江死灰居士張心若書
木納記
第一章 夢現
偉大的沉沉黑幕中,忽然一個晶光燦爛冰盤似的籃球,不知被誰,悄悄地便從那松梢上踢將起來。此時千山萬壑,都蒙着薄薄的霧,被這個通明透亮的晶光一洗,就猶如披上了一層輕紗,便越顯得她的淡妝素抹,粉嫩而雪嬌了。在這個萬籟俱息,娟娟獨媚的月光下,而又寂寞無人的深山窮谷裏面,有一座小小的茅蓬;內中却坐着一個人,長了一頭的長髮,連頭也不抬,眼也不睜,動也不一動,端端的如同泥塑木雕一般。你道此人是誰呢?却是再也猜不着。他就是這一部書的著作者,赫赫而有名的惹穹把大師啊。
原來這一位惹穹把大師,乃是木納祖師的門徒,祖師很歡喜他。又號為惹穹多傑札把,是一個乘願再來的人。本來呢,祖師門下的弟子是很多很多的,可以說盈千累萬吧;在這羣弟子的當中,若論出類拔萃的表表者,那[A6]麼就要數這幾位大弟子了。為甚麼又稱他[A7]們為大弟子呢?要解决這個問題,首先就要明白,在這個地方,這一個大字的徽號,是很不容易輕輕加上的呀!既不是因為他[A8]們的年紀大,又不是因為他[A9]們的身體大,也不是因為他[A10]們的勢力大,更不是因為他[A11]們的甚麼才智學問大,便去瞎恭維他[A12]們叫做「大」;這是他們學佛修行的成功,已經到了甚麼程度的一種資格。倘若你[A13]果真的[A14]達到了菩薩大士的地位,或者差不多是與師傅不相上下了,那麼,方纔加上一個大字的稱呼,這纔配稱做大弟子哩。在當時木納祖師的門下,真正到了菩薩資格的幾位大弟子,其中最有名的這幾位,就是一個叫做惹把以哇哦,一個叫做乙喜惹把,一個叫做生白惹把,一個叫做起惹把,一個叫做日公惹把,一個叫做冷公惹把,一個叫做桑及交,一個叫做靴公惹把,一個叫做擋巴甲浦把,一個叫做敦把那甲古納,一個叫做勤生瑪,一個叫做寫奪瑪。這寫奪瑪和勤生瑪是兩位女同學。個個都長着一頭的長髮。惟有敦把那甲古納呢,乃是一個出家的喇嘛,頭兒是光光的。這十三位大菩薩中,要算惹穹把大師是坐第一把交椅的了,所以祖師異常的懽喜他哩。
這一夜,惹穹把正在山中枯坐習定的時候,不提防被那月兒窺見了,便慢慢的踱將進來,浣濯得他那茅篷中清寒若水,一片的空明。他的身心也異常的愉快了,不知不覺,便朦朧的睡去。忽然到了一個極希奇的地方,頓覺天地異色;猛然睜眼一看,就大吃了一驚。你當為何呢?奇怪哪!此時那些山呀、河呀、土地呀、房屋呀、城郭人物呀,以及那些草木沙石等等呀,已不知被誰人搬[A15]到何處去了。但見足下站的,乃是一片光明透亮的琉璃寶地,平若鏡面,滑若玻璃一般。那地上滿鑲着各種的寶石,莫不放着異彩。那些樓閣欄楯之類,盡都是一些寶物造成的。說不完,一處處皆以瓊玉為階,黃金為壁,瑪瑙為樑,珊瑚作柱,琉璃水晶等拿來做瓦哩。上面都是嵌着各色珠寶所造,極玲瓏巧妙而又很異樣的花紋,無不光彩奪目。不但大地彷彿像一塊透明的玻璃,就是那些房廊屋舍,亦完全像是玻璃構成,其中所有的器物,也無一樣不像是玻璃做的,絲毫也沒得土木草石磚泥等那些粗醜笨濁的下界劣品。並且是這些玻璃東西,又皆各種的顏色不同;有紅如朝霞的,有碧如翡翠的,有藍如青天、黃如蜜蠟的。活像每一種玻璃之中,皆開着一盞極大的電燈相似,照得這些奇光異彩,如虹如霓,輪囷交織。惹穹把身歷其境,好像在一個純粹的玻璃世界中一般,不覺心中暗暗的稱奇起來,究竟這是一個什麼所在呢?若說這個奇怪地方,在西藏的名詞中,便叫做五京堪住林,其義為淨善處,恐怕就是我們此間[A16]說的甚麼淨土佛國了吧。
惹穹把看見這個光景,已是吃驚不小了。一面往前走着,遠遠望見有一座極高大的城池,遂向城中而來。及至到了城邊一看,原來這一座城也是各種寶石造成的,炫奇煥彩,極其雄偉;不但從來未曾見過,只怕還有許多人,連聽也未曾聽得說過呢。只見那些來來往往的人,一個個都披着僧衣,生得來異常的莊嚴瑋麗,猶如天人一般。最奇怪的,就是都掛着一串纓珞,也有寶石的,也有人骨的,也有人骨和珠寶錯雜穿成的。那些人都一個個望着惹穹把默然無語,好像突然撞着一個異鄉人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生的驚詫。但是皆欣欣然有點喜悅的樣子,此時惹穹把心中一塊石頭方纔慢慢的落地。正行走時,忽然聽得一片鼓樂之聲,只見一隊隊幢幡寶蓋,香花如雲,約莫有二千多人,從前面迎頭而來,惹穹把側着身子讓他們過去了。只見後面跟着一人,張着寶蓋前導,好像是他們的首領模樣,這又更奇了!細看這位首領,乃是一個女人,披着紅色的綃衣,珠纓花鬘,異常的莊嚴。惹穹把見了,似乎有點子認識。「哦!她不是西藏哲綳寺喇嘛底布上師的女弟子,叫做八哩瑪的嗎!怎麼她又會在這個地方當首領呢?」正在那裏狐疑的時候,八哩瑪早已看見,便笑吟吟的走將過來,高聲喊道:「孫兒呀,你也來了嗎!」這一種久別重逢的樣子,好像慈母撫愛她的嬰兒一般,一面便麾着那些人各自去了。惹穹把定睛一看,可不是呢!此時心中這一喜也就非同小可。
八哩瑪便笑嘻嘻的說道:「此去寒家不遠,孫兒可到我的家中坐坐去好吧?」惹穹把在這個地方,好容易撞着一個熟人,便巴不得她說此一句。於是便隨着八哩瑪,轉[A17]彎抹角,慢慢地出城而來。行不到半里遠,只見一處,有的是瓊樓玉宇,瑤草琪花。八哩瑪指着道:「這便是我的蝸居了。」說着,二人便一同進了寶閣。咦!先前這句話又未免有點矛盾了吧!上文豈不是已經說過此間沒有草木的話嗎?怎麼突然又弄出花草來了呢?這不是矛盾嗎?原來這並不是矛盾呀。這種草也並不是那些草木,乃是寶石長成的,所以叫做瑤草。這種花亦並不是木質,乃是寶石生成的,自然會開花結果;所結成的花果,光明燦爛,猶如日月一般,也無非是些珍寶之類,所以叫做琪花。琪不是美玉嗎?瑤不是鮮紅而且透明的玉石嗎?若當作形容詞讀了,把這一個成佛作祖真正的大事,認作了尋常揑造出來的神話小說,那就是真正的誤會,豈不是對癡人說夢了!不但是誤會,也就辜負作者實地寫真這一番苦心了。
閒話少說,仍用那書歸正傳的一句老調兒吧。且說惹穹把在這八哩瑪的寶閣中,但見得琳琅滿目,都不知道何名。此時已覺得腹中有點饑餓了,八哩瑪早已知之,便引着在一張寶案傍邊坐下,只[A18]見案上便忽然現出了種種的珍羞百味,芬芳馥郁,猶如甘露醍醐一般,皆非人間所有,也不知從何處來的,便盡量的飽餐了一頓。惹穹把剛剛喫完,所有案上的東西,就一齊的忽然都不見了,仍然是一張光光的棹兒。心裏忖着道:「這生活[A19]倒也好過,既不麻煩,又不花一文錢哩。」八哩瑪笑道:「我的孫兒,今天恰恰來的凑巧,此時五京堪住的不動佛,快要昇座傳法了。你若是高興去聽法嗎,我可以稟明如來,領你也去瞧瞧吧。」惹穹把聽得這個消息,喜得他手舞足蹈起來。你道惹穹把如何會這麼懽喜呢?在他的平時間,雖然也曾想見過這尊不動佛的形相,但是所見的無非是些紙畫木雕與那泥土塑的佛像,那裏見過真真會說話的活佛呢。心中早就是千肯萬肯了,連忙答應着。八哩瑪大喜,便引着惹穹把重復進得城來,到了一個寬闊的當中,只見人山人海,坐滿了一地。好容易才尋着一個空位置,便叫惹穹把坐了。
此時忽然聞着一陣異香,只聽得天樂嘹喨,那空中的寶花,就如下雨一般,到處飛舞起來。抬頭一看,只見最高的寶臺上,日月輪的蓮花座中,已端端正正坐着一尊佛了。此時臺下萬眾,無不膜拜圍繞,八哩瑪固是不消說了。惹穹把異常的懽喜,便向上作禮。喜極了,不覺喜得他倒在地上,半晌也掙扎不起來。八哩瑪笑道:「孫兒就在此地坐着;我去稟明如來,就來引你哩。」說着便匆匆的上去了。原來這尊不動佛,又號為米覺巴如來,在惹穹把的平日,乃時時刻刻想着不曾離的;今日一見,覺得比平日的觀想境界,更異常的莊嚴偉大了。少時八哩瑪下來道:「如來已經允可,快去罷。」說着,即引了惹穹把來至佛前頂禮。世尊乃親舒右臂為之摩頂,惹穹把遂坐於蓮臺之下。只見如來甚為懽喜,時時睜開青蓮花眼看着惹穹把。惹穹把暗暗的想道:「佛乃特別慈悲於我哩!」正在這個時候,如來已開始說法了,便恭恭敬敬的坐着洗耳靜聽。
原來米覺巴如來今天說的,不是別的佛法,乃是佛法的過去,在天地間一代一代的盛衰因緣。說到那興盛時,這些聽的人,莫不一個個眉飛色舞;說到衰頹的時候,又莫不一個個都似乎要弔下了淚來。惹穹把此時已是專心一志在那裏聽講,不覺得毛孔皆動。最後又聽得如來說道:「這無上大法的傳承,到了帝洛巴,便傳與納若把,由納若把再傳與麻把,都是最極高深而又最奇怪的佛法了。至麻把傳與木納日把的,尤其高深,實實的是奇怪深廣不可思議的大法呢。」此時大眾聽得如來說出帝洛、納若、麻把、木納等許多微妙高深而又最希奇古怪的佛法,無不越發的誠敬感奮,猶如那饑者思食一般,異常渴仰。末了,如來又說道:「明日晨朝,當說比此更高,以苦為莊嚴的木納歷史了,爾等都來聽吧。」
說到此間,那些聽眾便議論紛紛起來。只見聽眾中,有一人坐得離惹穹把稍近的,便輕輕向身邊一人說道:「明晨將說比此更高而又更奇怪的,想來必是最高無上的無漏法了。這個法乃功德集聚所結的果,即木納日把所得所傳的,真是能一生成佛,離苦得樂的大法呢。」又聽得有一人說道:「既是如來的尊意如此,我們為後來眾生的事,應當向世尊請求宣傳纔是呀。」又有一人問道:「木納現在何地呢?」內中便有人答道:「現在佛地吧。」隨後又一人道:「否,在報身地呀!」惹穹把聽得,心中暗暗的想道:「難道我在做夢嗎!我的木納師傅,現在西藏大播好好的住着,如何又在東方佛地呢?豈非這些人見我是木納的弟子,便故意在這裏訕笑嗎。」忽又想道:「方纔如來說木納一生的事跡,即事即理,關於佛法甚巨。此事我應當請佛一說吧。」
正在思忖的時候,忽見八哩瑪走來,不由分說,便一手將惹穹把的手緊緊握住,拉起來便走;在這寶殿之上,來來往往,不知繞了若干圈子。起初呢,尚不覺得怎麼;到後來越走越快,猶如飛騰一般。只聽得耳邊說了一聲道:「孫兒你知道了嗎?」喜得惹穹把此時已是骨輭筋酥,便一驚而醒,乃是南柯一夢。
此時已交半夜了,那一輪明月正到天心。惹穹把覺得心中異常的清淨,便慢慢的追憶夢中之境,因想道:「在米覺巴如來前聽法呢,固然是好啊;若是在自己的師傅面前聽法,當更好哩。我今夜能在米覺巴如來前聽法,未必不是我師傅賜給我的嗎。」忽又想着方纔聽得木納在報身地位的話了,繼而一想道:「否,不然呀。我的師傅,的的確確,現在西藏。此念一起,豈不是我乃欺謊上師嗎?」忽又轉念一想道:「不然呀,本來師傅與佛是沒有分別的啊,佛即是師傅,師傅即是佛。佛的身法、語法、心法,三樣都是無量無邊的,我的師傅何獨不然呢。自己的上師,無論現出好的、歹的,苦的、樂的,染的、淨的,任隨住於何處,莫不是報身地呀。」想至此,便責備自己起來道:「適纔最初的觀念,我乃顛倒至此呀!豈非胡思亂想了嗎!」惹穹把在這個時候,便用了一種最堅决而嚴厲的觀念,將自己適纔錯誤的思想痛責了一番,忽又想道:「方纔夢中聽法的成千累萬,莫不讚歎我木納師傅一生的史實。我是他的大弟子,反從來未向師傅請求過一次,豈不是我對於師傅沒有絲毫的誠心了嗎?」想至此,不覺愧悔交集,便痛責不已,又復[A20]重新入定。
此時的定力與睡光相和,一轉眼間,不覺適纔的五京堪住林依然又在目前了。惹穹把睜眼一瞧,只見五個妙齡天女,美豔異常,一衣紅綃,一衣鵝黃綃,一衣素綃,一衣碧綃,一衣天藍綃,一個個皆是寶冠花鬘,掛着人骨纓珞,奇麗無比。只見那個衣紅綃的美人說道:「明日晨朝將說木納歷史了,我當前往一聽哩。」衣碧綃的連忙問道:「這是誰人請說的呀?」紅綃者尚未及回答,只見那衣鵝黃綃的美人便搶着說道:「此乃他們那些大弟子吧。」說到此間,皆睜起了一雙美妙的慧眼,都把惹穹把望着,很注意的在那裏瞧;於是你瞧瞧,我又瞧瞧,瞧了又瞧,瞧過不止。只見那個衣天藍綃的美人兒便徐徐的說道:「只要是聞奇法呢,都很懽喜的呀,不如我們一同前去請求的好了。」那個衣素綃的便疾忙止住道:「否,宣布這一部最希奇的歷史,應該大弟子前去請求吧。」忽然又聽得一個說:「我們的佛教要好生保護呀!」說着,只見這幾個美人,竟化作五道虹光,飛向空中而散。惹穹把大吃了一驚,醒來時天已大明,一顆緋紅的旭日,早已昇在那松梢之上了,便急急的來見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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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資訊】大藏經補編 第 11 冊 No. 73 木納記
【版本記錄】發行日期:2024-11,最後更新:2024-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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